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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心念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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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幕遮与女子错身而过,收回脚步,正当他诧异万分时,忽听到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他急忙回头,不知何时,身后又多了一位青衣女子。

    她的三尺青锋,在月下颤动,泛起一团青芒。

    “太上宫的衣血流现在要打着我伽蓝殿的名号唬人了?”青衣女子一脸的嘲讽。

    “血流?”苏幕遮一笑,“这名字真怪。”

    “如果成河呢?”名叫衣血流的女子翘起滴血红唇回敬苏幕遮,“怎么,你也来找他?伽蓝殿与朔北王是什么关系?”

    “有人让我给他点教训。”青衣女子将剑尖移向了苏幕遮。

    “喂,喂!”苏幕遮惊讶,“本王与你素不相识,若有得罪的地方一定见谅,落井下石可是有违侠义之道的。”

    “有趣。”衣血流回头看苏幕遮,一脸戏谑之意,“看来今天你是在劫难逃了。”

    她手中的刀芒暴起,划过一弯月牙,苏幕遮正要挥刀反击,却见那月牙向她身后飞去了。

    青衣女子早有准备。

    长剑一竖挡住衣血流一击,身子向左侧移,站在另一块漂浮在河面的木板上,与苏幕遮呈掎角之势,将衣血流围住。

    衣血流斜睨蠢蠢欲动的苏幕遮,“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她不屑的说。

    “是也不是,打过才知晓。”青衣女子剑芒吞吐不定,跃过水面向衣血流刺去。

    苏幕遮也同时出手,正要靠近衣血流,忽见青衣女子的剑芒将他笼罩了。

    “当当。”

    苏幕遮三两刀将青衣女子击退,怒道:“你做什么?”

    青衣女子一笑,“我说过,有人让我来给你点教训。”

    “所以你们两个要联手对付我?”苏幕遮问。

    “说的是。”衣血流一刀劈向苏幕遮。

    青衣女子却又向她出手了,待苏幕遮想要浑水摸鱼袭击衣血流时,青衣女子又攻向了他。而当苏幕遮恼羞成怒,一刀劈向青衣女子时,衣血流又砍向了苏幕遮,青衣女子则趁机对衣血流动手。

    三人犹如三角,相互牵制,互有攻防。

    衣血流最为游刃有余,对青衣女子刀刀致命,若非青衣女子剑法了得,怕早已命丧敌手。

    衣血流对苏幕遮却迟迟不下杀手,目光不时的瞟向四周,心似有忌惮。

    青衣女子全力对付衣血流,也是招招不留情面,又不时的纠缠苏幕遮,却也不下狠手,只是有心让苏幕遮难堪。在衣血流逼着苏幕遮狼狈时,又趁机对衣血流出手,想置她于死地,无形中缓解了苏幕遮压力。

    三人之间,苏幕遮功夫最为微末,不免有些束手束脚,在俩人身上都讨不了好,打的十分憋屈。

    他脑子却甚为灵活,在衣血流的忌惮中,瞧出了端倪,心中有了计较。

    一刀横斩后,苏幕遮跃出战局,对河岸的树林,喜道:“小师姐!”

    尚与青衣女子纠缠在一起的衣血流顿时后退一丈远,青衣女子也住了手,俩人顺着苏幕遮的目光看向岸旁。

    凉风习习,水波荡荡,野渡口悄无声息,空无一人。

    俩人顿时知道上当了。

    “原来你怕小师姐。”苏幕遮笑嘻嘻的说。

    “哼!”衣血流讥讽道,“那日若不是这丫头搅局,叶秋荻早败在我手中了。”

    “大言不惭,若不是你出其不意斩断九尾,你伤的了叶谷主?”青衣女子不留情面的揭破。

    衣血流懒得争辩,只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处处护着叶秋荻与这小子,莫非他们与伽蓝殿有渊源?”

    “有人让我来给他点教训。”青衣女子说。

    “能驱使你的人不多。”衣血流转动着眼珠子,正要猜测,被苏幕遮打断了。

    “莫非是你暗中倾慕我,得不到因爱生恨?”苏幕遮理所应当的样子,让刚松一口气的青衣女子恨的牙痒痒,“那可对不住了,吾心有所属了。”

    “咯咯。”衣血流笑了,“她乃伽蓝殿二十四使之一,甚至可能是下任殿主,终生不娶不嫁不生不育,岂会看上你?”

    “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清冷的声音在衣血流身后响起。

    衣血流吓了一跳,身后移开一丈远,“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秋荻不答,站在一叶扁舟上,“迟早有一天太上宫要以他为敌。”

    “他?”衣血流又笑了,“拭目以待,成为太上宫的敌人可不是阿猫阿狗都有资格的。”

    虽不知道太上宫为何要以他为敌,但不能输了阵势,“狗眼看人低的习惯可不好。”苏幕遮说。

    “伶牙俐齿。”衣血流一笑置之,“也罢,且看你日后成就,若真成为了太上宫的眼中钉,吾必来取你的性命,只希望到时你的血衣刀法已臻化境,好让吾杀你以证刀之大道。”

    “这就是你不杀我的理由?”苏幕遮问。

    “不错。”

    “很好。”苏幕遮认真道,“以吾之名为誓,再相逢时,你一定会败于我手!”

    “拭目以待。”衣血流后退三丈,转身上岸离去。

    “吁~”

    苏幕遮长舒一口气,“这位姑……”他转身要询问那青衣姑娘身份,却见身后只余河水与清风,斯人早已离开。

    “嘿,跑的可真快。”苏幕遮擦了擦额头汗水,身子一个趔趄。一夜持续不断的追逐与打斗早耗尽了他的内力,刚才只是硬撑,现在见两人都走了,苏幕遮的脚便有些发软,若非叶秋荻抓住了他,早跌进水里了。

    苏幕遮苦笑,对叶秋荻道,“今晚打的真是莫名其妙,什么有用的也没捞到。”

    叶秋荻拉着他,一跃到了岸边,“至少知道鬼门关已经有人不把药王谷放在眼底了,应该敲打一番了。”

    “你对鬼门关很了解?”苏幕遮拉着叶秋荻坐在渡口歇息。

    “鬼门关一直在江东活动,药王谷怎会不注意?”叶秋荻抚了抚被夜风打乱的鬓角,“鬼门关三大鬼王中的清明鬼王江雨桥,他的性命还是药王谷救的。”

    “他会把雇凶之人指认出来?”

    “想什么呢,行有行规,除非他们不想在江湖混了。”叶秋荻白了苏幕遮一眼。

    “得,看来本王今夜还是白忙活了。鬼门关的人也是言而无信之辈,说好做了鬼便告诉我的。”

    苏幕遮站起身,拉住叶秋荻的手,他仰起头,见月色正好,笑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也不错。”

    “现在可不是黄昏。”叶秋荻笑着说。

    “心念黄昏,处处皆是黄昏。”苏幕遮总是会强词夺理,“我家娘子还真是厉害,一出场便把她们吓跑了。”

    “你说我是鬼咯?”

    “不,你是聂小倩。”

    “聂小倩是谁?”

    “一个漂亮的女鬼。”

    “嘶,女鬼饶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