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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任用力一挥,渊红的剑柄直接插入了地面当中,他站在尸山的上面,目光平静看着掩藏在丛林当中的几万鞑子大军。
超强版的云爆威力还没有完全消散,地面上还残留着数不计数的鲜血,仿佛最抽象的后印象派油画一样,胡乱在地面上沾染着。
鞑子死亡很严重,云爆产生的能量波在一瞬间带走了数万鞑子的性命,令所有的鞑子心中都在恐惧。剩余的鞑子骑兵掩藏在丛林深处将拥雪山庄包围,却只是沉默看着那里,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队形在变换,新进来的鞑子取代了那些已经死亡的人的位置,可是他们还是不敢发动进攻,因为他们在害怕,他们不知道郝任到底还能够发出这样的攻击。
这样的攻击来一次就够了,来两次,那就是毁家灭族,他们不敢尝试。
战场上忽然沉默了下来,有些寂静,有些诡异。
温度越来越冷,大宗师在天空当中的战斗影响到了苍穹当中的空气也影响到了地面上的泥土,被鲜血和泉水打湿的土壤忽然出现一层冰霜,被冷冻起来,十分的坚硬。
浑厚的杀气从郝任的身上散发出来,有些冰凉,为这冰凉之意贡献了一丝力量。
杀气仿佛利剑一样悬在他的面前,剑锋直指对面的骑兵,他用自己杀气来镇住对面的鞑子,而暗地里却是运转小吞噬祖符的力量在吞吐天地元气,快速地恢复自己的实力。
吞吃了清儿的圣丹之后,他使用超强版云爆不会再出现像万安神谷那次窘迫的处境,但仍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自己的体力。
小吞噬祖符的光路在身体里面亮起,虚空当中的天地元气化作一丝丝的细线进入他的体内,沿着光路进入丹田,被转换成他体内的灵元,而后发挥着作用修复着自己的身体。
多尔衮在沉默,但其实他的内心有些兴奋。
因为自己的父王已经死了,最大的对手皇太极也战死了,只要他能够活着回去,后金王位必然属于自己。
他全身都被铠甲覆盖,但铠甲之下的嘴唇却是轻轻舔了舔,瞳孔当中散着狠辣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威望还不足以让自己成为后金之主,所有他需要有人来提高自己的威望,来为自己成为万王之王添加一丝庆功的鲜血。
他将自己的目光看向郝任,心中多了一些想法。
他见过郝任,就是上次自己潜入万安城当中寻找万晓通助自己一臂之力时候,在茶楼当中见过对方,只是他当时没有认出对方。现在想来,他特别后悔,心道若是当时让国师将其杀死,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但旋即一想,若是没有对方,自己的父王不会死,皇太极也不会死,后金永远不会轮到自己来掌管。
他要感谢郝任,所以决定将郝任杀死,让对方临死之前再为自己成就王者添加一丝力量。
虽然皇太极已经死了,但对于随对方而去的几万骑兵,他心中有些肉痛,
他可是属于他的财产,他看着郝任,杀意更甚,动了他财产的人都得死。
“杀!”他挥手,指挥者剩余的骑兵开始冲锋。
他并不知道郝任已经到了最虚弱的时候,他想杀对方,只是单纯的想杀对方,不报任何的阴谋诡计,他想要用人数将郝任堆死。但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好到了极点,郝任施展过超级云爆之后,整个人虚弱的就像女人,无法动用任何力量来抵御骑兵的冲锋。
沉寂已久的地面再次颤抖起来,仿佛北方的腰鼓被敲响,发出轰鸣的声音,鞑子骑兵听从多尔衮的指挥,握着骑枪向着郝任冲杀了过来。
他沉默看着涌来的骑兵,脸色沉默。
对面是疯子吗?他在心中想到。他没有预料到在自己一招灭掉了上万的骑兵之后,对方竟然还敢向着自己冲锋,他现在身体里面没有一丝丝的能量,无法在动手击杀任何一个人。
时间,时间!他现在最紧缺的就是时间,只需要再来一点时间,让他将真元恢复,哪怕他无法杀死这些鞑子,也能从对方手中逃窜。
但时间是世界上最吝啬的东西,它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身份而降下那一丝施舍。
他深吸一口气,手掌握在渊红的剑柄之上,将其拔了出来。渊红在他手中,在月光下反射的寒光,仿佛天之神兵一样震慑着鞑子。
幸好,见他将剑举起之后,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鞑子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停下了战马。
每一个人都会恐惧死亡,每一个人都会有私心,成千上万的鞑子尸体被郝任踩踏在脚下,那些鞑子的心中早已经将郝任和魔鬼化为等号,在之前听从多尔衮命令冲锋的时候,所有鞑子心中都在祈祷长生天,请求长生天来收服这个恶魔。
只不过当郝任再次拿起渊红时候,他们心中绝望了,长生天似乎抛弃了他们,那把鲜红的长剑,此时在他们眼中比地狱里面的勾魂索还有厉害。
在如此的恐惧之下,鞑子的骑兵还没有哗|变已经算的上精锐部队,若是放做中土其他军队,此时恐怕早已引起了的军|变。
所有的鞑子止步不前,眼神当中带着畏惧看着郝任,哪怕是多尔衮在后方暴怒不已,他们还仍旧没有上前一步。
寂静,场面再次寂静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忽然颤抖起来,一阵阵沉重而又整齐的脚步声在丛林当中响起,落在泥土之上的枯草在颤动着,似乎有大批的军队向着拥雪山庄靠拢。
鞑子的军队后面霍然发出了惨叫声、战马的嘶喊声以及兵器的交击声,震天的喊声从拥雪山庄周围的山林当中传来。
郝任登高望远,见到了一个个穿着白色铠甲的士兵突然从丛林当中杀了出来,仿佛天神下凡一般扑向了猝不及防的鞑子,身上散发着最为浓郁的杀气,如同猛虎一样将鞑子骑兵撕碎。
鞑子信仰长生天,自认为自己是草原之狼,但是这些出现的士兵却如同猛虎,将所有的饿狼全部斩杀。
鞑子大部分都是骑兵,进入丛林当中就已经失去了其最大的优势,被这支白袍军队冲击,很快就乱了队形,只能节节败退,驾着战马向着拥雪关退守。
见到鞑子的军队被冲散,郝任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等到鞑子骑兵被冲散之后,从山庄外面的一条羊肠小道里面,数十个士兵抬着一家灵柩从丛林当中走了出来,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是无比肃穆以及哀伤,脚步沉重地在地面上踏响。
一面巨大的旗帜被覆盖在灵柩的上面,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而这个时候,郝任才看到,那些士兵其实穿戴的并不是白色的铠甲,身上的那层白色只是孝服,只不过由于太多将原本黑色的装束掩盖住了。
能让全军披麻戴孝,穿着孝服在战场上厮杀,郝任不需要打开灵柩,心中就已经猜到了躺在灵柩里面的那个人是谁。
一代名将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了,没有死在战场之上,而是死在了别人的暗杀当中,这对其来说恐怕最大的悲哀。
他心中微微一叹,怪不得自从秦心出事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秦怀远,原来对方已经遭受到了暗杀。
带着杀气的将军亲卫抬着灵柩走上了露台,慢慢将其放到了秦心的面前,肃穆看着秦心,没有说一句,只是静静看着她。
秦心看着这口灵柩,脸色霎时白如蜡纸,心中仿佛被重锤敲击,纤细的肩头在颤抖着,若不是在众多人的面前,她早就已经哭了出来。
鞑子退缩了,但镇北军却没有追击。
镇北军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面对拥有战马的鞑子骑兵根本就无法追上。而且鞑子军队经此一战,折损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况且为了围剿中土的武林高手,出动的全部都是精锐,这一次损伤一半以上的军队于此,后金最起码数十年之内没有向中土大规模发兵的能力。
一个穿着白袍的将领带着长刀走到了秦心的身边,对其一拱手,肃穆的脸庞却是露出无比哀伤,道:“大小姐,将军……他被鞑子派来的高手暗杀。”
秦心手足无措皱原地,柔荑在灵柩上轻抚,皓腕颤抖着,眼泪夺目而出,她强忍着让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一直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忽然离去,她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郝任看着少女脸色神情,心中有些理解有些同情。他忽然发现自己收的两个徒弟,身世十分相似,同为豆蔻年华却承受着世人难以想象的痛楚。
他转头,忽然发现清儿和夕夜出现在了镇北军当中,心中微微惊讶。
清儿骑着一匹马,带着夕夜走到了他的面前,见到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有些关切的问道:“你没有事情吧?”
他摇了摇头,反而问道:“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呆在那处峡谷当中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