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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讲了一番安慰的话,花芒种都没有怎么回应,沈茹梅暗叹一声,领着喜多多回了家。
花芒种如此,应是想自己静一静。
因花芒种情绪不对头,沈茹梅提议傅泰及暂缓代卖凉席的事,傅泰及无奈只得答应。
喜三根那日大扫除后,将胡莺莺所有的东西都丢掉,他搬进东侧屋睡,除了厨房外,其他屋里全部东西也搬进东侧屋,地上放不下便摞起来,硬是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吕氏问过他,主屋和西侧屋空着做什么用,喜三根除了傻呵呵的无声笑外,也没有告诉她到底要做什么用。
到了前院,吕氏意外的看见董敏在那里,他和喜三根两人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敏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吕氏强提精神和董敏打招呼。
董敏道:“我昨天回来的,来找四根帮忙。”
木材买回来了,紧接着就要给董婧做嫁妆家具,董敏是来和喜三根商量家具上的雕花。
“哟,那得抓紧了,我记得你讲过,婧婧成亲的日子就定在秋天,要做的东西可是不少。”
“可不,我这不来跟三根商量么,三根雕刻手艺比我好,可三根这是怎么啦,就是不肯讲话,只写写画画的也费劲呀。”
提起这个,吕氏叹气:“三根这是有了心结,一时也急不来,这事村里人讲什么的都有,其实都不知道真相,你俩整天在一块做事,我也不瞒你,你多开导开导三根。”
吕氏便将胡莺莺要卖喜多多,反被喜多多卖的事给董敏大致讲了一遍。
董敏愕然,他只知道喜多多不像表面看起来呆傻,可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能临危不惧,做出如此逆转乾坤的大事,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三根,事已至此,你这样也是于事无补,倒还累大嫂替你忧心,想开点吧。”董敏劝慰喜三根,心中却深深叹息,要想解开心结,谈何容易。
董敏和喜三根常一起出外做事,两人对各自的心事都了解,董敏心中清楚,喜三根心中早已郁结,此次胡莺莺变本加厉,喜多多差点被卖,都只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是呀三根,你这又是何苦咧。”吕氏也道,她又怎不会不知道喜三根的心事。
喜三根冲着吕氏笑笑,继续在纸上画着图样。
董敏说起了喜多多:“我去南方之前,多多要我制作的东西,我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在琢磨,跟所路过地方的人也商讨过,图样已大致成型,不知合不合多多的意。”
他不说,吕氏早忘了这回事,道:“她一个小孩子家一时兴起要的东西,你竟还当了一回事,也不知她自己还记得这么回事不,可别白费了你的功夫。”
董敏摇头,倒是蛮有兴致:“哪里就白费功夫了,所有跟我商讨过的人,都讲此物若是成功,必是极好用。就因孩子年纪小,心思单纯,才会想出新奇玩意,哪里像咱们这些大人,因心思杂乱,墨守成规才不至于活得更累,凡事便少了新意。”
吕氏点头:“你如此讲,也确有道理。”
又聊了一些这次外出的一些见闻,董敏告辞去找喜多多。
傅泰及对董敏和喜多多聊的东西很感兴趣,董敏和喜多多探讨整个过程中,他都兴致勃勃的在一边旁听,拿着董敏画的图样细致研究,一叠声催着董敏赶紧将东西制作出来。
喜四根和沈茹梅相视一笑,知道这个家伙这是又发现了新商机,喜四根揶揄傅泰及:“你家生意虽涉面广,却从未听说有经营农具,这东西就是给了你,你弄得懂吗?”
傅泰及被人揭短也不在乎,自管道:“哈哈,我懂不懂得又有何关系,只要是能赚银子,我自会找到懂行之人,难不成家中生意都要我亲自经营?”
他家中经营有粮店,他自己做为东家却是五谷不分,在喜四根面前曾闹过笑话。
董敏却有些犹豫,这东西就是制作出来,也得反复试验,需要大量时间,而他急着赶制宝贝女儿的嫁妆家具。
沈茹梅道:“敏子哥,这事很好办,他家作坊有的是能工巧匠,你只要潜心制作这个,他自会替你将家具做好,不会收一文钱。泰及,敏子哥可就怎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可不能马虎对待。”
自从决定全心为喜家着想以来,沈茹梅一改往日作风,对喜家相熟的人,她跟喜四根一样的态度,而不是处处摆出一副死板拘礼的模样,从称呼上就可看出来,往常她称呼董家四兄弟都是“爷”,而不是如此熟稔的“敏子哥”之类。
傅泰及立时接口:“对对对,你只要将家具图样画好给我,绝不会耽搁你的事。”
有利可图,傅泰及也不理会喜三根两口子的挤兑,一口答应下来,他今天来的目的没有达到,却有这意外之喜,倒也不用遗憾了。
至于沈茹梅擅自就替他做了决定,傅泰及打小已习以为常。
没有了后顾之忧,董敏便应承下来,而后问喜多多:“你准备给这东西起个啥名。”
喜多多想了想道:“喜福宝耙。”
她记得四叔讲过,往后凡是新出的东西,都要冠以喜福宝的名义,她便给起了这个名字。
傅泰及大乐:“喜四根,你讲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财迷,事事算计,你家这个鬼精灵也不遑多让呀,早早先冠以喜福宝,这是怕我抢了她的财路。”
喜多多着急澄清:“傅叔,我并未如你所想。”
“哈哈,你我若是陌生人,你难保不会这样做。”喜四根一点面子都不给。
“哈哈哈哈,知我者,喜四根也。”傅泰及脸皮厚,倒也不否认。
董敏有他自己的想法:“多多,喜福宝耙,这个名字听起来虽然喜气,却太长,讲起来也甚拗口,还是起短一点好些。”
“也是哦。”喜多多想了想,道:“猪耙。”
猪哥哥教的,就叫猪耙。
除傅泰及外,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这跟猪有什么关系,这孩子,也太溺爱她的小花猪了。
傅泰及不明就里,笑道:“好,这个名字好,就叫猪耙,别具一格。”
心想,农具是给乡里人用的,名字土一点还好一些。
提起猪,喜四根才想起,他今天回来还没有看见过小花猪,就问喜多多:“你的猪猪呢?”
“猪猪睡觉了。”喜多多没有说实话,她的猪哥哥是有意躲着四叔。
不容喜四根再问话,喜多多紧接着对喜四根道:“四叔,多多拜托宠物店的李店主,帮忙再买小花猪,李店主已答应,说是已找到了卖家,麻烦四叔回去问一下李店主,看是否已有了小花猪,李店主事忙,多多怕他忘记了。”
喜四根答应回去就找李店主。
那次喜三根陪着喜多多去镇上的时候,喜三根就给喜四根讲过这事,喜多多现在又提起,喜四根也想亲自去问清楚,是否真的还有其他的花猪,要是有,是否也像侄女的小花猪这样机敏,他总觉得喜多多的小花猪太过于通人性。
傅泰及对猪不感兴趣,他只对即将面世的猪耙感兴趣,董敏告辞,他也跟着董敏走了。
喜多多怕四叔再次问起小花猪的事,回屋抱起小花猪,后面也去了董敏家。
沈茹梅进里屋看孩子,喜瑞雪和喜瑞年没睡,也不哭闹,两个小家伙东张西望自己在玩。
“琴悦呢?怎地这半天没看见她,刚才我回来时,在院中也没看见笔勤,是不是你给他二人派了差事。”刚才人多只顾讲话,此时她才才问出口。
喜四根逗弄着一对儿女,轻描淡写道:“琴悦此名,你得另换一人了。”
沈茹梅不解:“你此话何意?”
喜四根便将沈茹梅离开去花芒种家后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沈茹梅恨道:“我原只以为她年纪大了,有了心事,便想着赶快给她寻门亲事,放她出去,却没想到她竟怀着这样的心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喜四根摇头:“莫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是知心,人心善变,也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的话却没有令沈茹梅开怀:“将送上门的女人卖掉,你不觉得惋惜?”
话里满是醋意。
喜四根笑道:“我若想纳妾,还要等到此时?你坐月子时,岳母将我赶去书房独睡,如此好的机会我都未动心,你还吃得什么干醋。”
“说不准你那时是没有合意的人呢?”沈茹梅心中就是觉得膈应。
这种事讲多了,有越描越黑的嫌疑,喜四根无奈道:“你若存了猜忌之心,我也无法,岳父只守着岳母一人,你可问过他心中所想?此生若能如岳父一般洒脱,于愿足矣。”
“你真如此想?”
丈夫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沈茹梅觉有些意外。
喜四根笑道:“疑心生暗鬼,这是大嫂所教,我自是只愿守你一人,可这事要靠夫妻齐心,我想是我想,能否真做到如此,也要看你自己。”
沈茹梅笑道:“那你记得你今日所讲。”心中有丝丝甜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