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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蚀影嘿嘿一笑道:“既然这样,今日我还没喝酒,你请我喝酒好不?”
夏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不了解这个人的脸皮怎么如此之厚,别人不喝酒,还要请他喝酒,说道:“为什么,我并不想你喝酒?”
林蚀影说道:“为什么?你跟了我这么多天,对我弱小的心灵造成了太多的伤害,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给我一些补偿么?”
夏秋没有说话,他已无话可说,他垂下头,左手拿起长剑放在桌子上,静静的望着自己的长剑,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总会望着自己的剑。
林蚀影说道:“你肯不肯?”
夏秋还是望着自己的长剑,更过分的是,他还把另一只手的骨节弯曲,轻轻的敲击在剑鞘上,出蹦蹦,沉闷的响声。
林蚀影说道:“这么好的机会,能你弥补你的愧疚之心,又能补偿我受创伤的心灵,你若错过,岂非很可惜?”
夏秋敲在剑鞘的手指停下来,望着他,摇了摇头,说道:“一点也不可惜。”
林蚀影大笑,身形也从阴影里显露出来,暴露在烛光之下,大声笑道:“你这个人真是有趣,老实说,我今日本来听的嚷嚷,听得本来有些烦躁,并不想喝酒,可是听完你说句话,我是真的想喝酒了,可惜的是,我现在却无酒可喝。”
他的人既然已经站在烛光下,那么他就是最耀眼的人,
林蚀影的面孔苍白,泛着一种病态的白,他身上的黑色的衣服一抖,在烛光的照耀下,闪耀起银色的光芒,立刻就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他长得又很俊美,抢夺了别人的目光,自然会惹得别人的不快。
另一桌正在互相吹嘘,鼓着嗓门的三个大汉,不由得望向他。
三个大汉站起来,动作最快的,是一个腰间配着长刀的中年大汉。
他端着一碗酒,慢吞吞的越过两侧的桌子,歪歪扭扭的走来,杯中的满酒,不时的洒出,到了林蚀影面前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杯。
这个中年大汉的脸上泛着醉酒的潮红,脸上故意做出很豪爽的微笑,不时的挥手向四周的人打招呼,来显示自己的豪爽。
他轻轻拍了拍的肩,顺势搂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这位小兄弟,今日我请你喝杯酒好不好?”
林蚀影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够资格请我喝酒。”
中年大汉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般,笑声停不下来,笑到最后更是咳嗽了起来。
歇了一会,他才大声的笑着说道:“老二,快告诉他,哥哥是什么身份,竟然说哥哥没有资格与他喝酒。”
另一个人笑着说道:“大哥狂风刀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哥能与你这个小娃娃喝酒,是给你的面子。”
第三人也大笑着说道:“而且还是大哥请你喝酒,莫不是大哥今日高兴,你个娃娃,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殊荣,我大哥居然请你饮酒。”
被称为狂风刀的中年大汉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你还不喝我的酒么?”
林蚀影也笑了,笑着说道:“我依然不清楚你是谁,连你是不是人我都不知道,但是你依然没有资格请我喝酒。”
中年大汉和吹捧他的两个弟弟,脸上的笑容立时冻结,把酒放在桌子上,手握住刀柄,就要抽刀出鞘。
就在这时,竹篾编成的门帘,被人粗暴的掀开,两个人影被风卷着从门外被吹了进来。
他们的身上穿着披着厚厚的蓑衣,头上戴着宽边的斗笠,遮住了他们的面孔,叫人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这身蓑衣装扮太过寻常,蓑衣人们只看过了一眼,就又把目光挪向林蚀影和夏秋那里。
这两人缓缓的摘下斗笠,露出两张黝黑的面庞,他们的脸庞瘦削而又丑陋,就像两颗已经烧完的火炭。
然后他们又开始把厚重的蓑衣脱下,向后一甩,放在了地面上,湿湿的蓑衣落在地面上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的身子也同样的瘦削,宛如两根细细的竹竿拄在地上。
两个人迈着同样的步伐,就像一对重影一般,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了狂风刀的身边。
两双细长的眸子,就如毒蛇的眼睛,目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要抽刀的狂风刀。
被两双蛇眸盯得麻,狂风刀急忙的回过头,干笑着说道:“两位是?”
两个瘦长的竹竿,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就是,狂风刀田光,?”
他们的声音尖锐,急促,听起来真的像是毒蛇的嘶鸣。
田光讪讪地一笑,说道:“都是江湖中的同道赏脸,才给了田某这一称呼,不知两位阁下是?”
两个瘦长的竹竿,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的名字,因为你马上就是一个死人了,死人知道别人的名字,又有什么用么?”
两个人的手掌同时垂下,两根黑色,宛如铁钎一样的长剑从长袖中滑下,已经握在了手掌中。
田光的脸色蓦然一变,手中的长刀,犹如一道闪电一样,从刀鞘中拔出。
长刀猛挥,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刀影,刀影重叠,卷起一阵狂风,化为一道风刃横切向两个竹竿。
“哼,这样的刀还敢称为狂风刀,真是不自量力。”两根黑色的铁钎向上一挑,穿过刀影,直直的插进田光喉咙中,铁钎从喉咙内抽出。
接着,一股鲜血从他的脖子里喷出,口中出几声无意义的嘶吼声后,他捂着喉咙的手才放下,然后鲜血才如雨水般落下,一点点的滴在狂风刀田光的身上。
夏秋忍不住皱眉,却没有说什么,江湖仇杀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倒是这两名用铁钎的人道行却是不凡,虽然依然是练气化神之境,但是面对同样是炼气化神之境的田光,能一剑秒杀同境界的人,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但是依然不能引起他和林蚀影的重视。
田光的两个兄弟,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两条腿却在不停地打折筛子。
那两个田光的兄弟,蓦然抄起桌子上的兵刃,慌张的向外逃去。
两个瘦削的竹竿人,厌恶的望了一眼地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两根黑色的长剑,正要重新缩到衣袖里,正要离开。
林蚀影却开口说道:“我让二位走了么?”
两个瘦削的竹竿人,阴测测的一笑,说道:“哦,怎么?我们要想走,你莫非还要管些闲事不成?”
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样子的确可怕,看起来就似响尾蛇吞吐着舌头,冲着你在嘶鸣一般。
林蚀影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那半杯酒,一饮而尽,叹道:“酒,真是美酒,可惜的是这杯酒的主人是个废物,令人高兴的是,这杯酒的主人死了,就不是他请我喝得酒了,你说是么,夏兄?”
夏秋说道:“身边有个死人,你不感觉的恶心么,那杯酒留给他做还魂酒不好么?”
林蚀影和夏秋宛若无人的态度,让两个竹竿人很不舒服,他们的瞳孔骤缩,化为一个黑点,黑色的瞳孔变成三角状,寒声道:“不知道两位阁下是何人,是否要接下这个梁子?”
林蚀影放下酒杯,不屑的一笑,说道:“双人钎莫氏兄弟,就凭你们两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什么时候也配与我等结梁子了?”
听到“双人钎莫氏兄弟”这七个字,屋内的人几乎全变了脸色,要知道在青州和冀州交界之处,一直是不太平的地带。
在这几千里的边界线上,一直活跃着许多黑道人士,双人钎莫氏兄弟,以炼气化神巅峰的修为,在边界上横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两根铁钎又从衣袖中滑出来,被二人握在手中,二人却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凛声说道:“不知阁下是?”
“咳咳”夏秋的咳嗽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捂着嘴巴,脸色咳的撒白,看起来就像要随时病倒的样子。
林蚀影看着他们手中的两根铁钎,皱着眉头,一字字的说道:“留下你们握剑的手,你们就离开吧!”
双人钎脸色变得更黑了,冷着脸说道:“阁下要了我们兄弟的手,不就是要了我们的命么,要知道我们兄弟的仇家遍地,没了这只手,恐怕刚出了这个门,就会被人乱刀砍死。”
双人钎手中的铁钎刚刚要出鞘,夏秋的手突然离开了自己的长剑上,已经按在了他们的手上。
没有人看到夏秋的手是何时动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手是何时按在他们手上的。
双人钎望着自己手上的手,一张脸变得更加的黝黑,黑中还泛着红色,相当的诡异。
夏秋说道:“二位,现在还在城中,二位就不怕把廷尉寺的人惹来么?”
双人钎勉强的一笑,说道:“朝廷的鹰犬而已,却不知道两位少侠,还要难为我们兄弟二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