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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北方的滚滚烟尘,董承不由得大惊,他立即下令军队准备迎击,只是他的这数百士兵大部分都带了伤,虽然勉强组织起来了阵型,但显然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温严看清了这支军队的旗号之后顿时露出喜色:“将军,那是黄奎的人马,他先前与我们失散了,想必是打听到了将军部队的下落,前来与我们会合了!”
董承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不要太乐观了,你看他的人马,旗号严整,队形不乱,士兵也没受伤,说不定他并不是和我们走散,而是在我们撤退的时候就投降了敌军,现在前来,说不定是想赚我们性命!”
温严笑着道:“将军是不是多虑了,如果说是别人投降高燚还说得过去,黄奎却是根本不可能,他的父亲司徒黄琬之前与高燚势如水火,其后也与我们一起参与此次计划,现在更是举家逃出许都,前去投奔曹操了,黄奎除非是脑子不清楚了才会投降高燚吧!”
董承摇头表示不同意:“错了,我观黄奎此人,一直都是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不想其父亲黄琬那样跟高燚势不两立,你忘了我们和庞德交战之时,黄奎就以保护陈留王后为由未尝出战,其后我们撤退,即使是与之走散,他数百人马如何躲得过敌军大部队的追击,并且还能保持部队完整的?如果说他的带兵能力比庞德还强,任谁也不会相信!”
温严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就不多说什么了,董承的推测是真是假,等一会就知道了。
此时黄奎人马已经来到,本来他对于能再见到董承十分欢喜,但在看到董承军一副准备迎战的姿态时不由疑惑万分,他命令自己人马在距离董承军还有一箭之地时停了下来,远远对着董承喊道:“卫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末将千辛万苦寻找到了你,难道将军以为末将已经叛变投敌?”
董承冷冷说道:“说的没错,我很难不怀疑你的目的,我现在只有不到千人,还都是残兵败将,士气低落,而你呢正好相反,装备精良,队伍严整,士气如虹,不正是要擒了我去向高燚献功!”
黄奎觉得董承真是莫名其妙:“将军何出此言?真是让人寒心!末将的队伍之所以完好无损,是因为撤退之时,敌军的目的是将军而不是末将,其后曹仁将军带兵到来,牵制住了敌军,末将担心将军的安危,这才一路找来,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将军,却被当做敌人!”
董承丝毫不为所动:“那好,你如果想洗脱嫌疑,就自己一个人过来!”
此言一出,黄奎的士兵们大为不满,却在黄奎的眼神威慑下不敢有所动作。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黄奎索性丢掉了兵器,只自己一个人骑在马上,摊开双手,朝着董承缓缓而去。
就在这时,董承竟然取过弓箭,搭箭上弦,对准了黄奎!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温严也劝阻董承道:“将军何故如此?那个黄奎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您为什么——”
董承手捻着箭却没有射出去,口中道:“无妨,他若是没有投敌,就不会怕我这一箭!”
黄奎也明白了董承的意思。目光定定地看着董承,并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董承一箭嗖地射出去!
呼呼的羽箭破空之声听起来格外摄人心魄,黄奎看着向着他射来的这一箭,目光居然异常坚定。
黄奎的士兵们心一个个被提到了嗓子眼,都不甘心地要冲过来,想要提黄奎档下这一箭。
血滴落在地上,格外地鲜红,格外的刺眼。
黄奎定定地看向董承,眼神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黯淡了下去。
他回过头去,看着身后掉落在地上的羽箭,半边侧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格外醒目。
“好胆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比你父亲有种!”董承放下弓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黄奎策马到得董承身边,一脸严肃道:“末将理解将军的心情,这个时候末将也会怀疑别人别有用心,只是听说高燚亲自带了一支人马追击而来,他可不好对付!”
董承点点头:“我明白,眼下只有先进入长平,再想别的办法了!”
两支军队会合之后,迅速逼近长平,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到达了长平城下,不过让董承傻眼的是这里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将军,根据细作得到的消息,这个长平城只有数百人马,看样子是当地组织的,并不是正规军,只要我们用点计策,要破城应该不难!”温严来向董承报告道。
董承道:“好,命令全军,全力攻下长平城,高燚已经离开新汲朝这里追来了,必须在他到达长平前拿下此城,休整之后再向东*突围!”
此时的长平城内,守将赵安有些惴惴不安,他本是李通的部将,在李通攻下陈国之后,被派来守卫长平城,由于这座城地处偏僻,不是什么要冲,因此李通只给了赵安五百人马,赵安到了长平之后也招募了部分士兵,只不过这里的人口太少了,几个月下来,军队连一千人都不到。
更让人担忧的是,即使赵安这五百原有人马,也大部分都是前线退下来的伤残士兵,战斗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赵将军,探查清楚了,来的人马是卫将军董承与中郎将黄奎,他们数量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一个士兵前来向赵安报告。
赵安虽然人马不多,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在长平附近安插了许多眼线,这个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
“奇怪,他们不是应该在许都吗?为什么会带兵来到这里?”赵安费解地看着城下不远处董承及黄奎的人马,一时间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一员探马气喘吁吁而来,解答了赵安的疑惑:“启禀将军,大事不好了,曹操派人从许都劫持了陈留王殿下,卫将军董承及司徒黄琬、偏将军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都参与其中,曹仁起兵三万前往接应董承等人,被庞德、狄莫、文聘三位将军带兵截住厮杀,董承等人不知所踪,李通将军已经起兵一万前去断曹仁后路,他临行时命令各城守将严守城池,不得有误!”
赵安听了,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惊恐,庆幸的是没有一时冲动把董承给放进城来,那样的话简直是自寻死路,惊恐的则是他的顶头上司李通带兵去断曹仁后路了,那也就意味着如果陈国各地遭到敌人大军袭击的话,就没办法求援军了。
还好,董承的人马不多,只有不到两千,赵安现在可用兵力将近一千,加上守城优势,要挡住对方的猛攻应该不是难事。
“传令下去,死守城池!”
长平城这数百守军的战斗力出乎董承的意料,那些看似不堪一击的士兵只是看似不堪一击,实际战斗起来居然丝毫不弱于董承的士兵,双方在展开了数次的攻防战之后,除了留下城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董承军还是没能拿下长平城。
“高燚的人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董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向着自己军队后方的地平线看着,生怕下一个瞬间高燚就会带兵出现在那里。
“将军,还有三十里!”温严踉跄着走过来,刚才的攻城战他亲自指挥了几次,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好,被一支箭射中了小腿肚子,虽然箭已经取出来了,但是由于军中没有伤药可用,只能拖着伤腿行走,他自己知道如果不快点打下长平城好好休整一下,恐怕会落下终生残疾。
但此时此刻,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求之不得了,谁还会管顾残疾不残疾这种事情?
但是董承看到温严这个样子的时候,居然也是忍不住虎目含泪,但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包括温严在内的这数百士兵,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好兄弟,他们可以重伤,可以残疾,可以惨死,可以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生出过药逃跑或者投降的念头。
不止这数百人,就是先前的那五千人马,也莫不如此。都是至死都在无怨无悔地为董承战斗,否则区区五千人马也不会有可能同庞德狄莫文聘三万人马厮杀数日之久。
“我亲自带队攻城!”董承强力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厉喝一声,提起自己的长枪,就要前去指挥人马攻城。
“将军不可!”几个士兵一拉拦在董承的面前,声音里满是哽咽,“将军身为主将,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将军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几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闪开!”董承的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来,“如果你们都死了,我董承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时间不等人,再耽误下去,高燚带兵来了,只会腹背受敌!”
温严也拦在了董承的面前,董承怒道:“你也要来劝我吗?”
没想到温严却是说道:“末将知道劝不动将军,不过末将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能跟随将军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理由董承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他只好答应下来。
赵安明显感到这次董承军的攻势猛烈了起来,有好几处城墙险些都守不住,幸亏他及时增派人手才将缺口堵上,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长平城本来就比较残破,还是一个小城,最要命的还是城内防御之物都并不在多数,只是前面董承的几波攻击,就用掉了大半,而眼下敌军势头依然强劲,只怕到不了天黑,自己士兵就得出城和董承士兵肉搏了。
“将军小心!”一个士兵眼见一支羽箭自城下射上来,险些命中赵安,他便毫不犹豫地替赵安挡下了这一箭,当即命丧当场。
赵安吃了一惊,看着这个士兵身体渐渐变得冰凉,整个人也随之悲愤起来:“抬下去!好生安葬!”
说完这句话,赵安自己都苦笑起来,现在整个长平城的守
军都用来战斗了,哪里还能腾出人手来安葬死者?
“将军快看,这次攻击董承也亲自上阵了!”另一个士兵看着城下,及时提醒赵安道。
赵安顺着那个士兵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密密麻麻的敌军之中,顶盔掼甲的董承正持枪指挥攻击,转眼间已经到了城下。
由于没有云梯这类攻城器械,董承军的士兵们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搭起了人梯,以供身后他们的同伴们登上城头。
赵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回身命令士兵们:“弟兄们,把所有的滚木擂石备好,热油烧上,逆贼董承亲自攻城了,我们要让他有来无回!”
“诺!”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吼了一声,立即忙活起来,他们知道这一次敌军的攻势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万分,但他们也知道这次若是能杀死或者活捉董承本人,剩下的军队将不堪一击。
此时城下的董承,满意地看着自己士兵们的表现,看着他们悍不畏死的身影,仿佛回到了从前在西凉一起杀敌的日子,那是何等的畅意,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快哉!
他也知道,攻城战不是自己士兵们擅长的战斗,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即使再心疼,再不舍,也还是得用人海战术把长平这个小城拿下。
提起人海战术,董承自己都不禁苦笑不已,别人的人海战术的用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兵力去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而他自己不过两倍于对方兵力,如果不是对方士兵战斗力低下且城池残破,只怕自己的人马再多三五千都拿不下。
忽然,董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算自己侥幸拿下了长平城,就冲这残破的城防,自己如何防御追击过的高燚?
但此时的董承显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神思恍惚之间,董承就见到自己的士兵有几股已经冲上了城头,与对方士兵厮杀起来,只不过苦于数量太少,最后还是被压制下去,整个人梯也被各种滚木擂石热油轮番之下惨叫着被击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董承知道现在是自己必须身先士卒的时候了,这样才能带动起来自己军队的士气,什么死不死的,显然不是现在考虑的了,只有赢得这场胜利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人梯,上!”董承想着,随即大喝一声,便在城下站好,收起长枪,取过弓箭来,直接朝着城头上面射去,紧接着,随着嗖嗖嗖的声音,敌军的士兵当即有好几个都被一箭毙命,城头上的对方攻击也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董承当即一跃到了早已搭好的人梯之上,动作霎时迅速地接连越过一个有一个的士兵肩膀,轻松避过城头上敌军射下来的弓箭,趁势还击了几箭,只听惨叫连连之下,又有几个士兵死于非命。
眼看董承就要冲上来,赵安立即冲了过来,指挥士兵们把滚木擂石和热油一块顺着人梯丢下去。
顿时惨叫声之中,这一道人梯也摔了下去,董承眼疾手快,立即拔出身上的匕首奋力插进砖缝之中,同时紧贴城墙。
温严在城下看见这一幕,不禁暗暗为董承叫好,先前在那一通滚木擂石和热油不由分说浇下砸下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董承这下非死即伤了,却万万没想到董承的身手依然这么好,转瞬就化险为夷。
说是化险为夷现在还不太准确,因为董承现在人在城墙边上紧贴着身体,随时有可能被敌军发现,此时若是一个石头砸下,都能要了董承的性命。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进攻啊!”温严气急败坏地冲着身边几乎在发愣的士兵们大吼道。
未曾料想赵安刚才那一番密集攻击之下,以为董承已经当场死掉了,毕竟人在半空之中,只能是个活靶子的命。
加上他看到了城下温严发怒的模样,更是对董承之死信以为真,顿时大喜道:“弟兄们,董承已死,剩下的残兵不足为虑了!”
“万岁!万岁!”城头士兵们也对刚才一幕看得真切,立时便欢呼起来。
正在此时,一条人影忽然从城墙外面跃了进来,手中长枪一下便刺中了赵安肩窝!再一用力之下,赵安的整条手臂直接被挑飞了起来,落到了城下。
“啊——”赵安的惨叫声高得吓人,他捂着自己的肩膀,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声嘶力竭地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董承此时已经挥动自己长枪与城头守军厮杀起来,同时很不屑地回答赵安道:“就凭你这样的无名下辈,还不够资格杀我!”
赵安懊悔自己太小看了董承的本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厉喝一声道:“好,我就不信你的本事比天大,大家一起上,把这个逆贼砍成肉酱!”
“诺!”士兵们一起答应道,就算赵安不说,他们也会这么做。
越来越多的士兵将董承团团包围起来,简直要把董承给淹没掉。
然而面对如此多的士兵包围,董承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在他看来,这些士兵再多也是没有用,一则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在高家军之中属于末流,对付山贼盗匪,维持地方治安还马马虎虎,真要真刀真枪地战场厮杀,根本就是待宰的鱼肉。
加上这里地处城墙,地形太过狭窄,人越多越混乱,董承又是用枪好手,对付这些士兵简直就是砍瓜切菜般简单。
更何况董承这样一下子等于把大部分兵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边,其他基础城头的董承军队攻势顿时变得毫无压力,势如破竹之下,纷纷也涌上了城头!
眼见董承军拿下长平城已经是定局,只不过早或晚的问题了,赵安的士兵们立即劝说赵安道:“将军你快撤退吧,吃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为什么要走?”赵安看着自己已经被暂时止血粗略包扎起来的肩膀,断臂处依然还不时有血丝渗出,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让他简直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但他此时又是觉得异常地清醒与兴奋,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清醒与兴奋。
他是这座城的守将,他可以输,可以受伤,可以伤残,可以死亡,但不可以弃城而逃!
他是高家军的一员,虽然是战斗力最差的那一员,但他也以身为高家军的这一员而自豪!
因为高家军的将士们的信念里,没有逃跑这样的字眼。
“你们,趁着敌军还没有攻下城池,快带着百姓们撤退!”赵安重重地呼吸着,下达了这个命令,这个可能是他平平淡淡的一生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董承也看出了赵安的意图,却也不去阻拦,他现在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士兵们更多地冲上城头来,扭转兵力上的劣势。
但是赵安不会让董承就这么轻易得逞的,他左手拔出腰间佩刀来,居然直接向着董承杀了过去!
董承听得身后利刃破空的杀气,当即侧身闪过,定睛看时,居然是那个被自己挑断手臂的赵安,当即也不在意,挥枪横扫之下,霎时便割破了赵安的肚子,伤口之深,就连肚子里的肠子都被甩了出来!
“将军!”本来已经走掉的赵安士兵们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顿时定住了身形,怔怔看着惨不忍睹的赵安,不禁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
“走!”赵安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喊着,只这说话的功夫,他的大腿上、手臂上、后心上、前胸上都被董承的长枪刺中,扎了好几个血窟窿,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血人一般。
“将军!”有几个士兵实在看不下去这惨绝人寰的情景,想要冲回来将董承碎尸万段,那些正与董承士兵们缠斗的赵安士兵们也舍弃了自己的对手,纷纷向着赵安方向冲来!
然而很悲剧地,这些士兵们根本就没能冲到赵安的身边,要么被董承的长枪一招毙命,要么被背后的董承士兵们一拥而上结果了性命。
“执行我的命令!”赵安心如刀绞,心灵上的煎熬比身体上的伤痛更加让他痛苦万分,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如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比兄弟还兄弟的兄弟一个个倒在敌人的屠刀下,而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董承,看着这个给长平城带来战争和屠杀的刽子手,看着这个叛变朝廷与曹操勾结为祸人间的魔鬼,看着这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草菅人命的小人。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董承现在一定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董承轻松结果了一个冲过来的赵安士兵的性命,转身正好看到了赵安那双死死瞪着自己的眼睛,心中很是不爽,他提前快步走到赵安面前,一枪扫过,没有半分怜悯:“我讨厌你这双眼睛!”
赵安惨叫一声,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佩刀也脱手而飞,他踉踉跄跄后退着,用仅剩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双眼,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着,整个人愈发凄惨,不像人,更像鬼。
“将军!”赵安的士兵们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悲愤了,他们此时也都纷纷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他们恨自己太弱,弱得只能看着主将被凌虐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枉为高家军的一份子,恨自己不能为主将报仇,他们此刻都希望来生还做赵安的部下,再不像今日这么任人欺侮。
越来越多的赵安士兵们的惨叫声传来,赵安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他的耳朵却听得到,他也能感觉到董承就在身边,但他知道,自己和董承的实力差距太大,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对手。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董承自然不会知道此刻的赵安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屑去关心这些,眼见赵安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董承不想浪费多余时间,直接提枪朝着赵安心口位置刺去!
“将军!
”所有在场的赵安士兵都了解了董承的意图,不由惊呼出声,想要提醒赵安躲开这一枪。
然而赵安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更不要提躲开董承这一枪,即使他眼睛没有瞎掉,也是躲不过这一枪的。
然而就在董承就要刺中赵安的一瞬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发现,赵安停止了呼吸。
赵安就那样站在原地,停止了呼吸。
不再喘息,不再惨叫,胸口不再剧烈起伏,整个人瞬间被定住了一般,像一尊雕塑。
董承收回了自己的长枪,怔怔着看着赵安,良久才说道:“等平定此诚后,厚葬此人。”
高家军这样一个无名下辈都这样舍生忘死,董承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高燚会如此得士卒死力,难道五十万高家军的将士都是这样的吗?董承不信。
就在此时,赵安突然一把抱住了董承,拼尽了全身积聚的最后一点力量,冲出了城墙!
变化发生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赵安已经死死抱着董承,身在半空之中了。
董承立即明白了,赵安刚刚是在装死,他就是引诱自己走过去,要从城墙上摔下去同归于尽。
“可恶!”董承不禁慌了,他虽然挣脱了赵安的怀抱,却也明白自己活不成了。
“为什么!”他不禁痛彻心扉地仰天大呼。
周围的景色快速地朝着天上飞去,董承什么都看不清,他索性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不过他却没有等到落地时那臆想中的疼痛,而是整个人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地上真软真舒服啊,他伸手一摸,居然是厚厚的飞絮,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然而更让觉得不可思议的所有的士兵们都不见了,他睁开眼来,看到了一片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风景:
蓝的天,白的云,柔和的太阳,温馨的风,青青的草原,玉带一般的河流,惬意的牛羊,慵懒的人群,有人在放声歌唱,很婉转,很动听,很悠扬。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应该摔死了吗?为什么到了这样一处陌生的地方?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让人舒服呢?
他忽然又想起来,这地方并不陌生,这是他小时候牧羊的地方,他常常喜欢让羊群自己随意地吃草喝水,他自己就躺在草垛上面,看云,看太阳,看飞鸟……
原来死后去的世界,就是记忆里最幸福的地方,他重新慢慢闭上眼睛,无比惬意地享受着,享受着,享受着……
“卫将军!”温严看着董承就这样落在自己面前,他上前发了疯一般地摇晃着董承的身体,只是董承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这个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死在了赵安这样一个无名之辈手里。
赵安却是没有立即死去,他是听到董承士兵们的撕心裂肺的惨呼和温严的恸哭后,确定了董承是真的死了,这才满意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即使如此,赵安也没能逃过被董承士兵们凌辱的命运,温严带头冲上去,和一群其他士兵们无比愤怒地将赵安砍成了肉酱。
只是他们的主将董承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指挥着他们驰骋作战。
不过凌辱赵安尸体的行为也把城头上赵安士兵的愤怒彻底激发了,他们抱定要为赵安报仇的信念,与董承士兵们厮杀起来。
城门前的守军也打开城门,与城门外的敌军厮杀在了一起。
就连城内的百姓们,听说了赵安的壮烈事迹,也纷纷拿上自己的兵器甚至农具,冲出城去与董承残兵们拼杀起来。
温严等人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当下也只有奋力与对方死战,只不过他自己运气不好,被几个百姓围住胡乱一通砍杀,结果了性命。
城墙另外一面,本来已经偷袭成功的黄奎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知道长平城已经别想拿下了,只好放弃了继续攻打,带着自己的数百人马向东*突围而去。
此时高燚带领人马一路追击董承残军,距离长平还有二十里远,却是远远便看到长平方向火光冲天,他大吃一惊,意识到董承肯定正在猛攻长平城,高燚知道城内只有五百人马,守将也是李通副将叫做赵安,虽然董承人马也不多,可是战斗力还是不可小觑,他担心董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长平然后死守,那样高燚单凭自己这一千五百人马是拿对方没有办法了。
“主公,末将带兵先行,看看是什么情况!”丁勇也是一脸担忧的神色,显然他也是与高燚同样的心思。
高燚摇摇头:“你马慢,我马快,我带亲卫们在前,你也随后跟上!”
说罢高燚也不管丁勇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用力给了浮云马一鞭子:“驾!”
霎时间,浮云马像是明白高燚心意一般,风一般急速而去,瞬间拉开长长一段距离。
高燚的五百亲卫也默契十足地拍马赶上,只是不如高燚马快,却也不敢丝毫大意。
丁勇苦笑一声:“经常听说主公意气用事,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希望不要有一天因为这个吃到苦头才好!”
说罢,他也下令道:“全军听令,全速行进,准备迎战,活捉董承!”
“活捉董承!”众人高呼一声,向着长平城而去。
二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浮云马虽然号称千里马,却跟赤兔马差了好几个当此,花了半个多时辰才赶到长平城下,而他的亲卫们则早已被他甩在七八里之外了。
不过眼前的情景却是让高燚震惊异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平城外,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几乎到处都能看到战斗,只不过奇怪的是看不到任何一个将领,都是双方的士兵在厮杀,最令人费解的是,攻城的士兵目的不是为了攻城,守城的士兵也不是为了守城,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一直这样厮杀下去,知道一方死掉,死光为之。
高燚看得触目惊心,这里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依稀看到,战斗人员中居然还有百姓的身影,他们拿着自家的农具、木棍甚至扫帚在和敌军厮杀,只不过这样的兵器根本不能称之为兵器,在对方精良的制式兵器压制下,出现的是大片大片的伤亡。
高燚有点明白大致情况了,这一定是那个守将赵安抵敌不过,就命城中百姓出城杀敌,真是个糊涂蛋!而他自己竟然也不见人影,肯定是躲在城里某处安全地方,实在令人气愤,这个赵安最好不是临阵溃逃了,那样的话他一定将此人当众处死!
浮云马速度奇怪,高燚取出落月枪来,便向着百姓们所在而去。
董承的士兵们也注意到了高燚的出现,只不过他们并不认识高燚,却也不多在意,但是很快他们就被高燚那神奇的兵器和战马吸引了,加上高燚长枪挥动之间,立时便结果了数个董承士兵的性命,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援军到了。
只不过援军只有一人吗?那他们可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当即数十名董承的士兵聚集起来,把高燚团团围住,不由分说便冲杀过来。
高燚自然也不含糊,他许久没有在战场上厮杀过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落月枪霎时莫测变化,令人眼花缭乱,当即便有数名董承的士兵惨叫一声,横死当场。
剩余的董承士兵们不由震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诡异莫测的兵器?
正在他们疑惑之时,高燚早已一枪结果了几个碍事家伙的性命,策马到了百姓们身边,长枪霎时抖动,救下了几个冲在最前的百姓。
“你是什么人?”百姓们很少崇敬地看着高燚,颤抖着问道。
高燚策马挡在这些百姓面前,将来袭的敌军一一击杀,他回身对这些百姓们说道:“退回城中,这些敌兵自有人解决!”
百姓们本不想同意,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能起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然而要他们退回城中被保护着,还不如让他们死掉。
“我们大伙去保护赵安将军的尸体!”几个百姓突然提议道,其他人顿时也跟着附和起来,当即向着不远处一个尸体簇拥而去。
赵安的尸体!
高燚瞬间被这个词给震了一下:赵安死了?
他看向百姓们移动的方向,果然最终位置那里躺着一个尸体。
高燚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那哪里是一具尸体,那是一堆肉酱!
怪不得一直没有看到守将的身影,原来已经壮烈殉国了!
高燚心里霎时变得不是滋味,懊恼、羞愧甚至自责不已,就在刚刚,他还质疑这个赵安是在城里躲避危险甚至已经逃掉,却独独没有想到对方已经战死这种可能!
不过高燚又紧接着发现了赵安尸体不远之处,还有另外一具尸体,正被敌军团团保护起来,与赵安尸体周围保护的百姓及士兵一样对峙着,并不时爆发出厮杀了。
这个奇怪的画面,如果用一个东西比喻的像是两个咬合的齿轮。
高燚脑海中一个念头跳了出来,敌军保护的那个尸体,难道是董承?
董承难道死了?
高燚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董承真的死了,就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押回许都,说不定多方干涉之下,这家伙最后免于死罪,只被终生坐牢之类的。
害怕董承死了,对于高燚来说也是亦然,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可以将董承争取城一个友军,毕竟董承对于曹操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正思索间,高燚不防一只羽箭正向着他呼啸而来,他抬眼看时甚至都看到那锋利的箭头,像是择人而噬的毒蛇,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