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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溪夫人心里也很难过了,咱们还是静心等候李御医他们的诊断结果吧,您万不可气上了头了。”静夫人柔善安抚着又火又忧的嬴政。
嬴政听了静夫人的话,择了上位的椅子坐了,移开长久关注在偏室的目光时、不经意扫容到了我的身影的时刻,他屏退了我。
“你先回去。”他冷冷吩咐。
嬴政让我走,我自然待不住,敲也不想待得住,所以我很听话的回到了齐溪宫。
嬴政和他的真正的秦王妃们因为一人有事而聚集在一起关注结果,我又是一个人孤零的退回到了齐溪宫。
“夫人,终黎夫人胎位本就有异,她明显是故意找茬要栽赃陷害您的,说不定还是李夫人与让夫人合伙给出的主意。
她们一向看不得咱们齐溪宫得宠,如今形式看来、秦王的心也是被她们的蒙蔽之术给牵绊住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洛葱满心愁思,她深知我们在秦国前朝内宫都没有靠山、有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危险的处境,所以嬴政的态度直接决定着我们的命运。
嬴政,他今天气性真的很大,他心里面一定很怨恨我吧!
若是我做的不对,嬴政反感也就反感了,可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蔺继相险露实力在秦国各地散布楚国国鼎的传闻才得以让我保命,我自是不能被终黎媜的冤枉伎俩而甘心落于绝境的。
“叫余槐来。”我坚定了眉眼。
一味的躲避与凄苦换不来我需要的嬴政的怜惜,想要过的顺意些,我只能靠在我自己坚强的基础上才能有资格和机会得到我许心的嬴政的目光,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的,也该是时候自强了。
余槐得我两次相助才得以在御铱崭露头角,以我的名义正式的传唤他、我有自信可以让洛葱叫得动他,可我却没有自信能够撬开他的嘴。
毕竟,终黎媜的胎孕之事事关重大,余槐作为嬴政知晓的梨花宫护胎御医。稍有不慎就是灭族的大罪;而且,余槐对我的过往行径一定还是耿耿于怀的状态。
终黎媜初传私自调动保胎的御医人选时我就想过其中有事的,可是疑心的我很快被李夫人的别院谣言亲身缠上绯闻之说、无暇顾及原想着也与我无瓜葛的终黎媜的事情,所以我没有下定决心要追查下去,可是没想到,这件让人疑虑的事情峰回路转,还真是与不相干的我牵扯了瓜葛了。
余槐,我好久没有见到了。
“参见溪夫人。”
他进来请安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眼神和心境憔悴了,还是余槐真的憔悴了。总之他看起来很有心事的样子。
“别来无恙啊余御医。”
我强打精神坐好。神情尽量凸显安逸轻松的状态:
一来我不想我的脆弱给别人看到;
二来。若是我一身颓废破败的样子,怕是余槐看到我会对我霎时没了信心,即便是想要一解被换的苦闷也不敢对我说了吧。
所以,想要别人看的上眼。我毕竟深藏不露、斗志昂扬。
躬身谦礼,算是对我回答他听到了我的话。
“夫人可是身子有恙?”余槐身职御医之务,问的是本职之事。
他是被我叫来的,他以诊脉之名相问、着急知道我找他所为何事,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给了他我并非要看病的事实。
“本宫身子无恙,心有恙。”我说完,静候他的反应。
余槐一定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他明白我的言词之后的态度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这直接关系到我是否是要坐实了害的安好的终黎媜胎孕受损的罪名。
余槐似是心中有数,他并不惊愕我的言语,也并不慌张他自己的心神,他只是平静的听着,而后自信的平静回答了我。
“无论身子还是心。皆有医治之法。”
余槐表达出来的态度让我揪着的心稍稍安顺下来,他的平静更是让我踏实:平静,代表着余槐认真的想过这件事情,他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定是不会容易变卦的。
“本宫轻易不敢劳烦余御医的,这不实在没有法子了麽,想着奇病需要奇医医,故而才命洛葱去请了你。余御医可愿意在齐溪宫待上诊脉的时间?”
心中有数,我笑意沉稳了许多。
其实嬴政被蔺继相的人刺伤后、医治嬴政的那次,余槐是最好的出面人选。
若是余槐能够出手,可以免去我为了找另外的契合人选去医治嬴政的毒而焦头烂额没有方向、差点自己去暴露罪名请罪医治嬴政的困顿和危难,可是我坚决没有妥协于我的心思让他出面,因为他已经怀疑我对嬴政的不忠而远离了我,可见他对嬴政是忠诚的,若是我再用他,反而会给我自己增加一个莫大的漏洞。
今时再次找上余槐,因为他前时突显出的他对嬴政的忠心和对其她人——即使是有提携之情的我也坚持他自己性情的原则,我是有些胜算的心理的,所以我才冒险公然找来他一试。
“夫人言重了。虽是奴才为夫人解困症,级别不济、医术不精,然则能医之症奴才还是当尽力而为的。”他正色禀告。
听余槐这话,应该是应许帮我的意思了?!
虽是心里有底儿,也亲耳听到了余槐的心意,可是事关嬴政的妻儿虚实,我不能有一丝马虎之意。
“余御医之言——”
我不确定的眼神看向余槐,想要得到他确定的态度。
余槐明白我疑惑目光的内涵和我需要的结论,他躬身垂首,正儿八经的言明了他的决心。
“夫人之事奴才偶有耳闻,桩桩件件都惊天动地,夫人所谋应是大业之图,奴才无量相助。
然则夫人之恩恩同再造,奴才自认非忘恩负义之人,现下夫人的困境并非夫人刻意谋划,奴才恰逢时机得知个中内详,抛开其她不说,单言梨花之实,定不会让夫人蒙冤的。
此恩,此因,与夫人之志乃是两码事。”
余槐明白儿的撇清了他要帮助我被陷害之事而非是要搀和我的使命之实的区别,虽然不是很中听,但他的话让我安心下来。
既然余槐明确表明可以为我说出真相,我也实在需要真相,那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说些冠冕堂皇的虚弄言词了。
“余御医一直负责终黎夫人保胎事宜,数月安然,何以终黎夫人会突然换了人选,且并非走的是王上公开下旨的途径?”我问的直白。
余槐凝眉措了一下言词,出言证实了我的猜想。
“终黎夫人觉着奴才过于谨慎,性情耿倔,故而要奴才大意忽视不稳王胎之事、或是大胆担保胎位平稳之事,此两提议奴才皆做不到,终黎夫人不满,这才铤而走险罢免了奴才之责。”
他说的清晰,我听的明白:
果然如外界所传,终黎媜胎位是在我跟走我“见红”之前便不正常的。
果然如我所想,余槐给了我可用的转机之讯息。
余槐透漏的消息对于我来说犹如安身立命的筹码,如果终黎媜身子就此不好,她一口咬死了我、要我为她的失孕过错买单,那我也可以有资本挣扎着试图甩掉她才好。
余槐的证词和身份,就是我手中为反击终黎媜准备的棍棒。
至于能不能摆脱成功,这要看嬴政的心意,看嬴政心中,我和终黎媜及她腹中孩子的重要程度。
我忐忑揣测着局势,日益不安的臆想着我未知的结局。
梨花宫传出终黎媜性命无忧、孩子得保的时候我才算是流出了眼泪来,因为压抑太久、太重,两行清泪止不住的一直痛流,流的我自己眼涩神衰,怒情涌泄。
终黎媜无恙,嬴政此时一定拥搂着她,听她添油加醋的控诉她措词好的我的不是,期间嬴政心里对我越来越厌倦,很快会厌倦到极点,甚至于产生一辈子不要再见到我这个恶毒女人的想法…
心生悲凉,我憋屈的心更加苦楚了,鼻子酸痛,泪水更加不计量的往下滑落着。
眼泪,有时候越流会越上瘾。
伤感,有时候会越悲越泛滥。
孤独伶仃的体魂被触不及防的莫名带到这个世界上,为了不脱离田田溪的身体重新过回梦中那种飘泊的恐怖状态,我咬牙硬挺着拼命适应这个社会。
幸运的是,在我最难过的初头时期,我身边有蔺继相陪着。
可是,我定心的以为他就是我穿越过来的理由、是我要找寻的跨越千年的爱时,他硬是板硬的送我离开了他、径直送到了传闻中残暴的嬴政身边做他保国的一枚棋子。
古曰福祸相依,在我以为我的幸运造就的不幸是我这一世不幸的开头的时候,更幸运的事情到来了。
我虽然失去了蔺继相,失去了我那颗对蔺继相蒙在鼓里的完全爱慕的心意,可是我委身相嫁的嬴政并非我所担忧的那种无情的杀人号令者,他面色冰冷,心却偶有炙热的温度。
不过,这波幸运之期的不幸是,他不止有我一人,他还有对于他来说更重要、更疼惜的夫人们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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