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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色已晚,这里还有几间空着的竹舍,如若不嫌,你就先且住下?等明天再去城内吧。”
“好。”韩立点头应允。
接着绿竹翁带着韩立来到了另一间竹房,其间装饰倒是跟刚才绿竹翁所处的相差不多,一样的竹制桌椅床榻。
“记住,不要随意走动,左边的竹舍不要进去。”绿竹翁出门前叮嘱道。
韩立暗忖那可能就是任盈盈的居所了,点头答应。
……
一夜无话,第二天。
还没从床榻上起身,韩立的耳边便听闻琴声瑟瑟,曲调空灵婉转,如仙乐一般,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是那绿竹翁所弹,还是任盈盈所奏。
端坐于床头,闭眼,耳边回响着曼妙的琴音,跟随着演奏者的节奏,好似突然间置身于名山大川中,山林中百兽奔走,小桥流水,枫林瑟瑟,心情说不出的舒畅,陡然间,琴音又变得比刚才疾快了几分,仿若一场暴雨骤下,整个山间凉爽非常,万物焕发生机,小草嫩绿,大树盎然,紧凑的琴音并没有持续多久,接着又重新归于平缓……
一曲听罢,只觉得心清变的舒畅不少,自来到这异世后,却是从来没有如此清净过,韩立又坐在床榻边良久,仔细的回味了刚才的琴音后才动身去了洛阳城内,在杂货铺信手买了几个瓷瓶,分别盛装了木灵石、火灵石、水灵石的粉末,又在城内随便逛了逛,午后时分才再次回到绿竹巷。
远远的,便看见绿竹翁在门口等着自己。
“韩兄弟?”
“东西都配好了!”说完韩立便将那三瓶盛装着灵粉的瓷瓶递于绿竹翁。
小心的接过,绿竹翁嘴里止不住的念叨着,“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接着一个个打开瓶盖,待看到红色的火灵粉和蓝色的水灵粉后,面露诧异:“这红色的和蓝色的粉末是?”
“这是火灵粉和水灵粉,跟昨天的木灵粉是一样的,只不过效果却是大有不同。”
“难道这不同的灵粉,浸泡进茶水中,口味也会不一样?”
“当然,而且除了茶水外,还可以浸泡进酒水之中!”
听到韩立所言,绿竹翁眼前一亮:“秒!秒!真是太妙了!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还未曾见过这种神奇的物事,当真是大开眼界。”
激动的倒出少许粉末,复又拿在手里端详良久,绿竹翁这才注意到自己太过于投入,竟然忘了站在眼前的韩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说道:“嘿……老夫阔别江湖许久,已不再过问江湖事实,唯有这茶酒二字放不下,太过于兴奋,倒是怠慢小兄弟你了……。”
“前辈……”
“都说了,老夫在这绿竹巷隐居多年,江湖的纷争,早就忘却了,你也别称呼我前辈了,生分的紧,要不你就叫我竹老吧。”
接着沉吟少许,说道:“我也知道这东西肯定珍贵异常,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老夫只要有能力完成,一定尽力而为!”
韩立想了想道:“今早听闻,这竹林内有人弹琴,不知可是竹老所为?”
绿竹翁诧异的看了眼韩立,答非所问,道:“你想学琴?”
“还请竹老教导!”
“嘿……倒真是古怪,原以为你会求我教授你几招武林绝学,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想学琴。”绿竹翁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琴艺如何?”
挠了挠头,韩立在地球时虽然年幼曾被家人强逼着学了几年琴艺,因为稍有天赋,在市里举办的琴艺少儿大赛中还拿过奖,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俗事的增多,弹琴的时间日益变少,直到现在,已经约莫有好几年没有碰过了。
“年幼时曾经学过一阵,不过始终是自己钻研,没有名师指导。”韩立回道。
“噢?不知可否抚琴一曲?”
绿竹翁带着韩立来到竹舍内,指着桌子上放着的古琴道。
“献丑了。”韩立端坐于桌前,先是闭眼沉思,脑中思索着小时候曾经学过的琴谱,《梅花三弄》、《阳关三叠》、《阳春白雪》、《醉渔唱晚》等名曲一一在脑海中映现。
……
一刻钟后,韩立伸手拨动七根琴弦,清婉流畅的琴声从指间传出,曲音短小,如潺潺流水,又似清风拂面,就像在暮色苍茫之中从远处江水之中飘散过来的渔歌一般。
因韩立经常习武,五指指肚已有厚肉,虽然指甲不长,但弹奏起来的音色却是别有另一种特色。
随着第一段的结束,第二段的琴音陡然拔高了几度,韩立醉心于眼前的古琴,心无他物,专心致志。
而眼前的绿竹翁亦是完全沉浸在韩立的琴音之中,双眼微闭……
一曲终罢,韩立端坐于琴桌前,久久未起身。
他所弹奏的是汉族古琴曲《醉渔唱晚》,被后人奉为古代十大名曲之一,曲音讲述的意境,用张仲宗的《太音补遗》中的词形容再恰当不过。
“明月太虚同一照,泛家泛宅忌昏晓;醉眼冷看朝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嫌烦恼。”
良久,绿竹翁才睁开双眼,眼睛有些迷离,这琴音的意境,不正是在说自己和任盈盈么?看惯世间冷暖,隐居山林。
“虽然指法略有生疏,但琴音的意境却是弹奏了出来,看的出来,你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有故事的人了,不知这首名曲,是什么名字?何人所创?”
韩立也从万千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暗道这《醉渔唱晚》虽然作者众说纷纭,但肯定是早于《笑傲江湖》的明朝,怎么这绿竹翁好似没听过一样,难道是因为世界变异的缘故?
“这是《醉渔唱晚》,乃一位好友所做!”韩立倒是没有冒名将这首伟大的篇章据为己有。
“一个渔樵、一个老竹匠!也是差不了多少……”绿竹翁神色略显苍老,叹了口气,说道:“你能将你朋友所创出的这首曲子演绎到如此境界,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