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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歌的力气比燕琳若小得多,但这一巴掌打下去依旧让珠儿头晕目眩。她甩甩头让自己清醒,随之狠狠盯着雪歌怒道:“你居然打我!敢问珠儿犯了府里哪条规矩,需要姨娘您来教训?!”
“怎么?我教训你这个臭婢子,还需要理由吗?”雪歌又扬起另一只手还打算打珠儿,不想珠儿这一回不叫她打,抬起手便死死抓住了雪歌,呲牙冷笑道:“告诉你吧,我力气可比你大多了!”说着,她狠狠用力,将雪歌推出好远。
见那几个婆子上来要打珠儿,珠儿挺胸朗声道:“怎么?月例都不想要了是吗?府里规矩,打架斗殴者扣罚三个月月例,觉得自己钱多的,一个个都上来!”这一句倒是唬人,几个婆子一听,脸上略是露出为难之色,左右相顾谁也不愿当这出头鸟。
雪歌见状,立刻道:“有我做主谁敢扣你们月例?都给我打!”
珠儿哑然,这些婆子平日里没少仗势欺人,今儿有了雪歌,更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一起扑了上来——珠儿顿觉不妙,冲着素衣紫茉喊道:“快去请夫人和十五爷来!”谁知门口早有防备,一个矮胖子小厮堵着门,就是防着她们出去请援兵。看来今天雪歌不善,定是要柳芽儿好看了!
珠儿只得全力护着柳芽儿,她先推开两个婆子,然后用了草原上摔跤的架势摔倒一个婆子,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她还是打不过这些个婆子。
“哎呀,疼死我了!”柳芽儿忽然发出一声大叫,摔倒在地。
诸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她,只见柳芽儿裙下殷红了一片,吓得紫茉素衣尖声大叫。珠儿顿觉得不妙,几个婆子吓得已然变了脸,连雪歌脸色都在瞬间变了。人人站在当间不知所措,刹那间静得像是夜半的坟场。
“柳姨娘见红了!快去禀告十五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房间里顿时乱作了一团。陈昕不小心撞到了珠儿,竟把失神的她撞得摔倒在地。人们顿时跑没影了,没人敢上去扶摔倒在地的柳芽儿。
珠儿灰头土脸地站起身,伸手去扶摔倒在地的柳芽儿。她心中狂跳,生怕柳芽儿出什么事,忙问道:“柳姨娘,您怎么样?”
柳芽儿轻轻捏了捏珠儿的小手,却是小声道:“扶我上床躺着,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出了这么多血,会没事?珠儿不解,却也没有怠慢,扶着柳芽儿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把帐子放下来,估计一会儿爷会请大夫来。”柳芽儿低着头轻轻说。
“知道了!”珠儿依着她,赶快把帐子放下。
不多一会儿,楚彦熙和燕琳若便带着大夫来了,咋咋呼呼地诸人忙里忙外。楚彦熙骂道:“一个个怎么伺候的?柳芽儿要有个什么,统统家法从事!”
燕琳若不语,冷冷地看着珠儿,把她看得浑身发毛。再过一会儿,婵娟伴着韩言语也来了。她进了门一个劲儿问大夫柳芽儿怎么样,有没有动了胎气。
“柳姨娘略是动了些胎气,吃一些理气补血的药,便会没事了。”大夫捋了捋胡子轻声道,“姨娘胜在年轻,还没有伤着胎。”
“快去包一封银子,给先生润笔!”燕琳若马上对珠儿说道。
“无妨无妨!”大夫走到书桌跟前,素衣赶紧过去研磨。只见这位大夫一面捋胡子一面斟酌药方。珠儿侧脸偷偷看着,只见他写到:艾叶;丹参;当归;麻黄——各二两;人参;阿胶——各三两;甘草——一两;生姜——六两;大枣——十二枚。
大夫拿起药方递给珠儿,又道:“以上九味药,以白酒三升,水一升煮,减半后去渣滓。药渣再取一升水,再熬两次。三次药汤兑一起喝,分三次服完。早晚各一次。”
“是是!”珠儿应道,她明白大夫是要诊费了,赶紧带着他冲十五爷和燕琳若告了,退下支银子。
“大夫,我们姨娘怎么样?”珠儿还是不放心,在账房内悄悄发问。
“放心吧,一副药下去定然没事。”大夫轻声冲着珠儿道,随之又郑重道,“放心。”
珠儿这才安心了,把大夫送出府后赶紧回了三房。她本以为楚彦熙会严惩挑事的雪歌,想不到楚彦熙竟罚了紫茉,打了几板子交给燕琳若发落。
紫茉到底是长房出来的,燕琳若还是把她带回了长房做事,然后又指来了长房的橙芸伺候柳芽儿。橙芸十六岁,皮肤白净,长相倒是普通。到了三房之后,珠儿提点了她几句,便拨给了柳芽儿。
柳芽儿把血渍脏污的衣裤给了橙芸让她去清洗,叫珠儿留下有话要说。珠儿把房门掩上,忙道:“柳姨娘,您可把我给吓死了!要是您这孩子有个好歹,那珠儿可活不了了!”
“不会有事的。”柳芽儿眨眨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过来看看!”她撩起裙子一角给珠儿看,只见她小腿上有一道挺吓人的伤口,不知是什么划伤的。
“我趁你们打架,自己拿剪子划了条口子,把她们吓跑就是了!”柳芽儿捂着嘴偷笑。可她一瞬间又泄了气,“只是可怜了紫茉,凭白无故挨了板子——都是因为我的馊主意。”
珠儿没想到看着一向老实的柳芽儿也有自己的鬼点子,不由得哑然——愣了半晌,柳芽儿又道:“珠儿,有空去长房帮我看看紫茉,好歹是主仆一场。”
珠儿却道:“您不觉得紫茉是夫人派来看着您的吗?”
柳芽儿躺在床上,神色忽然变得很是黯淡,她低下眼睑,长长叹道:“你不也是夫人派来看着我的吗?”
珠儿第一次觉得善良可人的柳芽儿其实一点也不笨——她只是不屑于耍心机而已。“夫人是让我盯着柳姨娘您,但夫人没有恶意,她让我好好照顾您,让您平安诞下孩儿。”
“我的孩子,不就是她的吗?”柳芽儿缓缓抬起手,轻抚过小腹,口气淡淡的,竟听不出任何情感,“珠儿,我是错入豪门的人。身如浮萍,无根无心,雨打得坠,浪飘得散,连蜉蝣都不如,太阳一晒就干了。我连丫鬟都不如——”她支着身子坐起,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出神地望着珠儿。
“珠儿,我想休息了。”她又复躺下,目光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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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没跟这几个搀和打架的婆子客气,统统禀了十五爷,罚了两个月银子。雪歌听说后,指桑骂槐地每天与珠儿作对。她与珠儿置气,倒是跟柳芽儿的冲突少了很多。
楚彦熙忙于军中事务,倒是少回家,各房也就淹了火似的静了下来。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赐福管家吩咐了各房该准备的夏季用品,又独留下了珠儿让她记得把屋顶瓦片一并补了,否则到了夏天非热得剥皮了不可。珠儿不善算账,特地跑去二房问了总管郝威,郝威却懒得搭理她,掷给她一本去年的账簿让她自己看。
珠儿没法,只好又去请教红蕊。幸好红蕊早在镇梁王府就学过一些,这才慢慢教给珠儿如何跟账房报账务,如何跟小厮敲定价格等等。珠儿聪明伶俐一学就会,再加上实心做事,没几日便把事情一一理顺交代下去了。
眼见得日子快到燕琳若的生辰五月初十,各房都忙活儿了起来。雪歌月例远比柳芽儿高,整日出府挑选礼物,一会儿是宁彩轩的翡翠镯子,一会儿又是凌烟阁的胭脂……柳芽儿没得比,只是一心打算把那条绣了花开富贵的朝雨绡帐子尽快完工。
珠儿悄悄问了婵娟,韩言语准备了一块云州产的翡翠原石送给燕琳若。她娘家出去置办礼物的时候,还给珠儿备了芝罘产的珍珠。珠儿见这几颗珍珠粒大饱满,送给燕琳若做礼最好不过了,偷偷谢过了婵娟收下了。
初九晚上楚彦熙回来了,长随言子文给柳芽儿送来一盒鹿胎丸,说是十五爷赏的,养胎补血最好了。他本人却并没有宿在三房,而是到长房过夜。柳芽儿抱着这盒鹿胎丸心生感动,良久都没有说话。
翌日一大清早,宫里的封赏最先到了:到底燕琳若是皇上的外甥女,宫中赏了贡缎美酒和银钱。楚凌曦还亲手写了一纸扇面——“双十年华”赐给燕琳若。
十五皇子府布置一新,前厅对面开了戏台,地上铺了大红地毯,一片张灯结彩的欢庆景象。珠儿环视四周,见四下布了数张桌子,想八成是给一些宾客留的。叶儿领着人在四下摆放花卉,看见珠儿,不免笑道:“哟,这不是咱们珠大总管吗?请您的安呀!”
四下的人都笑了,珠儿脸上一红,笑骂道:“好你个叶儿,看我不收拾你,你敢取笑我!”说着,跑上去要呵叶儿的痒,叶儿一面躲一面尖声笑着:“婢子不敢了!请珠大总管饶了呀!”
“哎呀,你还取笑我!”珠儿非追上叶儿不可,“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