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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葱为了我着想瞒着我,可我现在听说,而且是从嬴政冰凉的语音中听说,不是更加难过了?
洛葱见我难过,也痛惜了心,低低对我说道:“成大事者都一般无二,此状并不令人匪夷所思。夫人来秦,在相爵处服侍过夫人的从人、全部被缢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洛葱也恐惧,只是她没有办法,她还要安抚受惊的我,所以她一直强装镇定。
“你是说,姜嬷嬷她们真的是因为我而死?”我无力的又一次重复着我的问题。
尽管懂了洛葱的意思,可我依然不敢相信我居然是间接杀死那么多、在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朝夕相处的活生生的人,所以我虽然在问,却问的肯定的绝望。
洛葱忧心着我,无奈又劝慰的肯定了我的问题。
“如此才能永保公主的神秘与平安。”
我无言以对。
洛葱说的对,她们中任何一个人说出我的底细都会毁了我被相公编织的传奇,可她们因我的存在而被一个“未雨绸缪”的说道全部一窝端的处死…
“是太后的意思?”
虽然我自己也不认为君太后会处理这么细致的事情,但我还是这么问了,问的希望又绝望。
洛葱果然忠诚的肯定了我潜意识里不愿呈现出来的绝望。
“相爵的命令。”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实。
闭目,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真的是相爵?”我自语般呐呐问着。身心俱疲。
那个在我心目中谦和善容的君子,无论何时都让人如沐温暖的男人,他真的下杀手杀了与他朝夕相处多年、尽心服侍他的人!
虽然知道他有“以防万一、不得不为之”的苦心,虽然知道若是我们的过往和编造的凤凰涅槃的故事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死的人远远比那座院落中的人多、而且会更加凄惨。可我依然无法接受他那么冠玉仁慈的面容上从此要挂上冷酷杀人的隐貌。
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那么的不简单,即使是我前一刻还觉着亲人己身、随时可以任性着撒娇耍赖的蔺继相!
我又一次深刻感受到这个社会里无穷无尽、无处可躲的无奈现实。
再见姬绾的这面是我主动寻觅过去的,这是我们决裂之后我第一次主动靠近她,因为我被盛传的传闻、嬴政的疑惑和蔺继相在我心目中的罪恶转变折磨的快要疯了。我急需找一个人发泄我无助的心。
“让夫人好卑鄙的手腕,借刀杀人、围魏救赵,真是好心机!”
我强势拦住她漫步赏花的脚步,恶狠狠的挖苦她。
姬绾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她抚抚心口回气,而后气愤又悲情的看着我,满口嫌恶之意。
“不知道你抽什么风,满口不伦不类的胡言荒唐语。看你面堂发阴,是被人说中了不堪的做派逼得疯癫了吧?懒得理你!”
她说完就要越过我离开。被我横跨一步又拦了上去。
我是气的快要疯了。这会儿见姬绾话不多说就要躲清静。更加火了。
“你才是被我说中了所做的龌蹉勾当,故而不敢与我对峙的吧?”我喝问。
姬绾停住脚步,被我激烈的言词激的双目即将喷出火来。她很想要用激烈的言词回话给我,可依她高贵的身份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粗暴词语。于是她面色澎湃的愤然了一阵子,最终自降一个暴怒层次、凶恶着神情对我开口警告。
“田田溪,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我不会做你的出气筒,你要再这么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她瞪大双眼显示她对我的不忿。
看着姬绾生气却言语发泄不出的样子,我压满怒火的心头掠过几丝暗爽。
“哈哈哈,你还怎么不客气?再给我一巴掌?”
提起那掌伤透人心的巴掌,再想起如今她做的这些事,我气不打一处来,话说的更狠了。
“我告诉你姬绾,我是求过王上最后灭亡齐国,可最终先灭哪个国家、后亡哪个国家的决定权还是在王上手里。你有本事的话可以去想着如何改变王上的决定,可你这样窜动人心污蔑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听我火气攻心的低吼,姬绾也竖起了眉毛。
“哦?我好怕呀!”
她怪异着音调、好笑的看着我,身子重量后移,并不急着走了。
“怎么,被逼急了?田田溪,你终于也尝到被捧在手心里、因为王上突然转移视线而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痛苦了?你也有为了抓住附身的娇宠荣华而捉急的心了?
呵呵呵~~~太好了!
这一日虽说比我预想的要来的早,可你早该走这一步了!”她满口冷意。
姬绾的神情中有得逞的踌淋漓,也有凄苦的感同身受,她面情复杂的笑着,笑的苦不堪言又倔强冷傲。
我没空去细品她的酸甜苦辣心思,我发冷的是我所受到的遭遇。
“所以你就这么糟践我?”我怒视她。
“如果可以,我会出手的更为狠辣!”她狠意看我,不做否定。
她的“狠辣”击溃了我的理智。
“为了燕国再多些时日存活是吗?”我反问一句,撕磨了牙齿道:“燕姬绾,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尽快尝到国破家亡的滋味!”
既然我一厢情愿的顾及昔日情面的举动给我自己换来的是这样凄惨的结果,那我还有什么好缅怀的,不如彻底认清了敌对势力现状的干净。
不屑的瞄着我,姬绾假意透出怜悯的目光,声调抑扬错落的嘲弄。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个儿吧,王上若是真的暴怒起来,莫说你,就是整个齐国的人——也得跟着陪葬!”
她嘴角的冷笑令人颤栗。
姬绾说的没错,如果嬴政要为秦国的尊严讨要绝对的说法的话,所有的齐国人都要面临凄惨下贱的结局,所以我不得不谨言慎行以免于激怒本就愤慨的嬴政,夹紧了尾巴做人还要忧虑何时爆发致命事端的可能。
这也使得我不敢轻举妄动的状态下,反击李夫人与姬绾的心思一直在打退堂鼓,正是我犹豫不决的下不定决心的时候,嬴政派去淄博的人回来了。
姜嬷嬷等人确实已死的消息经与洛葱确定之后我就不抱任何嬴政或许能不知道的希望了,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自认为做了最坏打算的我,却不曾预料的又雪上加霜知悉嬴政的人还有一个更为令人匪夷的讯息反馈过来:
传闻中的那所诡秘受关注的别院被烧为了灰烬!
“别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化为灰烬呢?”
嬴政来问我这话的时候我有两个问题百口莫辩:
一是为何在秦国风行起的别院的传闻,而置位于齐国淄博的别院会毁之一炬?
二是为什么别院会在传闻风行的时候被焚毁?
他的第一个问题答案我知道,我想他也会有近于我的答案的猜测——即使是他不猜测,向他谏言的那些重臣厚官们也会提出来:秦国的言论在齐国的都城得以映现,齐国定是得了在秦之人的线报的!
不管别院被焚毁的线报是不是因为我发出去的消息而产生的后果,我都不能证实有线报这个事实给嬴政听。
第二个问题,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别院要闹出这么大、这么说不清楚的乱子——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我垂着眼帘掩饰起我的目光,对嬴政说我想到的借口和推脱言词。
“别院之谣言愈演愈烈,奴妾听的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这些传闻因何而起、从何而来,然则此事关乎王上对奴妾的信任,故而奴妾不敢掉以轻心、听之任之而自宁己安。
奴妾苦思冥想,从头至此的这些事态演变历程,若要解释的通,只有一个可能性——”
我两根拇指拼命往手心里掐,使力迫使我平静的说出我编造的话。
“这番谣言与齐燕联盟传闻如出一辙,是有人居心否侧,借以致齐国与奴妾于死地。”
谎言出口,我脑门恍惚,却不得不强行迫使自己安宁。
“先是用针对贞节的致命要点间离王上与奴妾的心,而后焚毁别院以混淆视听、加深谣言的可信度,藉以消除谣言可能真相大白的证据之所,此心阴厚,此事怨责,请王上明鉴。”
我不自觉的压低了我自己扯谎的音调,尽管我自己不想这么不自觉的露出破绽。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嬴政的话语中显现出了他对我的话语的极大不信任。
“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倒是比策划者还要通析似的。”
他的语意让人惊魂,更是让本就失魂道言的我惊慌失措。
可是我没有资格示弱了。
“事关奴妾的母国命运与奴妾的性命,更关乎王上对奴妾的信任,奴妾不敢掉以轻心。”
我硬着头皮自说自话。
嬴政来了兴致,犹如把老鼠圈死在角落里、几斤几两都看的透亮的狩猎猫一样,不慌不忙的与故作镇定却依然明显不安的我攀谈。
“寡人的信任,有那么重要吗?”他冷酷的戏谑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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