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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端献长公主提出要带丰离和流舞两人回京,端献长公主便将她手中余留的势力完全地交给自家儿子。所有人都明白,她这一回京,是再无重返蒙古的可能。
“王爷,只能让舞儿和阿离随额娘进京吗?”作为流舞和丰离的生母,泽福晋叶赫那拉氏一脸不舍地掩着帕子拭泪,苍泽背剪着双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三藩妈平,接下来皇上就该出手整治我们蒙古,外面的事我不好与你多说,额娘要带舞儿和阿离进京,自有她的道理。我知你舍不得她们,只是让她们随着额娘进京,总是比留在科而沁要安全的多。”
“可京城里的人,那都是长了七窍玲珑心的,舞儿生性单纯,进了京,不知要吃多少亏。”
“舞儿单纯是没错,可你别忘了阿离,打从阿离懂事起,你瞧着有哪个敢欺负了舞儿的。说来啊,舞儿和阿离,倒是阿离更像姐姐。舞儿打小就听阿离的话,和阿离向来是寸步不离的,再有额娘照看,断没有吃亏的道理。”苍泽说起了两个女儿的趣事,眼中尽是宠溺,“只是,你需将舞儿和阿离的东西都备得齐全些,珠宝手饰,更是不要留下,都让她们带进京去,旁的事,我也不必再叮嘱,你是当额娘的,自然明白。你且放宽了心,日后有时间,我多带你进京看她们姐妹就是了。”
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叶赫那拉氏也只得强打了精神去给两个女儿打理行装。左思右想之后,又让人去唤了流舞和丰离前来。
“舞儿,阿离啊,过来,额娘跟你们说说话。”叶赫那拉氏一边吩咐人收拾东西,瞧着流舞和丰离走了进来,招手唤她们过来。流舞飞扑上去搂着叶赫那拉氏撒娇地直叫额娘额娘,直叫得叶赫那拉氏一颗心都要酥了,又想着再过几天就要见不着她们了,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流舞察觉了叶赫那拉氏流泪,连忙地道:“额娘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额娘了,额娘你说,让阿离去帮你教训他。”
“扑哧!”流舞的一句话,成功地让叶赫那拉氏破涕而笑了,点着流舞的脑袋瓜子,“你这丫头,有事没事的,怎么尽想着要阿离帮你,你才是阿离的姐姐。”
流舞被那么点着脑袋瓜子,皱着小鼻子道:“额娘,我知道自己是姐姐,可是我除了会骑马射箭,其他的都不会。阿离聪明得很,就连祖母跟阿玛都要找阿离问主意,我就是想帮阿离,也怕越帮越忙,而且,阿离说了,动脑子的事都交给她,我只要好吃好喝好玩就行了!”
说着这样的话,流舞是一脸的雀跃啊!叶赫那拉氏一阵无语,她倒是想教训教训自家大女儿有点姐姐的样儿吧,可是,一看到流舞在旁边坐着,丰离指挥着人给流舞上茶上点心的,好吧!她再怎么不习惯明明比大女儿还要小上四岁的小女儿老成的照顾大女儿,也在丰离一阵行云流水,不见半点勉强的神情中,放下了。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终归幸好小女儿老成一些,若不然,依着流舞的性子,她们进了京,她还不知得愁成什么样儿!
“额娘让我们来,是有什么吩咐吗?”丰离端了一碗奶茶递到叶赫那拉氏面前,对于这位母亲,她是由衷认可的,她还记得,刚穿来那会儿,有一次她发起高烧,那时她那祖母不在科而沁,科而沁的大夫直说她怕是活不成了,是叶赫那拉氏不眠不休地照顾她一天一夜,这才把她的小命救了回来。她丰离向来是有恩报恩,旁人待她一分好,她还人三分情儿的主儿,也是因着叶赫那拉氏的真心对待,她才渐渐地融入了这个世界,慢慢地接受了这一世的家人,享受着这一世平凡的幸福。
叶赫那拉氏接过她递上来的奶茶却不喝,反倒是接过丰离,“阿离啊,你可是愿随你祖母进京?”
丰离顿了顿,淡淡一笑道:“额娘,无论如何,我们家总是要有人进京为质的,与其让哥哥们进去,还是让我和姐姐随祖母去了吧,有我看着,姐姐断不会有恙。”
说到了儿子们,叶赫那拉氏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是啊,她是舍不得女儿,可她又何尝舍得儿子。再往深里想,若是儿子们入京为质,那科而沁的事怕是要生变故,到那时,事情怕是要更糟的。叶赫那拉氏抿了抿唇,丰离没有说话,她知道叶赫那拉氏会想通想透的,其实,她和流舞入京,是最好的选择,古来人与人作为结盟的最好方式便是联姻,日后,她和流舞,终是都要入皇家的。
“额娘,你别担心,进了京,我们不会吃亏的,只要阿玛和哥哥们平安无恙,京城里无论是谁,都要敬着我和姐姐。更不要说,还有祖母,终归,太皇太后老祖宗,那也是祖母的亲额娘,只要我们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总会要表达善意的。”丰离反转地安慰着叶赫那拉氏,叶赫那拉氏瞧着丰离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一阵轻叹,她这女儿自小乖巧聪慧,她常听着丈夫夸赞,然而,她总是害怕,怕应了汉人所说的一句,慧极必伤!
虽知丰离性子并不喜与人亲近,叶赫那拉氏还是将丰离搂在了怀里,“阿离啊,进了京,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额娘没本事,你们将来如何,额娘兴许都帮不上你们,可你们都要记着,无论何时何地,额娘总在这里,就算天塌下来了,你们都要想着额娘在这儿等着你们回来。”
“额娘,我记着的!”丰离由着叶赫那拉氏将她搂着,重重地点头,记在了心里。
流舞虽是不甚明白为什么叶赫那拉氏跟丰离对祖母所说的京城如此忌惮,可看着叶赫那拉氏与丰离如此严峻的模样,她也收起了笑容,跟丰离一般冲着叶赫那拉氏点点头,“额娘,我会记着你跟阿离说的话的。”
叶赫那拉氏抿了抿唇,拉过了流舞抱在怀中,并不言语。可是外面传来了一阵快重的脚步声,然后帐帘被掀了起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跑了进来,“额娘,额娘,我刚回来就听哥哥们说,祖母要带着舞儿和阿离到京城去,是不是真的啊?”
少年长得浓眉大眼,一看之下,倒与流舞甚是相像,只是此时他满头大汗,显然是跑得甚急过来的,跟在他的身后,还有三四个服饰与他相似的男儿,最长的,也有二十岁左右。见到叶赫那拉氏,四人齐齐抱拳请安,“额娘。”
最年长的男儿拉了一把少年,“孟和,不许这么跟额娘说话。”
少年孟和挥开了男儿的手,“大哥,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额娘,你告诉我,祖母是不是就要带我的妹妹,舞儿跟阿离进京去了?”
“是的,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再过两日,舞儿和阿离就要跟你们的祖母进京了。”叶赫那拉氏平静地陈述这一事实。孟和一听,烦躁地吼道:“我不答应!”
“孟和。”年长的男儿皱着眉头喝斥,孟和暴躁地大声嚷,“我不答应,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看,我就是不答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就连祖母都说了,那里勾心斗角,那是杀人于无形的,舞儿单纯,阿离又那么小,真让她们到了京城去,你们就真的放得下心吗?”
年长的男儿抿了抿唇,“孟和,没有人想要舞儿和阿离离开,可是,这是大清皇上的意思,如果不是舞儿和阿离随祖母进京,那就必须从我们之间,选一个送入京城。孟和,你已经不小了,你要懂事!”
“那我去,我跟祖母进京。”孟和毫不犹豫地抢着回答,年长男儿盯着他半响,刚要开口,丰离却已经道:“你进了京,就成了真正的质子,这一辈子,你都要留在京城,再无重返科而沁的可能。这样意味着什么,五哥你想过吗?”
孟和被丰离问得一顿,“你没想过,那么我告诉你。作为质子,留在京城,你不能出彩,也不能有任何才能,你的婚事,你的妻子,将来都是别人说了算,最重要的是,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上战场,你唯一有机会摸到功箭的时候,便是秋狞之时。这样的日子,你能过吗?”
“我,我,我……”孟和想要回答他能,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五哥,我和姐姐随祖母进京是最好的办法,你若真心疼我们,那就好好打仗,和几位哥哥一起成为我和姐姐最坚实的后盾,这样,京城里的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丰离俏皮地笑着说。孟和望着丰离,唤了一声阿离,丰离笑笑,“五哥,所谓有得有失,我们回了京城,其实是享福的多,祖母可是说了,京城里吃的要都是精细的东西,那可不是科而沁能比的,你就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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