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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会议室,黎叔径直走向十几米外和几个私人保镖吵得脸红耳赤的洛鸑鷟,那架势完全不下于冯远东和刘关峰的内争。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我是来找人的,我明明听见他声音了,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洛鸑鷟全然不顾淑女的形象和对手的人高马大,双手叉腰怒目而视并不打算退缩。
一旁的弥希珩为自己的阻拦失败已是默然地抚着自己的下颚,放弃介入。
“怎么了?”短短几十秒,黎叔已经从会议室门口移动到洛鸑鷟的身边,只是他很绅士地对着几位保镖开口,并未责问洛鸑鷟的失礼。
“黎叔。”其中的一位梳后背头的个性保镖率先开口,明显是这个四个人当中最年轻的人,只见他向黎叔稍稍点头,便开口说明情况,“这位小姐一直在嚷嚷要进会议室,说是要找人,但您也知道董事会是不能有任何人接近的,可是她非要为难我们,您看。。。”
后背头保镖显得有些无奈,看向黎叔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求助的信息,这让洛鸑鷟立刻明白这个有些瘦弱的高个私人管家在这些人当中自然地位高些,她也明白,董事长的私人管家,原来叫黎叔,这也是她要找的人。
黎叔打了个手势,算是了解了情况,而后看了一眼洛鸑鷟和弥希珩,但他并未认出弥希珩的脸,只是他明白能够进入这个高级医疗院的人并非泛泛之辈,作为一个年长的世俗人,他显然懂得敌人好立,朋友难当。
想着黎叔看向洛鸑鷟的脸显得有些刻板,毫无表情,“会议室我们正在使用中,您要找的人不太可能在这里,您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如果方便的话您可以告诉我您找谁,我可以帮您咨询下总台。”
好官方。
听完黎叔的回复,洛鸑鷟猛生出这个想法,眼前的这个年过五旬的老人实在可以赶得上一个高级公关水准了。
洛鸑鷟很快便拉回神,见到黎叔,她自然更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于是便开门见山地出声,“不,我没有找错,我是昶氏集团的培训主管洛鸑鷟,我找跟您一起过来的人事主管,繁日昀。”
洛鸑鷟的表述清晰完整,黎叔自然一字不漏地听进耳中,只是眼前的这个女青年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如果真的是集团的培训主管,她怎么可能进的来?想着,黎叔的眼神再次仔细扫视了一旁的弥希珩,他突然眼前的俊美青年有些眼熟,看来跟这个人有关系。
有再多狐疑,黎叔还是很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吗?繁主管现在正忙,暂时没有时间,如果方便的话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稍后我会告知他跟您联系,您觉得怎么样?”
洛鸑鷟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老头简直是攻不破的顽石,那只能用杀手锏了?虽然自觉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洛鸑鷟并未急着回答黎叔,只是默默地深吸一口气,双手做喇叭状朝着会议室的方向大喊出声,“繁——日——昀——”
一旁意料之中的弥希珩识趣地将耳朵捂起来,避免自己的耳朵深受其害。
一时间,一声拖着长音的女调声音在整个走廊中回响起来。
原本还在会议中的繁日昀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心跳似乎骤停很快又恢复了,他怎么能识别不出来?只是鸑鷟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仅仅短路几秒,繁日昀压抑着自己的惊慌迅挪到门边拉开门,他只能默默祈祷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却在看到十几米开外的洛鸑鷟时动作僵住了,握着门把的右手忘了放下,“鸑鷟?”
看着繁日昀如自己所愿地出现在视线里,洛鸑鷟露出了非怒非笑的怪异表情朝着已经完全僵住了的繁日昀勾了勾右手食指,接着便双手叉腰等着繁日昀过来“领罪”。
要不要过去?要?不要?繁日昀做着极端的内心挣扎,他还没有做好向洛鸑鷟解释的准备,虽然如此思考,大腿却鬼使神差地朝着洛鸑鷟的方向走去,完全不听使唤。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洛鸑鷟上下扫视着繁日昀,在确定他内外皆无问题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语气变了味道,“你说,你来这里干嘛?”
“鸑鷟。。。”繁日昀想解释什么,却在此时注意到一旁的走廊上倚着另一个人,仔细看下却瞬间僵化,久久才喃喃出声,“弥希珩。。。”
繁日昀如此夸张的表情突然提醒了洛鸑鷟,繁日昀并不知道她和弥希珩关系,只能胡诌了理由打算糊弄过去,“我是拜托他才能进来的,你不知道,我差点让那个大门警卫给轰出去了,还要感谢弥大明星。”说着,洛鸑鷟朝着弥希珩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
弥希珩显然有些不满,却又不好拆穿洛鸑鷟,只能配合地抬抬手,算是和繁日昀打过招呼,“he11o!”
繁日昀天真地相信了洛鸑鷟的解释,完全没有起疑,只见他回头低低地对着黎叔的耳朵叮嘱几句,只听见黎叔简单地说了声“是”便离开返回会议室。
“你什么情况?”洛鸑鷟再次确认黎叔对繁日昀的恭敬并非伪装,终于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董事长的私人管家对你态度这么恭敬?”
“你说黎叔吗?”繁日昀并不打算直接回答问题,只想着绕过这个话题,这世界上他最不愿意说谎的人,就是她啊,“你想多了吧,黎叔对每个人都这样。”
“是吗?”洛鸑鷟摸了摸下巴,显然不相信繁日昀的说法,指了指距离一米左右的四位保镖顺手便举出反例,“那这帮小子对他倒是很恭敬啊,我怎么没见他对他们这样?”
繁日昀心虚地避开洛鸑鷟的眼光接触,转而将话题转向弥希珩,“谢谢你送鸑鷟过来,真的麻烦你了。”
“无所谓,举手之劳而已。”弥希珩显然洞悉了繁日昀转移话题的目的,比起自己那反应迟钝的宝贝徒弟,弥希珩对繁日昀的身份大致心中有数。
还未等洛鸑鷟继续开口,只见会议室里的各位66续续出来,一时间走廊里显得有些吵杂,而经过繁日昀身边的人不是恭敬地鞠躬,就是熟络地打招呼,甚至几个眼熟的集团大佬竟然拍着繁日昀的肩膀显得十分语重心长,疼爱有加。
就是再笨的人都该看出其中的异样了啊,弥希珩默默地瞄了一眼洛鸑鷟的侧脸,明白洛鸑鷟开始意识到异常,于是识趣地保持沉默。
“你说,什么情况?”待众人散尽,洛鸑鷟强忍的怒意转化成一丝冷意,看向繁日昀的眼神显得有些阴冷,“你到底是什么人?”
“鸑鷟。。。”繁日昀欲言又止,显得有些难以开口,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除了爷爷意外他最重视的人,却偏偏自己不得不隐瞒她,这让他如何面对?
许久,繁日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口的,出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是在真空空间,完全自己是不是出声了,“我叫昶日昀。”
“什么?”久久不曾给予回应,走廊上的温度似乎降了,洛鸑鷟这才算是回神,她听清楚了繁日昀的话语,只是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只好本能地重复,“昶日昀?你是说昶日昀?昶式集团的昶?”
弥希珩对自家傻徒弟复读机般的语言感到哭笑不得,这个傻徒弟怎么傻得这么可爱,在这里出现,当然只可能是昶式集团的人啊。
“鸑鷟。。。”繁日昀试想过无数次自己告诉洛鸑鷟真相时的第一句对话,但他从来没有响过会由四句问句组成,一时间自己也不知如何应对。
“繁日昀!你混蛋!”
回过神的洛鸑鷟自然是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只是无法抑制的怒气在胸口蔓延,这种欺骗与背叛并没有太多区别,“这么多年了,你有多少机会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说实话?为什么?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摸清集团的架构吗?就是为了体验下属生活吗?”
“不是这样的,鸑鷟。鸑鷟。。”繁日昀不知如何解释才能平复洛鸑鷟的怒气,想要解释什么却也只能否定,重复洛鸑鷟的名字,最后始终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繁日昀!”话刚出口,洛鸑鷟突然回过神来,立马改口,“不,是昶日昀,如果你早告诉我昶式家族的人,也许我并不会如此介意,而如今重要的不是我知道了真相,而是我找到了真相却并非来自于你的坦诚,你觉得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鸑鷟,我不是故意的,”繁日昀只觉得自己的任何理由都是苍白,却也认为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强,“当年我进昶式集团也是爷爷的安排,整个集团除了爷爷和几位叔伯,根本没人知道我是谁,我自己也喜欢自己的身份,比起昶日昀,我更想要成为繁日昀!”
洛鸑鷟并未听出繁日昀语气间的异样,只是稍稍呼吸努力平复心绪,试图说服自己接受目前的现状,大脑的缺氧膨胀感让自己根本无法接受,“我只是觉得朋友之间最起码的坦诚是跟信任紧紧联系在一起,我不觉得自己还能继续信任你。”
“鸑鷟,你该知道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繁日昀话音未落,站立一旁许久的黎叔终于无法保持沉默,稍稍接近繁日昀,低低开口,“小少爷,老爷喊你,说有紧急的情况。”
繁日昀略显为难地在黎叔和洛鸑鷟之间来回扫视一番,不知如何抉择,一时间却也挪动不了脚步。
眼见繁日昀犯难,洛鸑鷟也深觉自己目前的情绪根本无法好好沟通,于是只能作罢地双手环抱胸前,率先开口,“算了,你先去吧,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思考下,是否应该继续当朋友,”想着,洛鸑鷟下意识地补充道,“我觉得你这个朋友太高,我实在高攀不上。”
话音刚落,洛鸑鷟立马后悔了,她已经不能判断这句话是否出自自己的本意,但她已经不打算修改解释,只能任凭自己拔腿离开。
没想到自己徒弟如此纠结这种事情的弥希珩也只能尾随洛鸑鷟离开,只是他也不知如何劝阻洛鸑鷟,对他来说,洛鸑鷟早已出他监管的年龄,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她笃笃前行。
被留下的繁日昀只觉得胸口一阵堵,却不知如何泄,良久便随着黎叔去往五楼,人散去后的脚步声仍在走廊里隐隐作响,和主人一样,显得有些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