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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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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煜似乎很苦恼。自从那个封家的女儿跟随郡主来过军营后,这小子对未来更加不乐观。似乎被父亲过多的责骂,每次看见他的时候都被罚在鼓楼下站岗。有一次还站了一整夜。

    赵永昼对这个侄子无法做到漠视,因为每次遇见这孩子都会对他怒目而视,就好像他如今所受的所有苦难都是他赵永昼造成的。起初以为是这样,但后来赵永昼隐约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党派不同。封家的女儿也好,现如今披着白五的皮的自己也好,都是属于封家的人。

    觉得这种事情很愚蠢很讽刺,可是赵永昼却无法忽视:的确,照现在这个样子下去的话,自己会离赵家越来越远。朝堂上的事情他不想知道,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他更不想知道,可是如果全部撇得一干二净,那他或许这辈子都不能回京城了。那么他此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原本是想报效国家荣归故里的,可现在看来,要想做到置身事外不太可能。

    念一察觉到师弟最近总是心事重重,但他没有过多的问过。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而自己仍活在此世,麻烦也永远不会间断。

    这天最后一次运功调理完毕,念一说:“师弟,你的身体已好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赵永昼有些措手不及,但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何况现在大荣和巨澜正在大帐,师兄留在这里的确多有不便。

    “去什么地方呢?”

    “先去京城看看师祖,后面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会流浪天涯也说不定。”

    赵永昼沉默了。

    夜色沉静的很,他们现在在最高的山峰山,能清晰的看到巨澜和大荣的军营营地。灯火通明,严阵以待。魔岩门就在这座山的脚下,以怪异嶙峋之姿,魔鬼地狱之门,吞噬着许多生命。

    最近有传言说晚上有人看见魔岩门外有僧人游荡,替死去的将士超度念经的。赵永昼知道他所在的这个世上是真的有地狱的,有专门通往那里的路途,人死了之后去阴曹地府打一个转,灵魂得以超脱,再入轮回。只是不知那位僧人法力如何,能否将禁锢在魔岩门里的诸多灵魂解救出来。

    念一说:“禅心会留在你身边,这样我也放心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在悬崖上孤寂的很。他深邃的眼窝里射出的目光不知在凝视何处,是故土巨澜,还是飘荡在雎离山半山腰的沉沉雾霭。

    这个男人,必定有深沉痛苦的过去吧。赵永昼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并不打算追问什么。

    念一虽然背对着他,却喋喋不休的叮嘱起来。

    “在战场上不要逞能冲动,要保命,只有活着你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不要被一时的名利所蒙蔽了双眼。禅心经常会跑出去修行,不会时时刻刻的都陪着你,那种时候你尤其要自保。魔岩门你最好不要靠近,那不是你们可以破得了的东西。那个申屠宇也要小心,你的封元帅不是他的对手。”

    赵永昼有些不耐烦了,“你说的好像我们根本打不赢这场仗一样。”

    念一:“……不要小看申屠宇。”

    赵永昼:“巨澜只有几十万的人口,我们有三十万的大军,依我看,用不着一年,巨澜一定投降。除非他们想灭国。”

    “说的没错。你们三十万的大军,对抗的只有申屠宇一人而已。”念一波澜不惊的道出真相。

    赵永昼愣大了眼睛。

    念一无奈似得叹息,“这应该是你的元帅考虑的事,你一个小兵,在战场上遇着了申屠宇躲远点,也不要靠近魔岩门,时时跟着禅心,便可保你平安。”

    赵永昼拧着眉没有反驳什么。

    后来事实证明那天晚上念一的话赵永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钦差使者的马队出事了。护送的羽林卫全部死亡,静和郡主不知所踪。消息传到军中,立马炸开了锅。是土匪吗?不可能。没有那只土匪敢劫持钦差使者。三十个羽林卫全部被弯月刀所割喉杀死,如此利落的刀法,除了申屠宇豢养的药人,再无其他。

    “是巨澜人做的吗?已经确定了吗?”

    赵永昼在中军帐外站岗,此刻能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嚷嚷声。

    “除了他们不可能还有别人!”

    “巨澜人难道潜入琼州府,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杀光了羽林卫,然后劫持了郡主吗?”

    “不可能是大队人马,可能是申屠宇手底下的‘药人’,这些人被制作成了杀人武器,能够以一当百。而且看羽林卫身上的刀口,干净利落,对方说不定只有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就劫持了郡主?不可能吧。”

    “真是那样的话的确我们察觉不到。对方可能先扮作我们的人混入琼州府,追上郡主,杀死了羽林卫。”

    “如果真是一个人的话,我知道对方是谁了。”

    这个声音,是封不染。

    封不染:“在三清县的时候,我碰上过这个人。当时我和二皇子两个人,却还是被他逃走了。”

    将领们发出惊叹,“封元帅和二殿下都抓不住的人?”

    “是什么人这么可怕?”

    封不染:“这个人是巨澜王室贵族,人称‘佛陀王子’,却是申屠宇最成功的‘药人’,经历了申屠宇各种非人道的改造,从一千个实验素材里活下来的最后一人,迄今为止,谁也没能打败他。申屠宇的‘药人’成功量并不高,要不然现在战场上遍地都是‘佛陀’,这仗也不用打了。除了‘佛陀’,能够在一瞬之间取三十羽林卫之性命的巨澜杀手并不存在。”

    “这个申屠宇究竟想做什么?”赵永德大将军显然盛怒了,“难不成真想以区区小国、凭借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吞并大荣么?他也不怕被撑死。”

    是啊,申屠宇究竟想做什么呢。让一个‘佛陀王子’来把大荣的三十万大军摆平么?显然不可能吧。而且那个佛陀王子,看来就是那次在河馆遇到的……那个巨澜贵族?赵永昼心里想着。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等着申屠宇来要挟咱们吗?魔岩门还尚让我等心力交瘁,现在还想用郡主来做什么?”

    “难道做一个女佛陀?来杀我们吗?”

    将领们开起了脑洞。

    “把郡主做成杀人工具,然后还给我们?”

    “申屠宇简直就是恶魔!”

    封不染拍拍桌子制止他们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一锤定音:“三日后,攻打魔岩门。”

    将领们出来的时候有的还在小声嘀咕:“元帅这是什么意思,不管郡主的死活了吗?”

    “听说他和郡主以前订过亲,后来吹了,就一直怀恨在心。这次八成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报当年的仇。”

    “真是阴险的人。”

    “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主帅的?皇上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想把皇位传给二皇子?”

    “太荒唐了!二皇子当年就是德行有亏成为了废太子,这样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传位给他。”

    说着这些话的将领又跟着进了赵家的军帐,看来大哥果真在军中罗织党羽,至少现在军中的六个军队的将领们,有一半都是大皇子党的人。

    赵永昼虽然对调兵遣将的事不太熟悉,但他也明白,在战场上如果将帅不和,是很难打胜仗的。能够一年结束的战争,也会因此持续上很多年。吃亏的还是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和在战场上拼命的士兵,而主导战争走向的上层政党们,却是借着这场战争在拉帮结派、罗织党羽,最终的目的,无疑是京城里的帝位之争。

    看来容和帝是真的老了,至少也是日落西山了,否则他不应该会由着他的儿子们这样胡来。京城里现在一定比战场上热闹百倍,皇子们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的飞来战场。小小巨澜不足畏惧,重要的是要擦亮双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划分好阵营。一旦容和帝咽气,那时候真正的战争才开始了呢。

    云衡熬了新药,赵永昼端着走进了中军帐,封不染正盯着手里来自京城的密函脸色难看。

    “元帅,该喝药了。”赵永昼恭敬的立着,双手供奉着端盘。

    封不染恼怒般的将信纸按压在案几上,抬手揉着鼻梁和眼窝,闭目沉淀起来。

    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赵永昼抬起头来一看,发现封不染竟是就这那姿势睡过去了。

    这药还没喝呢。这样想着,赵永昼将药放在案几上,从软榻上拿起一件袍子给封不染披上。一抬眼又看到外面夜色渐深,心想还是劝封不染去床上躺着。

    少年的身体轻轻挪过去,伸手按了按封不染的肩膀:“元帅。”

    却是没有动静。

    赵永昼稍微用了点力道:“元——”

    忽然,封不染的双眸骤然一下睁开了。

    赵永昼心里惊了一跳,扯了扯嘴角,尽量温柔的语气:“夜深了,去床上歇息吧。”

    然而漆黑的眸子里空无一物,幽深如潭水。

    赵永昼将呼吸收敛,往后退了半步。下一瞬,他的胳膊被有力的手掌握住,以不可违逆的力道和速度将他扯进了对方的怀里,反剪着双手。

    赵永昼的唇颤抖着:“元帅……”

    下颚被粗暴的力度捏握着,封不染的黑眸狠戾而暴躁:“谁是元帅!”

    病发来的太快,赵永昼完全始料未及。不是说只要云衡在封不染就不会发病么?可惜今夜因为封不染先前的命令所有的侍从都退了出去,封寻早早的就睡了,外面只有亲兵侍卫在站岗。要喊叫么?

    像是看出赵永昼的心思似得,封不染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将人抗在肩上站了起来。赵永昼以为他要跑出去,可是封不染转了一个身,快走几步,将少年修长俊秀的身体丢在了床上,然后自己覆盖上去。

    赵永昼的身体已经不像原先那样孱弱了,他精壮了不少,完全是一个健壮的少年。可是这样,远远不够抵抗封不染的暴力。

    双腿被压制着,无法踢动;双手也被高高的举起按在头顶,封不染用一只手就制服了他,另一只手现在却拿不定主意:在赵永昼的下巴和衣领以及腰间来回移动,似乎是不知从何处下手。

    赵永昼微微屈起的膝盖刚好微妙的顶在封不染的腰下,少年的身子一惊,再一看封不染暗红急怒的脸,和黑眸里闪烁的光亮,赵永昼有些明白了。

    封不染的手现在搭在了赵永昼的脖子上,他在犹豫要不要扯碎少年漂亮的下巴,或是掐断这优美颀长的脖颈,以往他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有那么多人受伤,近侍,封寻,都没有逃过那样的对待。

    赵永昼在河馆生存了三年,他知道男人露出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他也很震惊,迄今为止,此刻的这双眼睛所露出的*比以往他见到的都要更甚,更深,更汹涌。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逼迫着封不染,无计可施,如同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吞咽了唾沫,赵永昼开了口:“老师。”

    封不染的动作停顿了,他抬起头注视着少年明亮瑰丽的眼睛里温柔的笑意。

    “老师,放开我,我会让你舒服的。”赵永昼这般说着,眼眸里尽是缱绻的柔情,“老师,放开我。”

    他一遍一遍的喊着过去的称谓,赵永昼有种偏执的直觉,封不染对于‘老师’、和‘不夜’这两个词无法招架。或许在这个男人的潜意识里,一直对当年的事刻骨铭心也说不定。

    封不染果然招架不住这样的温柔,虽然神态一如困顿的野兽,钳制的力道已然放松了。

    赵永昼得以解脱出来,却并没有逃走。他微笑着,双手揽住封不染僵硬的脖子,将唇印上期冀已久的圣地。

    “老师,这样做或许会舒服点。”少年单薄的唇贴合着自身麻木无知的嘴唇,甜腻的气息从鼻息间探入,封不染不由得贪婪的深吸了一口,连眼睛也一下子涣散了。忍不住张开嘴含住那芬芳的来处,赵永昼也恰时的张开嘴,两人的唇舌火速的缠绕在一起。

    这样的天雷地火,突如其来,困顿的野兽一下子找到了正确的发泄途径。这舒爽让封不染感叹似得闷哼了一声,拼命的抱着来之不易的甘果吸取蜜汁。

    赵永昼按着封不染的头,带领着野兽啃食自己的脖子,锁骨,胸膛,和肋骨。整个身体,直到他品尝完自己的整个身体,还食髓知味的疯狂索取。

    “呵呵……”

    一串奇怪的笑声自赵永昼的喉间低低的发出,“呵呵呵呵呵……”

    这笑声既低沉又清晰,勾得黑暗里的野兽浑身难受。封不染猛的一口咬在发出声响的地方,立时就出血了。

    然后他看着那细细流出的红色液体,眼里又露出困苦。

    赵永昼勾着封不染的头凑到自己的喉咙上,诱惑的说:“老师,咬下去,你就杀死我了。”

    封不染不愿似得的看着他。

    “老师又杀死了赵不夜。”赵永昼补充道。

    这一次,封不染的眼里露出深刻的痛苦。

    赵永昼看见了,却感到一丝报复般的痛快。为什么你不回应我对你的倾慕之情,就算是开口明确的拒绝也好啊。为什么你要跟静和订婚,她可是我的青梅竹马啊。为什么你跟她定亲了却又不好好待她,为什么我死了,你却以活人之姿折磨着我所在乎的人呢。

    封不染停下了发狂。他覆盖在少年充满韧性的身体上,陷入了痛苦的感觉里。他抽搐着,好像痉挛了。身体的*和心灵的悔恨发生了冲突,明明想要发泄可是心里痛苦的想要大声哭泣,这样的矛盾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赵永昼最后还是对自己妥协了。即使认定封不染是那样的男人,却也无法摆脱自身对他的倾慕。到头来我也只不过如此,会被这样的老师所吸引的我,也只是庸俗得不能再庸俗的俗人。为什么这样的我,会重新拥有活下去的资格呢。

    “老师……”低喃着,赵永昼伸手抚摸着身上的男人,“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到最后赵永昼还是安抚了封不染的身体,在封不染陷入痛苦里的时候。

    当封不染一边悔恨一边却如同最生猛的兽类一样喷薄了自己满脸时,赵永昼从心底生出一种畸形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