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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洛明非微微点了下头,沉吟道:“我心里有所担忧的,便是这种可能性。”
“即是如此,又有什么可担忧的?我们将这家子截住,抢下那小孩不就得了。”宁佩英哪里乐意晾在一边,适时便轻巧地说道。
“呵呵,宁师妹提出的办法,我觉得可行。”曹子齐笑道。
“我也赞成,那小孩的父母显然是刻意隐瞒,干脆截下他们来盘问,若落实是七星教的邪徒,那还客气什么?”唐浒跟着表示认同,却又道:“若这小孩真是七星教的小魔徒,收留在咱们武夷宗门下,恐怕会惹来大麻烦。”
“会惹来什么麻烦?唐师兄是当心这孩子魔性深种,长大后会成为祸害吗?”宁佩英设问,又批驳道:“那你太不自信了,不自信也就算了,难道连师门也信不过么?咱们将这一家子截下来,使孩子脱离魔爪那可是天大的恩德,拜入咱们武夷宗门下潜移默化,魔性自然而然便去除了,哪还会分不清是非好歹。”
“乱猜测。”唐浒不禁莞尔。
“咱们跟七星教的冲突,也并非一次两次了,却向来是咱们在明、他们在暗,让咱们吃亏不少,甚至因此而折损不少同门。”曹子齐说道,“截下这个小孩,若真能够引起七星教的抢夺,惹来大麻烦倒也绝非坏事,说不定就此让七星教暴露出来,从而扭转局面。”
“年前,掌门收到一份‘崇道院’传达的消息,神殿怀疑在暗中操控七星教的,是巫山逆徒巫啸生。”洛明非说着,神色有点忧虑。
“巫啸生?”宁佩英迷糊地问,“很厉害么?”
“巫尊何叹涯的十二位亲传弟子之一。”洛明非顿时回答。
“何叹涯的弟子?”曹子齐惊讶。
“这就难怪了,七星教单是‘玉衡堂’就如此难以对付。”唐浒道,“只是这巫啸生的名头,相比何叹涯的其他十一位弟子,却显得默默无闻,不知师叔了解多少?”
“之前,我对巫啸生此人也是一无所知。”洛明非道,“掌门收到消息后禀告师伯,师伯以及我师父召集我们商讨此事,我才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师祖和师叔祖也会有所隐瞒么?”宁佩英问道。
“宁师妹,瞎说什么呢?”曹子齐不禁埋汰了句。
“师叔,师祖和师叔祖怎么说的?”唐浒欲知情势。
“没有向你们透露,倒确实是担心在后辈弟子里,会糊里糊涂的引起慌乱。”洛明非直言不讳,继而道:“两位老祖对巫啸生此人,了解的也不多,但既然是巫尊何叹涯的亲传弟子,又哪会是简单的人物?据传达的明确消息,这巫啸生当年叛逃巫山,曾盗走一部禁典《北冥决》,因而提醒各宗门警惕些。”
“传闻,巫尊他老人家最得意的功法是‘河洛诀’,不知这‘北冥诀’又是怎样厉害的功法?”唐浒道。
“莫非,就是玉衡堂修炼的邪功——吸星**?”曹子齐推测道。
“我们所见到的玉衡堂,那些凡人教徒修炼的‘吸星**’不过是表面现象,估计七星教有资质的弟子都明白,‘吸星**’并非指这些凡人教徒能够吸收到星辰的灵气,而是指七星教的头目以传功为名,斗转星移地吸取这些凡人教徒努力修来的那点真元,但这在‘北冥诀’里,也仅仅是皮毛而已。”洛明非对关于‘北冥诀’的事情,却曾经有些记忆,“在八十年前,神洲大地上接连的有修真者离奇遇害,验尸发现都是被吸尽了真元,起初还以为是有妖魔出世祸害人间,后来神殿追查到,乃是一位来自翼洲的巫修所为。”
“来自翼洲的巫修,羽人?”宁佩英随口问了句。
“是羽人,但他们也是龙的子孙,在‘凝翼诀’没有施展的状态下,模样跟我们没有区别。”洛明非回答,继而又道,“大楚皇朝以前,由于炎黄血脉之外的修巫资质被禁咒封印,生活在翼洲的羽人虽然都是龙的子孙,却因为并非炎黄血统而修不了巫法,自然就失去施展‘凝翼诀’的能力,从而无法飞跃茫茫沧海,两千多年来神洲与翼洲那可真是天各一方,断绝了联系。自从巫尊何叹涯破解了禁咒,神洲大地上华人的修巫资质苏醒过来,翼洲大地上羽人的修巫资质同样也随之苏醒。”
“当年,若是巫尊没能破除禁咒,那该多好呀!”宁佩英叹道。
“这是什么道理?”曹子齐觉得师妹此话未免心胸狭隘。
“夏王朝仰仗九位大巫、依托九鼎神器,施下‘非炎黄子孙而不得修巫’的禁咒,我认为是多么英明的抉择,一言九鼎便禁绝了蛮夷修炼强横的巫术,难道不好么?”宁佩英理直气壮,“隐居巫山有纯净血统的炎帝部落后人,又并非无法将正宗的巫术传承下去,再说咱们道修也照样可以传承巫术呀!何必煞费苦心破解禁咒,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多生事端,致使如今不知有多少巫修祸乱天下,而且这个巫啸生还是巫尊的亲传弟子。要我说,七星教的横空出世,追根究底何叹涯才是罪魁祸首,一点都不为过。”
“宁师妹,哪有你这样看问题的?”曹子齐找不到理由反驳。
“呵呵,宁师妹的话,确实也有些道理。”唐浒笑道。
“就是!”宁佩英显出自信。
“佩英,如此信口雌黄,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洛明非出声责备,让小辈如此肆无忌惮下去,恐怕今后迟早会惹上是非。
“师叔,那翼洲的巫修后来怎么样了?”唐浒随即问起。
“当年神殿的大祭司,是何叹涯的一位师弟姜承凡,追捕整整一个月,却还是让这位翼洲的巫修飞走了。”洛明非便接着说道。
“就这样便让他飞走了?”宁佩英不禁问。
“肯定不会,堂堂大楚皇朝的神威,哪可能容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洛明非莞尔而笑,继而道:“何叹涯亲自去了趟翼洲追剿,据说那巫修逃窜于流波山脉东藏西躲,又南遁亡命于榑桑森林,何叹涯从流波山脉、榑桑森林一直追至揄洲,最终将之击毙于碧澄沙漠,我推想《北冥诀》便是跟此人脱不了干系。”
“哦,原来如此!”唐浒恍然叹了声,又道:“如《北冥诀》这样邪门的功法,当时就应该毁掉才对。”
“所以我说嘛!祸根便在于此。”宁佩英率性如斯。
“不然。”洛明非有些无奈,“本朝从定鼎天下以来,巫尊何叹涯进而平服九洲、威加四海,收缴那些邪魔外道的法诀禁止流传,存放着也无可厚非,至于落入逆徒之手,即是神仙总难免疏忽大意的时候。”
“师叔,此地已经远离景德镇,道路两边都是树林,没有其他路人。”曹子齐顾盼之下提示,“可以截住那家子了。”
“好,追上去。”洛明非顿时发话。
此刻,正当洛明非一行四人,尾随追上林家的两辆马车时,迎面霍然出现一群人,摆明都是七星教的服色。
“洛明非,本堂主恭候你们多时了。”有如洪钟的语调,随之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