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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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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身后脚步再次靠近,无瑕低头轻喝:“我说了,不见你!”

    缠绵微微一笑,继续向着那人儿走去,到了他的身后,伸手将他的手臂轻轻拉住,柔声道:“弦伊丫头都告诉我了,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小无瑕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可是,那倔强的脾气,竟丝毫没变。”

    无瑕身子一挣,缠绵却依然拉着他的手臂,然后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你终还是戴上了……你当还记得我做这面具时对你所说的话,无瑕,这是命数,是你逃不开,挣不掉的命数。”

    无瑕身子轻轻一颤,低垂的头没有抬起,但蓄力的身子却已经柔和了下来,然后那泪簌簌落下。

    “你的话都应验了,无瑕终还是没能跳出这红尘之外,缠绵,这挣扎如此痛苦,可是,无瑕却逃不开,也挣不掉。”

    缠绵俯下身子,双手轻柔的抚上了覆在无瑕脸上的面具,然后,将它拿下。

    身子明显的一颤,那面具之下的脸让缠绵的心被猛的一击,双手骤然紧握,那总是温润的眸子中扬起了无限的怒意。

    “谁下的药!”

    “人已经死了,我本想擒获前来灭口的人,好知道无瑕中的究竟是什么,可是……”

    “死得好,如果他没死,我便也要他来尝尝无瑕受过的这份痛楚。”修长的十指似乎想去抚摸无瑕的双颊,可是,却颤抖着不敢尝试。

    “你傻啊,你明知道我在这里,你居然不见我,如果我知道你是因为想毁去自己这脸而不见我,我便不会那般等待,让司马来给我呈骨簪了。”

    “无瑕!”郑澈轩心头一痛:“你居然为了毁去自己的脸……你明知道我是不会放手的。”

    无瑕垂下眸,轻声道:“现在已经没事了,无瑕已经不感到疼痛了,所以——”

    唇被那人的手指轻点,缠绵垂下头,对着无瑕道:“休想!”

    “缠绵——”

    “我不会退让,你乖乖跟我走,你是知道我的,我说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回头望向郑澈轩,缠绵道:“给我十天时间,你也不必跟不必问,十天之后,我还你一个毫无瑕疵的无瑕!”

    “我不能走,皇上下旨让我闭门思过,此刻才过四天!缠绵——”无瑕一声低呼,身子被缠绵抱起,缠绵微微一笑道:“那些,是太子的事,不是我的事!”清影一闪,那两人竟立时不见了踪影。

    “太子,可否要追去?”京天急追几步,问道。

    “不用!”郑澈轩将长剑抛回京天手中:“随我进宫去见父皇!”

    郑渊主静静的望着跪在殿前的太子,不宣不传也不说话,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他竟还是那般跪着,双唇紧闭,双眼望着地面,身子一动不动。

    小六子端过茶杯,轻声道:“皇上,已经一个时辰了,秋霜重,您歇着去吧。”

    听了那话,郑渊主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道:“你是在提醒朕,太子跪了多久,这天有多凉吗?”

    “奴才哪敢哪,是看皇上有了倦意,怕皇上累着。”

    “行了行了,你去告诉那逆子,朕困了,让他回去吧。”

    “奴才遵旨!”

    郑渊主拂袖而去,小六子急急出了门,到了殿前道:“太子殿下,皇上让您回去了。”

    “父皇不再追究了吗?”郑澈轩抬头道。

    “哎呦,太子爷,您要是再不走,难保皇上要是睡不着,又来了这里了。”

    郑澈轩眉间一展,身子一动,双腿却已麻得不能动弹,小六子忙过来扶起他,道:“太子快回去吧,这天冷的,别着了凉了。”

    “小六子,谢谢你!”郑澈轩返身离去,远远的,一个人站在永乐殿外,冷笑道:“哼,居然为了一个少年郎,将整个皇宫闹得鸡飞狗跳,我便不信,这世上,真有那么漂亮的男子。”

    身旁一个小太监听罢躬身道:“说到这,奴才倒是听到一些言语。”

    “哦?说什么?”

    “那无瑕公子在皇上宣召要离去之时,皇上曾让他摘下面具,然后,皇上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倾世之容,却错生为男儿!”

    “竟……真有这般美貌的男子?那,找机会,我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知道,在太子身下辗转承欢的人儿,是不是,滋味会非同一般呢。

    “诶——平王殿下,您慢点,慢点!”

    俗话说,眼皮跳呢,绝对没好事啦。那人此刻正趴在墙头拼命往外爬,可是等到身子落到墙外,看见眼前出现的两双脚时,他的身子立刻站直,手撑墙壁,摆了个自认还算潇洒的姿势轻咳两声道:“本小侯是看见咱们院子里的树叶飘到了这围墙之外,想来拾回去,呐,我可不是想逃跑啊。”

    南宫热河与白泽嘿嘿两声冷笑,一人一边架起小侯爷的胳膊道:“收到收到,既然小侯爷现在树叶也拾完了,是不是该回去换衣服了?夫人说,今天那个什么曹小姐,也就是那个曹大人的千金,还有什么张大人啊,李大人什么的,都要带着他们的女儿一同来咱们小侯爷府,所以,夫人让您老换好了衣服等着,哪也不能去。”

    小侯爷一张脸苦瓜似的皱在了一起,道:“简直烦死了,今天是曹小姐,昨天是周大人和他的女儿,娘亲到底想干什么呀?”

    “这还不清楚啊,夫人不是看你每天闲得慌,想找个人回来跟你一块玩呗。”

    “去死吧你。”小侯爷一巴掌扇在了南宫热河的后脑勺上:“你当我傻啊,我告诉你们,我不好过,我让你们都不好过。”口中叫嚣着,却仍然被那两人连拖带拽揪回了小侯爷府去。

    “奚昊!”那脑袋刚凑过来,就被奚昊一个白眼给顶了回去。

    “好,你不帮我是吧,行,咱们走着瞧。”小侯爷眼神斜觑,带着坏意只瞅着奚昊冷笑,奚昊顿时感到后背发凉,这死小子,不知又在想什么办法整自己。

    “呐,既然你们大家都不帮我,我自救。”那人说完返身而去,身后几人对望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歌月正坐在前厅,跟几位大人喝茶,那些大人身后,站着他们的女儿。

    小侯爷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自从上次突然头疼,被奚昊施针封住穴位,将那纠缠着他的记忆封闭之后,白歌月就开始计划着要给他娶妻了。威武侯爷和云锦公主的儿子,成乐的孟小侯爷要娶妻,消息一传出,小侯爷府的门槛已经快要被踏平了,小侯爷烦不胜烦,常常趁人不注意溜出去,所以,南宫热河与白泽便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看人!

    奚昊站在窗前,看着小侯爷离去的身影,心头酸楚。

    他已经……彻底忘记无瑕了!没有了任何记忆,就连破碎的记忆都已经没有了,他也不再做噩梦,不再去追寻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像!现在的他,便如同一个全新的人,他现在过得很快乐,可是,自己的心中,却为何这般酸楚,无瑕在他心中的位置那么重要,但是自己却一手将他抹去了!自己这样,是不是很残忍,可是,如果不这样,白炎会撑不下去的!

    无瑕,冬天到了,云城是不是要下雪了?你一个人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会不会感到孤单?你究竟过得怎样?奚昊想你了,你一定要记得吃药,天凉了要穿厚一点,你的身子总是那么凉,没有白炎在你身边,你冷了,谁又来握住你的双手给你温暖呢……

    窗子被推开,一股凉风吹入了房中,无瑕坐在桌前,望着站在窗口的那人。

    “缠绵,我真的——”

    “嘘——”那人将食指竖在唇边,回头轻柔的一笑,道:“今天刮风了,看样子,云城马上就要下雪了。”

    无瑕站起身,走到缠绵身边,望着窗外。

    “是啊,快要下雪了,已经到冬天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那年无瑕十岁,带着弓和弦伊经过相思谷,那天天上下了好大好大的雪,我们要渡相思谷前的那条大河,去对面的小镇,你坐在小船上,悠闲自在,可是,却不肯载我们过河,所以——”

    “所以弦伊丫头很生气,说缠绵不是侠义之士,不肯与人方便,于是她便拉了你和弓强行上了船,结果——”

    “结果我们上了船,却全都掉进了水里面,因为那船底根本不能负重,那船,是你用冰雕刻,然后外面覆上一层薄树皮,用来捉弄人的。”

    “其实河岸边都结了一层薄冰,天色将晚,你们根本看不真切,缠绵本是一时好玩,却不料你竟因此便生了病,继而在相思谷逗留了下来。”

    “在相思谷的那段日子,无瑕真的很开心,缠绵你对一切美丽的事物都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热爱,相思谷中的东西,实在都非常美。”

    “可最美的,却是我看到的,小无瑕的笑容!”

    无瑕垂下眸去,道:“你曾说过,无瑕容貌太过美丽,将来定招女子妒恨,被男子怜惜,无瑕,已经不想要这张面孔了。”

    “你将面具戴起来了,无瑕,你已经遇到让自己刻骨铭心的那份情了,可是你却又失去了他!”

    “是,我已经失去他了,所以,外在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来!”缠绵突然伸手抓住无瑕的手,身子一点,向着窗外而去。

    那两道身影从空中掠过,翩然如燕!

    一阵风吹过,天空中开始纷纷扬扬下起雪来,那一抹清影一抹素洁轻身起落,灵动飘逸,衣袂飘飘,如谪仙落入凡尘!

    身子落于松树之巅,缠绵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然后展在无瑕面前。

    雪花在手心存在片刻,便化为一粒水珠。

    “无瑕,你就跟这雪花一样,如此晶莹剔透,虽然它现在在我的手中化为了一粒水珠,但是,它依然还是它,依然那么纯洁无瑕,并不因为它的形态改变了,它便不再是它,而你也一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依然还是无瑕,就算你的容貌改变了,你也不会变成其他人,冰雪如你,怎会不懂其中含义,何必如此执着于自己的外貌,让这成为你伤害自己的借口,我不许你如此待你自己,听到了吗。”

    双手伸出,摘下无瑕脸上面具,缠绵轻声道:“这面具遮住的,只能是你自己,明艳如昔的你,而不是去为你遮盖这满脸的伤疤,所以,我要你好起来,我要你当回以前的无瑕,好吗,无瑕!”

    那笑容如此温润,让人安心,无瑕抬起头,望着缠绵,泪水悄然而落,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那么……让我……好起来吧,缠绵!”

    那微笑,令万物失色!

    明日预告:相思相见知何日:那巾角还有一朵绚烂桃花,绣工如此精细,花朵栩栩如生。

    小侯爷手拿红巾抬头去望桌上铜镜,然后,将红巾展开,反手搭过肩头,系于颈间。

    镜中之人与自己两两相望。

    手指伸出,去触那铜镜。

    心底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

    那是种什么感觉?这红巾,仿佛,是自己的?!不可能,这应是何人私物,又怎会是自己的?!可是……

    小侯爷低下头,望着颈间红巾,可是,这感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