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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众人都来到了客厅。ο αολ “你还好吗?”陈缪雪望着气喘吁吁的张方,见他身后的唐颂正捂着嘴傻笑。她充满疑惑的表情望着厨房的方向。
“我没事,只是刚才胖子突然在我身后出现,吓了我一跳。”张方确实被惊吓过度,换做以前,他只会示意没有大碍,绝对不会提及是唐颂的原因。可让他诧异的是,陈缪雪双眼仍是疑惑地盯着自己,不,不对,是盯着自己的身后!她手里握着的一张白纸已经捏成了团。身后的林燕母女也全身颤抖地抱在一起。就在这一刻,张方扭过头。
止不住大笑的唐颂见状,亦是停下脚步,他耸了耸肩头的探测仪。“好吧,我承认,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他满脸自责,但嬉笑的表情却未能散去,看上去较为滑稽。“怎么?你不肯接受我的歉意?”张方呆滞的神情,半天也不肯答复。“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吓你,我保证绝无下次。”他十分诚恳地说道,将恒温探测仪沉沉地放下靠在自己的肩头。可似乎自己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张方的表情仍旧呆滞,瞳孔正在扩大,不只是他一人,连身后的陈缪雪也同样是这样的反应。“喂,你们没事吧,我都说了是我的错了。”唐颂的情绪里带着些许愤怒,他并未料到对方会不领自己的情,再三道歉也显得多余。他伸出左手挠着后脑勺,晃着脑袋,内心深处极度不满。
“别!”张方终于开口了,他愕然的神情猛地伸出右手,示意停止的动作十分明显。 =“别回头!”他近乎是惊叫道。唐颂恍然大悟,也就在同一时刻,他清楚的听到旁边挂在探测仪上的耳麦扩散出刺耳的警报。紧接着,他扫过显示仪器的面板,上面的数值让他胆寒!零下十一度。阴冷的寒流布满了他整块后背!原来并不是后脑勺痒,而是头皮麻!寒息蔓延至长廊里,从他的背后渐渐地将其吞噬。“快跑!”若不是张方失声呐喊,将他崩溃的神经唤醒。即使双腿麻,全身没了知觉,可求生的**越加强烈,他将身旁的探测仪猛地向前投掷出去,随后整个人向前翻滚。在这样的情势下迈开脚步逃跑已经没多大可能了,多年累积的经验迫使他纵身一跃。
张方也没有丝毫犹豫,扶起他便向后退。唐颂这才现,厨房里昏暗的灯光在不停的闪烁,一团浑浊的浓雾正不断地汇聚,就正对着长廊。如迷雾般的寒流向外不断侵袭,长廊里回荡着刺耳的爆鸣声,像是某种物体被撕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此时,陈缪雪走上前,她手中多了一根血红色的蜡烛,在长廊的尽头,也就是衔接客厅的位置,只见她蹲下身。“愿火之领主的宽恕,无人敢涉足您的领地。那些妄想侵犯您权威的狂徒,将亲临焚烧殆尽的痛楚,化为灰烬,尸骨无存。”口中默念着,一团火焰从蜡烛上升起,她将其放在长廊的外面。这烛火虽小,泛红的一片在漆黑的长廊里也显得微不足道,但那不断侵袭的寒流仿佛遇到了炽热的熔岩,渐渐的消散。ον φ ? 它们徘徊在长廊里,丝毫不敢靠近烛光的照耀范围。“这是噬火圣殿的烛台,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我们必须赶在烛火烧尽之前完成仪式。”陈缪雪退回人群,她紧张不已,这件事的展已经远远出了她的预料。
他们围坐在客厅中场的茶几前,陈缪雪将茶盘端到一旁,张方从黑色的工具箱里拿出几块看似不起眼的岩石,只有拳头般大小。他十分用力的在茶几上刻画着某种围绕性图案。“这是曙光石,它们存在的时间远比你所想的还要长久,当圣光第一次普照大地的时候,它们便存在了。若是结合时光图,便可以跨越时空,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但是缪雪不一样。”张方给一旁担惊受怕的林燕解释道,眼神十分坚定。“她通灵的能力很强,是位真正的探灵者,你大可完全放心。”一副类似五角菱形错综复杂的图案隐约呈现在茶几上,五块曙光石也被他摆在图案的五个外角处。
“我一直以为噬火圣殿只存在圣书里,没想到真的有这个地方。”唐颂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麻布绳,将其一头系在陈缪雪的左手腕上。他甚是惊讶,在圣书上看到过关于噬火圣殿的记载,里面可住着一位烬火神灵,他性情怪异、喜怒无常,所以又被称为是炎魔。圣书重对他的描述不多,但噬火圣殿绝对是个禁地。这是千万年前的神话故事,若非有圣书的记载,恐怕现在也无人知晓。“你去过吗?圣殿里难道全是熔浆,就像是面包进了烤炉。”他满脸惊奇,近乎忘了之前的可怕遭遇。
陈缪雪尴尬地摇着头。“这只是圣殿里微不足道的一根蜡烛,是我父亲很早以前遇到的一位恩师赠予的。”这难免使她想起了亡父,略有一丝心酸,她深吸一气接着叹道:“父亲说过,圣殿是神灵的领地,没有凡人敢涉足,也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在什么地方,圣书上也只是描述那里一片火海,早已生灵涂炭寸草不生。”她看向一旁的小女孩,露出笑脸。“这只是一些吓唬小孩的童话故事。”她摊开自己的双手。“不用害怕,有我们在这里。”女孩有所犹豫,但随后便十分信任地将双手搭在陈缪雪的双掌之上。二人就这样对坐着,在那副构造的时光图面前。“让我们闭上双眼,聆听我的声音,外面的风雪已经消失,即使黑暗侵袭,你也不会感受到恐惧。阴冷的寒夜终将逝去,曙光的黎明正朝你挥手,你不再感到孤单,牵引我的手,随着圣光的指引。百花丛中的人儿在向我们微笑,碧蓝的天际,鸿鹄正在翱翔,我感受到春风拂过我的面颊,和那一缕清香。”沉静的房屋里回荡着陈缪雪的召唤,小女孩渐渐地合上了双眼。
客厅里的吊灯晃动得极慢,这延迟的画面像是增添了无数道光影,好似醉酒的人双眼里模糊不清。陈缪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缓缓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窗外不再有寒风凛冽,沙后的墙上还挂着一本崭新的日历,上面模糊不清的印刻着四月六号。她茫然地回过头,茶几旁坐着小女孩和自己,圆桌后面的林燕满脸焦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有身旁的张方二人,他俩儿时不时便回望客厅的长廊,拽着绳子的唐颂略显紧张,担忧拴在自己左腕的结会断裂。随后二人交谈了几句,但可惜自己听不到。
她踱步在客厅里,往日的模样和来之前所看到的差不多,唯有装饰柜上的盆栽还显得生机盎然,上面嫩绿的枝叶并未凋零。随后,她听到长廊里有些许动静传来,好似有人正在翻着书本。厨房旁边的书房门是打开的,里面亮着灯,陈缪雪走了过去,走廊里回荡着她清脆的脚步。是林燕,她正坐在摇椅上翻阅着一本文案,原来她以前是一位老师,正在整理教案。面容有些憔悴,但仍旧十分专注,毕竟不知道面前有自己的存在。只持续了一会儿,林燕显得有些不耐烦,她合上书本,便走出了书房,陈缪雪也跟了出去。走廊里,她左右探望,时不时拉起较为粘稠的衣襟,应该是觉得闷热。而后,便走向客厅,但在楼道口时停了下来,她表情凝重,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上。陈缪雪有些迟疑,跟着抬头张望,那楼道里昏暗一片,什么也没有。或许林燕和自己一样什么也没看见,便去了客厅,朝着大门左侧第二扇窗户走去。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是脚步声!沉重的步伐挤压在陈旧的木板上,吱呀,吱呀……让人胆寒。陈缪雪猛地看向林燕,见她仍旧在窗户前左右环顾,丝毫没有察觉这动静。
这不可能会是林青,难道?一股不祥的预感窜入陈缪雪的脑子里。同一时刻,圆桌旁的林燕现自己女儿憔悴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痛楚,紧握着陈缪雪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没事的,放心吧,她现在和缪雪在一起。”唐颂安慰道,却更加紧张地看着陈缪雪左腕上的麻布绳,好似也在轻微地晃动。而那客厅里的烛光,虽是引得一片火红,但蜡烛已经过半了,厨房里浑浊的暗流却汇聚得越来越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