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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策也记不清楚怎么回的家的,貌似是谢老三把自己扛上车的,而周锦棉则是两名缇骑司使架回去的。
迷迷糊糊中谢神策看到了王解花。
“咦?花花?你怎么在这儿?”谢神策一把抓住王解花的手,就往怀里抱住,却被勉强推开,接着就感觉有人把一碗液体喂进了自己嘴里。
“花花,别走啊,花花......”
“......”
第二天,谢神策艰难的起床了,脑袋昏昏沉沉,眼睛模糊,一下床差点摔倒,随手就带倒了床边的架子,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谢神策立即清醒不少。
门外两个婢女听得一阵响声,连忙就跑了进来,见状便又把谢神策架回了床上。谢神策闭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少爷,已经巳时将近了。”一名婢女答道。
一觉睡到中午了?感觉头还是晕啊。爷爷说什么中什么,果然喝多了。
“少爷可是饿了?奴婢等已备下了粥食,少爷若是需要,奴婢这便去端来。”
谢神策坐起身,点点头道:“先不急,弄些热水来,我先洗洗。这满屋子的酸臭,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婢女连忙出去了。
谢神策随意披起一件外套,在院子里坐了会,婢女就上来说热水好了,谢神策便进了浴室。
谢神策前脚进去,却见两个婢女也进来了,便奇怪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两个婢女低头道:“服侍少爷沐浴啊。”
谢神策笑道:“我自己会来,放心,虽然你家少爷昨夜醉得厉害,但还不至于在浴桶里淹死。”说完便将两个婢女赶了出去掩上了门。
两个婢女出来后,来到小院子里窃窃私语。
一个绿衣婢女道:“少爷昨晚真没对你做什么?”
另一个红衣婢女红着脸道:“哪有做什么,你去端醒酒汤的时候少爷只是......抱了一抱而已。”
“你莫要骗我,我可是亲眼看到少爷亲你的!”
那红衣婢女急了,红着脸道:“少爷是喝醉了而已,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少爷喊得是少夫人的名字,少爷是认错人了。”
“少夫人?你怎么知道?”
红衣婢女把脑袋往绿衣婢女那边靠了一靠,用更低的声音道:“少爷有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绿衣婢女眼中八卦之光大盛,激动道:“什么秘密?什么秘密?快说快说!”
红衣婢女微微一笑,慢慢说道:“是有关少夫人的......”
“哎呀!你快点说啊!急死人了!”绿衣婢女催道。
红衣婢女却不慌不忙,笑道:“你想听么?”
“嗯嗯!想听,你快说!”绿衣婢女抓住红衣婢女的袖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上次你抢我的胭脂~”
“我还给你,我还给你!”
“那上上次你偷吃了我的芙蓉记糕点~”
“我晚上就买给你,晚上就买给你!”
“那~”
“好姐姐,我都应了你,你快说吧,急死我了~!”绿衣婢女都快哭了,心想怎么以前得罪她那么多。
红衣婢女得意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怪我狮子大开口啊。”
绿衣婢女揪着她的袖子使劲晃道:“好姐姐,好姐姐,你知道我最听不得有秘密了,你就快说吧,别折磨我了~”
红衣婢女见她服软了,才慢慢说道:“就是......就是......就是......”
“哎呦,别就是就是了,快说嘛!”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就是......少爷他啊,还有别的喜欢的人!”
“......”
“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
“你嚎什么嚎!想让人都知道吗?”红衣婢女赶忙用力捂住了绿衣婢女的嘴,低声喝道。
“唔,唔。”绿衣婢女扒开红衣婢女的手,喘着粗气道:“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少爷、少爷,居然敢、居然敢,我要冷静!我要冷静!”
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边拍着胸脯。
“绿儿!何事惊呼?”
浴室那边传来了谢神策的声音。
“没、没事!奴婢、奴婢不小心绊了一跤。”
“死丫头走路不长眼,迟早跌破相!”
两个婢女相互一怔,噗嗤一声笑了。
“我可警告你,这事儿可不准说出去!让老太君、夫人知道了,我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你忘了前几天夫人惩治了几个乱嚼世子舌头根的下人了?”红衣婢女道。
绿衣婢女一听,立马就焉了,想到夫人对几个长舌男女的惩罚,遍体生寒。连忙道:“我不说,我不会说的,打死我我都不说。”
边说边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满脸惊恐,面色发白,差点晕过去。
谢家虽然家仆待遇极好,但同时治家也极严,对家仆要求极高,家规颇为严厉。有胡言乱语搬弄是非的,一律用竹刷掌嘴。绑上竹片的刷子,掌在脸上,只消一下,面颊便会被流血破相,若是抽个十来下,则是脸上皮肉尽碎,可见森森白骨。更有甚者,若是行罚人凶恶的,则会眼耳口鼻全被竹片剃尽,五官皆无!届时受罚人即便当场不死,也会痛不欲生,目不能看、耳不能听、鼻不能呼吸、口不能言食,决然活不过三日。
前几天司马氏便是因为谢神威重伤用竹刷之刑处罚了三个长舌人。因为三人是最早将谢神威带回贺若雀传开的,便各受了掌嘴二十。受罚时其余家仆尽数旁观。
三名蒙面人行罚,二十竹刷下来,三个家仆头上已经再无一片好肉,满头鲜血将浑身白衣染了个通红。未打完二十下便死了两人,待全部打完三人尽死。
观看的所有家仆当场边有十余人晕倒,几乎无一人不呕吐。即便结束后,一些家仆还觉那哀嚎不绝于耳,一想到便吐,以至于这些天厨房剩菜多了许多,谢老三养的几条狗吃的都肥了。
绿衣婢女一想到那日情景,便瑟瑟发抖,几欲呕吐。
红衣婢女见她如此模样,便觉得自己先前有些孟浪了,不该将此话说与她听。万一她守口不严,引起乱子,被家规惩处,岂不是害人害己?此时也害怕起来,赶忙再次重申道:“绿儿,你一定、一定不能说出去啊!万一出了事,你我就死定了!”
绿衣婢女忙不迭点头道:“我知道、知道了。我不说、我不说......”
她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说去。
谢神策根本不知道司马氏对家仆的家法,他那日正好去了城外庄园,而且因为对家仆不熟,竟是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家中有三名家仆因为多说了几句话便被家主残忍处死。
堪比春秋战国的后春秋时代,每年因这样严酷的家规死去的家奴多达数万人!
相比较而言,谢家每年百来人的伤亡中居然只有不到十余人是家奴,已经算是奇迹了。其余死的人,皆是部曲家将。比如上次死于司马老二截杀的数十家将。
谢神策此时全身泡在温热的浴桶中,身心无比的放松,除了刚才被名叫绿儿的婢女突然的叫喊吓了一跳外,感觉实在是爽。用毛巾抹了抹脸,谢神策觉得昨夜的酒意已经全部被蒸发掉了。
昨夜……似乎做错了什么吧?谢神策努力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看到王解花了?或者是王青盐?
闭着眼笑了笑,谢神策还真的很想念那两个小姑娘。也不知道爷爷和王老爷子准备什么时候让花花过门。谢神策和王解花倒是私下里商量了不少次,可就是谁也不敢去问长辈得个确定的时间,这让谢神策和王解花很是苦恼。在王解花心中能早日与二哥哥执手偕老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而在猥琐的小谢哥心里,则是......好多好多年了啊!
这是王家和谢家都认定的事。当然,如果有人不想他们两个早日在一起的话,那一定是王青盐了。
谢神策也自然不知道,随着年龄的日益增长,人前越来越强硬的王青盐,在人后越来越脆弱的心,因为谢神策流了多少泪。
想到自己此时的舒爽,谢神策不由得想到了还不能下床的谢神威。自幼极爱整洁的谢神威此时浑身缠满绷带的感觉想必不好受,尤其是如今才进十月,晋都的天气还是很闷热的。而谢神威又对女色没有半点留恋,因此不像谢神策还有两个小婢女,谢神威的院子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让婢女天天擦拭身体以及服侍方便……肯定是很尴尬的啦。
心里一面同情这谢神威,一面对于二里人的厌恶反感又加深了几分。
这个游走在死亡线上的纯粹唯利主义恐怖组织,以往极少对各国政治集团出手,因此一直未触碰到各国的政治底线,也因而未被各国重视。但这一次阴差阳错的撞上了谢家,伤了谢神威,这就等若走进了晋国谢家这个天下第一等门阀世族的视野,而且进入方式极为不讨喜。谢神策可以感受到老太傅在说到二里人这三个字时的不加掩饰的杀意。
这种杀意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感受,因为谢太傅从未刻意遮掩。
如果你以为所有的政治巨头们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是高深莫测或者是飘渺无痕的话,只能说明你是一个身在底层被忽悠的可怜虫。任何大人物们在对待朋友时一定是真诚的,在对待敌人时,一定是冷血的,越是亲近的人对这种泾渭分明的态度越是能感受的清晰。
所以谢神策能感受到自老太傅以下所有之情人对于二里人的态度,那就是:绝不姑息!
既然这样,二里人,绝对会遇到自成立二十年以来最残酷的打击。
因为它面对的不光是谢家,还有缇骑。
任何摆上台面的恐怖组织,不是已经死亡,就是已经走在死亡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