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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赵思贤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身无寸缕,被强行地带了出来,耳边狱卒下流的声音,肆意的目光,都让她恨不能感觉失灵,看着走道口金灿灿的太阳,让她更觉得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却宁愿自己鲜血淋漓,死在这条路上,也不愿意前行一步,她很清楚,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将是什么!
只是,那短短的一条道,由不得她作主,很快,炙热火辣的阳光让她难堪地闭上眼睛,在这炎炎的夏日,浑身上下感觉到的非但不是火热的温度,反而是如寒冬办刺骨的冰冷,汗毛一根根的竖起,即便没有睁开眼睛,赵思贤都能够感觉到一道道如刀子般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四周很吵杂,说什么话的都有,赵思贤紧咬着嘴唇,任由身边的两个狱卒将自己带到囚车里,两手紧紧地抓着囚车不粗的木柱,之后,她感觉到车子在行走,即便因为闭上眼睛,其他的感觉似乎都增强了不少,赵思贤依旧不愿意睁开,耳边的那些侮辱性的话她已经不在意了,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突然,身上被什么东西砸了,湿漉漉的带着臭气,她仔细的分辨,不难推断出那是臭鸡蛋,随后是烂菜叶子,打在身上其实不怎么疼,只是,她的心却一阵阵的抽搐,痛得难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思贤依旧能够感到众人放肆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肯定已经狼狈不堪的身上,耳边那肮脏的骂人话语似乎已经听过千百遍了,渐渐的,赵思贤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被眼刀子刮过的皮肤由最初的满身是血到现在的隐隐刺痛,痛得不行的心也跟着麻木起来,似乎跳动一下都很是困难。
但是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却是格外的清醒,四周的吵杂渐渐的被模糊了,赵思贤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小时候,家里好像经常吵吵闹闹,自己也曾经奇怪为何爹娘要那么对二哥,后来,听见别人说二哥是傻子,爹娘叫他傻子,自己也就信了,跟着一起欺负二哥,至于为什么?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或许是因为这样娘亲会将好吃的分给自己一些,也或者是因为家里人村子里的人都这么做,所以,她也必须得这么做?
还记得那两年灾荒的时候,因为家里吃的不多,二哥被赶出了家门,其实她知道的,爹和娘房间里藏了好些粮食,多二哥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的,毕竟二哥一直吃得就是他们家里最少的,后来很多人都死在了山里,她也以为二哥会死的,结果没有,二哥活得好好的。
只是,后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肆无忌惮的欺负二哥是因为其他的人都那么做?可是,她为什么会见不得二哥过好日子?为什么要因为娘的一句话就真的自己去找男人?明明三哥都为自己安排好了,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为什么自己要跟自己公公勾搭在一起?她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赵思贤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最后,她算是找到了答案,家里的人花了太多的时间在折磨二哥身上,爹娘却忘记了自己的儿女也会受影响,从未曾好好地教导过她们?以前hia得意自己在村子里什么都不用干,而其他同龄的姑娘每天累死累活地做着家务?
现在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一场笑话,是,她赵思贤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若是没有认识李家宝之前那些多是小事情,那么之后呢?自己竟然连身为女人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都忘记了?清白,名节这些都不在乎了,所以,她活该。
只是,想过自己的这一生,赵思贤是真的后悔了。
对于这场热闹,即便是队伍热热闹闹地到了杏花村,赵守孝和肖瑶都没有去凑那个热闹,赵家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哟,这不是我们家媳妇吗?瞧瞧这一身,真是好看吶。”夕阳西下,破庙前,李秦氏抱着自家孙子看着被像破布一般扔在地上的赵思贤,阴阳怪气地说道:“宝贝呀,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亲娘,今天光着身子被游街示众的娘亲。”
虽说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明白,可赵思贤睁开眼睛,对上那双黑溜溜清澈天真的眼神时,那复杂的感觉,绝对不是绝望两个字可以形容的,知道李家不会有人帮自己,站起身来,拿起身边狱卒丢下的衣服,没有理会李秦氏,也没有再看孩子一眼,径自离开。
这天晚上,赵知节心情很是不好,吃饭也没什么精神,“爹,你怎么了?”赵喜乐坐在桌上,许是因为赵王氏教得好,小大人似的,即使是人小,吃饭都很是认真斯文,只是,看着赵知节的模样,疑惑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爹没事,你好好吃饭。”赵知节扯起一个很是勉强的笑容,开口说道。
赵王氏在一边看着,想着今天的事情,她心情同样不好,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自家男人,只得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微微有些埋怨,瞧瞧这赵思贤做得都是些什么事情,现在好了,自己受罪不说,还连累着他男人担忧。
晚上,两口子躺在床上,赵知节是怎么都睡不着,“媳妇,你摸摸,我两只眼皮都跳得十分厉害?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
赵王氏伸手,盖住赵知节的两只眼,“相公,你想多了,没事的,你只是太担心五妹了。”好吧,即便五妹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毕竟今天的事也不小,她心里也有些担心的,这这肖李氏浸猪笼不一样,至少肖李氏是穿着衣服的,想着今天的事情,是个女人都没人会受得了的,只希望这五妹脸皮能够像往常一样后,没有羞耻心,不会做傻事才好。
“可我的心也慌得很厉害。”赵知节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小心翼翼地看着赵王氏,“娘子,现在时间不早了,村子里肯定没什么人,要不,我趁着天黑去看看五妹吧?”问完这话,有些内疚地看着赵王氏,他知道,在这风口浪尖,若是被别人发觉了,他们一家子的名声都没有了。
赵王氏盯着赵知节好半天,才坐起身来,开口说道:“等等,我收拾些衣服,吃食你带过去吧,想必李家的人是不会照顾五妹的。”
“娘子,”赵知节感激地握紧赵王氏的手,“我,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被赵知节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赵王氏反而有些羞涩了,“好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动作轻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恩,”赵知节点头,悄声无息的下床,不一会,拿着赵王氏收拾好的包袱,打开院门,回头,“你早些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赵知节叮嘱着赵王氏,“记得把门关好。”
赵王氏却没有回答,脸色惨白地指着门上挂着血红的东西,吞了吞口水,“相公,你看那是什么?”
赵知节也感觉到不对劲,转头,就看见一大块白布上,血红的自己差一点就刺瞎了他的眼睛,心猛地一跳,“娘子,快,把灯拿进一点。”声音有些颤抖,透露着害怕,不过,两手却小心地将挂在门环上的白布解了下来。
等到赵王氏的灯靠近,赵知节将白布理顺,看着上面的称呼,眼皮跳得更加厉害了。
“三哥,对不起,妹妹辜负了你的希望,让你失望了,我猜三哥一定很生妹妹的气,这一次,我是真的后悔了,若是人生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再那样的嚣张跋扈,刁蛮任性,不会在随意地欺负二哥,不会在任意妄为。那时,我一定会安安稳稳地当一个村姑,嫁给老实的农夫,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只可惜,我没有机会了。”
“三哥,谢谢你,那个时候站在我这一边,为我作主,我真的很感激,所以,三哥,不要为我的事情自责,内疚,嫁给李家宝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跟三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我知道三哥你是个好哥哥,若是可以,下辈子,我一定还做你的妹妹,肯定不会再让你如此的失望,原谅小妹的自私,这一次,真的是绝路了,我的身体已经脏得不行,三哥,不用帮我收尸,想必大哥他们也不会同意我进入祖坟的,三哥,你一把火把我烧了就是了,这样反倒干净些,我也不用担心会连累到三哥。帮我跟二哥说声对不起,那个时候,之前我不应该那么欺负他。”
“最后,我还有个请求,当然,若是二哥或者三哥觉得为难,就当妹妹没说,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不奢求他能够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若是可以,请帮帮我的孩子!”
轰,赵知节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这,这,五妹这是什么意思?”有些迷茫地问着赵王氏,“这不是五妹写的吧?她哪里认识这么多字的?”
赵王氏叹气,相公在自欺欺人,这么歪歪扭扭的字,除了赵思贤,估计谁也写不出来,再说,她嫁到李家,以赵思贤的性格,发现李家宝是个废物,自然会把钱抓在手里,李家做生意的,她估计为了会看账本,加上之前学过写字,再学学,会写出这么多字来也不奇怪,再说,你没看见上面有许多的错字吗?
这些话,赵王氏只能够在心里想,却不能说出来,“相公,你先把这个收好,去破庙看看,或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或许阻止还来得及的。”
“对呀,我现在就去,媳妇,你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赵知节胡乱地将那封可以说是遗书的布揣到怀里,跑了出去。
看着那离开慌张的背影,赵王氏紧抿着嘴唇,赵思贤这一次怎么就不再坚强一点,任性一下,从刚刚早已经凝固的血迹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知节这一路可谓是飞奔过去的,对于赵思贤的事情,就跟之前未婚怀孕一样,他是气得不行,可是,一想到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他又忍不住担心,那总是他的亲妹妹,即便是名声尽毁,臭名昭著,他也不想看着她去死的。
一路上赵知节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等到了破庙,“砰砰。”很是用力地敲门,“开门,快点给我开门。”
因为屁股伤还没有全好的李家父子嘀咕一声,皱着眉头继续睡觉,倒是李秦氏,听着外面一直没有打算停下的敲门声,再看着一边的两个男人,瞪了好几眼之后,才无奈地起身,生怕对方将外面的破门敲坏了,到时候还得花钱修。
只得穿上衣服,点了灯,从里屋走了出来,边走还在边埋怨,这么晚了,不知道是谁?结果,低着头看路的她撞到什么东西,一抬头,“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李秦氏手里的灯掉到地上。
外面的赵知节脸色煞白,眼睛猛地一缩,从里面的灯光映出一个个摇摇晃晃的影子,再也忍不住,用身体装着本来就不太牢实的门,很快,门开了,“五妹。”赵知节冲上前去,手忙脚乱地扶起地上的板凳,将赵思贤抱了下来,接触到那已经开始发凉的身体,赵知节的心也跟着凉了个透彻。
“五妹,五妹。”将人放在地上,赵知节用力地拍打着赵思贤毫无血色的脸,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后,颤抖的食指伸到她鼻尖下,一点细细都没有,随后,无论是动脉还是心跳,没有,全都没有。
“五妹!”赵知节抱着因为上吊表情很是恐怖的赵思贤,大声地叫道,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你怎么就那么傻?那样的罪都受过了,为什么还要寻死。”
李秦氏刚刚抬头看到的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等到好不容易回神,仔细一看,“啊!”再次尖叫,那张恐怖的脸,瞪大的双眼,微微有些向外伸着的舌头,此时毫无声息地磕在赵知节的肩上,面目狰狞地看着自己。
“妈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里屋,李天的怒吼声传来,李秦氏管不了,只是坐在地上,用手支撑着,一步步地往后退。
与赵知节的伤心难过不同,李秦氏却全是害怕,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她总觉得无论自己逃到哪个角落,那双眼睛都盯着自己。
杏花村,赵王氏哪里睡得着,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似乎很快公鸡就要叫第一遍了,自己男人还没有回来,她的心忍不住地往下沉,最终,没能忍住,敲响了隔壁邻居的房门。
“是三嫂子,有什么事情吗?”许是赵知节和赵王氏为人都不错,赵家的名声对他们两个的影响倒不是很大。
“妹子,你能不能帮我看着孩子,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办。”赵王氏的着急很是明显,对方一笑,“放心吧,孩子就交给我,谁家没个急事。”那人倒是没有拒绝,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等到安顿好两个孩子,赵王氏先是去了赵肖氏的家里,“老三媳妇,这个时间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赵王氏的门敲得很是急迫,所以,住在赵肖氏家的三人都哈欠连连地起了床,不过,说话的语气算不得好。
“娘,五妹恐怕不好了,相公已经过去了,你们?”赵王氏倒是没有多说,直接开口说道,不过,很快就被打断,“什么五妹,你哪里来的五妹,我当初就说得很是明白,我们家没有那样的女儿。”
赵肖氏很是严厉地说道:“她的死活跟我们没有关系。”
“娘,五妹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赵王氏急切的心被赵肖氏泼了好大一盆凉水,也是,之前爹的事情早已经说明白了他们这些人的冷心,自己这还往上面凑,侧头看着赵思慧和花海。
两人一碰上赵王氏的目光就避开了,那态度是再明显不过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她那样不要脸的女儿。”
赵王氏此时想要挤出一个笑容都那么困难,“娘,小妹,小妹夫,今晚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五妹此时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至于你们要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情,我打扰了。”说完,步履有些僵硬地离开。
之后,去赵守忠和赵知义家,他们是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态度,虽然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经历之后,她还是觉得浑身从里到外的发冷,牙齿打颤,等到再次回神,已经到了赵守孝家门口,想着赵家人对赵守孝所做的那些事情,她还真没有勇气敲门,又担心在破庙里的相公,也不知道五妹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她是不是该去看看?赵王氏即使再镇静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同样会害怕的。
好在,夏天天亮的早,也好在赵守孝一家很是勤劳,这不,天刚蒙蒙亮,赵守孝就起床,按照肖瑶的规定,出去跑一圈,顺道看看田地里的庄稼,所以,一开门,就看见赵王氏一个人傻傻地对着他家门口站着,再看着头上的水珠,很明显站了好一段时间了。
“三弟妹,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守孝有些吃惊,三弟家若是有什么事情,一直来找他们的都是三弟。
赵王氏抬头,看着赵守孝,心焦了一夜,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只这个样子,就弄得赵守孝束手无措起来,不得已,“小妖,小妖!”连忙对着在院子里肖瑶大声地吼道,虽然说现在天色还早,可是村民都起得早,看着这样的场景,传出什么对两家人都不好。
“什么事情呀,一大早这么急吼吼的。”肖瑶刚刚准备将衣服泡上,等吃了早饭再洗,一听赵守孝的叫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就跑了出来,再看见门口的人时,笑容微微有些收敛,“三弟妹,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这句话问得是赵守孝,“我也不知道,一开门就看见三弟妹站在门外,”赵守孝很无辜,“会不会是赵知节欺负她了?”赵守孝猜想着。
“怎么可能。”肖瑶翻了个白眼,就赵知节宝贝她的程度来看,再加上赵王氏上面还有几个妹控的哥哥,就算被欺负了,也不可能来找他们的,“三弟妹,有什么事情先进去说吧。”
其实,一听两人的对话,赵王氏就忍住了眼泪,“不用了,二哥,”赵王氏想到正事,将眼泪一抹,连忙说道:“五妹恐怕不行了,我相公昨天晚上看到五妹的遗书,去破庙找五妹,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
“什么!”赵守孝皱眉,“你说的是真的?”他不觉得赵思贤是会自杀的人,可看着赵王氏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说谎的人,心猛地一跳,即便没有多少感情,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是真的。”赵王氏怕赵守孝不相信,连忙点头,想着自己这一晚上,她也委屈得不行,“我一晚上找了娘,大哥,四弟,可是他们谁也不理会,没办法,我才来找二哥的。”
看着赵王氏头上的露水,肖瑶知道她没有说谎,因为那些事情,就是找上门也不好意思敲门,哎,看了一眼眉头皱得不行的赵守孝,“相公,你骑马去看看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帮帮忙的。”
“哦,好。”赵守孝点头,转身进去牵马。
看着赵守孝离开,“三弟妹,你进来坐一会吧,喝点水。”看着对方有些干渴的嘴唇,肖瑶笑着对自己说道,可不是将她当三弟妹,而是村子里任何一个人有困难,她也会帮的。
“多谢二嫂。”赵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倒也没有拒绝。
等到赵守孝急匆匆地赶过去时,李家的两个男人还在睡觉,李秦氏被吓得不行,躲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倒是大殿中间的地上,赵思贤的尸体就那么直直躺在那里,赵知节愣愣地守在旁边,脸上的悲伤那么明显,顿时觉得不好。
几个大步走过去,果然,赵思贤还是上吊时的那个表情,赵知节木然地抓着她的手,赵守孝去摸脉,冰凉一片,他明白,赵思贤已经死去多时了。
虽说赵思贤的死是她咎由自取,虽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少兄妹感情,更可以说,在这之前,一想到赵思贤,赵守孝的心里就是不耐烦,深深的厌恶,在此时都消失无踪,曾经她做过多少令自己讨厌的事情赵守孝都觉得不那么重要了,记忆里停留的是个嚣张的小女孩,扬着灿烂的笑容,像自己讨要东西的模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当初看到赵德那可怜兮兮模样的时候,一瞬间的释然,对于赵思贤这么年轻就去了,也很是可惜,伸出手遮住那依旧睁得大大的却毫无光亮的眼睛,看着她闭上,“三弟。”
看着赵知节的样子,赵守孝微微有些心疼,之前那个占人便宜的三弟早就变了,他清楚三弟做了许多的事情,为赵思贤,为赵德,甚至许多时候也为自己想过,所以,赵知节三个字,在这种情况下,赵守孝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的。
“二哥,”赵知节转头,看着赵守孝,声音沙哑地叫道,在看到对方关心的样子,压抑着呜呜地哭了起来,“我真的不明白,五妹那样的罪都受了,为什么还要自杀?”
“呃,”赵守孝拍了拍赵知节的肩膀,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赵知节,干巴巴地一句节哀顺变,或者人死不能复生,他也说不出口,好在赵知节虽然难过,哭过之后,也好了许多,从怀里掏出那块布,“二哥,这是五妹死前留下的,你看看吧。”
“哦,好。“赵守孝接过,看着上面赵思贤所留下来的话语,心下有些难过,之后递还给赵知节,“五妹,我原谅你了。”人都死了,她之前做过什么赵守孝觉得都不重要了,“三弟,你打算怎么办?”
“按我的意思,自然是将五妹带回去,”赵知节低声说道:“可是我不知道娘,大哥,还有四弟他们会不会同意,二哥,其实都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将她嫁到李家,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的,跟你无关,五妹也说了,让你不要内疚。”赵守孝心头一震,想着李家宝不是男人还是他们两口子所为,他不知道五妹若是清楚这一点会不会恨自己,就算借口说当初做那件事情时并没有料到现在的情况,可人都死了,借口永远都是借口,哎,他能说命运弄人吗?
至于赵家的那些人,肯定不会让三弟将人带回去的。
“五妹早就料到他们不会让她进祖坟的,让我把她烧了,她是不想让我为难。”赵知节开口说道。
“祖坟?”赵守孝一愣,“赵家哪里来的祖坟,你爹还好好地活着,他们本就不是杏花村的人,有什么祖坟。”
呃,这下轮到赵知节发愣了,是啊,他们怎么就忘记了这一点,赵家是外来户,来到杏花村一个人都没死,坟堆堆都没有一个,哪里来的祖坟,“那五妹要怎么办?”赵知节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守孝,问她的意见。
“按五妹的意思,烧了吧,下辈子能够清清白白的做人,也不错。”赵守孝想了想,开口说道:“至于骨灰,三弟,你想想五妹喜欢哪里?你就把她埋在哪里吧。”
喜欢哪里?赵知节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不过,对于赵守孝的提议却是没有反对,至于李家人的意见,他们早就忽略了。
那天上午,左等右等没见赵守孝回来,肖瑶便让张翠花帮忙看着孩子,拿上银子,带着赵王氏去了破庙,此时两兄弟正在四处找柴火,对于骂骂咧咧,直说晦气的李家两父子,被赵知节和赵守孝揍了一顿之后便消停了。
“你们这是?”肖瑶下了马车,看着忙碌的两兄弟,有些发愣。
“媳妇,你去看看五妹吧,一会我们就打算把她烧了。”赵知节开口说道。
“相公,”赵思贤的离开,赵王氏倒是没有多难过,只是可惜了这么年轻的生命,“怎么说我们也要给五妹洗个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再烧不是吗?”
赵守孝和赵知节两人一愣,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有,无论如何,也是要通知一下娘,大哥,四弟的,至于他们来不来是另外一回事情。”
“哦,”赵知节闷闷地点头,他不相信媳妇没有告诉给娘他们,只是现在还没有出现,说明什么,五妹的死活他们一点也不关心,好在五妹自己早就料到了,应该不会伤心吧,“那我去通知娘他们吧。”
“我去镇上买衣服,这里就麻烦二哥和二嫂了。”赵王氏出门是带了银子的,即便没有,镇上她爹那里还可以借的,他们感激赵守孝帮忙,却不能再让他们出银子了。
“好。”肖瑶开口说道。
之后,两人离开,肖瑶找了个地方烧热水,“相公,怎么了?”看着一直闷闷不乐的赵守孝,肖瑶开口问道。
“小妖,你说,若不是那李家宝被我们废了,五妹是不是不会这么早死啊?”赵守孝终于将这句话问了出来,他不是责备谁,也清楚,以着赵思贤连公公都可以勾引的性格,创出大祸是迟早的事情,可是他的良心还是会不安的。
“也许吧,”对于这件事情,肖瑶也给不出准确的答案,她出手就没有想过后悔,也不可能会后悔,“将今天碰到的事情都说说看。”
于是,赵守孝开始仔细地说了一遍,肖瑶笑了,没想到这赵思贤糊里糊涂过了一辈子,死前倒是聪明了一回,“相公,你打算怎么做?五妹还留下一个孩子?”为了让自家男人不至于良心不安,这件事情他们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我是想帮忙的,可是,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毕竟,那孩子是李家的孩子。”赵守孝开口说道。
“呵呵,只要我相公想他不是李家的孩子,他就不会是李家的孩子。”肖瑶开口问道:“是不是我们安排好了五妹的孩子,相公你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恩,我想为五妹做点事情,可能是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也可能是因为我心里内疚,”赵守孝倒是直言不讳,皱眉沉思,“那个孩子很不好安排,无论是我还是三弟养着的话,村子里的人肯定会怀疑的,只要他的额头上贴了五妹孩子的标签,他恐怕会像我们一样,在流言蜚语和排斥鄙视中长大的。”
不容易呀,都想到这些了,“既然五妹只想她的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那么,”肖瑶开口说道:“永昌县有许多家庭都没有男孩,想要抱养一个,五妹的孩子还小,肯定能够养熟,不如我们让李大哥帮忙给小家伙找一个好人家,离百福镇远一些的地方。”
“恩,就这么办。”赵守孝若是在想一会,恐怕也会想到这个主意的,“我们村子里以前也有抱养的,长大之后就算知道不是亲生的爹娘,都很是孝顺,更别说许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对方不是他们的亲生爹娘。”
“所以,你想要小家伙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亲生爹娘是谁?”肖瑶笑着问道。
“这样对他是最好的。”赵守孝点头,“等将五妹烧了之后,我先跟三弟商量,若是他同意了,我就去办这件事情,想来如此,五妹在地下也能够安心了。”
“恩,”肖瑶点头,见自家男人总算不紧皱着眉头,放下心来。
赵知节的一趟杏花村之行,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一人愿意来见赵思贤最后一面的,甚至赵肖氏还劝他说,赵思贤现在是李家的人,她的后事李家人会处理的,让他不要插手,免得对他影响不好,如此无情的家人,赵知节觉得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
之后,跟赵知节商量孩子的事情,听到赵守孝的安排,赵知节自然是同意的,赵王氏松了一口气,不是她自私,而是这个孩子若是带回家里,就算她愿意好好地教养,可杏花村那个环境,都不适合。
于是,在李青宁百忙之中,还答应了赵守孝这件事情,显示调查了不可能有孩子,品性又不错的老实人,随后又派人在一个月黑风光的夜晚,在李家三人呼呼大睡的时候,将孩子偷走,换掉一切的衣物,发现孩子身上没有明显的印记,在他的脖子上套上一块品质不错的玉佩,送到那户人家门前,看着两口子惊喜地抱着孩子,拜天拜地的模样,随后再观察了好些天,发现两口子是真心疼爱这孩子时,才离开,此时也算是得到圆满的解决。
而那户人家,别说赵知节不知道,就连肖瑶和赵守孝都不清楚。
“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而县衙门口,赵擎天看着前来送行的李宏伟父子四人,本来在牢里已经冷静下来的心在看到仅仅只有一辆马车一匹马的队伍时,完全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赵将军,送你离开,这你都不明白,难道你在大牢里住上瘾了,若这是赵将军你自己的要求,我们一定不会拒绝的。”赵宏伟开口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赵擎天瞪大双眼,恨不能拔剑冲上去,将李家父子四人劈成十块八块的,只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一个李青宁他都对付不了,谁知道另外三个笑眯眯的人是不是也是高手?“我带来的侍卫呢?那可是皇上赐给我的精兵,你们不会胆大包天地将其私吞了吧?”
“哼,赵将军,你还敢说,竟然敢带兵进入永昌县,我倒是想要请问赵将军,谁给你这个胆子的?”李宏伟同样凌厉地问道:“所以,你口中的那些精兵,此时已经在矿山里劳作了。”
“李宏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做,你们这是铁了心要跟皇上作对吗?先是抗旨不尊,如今更是扣押皇上的精兵当矿工,你们想要造反啊!”声音很大,果然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嗓门就是大。
“赵将军,你是傻的吗?既然我们已经有了一条抗旨不尊这样诛灭九族的大罪,你觉得我们还会在乎多一些其他的罪吗?”李青宁开口说道:“还请赵将军小心说话,我们更是不怕再多一个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你们敢!”赵擎天警惕地看着李青宁,若他们真的要动手,自己肯定是逃不了的,更何况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堂堂一个大将军,若是扔下女儿独自逃跑,回到京都也会成为朝廷的笑柄。
“哼,我们为什么不敢。”李青宁开口说道:“若不是看在我那赵兄弟的份上,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站在我的地盘上,对我大吼大叫吗?”
看在赵守孝的面子上?一听这话,赵擎天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随后便面色铁青地看着李青宁,“李青宁,你也太卑鄙了,枉赵守孝对你那么信任,你竟然敢用我们父女三人的性命威胁他们,让他们选择不跟着我们去京都。”
他就说嘛,赵守孝又不是真正的傻子,公主驸马不当,非要在乡旮旯里当个累死人的农夫,原来有内情在里面,不行,他得去跟赵守孝说清楚,这李青宁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还是跟自己回京都比较好,不过,现在,自己拆穿了李家的阴谋,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想到这里,赵擎天有些后悔,刚刚一激动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爹,大哥,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我怎么听不太明白?”李青宁问着李宏伟和李青轩。
“你看他那张变幻莫测的脸,谁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李青轩也有些好笑,敢情这赵大将军的脑袋就异于常人,什么叫做用他们父女三人的命威胁赵守孝不跟他们会京都?切,就你们三人的命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二弟在赵守孝心里来得重要,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顾忌到赵守孝的感受。
“爹,你在说什么啊,李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赵嫣脸红地说道,她们早就明白,兄长是自己不愿意去京都的,跟其他的人没有关系。
“你,”赵擎天本来要斥责赵嫣的,可一想到若是自己这么坚持下去,说不定李家的那些人真的会杀人灭口,算了,还是先回去,等到皇上准备好,出兵攻占永昌县时,他倒是要看看,那时候,李青宁还用什么威胁他赵擎天的儿子,如今就先委屈着儿子和孙子了,到时候他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将他们接到京城去的。
这么一想,赵擎天倒是不再说下去,“既然你们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吴天,带一队人马护送赵将军,务必安全地将他们送出永昌县。”李青宁开口说道。
“是,少爷。”吴天恭敬地说道。
一路上,赵擎天的心里那个郁闷啊,比上次离开永昌县更加严重,而赵嫣,那还没有说出口的爱恋,看来是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姐姐,你没事吧?”赵茹担忧地问道。
“没事,”赵嫣开口说道。
将赵嫣的黯然看在眼里,赵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得叹气:“哎,要是我们没有走这一趟就好了,姐姐也不会伤心,我们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连累了父亲不说,还让父亲和兄长的关系更加恶劣了起来。”
“哎,我倒是不后悔的。”赵嫣说了一句赵茹不太明白的话,随后就闭上眼睛,身子随着马车的震动一摇一摇的。
当赵擎天到达京都时,向大周皇帝仔细地回禀了这次在永昌县的事情,随后听见的就是噼噼啪啪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左将军。”
“属下在。”
“之后的一段时间,你给朕好好地练兵,不出两年,朕要朕的士兵将永昌县踏平。”自从登上了皇位,这么些年,权威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到的挑衅,哼,李宏伟,李青宁,你们两个好样的,到时候等朕抓到了你们,一定将你们千刀万剐,再鞭尸三日。
“是,皇上。”赵擎天眼睛一亮,他又何尝不想这一天早些到来。
只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再加上两年的干旱,经年刚刚有所好转,民心还不是很稳之时,不宜出战,否则的话,恐怕马上去打永昌县他们也是愿意的。
然而,很快的,关于三皇子是真龙转世的传言在民间流传开来,更有甚至说,皇上中意的下一任皇帝是三皇子,而太子和二皇子只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碰。”三皇子周建天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好久才平息自己的怒气,对着自己的几个谋士吼道:“查到了没有,这是哪里来的流言,可恶。”他看出来父皇虽然没有明说,可也是有那个意思的,他虽然没什么权势,可这些年,暗地里培养的势力却不小,本来看着大哥和二哥斗得愉快,到时候自己做寿渔翁之利就可以了,谁知道,在这个时候竟然冒出这样的流言。
真龙转世,父皇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父皇中意下一任皇子,那么,大哥和二哥恐怕也会明白父皇所下棋之用意,更何况,他们两人很有可能会联合起来,先将自己铲除,无论如何,这个时候被暴露出来,对他来说全是坏处,一点好处都没有,到底是谁?要跟我作对,让我查出来,非得弄死他不可。
“回三皇子的话,这样的传言是从民间而来,要查出背后之人,恐怕不容易,”一个长相精明的男人开口说道,随后,等到周建天一个怒视,笑了起来,“不过,即便查不到,这人也不难找出来。”
“哦,你说说。”发泄了一同的三皇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开口说道。
“能够做出这么大的手笔,乱传皇家之事的人,必然也明白这是诛九族的事情,”那人开口说道:“整个京都,该如此做的人不超过三个,一便是皇上自己。”
“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自毁棋局的事情。”周建宇直接摇头,“为了毁掉四大世家,父皇花了很多的心思,他这么做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那就还剩下两个人,一是太子,二是二皇子,他们都是皇家的人,加上背后有两大世家的支持,即便是皇上查出来,要处置也是要掂量掂量的。”那人接着说道,这一次,周建宇想了好久都没有说话,“不过,我认为两位皇子也不可能,若是他们真的知道了皇上的用意,或者猜到三皇子也有意那个位置,他们是绝对不会大肆宣传,而是在私下里给你下绊子,或者直接找个人将三皇子你,”说着用手在脖子上一抹,意思很明显,“身为皇家人,他们也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那还有谁?”周建宇是赞同那人的话,随后眼睛一眯,像是想到了什么。
“看来三皇子也想到了,”那人笑呵呵地说道:“这是一招妙棋,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皇上那么忌惮永昌县,非要将他毁了不可的原因了,真是人才辈出啊。”
“可恶,他们这是想要皇家的人自己斗起来,或者可以让父皇不出兵永昌县,他们想得倒是天真。”周建宇咬牙切齿地说道:“却是破坏了本皇子的好事,等我得到了那个位置,也同样不会放过永昌县的。”
“他们的用意不单单如此,”那人开口说道:“即便是皇上,太子,还有二皇子猜到了这是永昌县的挑拨之心,可是,四大家族,两位皇子都不是傻子,这下,三皇子要费心了。”
“他们还有什么用意?”
“此消彼长,连皇上意属三皇子都猜到了,那么,他们定然是不会想要三皇子登基的,因为那五胞胎,因为永昌县现在的繁荣,他们与大周已经是势如破竹,非打一仗不能够解决的,若是大周赢了还好,可若是永昌县的人赢了,呵呵。”
“胡说,就一个小小的永昌县,难道还能够跟整个大周的军队相抗衡吗?”三皇子开口说道,他很明白那人没有说完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让自己登基的,因为大周皇帝越蠢越是昏庸对他们才越是有利。
“三皇子,现在我们该担心不是永昌县的问题,皇上那么英明,是多半不会怀疑你的,可是,太子,二皇子他们,恐怕就不好对付了。”那人开口说道。
“哼,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三皇子笑着说道,那人也同样笑了。
因为流言,一时间朝堂气氛紧张,本来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位皇子突然好得跟什么似得,时不时地针对一下三皇子,而三皇子依旧像之前那样,默默无闻,仿佛半点没有受流言影响。
而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两位得势的皇子完全不知道,他们明明知道永昌县的挑拨之策,却依旧上当,一点也不顾大局,急慌慌地想要将三皇子除去,怎么能够不令皇帝失望,而三皇子的稳重,就显得更加可贵起来,大周皇帝本来就偏的心,这一下就更偏了。
“哎,”李青宁跟在肖瑶身后,叹气,屁股后面跟着五个小宝贝,也学着李青宁的样子叹气。
肖瑶不理会,而赵守孝疑惑地看了一眼,同样不理,接过肖瑶端过来的水,开始冲刷猪圈。
“哎。”更大的一声叹气响起,这已经是地六回了,李青宁看着他们猪圈里几条白白胖胖的肥猪,心里那个羡慕啊,当猪多好,不用烦恼了。
“好了,李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叹什么气呀。”得,再不理会,都没完没了了,没看见都带坏了她家宝贝了吗?“大宝,带着弟弟妹妹去一边玩去,娘和干舅舅有话要说。”
“是,娘。”大宝带着一脸的憨笑,接着是三张同样的憨笑,只有小悦悦脸上的笑容,更肖瑶有几分相似。
“哎,”李青宁再次叹气,“大丫妹妹,你没有看见,这五个宝贝,有四个都挺像妹夫的,那裂开嘴的傻笑,简直就一模一样。”
“也只有笑像而已,”肖瑶可知道,看着那四个男孩子,笑得傻,可一肚子的坏水,小悦悦笑得倒是机灵,不过,那性格跟赵守孝一样的憨傻可爱。
李青宁不明白肖瑶的意思,不过,想到正事,倒起苦水来了,“那个三皇子果真如大丫妹妹你说的那样,是个厉害的角色,那些流言对他一点影响到没有,反倒是让大周皇帝更看重他。”
“哼,那又怎么样?四大世家联手,两个皇子两手,对付皇帝和三皇子,就算最终登基的是三皇子,那也是两败俱伤,”肖瑶无所谓地说道:“那个时候,永昌县早已经不是现在的永昌县,他们是拍马都比不上的。”
“那倒也是,”李青宁点头说道:“只是,那么些流言没有伤到三皇子,有些郁闷。”
“难道青宁哥哥还担心自己比不上那三皇子?”肖瑶开口说道:“我告诉你,只要你们李家每一代都能够像你爹那样兢兢业业,即便是造反,只要不当皇帝,没有后宫的争斗,没有各处势力的牵扯,你们的后代就算是普通的脑袋,大周也把你们没有办法的。”
“怎么说?”李青宁开口问道。
肖瑶挑眉,“李大哥,你若是真的那么忌惮三皇子,直接找人做了他不就行了吗?”
“你以为皇家之人是那么容易就被做了的?”很明显知道肖瑶这话里的意思,李青宁开口回道,“还是说说你刚刚的那些话。”
“之前你说大周皇帝很是英明,其实我现在看起来也就那样,”肖瑶开口说道:“手段肯定是有的,不然他就当不上皇帝,只是,一坐上那个位置,心态多少就会发生变化,哎,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可以想一想,大周皇帝前几年所做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一比,你就会明白的。”
李青宁不笨,点头,“那我回去好好想想,你的意思是,三皇子现在是厉害,可等到当了皇帝之后,大丫妹妹,我先走了,我真的回去想想了。”若是真的像大丫妹妹说的那样,那么大的弊端,他们李家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避开这样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