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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有请。”那人就站在马车外,几乎全部撩起的帘子挡不住干冷的寒风。
素珊眯了眼,暗中握紧双拳。以她现在的能力,对付这几个人还不在话下,可是一旦她施展术法,她们的身份必会引人怀疑。
于是道:“去见你主上,可以。但我要封安城里的神医。”
那人一愣,似是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竟敢向主上提要求,紧接着平静道:“主上早已有所安排,只是神医没有,名医倒是有的。”说完,也不看素珊作何反应,直接挥手示意底下人揪起伍小六扔进了马车里。
帘子重重落下,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伍小六疼得龇牙咧嘴,素珊不动神色地给他解了穴,随即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一连数月的相处,两人之间已有了默契,伍小六当即假装还被点着穴道,一动不动地歪在原地。
没有神医?素珊垂眸暗想,整个弥月国能被称之为“神医”的只有白宁,既然没有神医,那所谓的“主上”必定不是煊王。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停了下来。脑子里灵光乍现,素珊这才想起来一路北上被她忽视的问题。煊王的王令!因为它,他们才能一路从弦阳关畅通无阻直至封安,也因为它,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煊王的王令如何会到三个南方人的手里,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帘子又被掀起。竟是一处后门。抬眼望去。红墙绿瓦,层台累榭,错落有致又不失宏伟壮观。伍小六被那些露在高墙上方勾心斗角的楼宇惊得瞪大了眼。心下拿它和南方的水榭楼台、粉墙黛瓦对比了一番,只觉得眼前景观颇为霸气。冷不防被人踢了一脚,反应过来,就已见素珊和小姐下了马车,随人走进那扇小门。
嗯?堂堂斓瓴皇后居然走后门?
伍小六不悦,想站起来却发现半边身子压麻了,连带着脸颊眼角都一阵麻意。眼前忽然一黑。帘子又掉了下来,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安起来。
果然听到马车外有人对话。
一说:“里边还有一个,怎么办?”
一说:“这个没用。”伍小六忍不住暗骂,谁没用了?却被那人的后半句吓得丢了神魂,“主上不需要的。就没必要留着!”
他想喊,素珊快带小姐走,这狗.屁主上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喉咙里就像卡了一块石头,愣是一丝声音都发布出来。
进入小门以后,素珊一路都很小心,警惕着周边的任何风吹草动。诚如那人所言,所谓的主上真的早已在殿中安排好了大夫,须发灰白,神情木讷。一瞬就让素珊想起了白老太医。素珊想,就算没有白老太医出神入化的医术,救小姐应该是可以的。
靖辞雪躺在软塌上。眉心微蹙,发着虚汗,很不安稳,而身下的血立即染红了一片。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感觉得到周遭的陌生,氛围凝滞压抑。
她很想睁眼。意识却逐渐下沉,她仿佛回到了凡灵宫。洛缪璠双手恭敬地递上一碗漆黑的汤药。
她看到了滔天烈火里馨儿温婉如花的笑靥,涟涟眸光宛若弦月时的满天星子。
昼夜流转,她看到那人一身明黄跌跌撞撞地跑进凡灵宫,满目焦黑。那一瞬,他茫然无措,身体摇晃像枝头摇摇欲坠的黄叶,终是栽到地上,跪于残垣断壁之前,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唯有眼泪无声落下,崩溃而绝望!
阿承……靖辞雪伸出手却够不着他,心痛如绞!一直以来,她都不敢回忆,不敢想象,她的死会给阿承带来多少伤痛!可是,如果时光倒流,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喝下散功散!
可是!阿承,我们的孩子,没了!
素珊杵在边上看老大夫诊脉,双唇紧抿,双手不自觉地用力绞在一起。她很心慌,伍小六没有尾随进来,那些人会放过他吗?老大夫的眉头皱得这么紧,是不是小姐的情况不乐观?还有,这是胤雅殿……
忽然,殿内立着的婢女跪了一地,老大夫听到声响看了一眼,也惊得下跪。素珊抬头望去,地上人大声高呼:“参见太子殿下!”
果然!这是弥月国的东宫太子府!
胤雅,乃是弥月太子出行时所奏之乐。
“嗯。”景弘轻轻哼了哼,双唇纹丝不动犹如雕刻。众人起身后依然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反而被他经过时带来的寒气冻得暗暗哆嗦。
北方弥月以紫色为尊。眼前这个稳步向她踱来的男子,深紫大氅透出凛冽的贵气,绛紫长袍上金丝勾勒出的狼头龇牙咧嘴,眼神凶狠,就像他目光冷戾。
“王令在你手里?”景弘居高临下地睨了眼面前的女子,开门见山道。北方男子素来高大,这女人还不及他胸口。不过,像她这么大胆的南方女子倒是小见,阖殿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唯有她除了最初的一抹惊讶现在居然能泰然与他对视。
“是。”素珊诚实地点头。从弦阳关到封安,一路关卡怎会没有太子.党的人?
景弘问:“你如何得到煊王府的王令?”
素珊理所当然道:“既是煊王府的令牌,那自然是煊王所赠。”
景弘瞳孔一缩,再问:“你与煊王是何关系?”
闻言,素珊淡然回道:“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一面之缘?他会赠你王令?”景弘冷哼。真是够胆量,对着他撒谎还能面不改色。殿中的婢女却被吓得直打颤。
素珊别开眼。沉默以对。弥月国的太子.党与煊王之争,她不是没有听说。太子景弘“请”她们来此,必是想弄清她们与煊王之间的瓜葛。看是否有利用价值!
有脾气,有性子,煊王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景弘挑眉,暗中评价。在他看来,煊王能把王令留给这个女人,两人之间必是有关系的。
冷戾的目光落在榻上,景弘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她怎么了?”景弘问大夫,眼睛却盯着靖辞雪不放。
他的声音不似最初那般冷硬。反而几许干涩。素珊回眸,被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惊艳和极强的占有欲怔住!那眼神,就像饥渴的苍野灰狼盯上自己的猎物!
靖辞雪似乎也感受到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眉间锁痕加深。景弘却因她无意的动作而呼吸一滞。以至于老大夫在旁边说了许多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直接坐上了暖榻。
嗯?滑胎?
这个词他却听得真切,目光冷戾地扫了眼老大夫。老大夫当即顿住了,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更不知该不该继续,只尴尬又忐忑地站着。
“住手!”看到景弘伸手去摸小姐的脸,素珊娇声呵道,迈了两步就到了暖榻前。她张开双臂护将靖辞雪护在身后,一如最初执着的守护:“你不能碰她!”
冷硬的面庞瞬间布满阴霾。偌大的胤雅殿死一般沉寂。
“本太子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景弘目露凶色,满是警告的意味。
素珊冷言相对:“任凭你能得到天下女子。我绝不让你碰小姐分毫!”
戾气骤起,无形却凌厉,深藏杀意!
“她是你主子?”景弘恶狠狠地瞪着她,如果不是底下谋臣献计说或能利用持凤印之人,他一定会当场杀了这个大胆的女人!
“是!”素珊坚定道。
“她怀过谁的孩子?”
“无可奉告。”素珊昂首挺胸,无所畏惧。
景弘忽觉气短。只一瞬,唇角残忍地勾起:“就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又如何?本太子看中的不过是她这副皮囊!”右手化掌,迅速扣上素珊单薄的肩头,往边上一甩。
眨眼间,素珊摔到了地上,肩膀火辣辣地疼。她才一抬头,就听见噌的一声,锋利的剑尖直指着自己。
“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物,在这里,就算是煊王给不敢对本太子无礼!本太子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来人!”随着景弘的高喝,殿外立即跑进来四名护卫。
景弘拿剑指着素珊,“把她关进地牢,仔细看着,出半点差错,提头来见。”
“是!”两名护卫上来抓住素珊。
无视素珊的反抗,景弘斜眸看向暖榻上的女子,“把她,抬进本太子的房间!”
“谁敢动本王的女人!”
坚定的语气,不容置喙!
素珊刚想出掌反抗,听到熟悉的声音,顿住了。不止她,满殿的人包括太子景弘都是一怔,闻声看了过去。
景玺一如既往地披着黑色大氅,负手缓步入殿。身姿伟岸,气质冷硬,一如初识。他身后,跟着顾青山,还有一路从府门外尾随进来的太子府总管。
迈过殿门,景玺立定。双眸幽深如墨潭,平静却锐利的眸光扫过素珊,扫过景弘,落在暖榻上。
那曾让他觉得惊心动魄的身影,此时却像一朵凋谢的寒梅安静地躺在雪地上,又似濒临死亡的蝴蝶栖息在干枯的枝头,那般让他心疼。而洁白裙裾上的猩红,无情地扎痛他双眸,心,绞疼!
却只一眼扫过又重新与景弘相对,面不改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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