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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荑气得胸口起伏,搁幼年,阿鱼哥霸道也就算了,她知他心里只有她,也是为了她好,她就忍了。可如今她已把话说明白,告诉他她心里只有沈择青,他还扔她的东西,宣誓他对她的独占?这般只令她心里厌恶,觉得他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可恨之极!
她指着那门口,语气尚且能忍,还算平和道:“王爷若还顾念幼时的情谊,便去敲开那门,把沈将军赠与我的金钗捡回来!”
苏公公私以为穆掌事对王爷太放肆了,不过他也是头一次见到穆掌事如此凛冽地说话。
苏公公又怎么知穆荑已是极力隐忍了情绪,否则胸口都可以腾起火来,那钗子虽是沈择青第一次送的,可于她而言有难以名状的意义,寄托了她对父亲的思念和这七年情感冷寂的解脱,沈择青令她识得何为温情,她极爱那只钗子,晋王竟把它给扔了!
晋王道:“你这是在命令本王?”
“王爷若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便把那只金钗捡回来!”穆荑还是凛冽地命令,眼神非常冷。
晋王便心痛生气大吼:“沈择青凭什么,他不配,本王的人他也敢抢!”
穆荑不废话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不留余力地,极其果决的。她忍无可忍,实在是忍无可忍,他让她破功了,打破了她惯有的平和情绪!
晋王及苏公公等人皆愣了,晋王呆呆地站着,瞪大眼睛。苏公公更是被唬住了一般呆化了,内心忽然惶恐。
穆掌事这这……乃是极大地冒犯了王爷呀,可要被被处置的!苏公公正考虑该不该股念旧情为穆荑说话,还是替王爷训斥了她,穆荑已经转身朝那户人家走去了。
穆荑的动作极快,也十分决然,她一句废话也不想同晋王浪费!她一心一意只想捡回自己的钗子,并且往后都不想与晋王有任何瓜葛!
晋王忽然大怒下令:“把她抓了,押回府里!”
那侍卫上前押穆荑,苏公公打了个机灵,觉得此事向着黑暗又极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他觉得非常不妥,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妥,穆荑的确是冒犯了王爷,可以论罪处置的,然而王爷这般做真的好么,可不是令穆掌事心寒?
他仔细瞧了瞧晋王的脸,幽深至极啊,王爷恐怕都极少这么盛怒的,他便又不敢吭声,只王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鞍前马后小心翼翼伺候着。
穆荑哪怕是挣扎也被押上了车,心里大火烧了半边天,她从来没有如此地讨厌晋王的霸道与自以为是,幼年他改了她的名字,宣誓对她的独占权,她是幸福的,如今她无比痛恨这种被压迫被束缚的生活!她不知她天生逆反,还是这几年养出独立的人格,总之,她十分痛恨旁人强迫她的意志。晋王怎么如此不通透?他若谦让些两人顺顺当当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么,非要激发她的逆反心理?
晋王忽然上了马车,穆荑冷着脸,心中有一股浊气憋着,不理会。
晋王府的马车不小,可因中间充盈着莫名的气压显得十分拥挤,两人心思浮动,连空气都躁动不安,易极其不和谐情绪。
晋王咬牙切齿道:“你不该打我,不论身份如何,你方才那一巴掌都令人心寒,我是你的阿鱼哥啊!”
穆荑嘴角微扯,眼神无意中流露出讽刺:“若你连幼时的情谊都想毁,往后我们便不剩下什么了,阿鱼哥!”
幽暗中,她的双眼灼目明亮,似冷月秋霜,语气也是透着寒气,渗得人心慌。
晋王压在腿边的手忽然握紧了,无意识抓起一片衣袍,揉得发皱,恨不得抠出一个洞,而后他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上前把她拉到怀里,从背后抱住了她,钳制住了她的双手,并低头压到他肩上。
“晋王……”穆荑惊呼,想要挣扎,手却被他牵制住了,他抱得死紧,几乎要把她的身子折叠,她承受不住他的力量整个身子往前栽,却又被他压到怀里,以至于她完完全全只能躬身蜷缩在他怀里。
他手上力道太重她都喘不过气来,心中怒意更甚,咬牙低骂:“你放手!别让我更恨你!”
晋王哪里肯放手,任性顽固如他,像抢回自己东西的孩童,好不容易得手了他就不能再让她溜走!
穆荑忍无可忍,低头咬上他的手臂。
即便很痛的情况下他也不放手,穆荑忽然感到绝望,这是一个牢笼,越收越紧,以前被忽视被冷落之时她走不出,如今她心灵解脱了却更加走不出去。她既难过又心酸,晋王一直没变,他曾以这样的方式栽培起这段情,却又以这样的方式毁灭了这段情!
穆荑拼尽全力扭打想甩开他,晋王忽然发狠了把她压到身下,不顾她的反抗强吻了她,穆荑呜呜挣扎,他却强硬顽固,一颗心硬到底,甚至伸手解了她的衣裳。
他肆意宣誓对她的占有,如幼年第一次吻了她便认定她是他今生必娶之人。他抛不开那段过往,曾经以为七年后她仍旧站在原地等他。幼年的她善良温柔,他主动激发了她对他的情感,她便一直紧紧跟随者他,多少年来都她没有放弃,他以为她一定会站在原地等待,可七年后猛然回头,却发现她已经飞走了。
他想抓住她的手脚,束缚她的羽翼,把她圈禁在身边,穆荑是他的,小芍只能是他的!他在心里给她留了这么广阔的一片地,倘若她飞走了他的心就空了,荒凉的风吹过空虚的心灵随时侵入骨髓,简直叫人无法忍受。如今,他都有些难以自处了!
两人扭打了一阵,最后穆荑都不动了,只是流泪,她的手脚皆被束缚住,也没有力气再挣扎。
晋王停了下来,把衣衫褴褛的她揽到怀里,侧躺着抱住她,因为马车不够长,他只能尽量蜷缩起自己的脚,夹着她的身子,手从敞开的领口往后探,一遍遍抚摸,挤压感受她光滑柔软的背,最后停在她腰上,也因此扯下了半边袖子,露出雪白的肩,他一低头便触目所及。
晋王俯视那一片令他遐想的肌肤,看着旖旎狼狈躺在他怀里的人,不顾嘴上被咬破流血的伤口,舔了舔,尝到腥甜的血腥味,便低叹:“小芍,旁人都有碰了手,或是看了妇人之足便应当以身相许的说法,阿鱼哥与你自年少懵懂起不仅是碰了、看了,还亲了,除了夫妻之实,阿鱼哥与你还少了什么?即便是你的身子……”他低下头凑近她,气息喷薄在她鼻尖,低声道,“阿鱼哥也看过了,你为何就不能嫁给我呢?”
穆荑没有动,心冷如铁。
“穆叔叔当年定也是默许了我们的,十五六岁之时我们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就在他眼前,他如何看不出?因此我甫一求亲,他便答应了,也没有为难阿鱼哥,还把他的护心镜送给了阿鱼哥,他必是认准了阿鱼哥作为他的女婿的。”
晋王的手在她的后腰慢慢抚摸,仰头低叹:“之前七年你我走失了,都是我的错,往后我定当关心你,你想要什么便跟我说,我都答应你,即便能力不及也想尽办法做到,阿鱼哥不会比沈择青差!你与沈择青的相处便当一时赌气,还回到阿鱼哥身边好么?”
穆荑未答,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晋王低头,忽然吻上她冰冷的肩,搁在她后腰的手慢慢往上握住她的肩,企图以温暖抚慰她冰冷的身子,而后把她压平,俯身吻上她的唇。
穆荑冷冰冰地躺着,低声说了句:“别碰我!”
这一声抵抗似刀插入晋王的心,十分地痛,晋王才刚碰了碰她的唇却又不得不停下,低眼望了她一阵,琉璃似的眸子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虽然很痛但是他不忍她难过,因此他沙哑叹息:“好,阿鱼哥不碰你,只是抱着你!”
他又侧身平躺下来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同时,也终于肯把她滑落的半边袖子拢上来,盖住肩膀。
两人之间有一种躁动下相互隐忍的和谐,穆荑心里是极恨他的,但是除了恨她更伤心,伤心什么,伤心连最后的阿鱼哥也都快消散无形。
晋王便这么静静搂着她,直到王府。苏公公得晋王之令,早就把通往前院的道儿都清了,晋王亲自抱着穆荑下车,直接回自己的寝室御风院。
苏公公想着,王爷今夜该不会让穆掌事侍寝吧?但他又摇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寒,王爷应该不至于如此,而且若真的霸王硬上弓,恐怕穆掌事以死相逼的心都有了,今夜大家都别想睡!
他跟随晋王到御风院,把守值的几个丫鬟婆子都传出去了,只让她们在院门外候着,没有王爷之令,谁也不许踏进院子半步。而后他自个儿到庭院中等着,看看王爷有没有什么吩咐,倘若半个时辰以上皆没有,他便也跟着退出去,今夜,整座宅院都留给晋王和穆掌事。
晋王把穆荑抱到床上,穆荑以冰冷而质疑的眼神看着他,眼底还有几分惶恐。他坐在床沿拉着她的手道:“别怕,阿鱼哥不逼你,今夜只是想与你说说话,我想你我之间有许多误会需要解释。”
穆荑已经无法平静,她以一种极其复杂的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感道:“阿鱼哥,我们之间还要解释更多?”
“小芍,别这么张牙舞爪的,阿鱼哥难受!”晋王抚摸她的脸,希望抚平她嘴角的冷笑。
穆荑别过头,干脆背过身子极力压抑破了眶的泪水道:“阿鱼哥,这七年你伤我之深,无论如何也没法弥补,我原先不想恨你,真的,顾念我们幼时的情谊我不想我面对你只有仇恨,然而你不要逼我……”
她深压了一下胸腔闷浊的情绪,使自己平静道:“如今我找到了心爱之人,便是沈将军,他是唯一可以解救我的人,我想解脱黑暗,你却又把我拉回牢笼,你这不是逼我恨你?”
“沈择青有甚么好你非得喜欢他?”晋王咬牙切齿,“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别惦记他,况且你对他的情有对阿鱼哥的深?”
穆荑道:“沈择青没甚么好么?但他能给我尊重快乐,他一旦认定了一生一世的人便不再招惹旁的女人,他可以守身如玉,意志坚定,最重要的,他懂得保护我,不是身体的保护,而是心灵的保护,不会令我受伤,这些你能做到么?”
“小芍,不要拿沈择青做对比,沈择青是外人,而阿鱼哥是陪伴你走过十几年的人啊!我们知根知底,你却才认识沈择青几日?”
穆荑紧紧揪着床褥,终于咬牙切齿道:“阿鱼哥,真的,你别让我恨你!”
晋王心痛又不想放手,俯下身来抱住她,“小芍,别这样,阿鱼哥知道错了,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
穆荑推开他坐起,胸口极力起伏,她觉得自身像火药,就要炸开了,但是她还是忍着,咬牙切齿道:“你以你的血祭奠小凉,祭奠我的父亲,祭奠我们死去的过往,你敢么?当年我心之痛如丧身凌迟刀口下,你敢把当年我的痛承受一遍我就原谅你,否则,永远别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