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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和苏寒从天那里得知的差不多。
在那一次疯狂的杀戮之后,那个人隐居了起来,再也不过问世事。而他的最后一位亲传弟子,却开始崭头露角,在这个世界声名鹊起。
天是一位天生的领袖,有着出色的统御能力,最重要的是,他向别人灌输的理念,可以让别人无怨无悔地追随于他。
这种能力,在天飞升天界又回到这个世界,开始打算做一些危险的事情的时候,达到了极致。
之后便是对抗天界的漫漫长路,在这个过程中,天联合了大小世界的盟友,足足有七百多个大世界,三万多个小世界加入了天的联盟。
那是一场比苏寒之前的想象庞大无数倍的宏伟战争,而这场战争所带来的死亡,连天自己都无法统计。
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天的一些不妥当的做法,却日渐积累,成为了宇宙中这个史无前例的庞大联盟的隐患。当圣音道尊带领四十多个大世界倒戈的时候,所有积累的隐患都爆发了出来,看似无比强大的联盟旦夕之间分崩离析,天被无数天界高手围攻,最后被那个人救了下来,而那∴∽,个人也因此魂飞魄散,堕入轮回之中。
“《天魔解体》。”就在这个时候,苏寒忽然注意到了一本金色的书籍。
这本书出现的时候,那个人还是一位化体期的修士,彼时籍籍无名,就在有一日,他闭关修行的时刻,一本金色书籍自天外飞来,落入了他盘坐的榻前。
时光流传,往上回溯。
苏寒看到了那本金色的书籍,乃是自时空乱流之中出现。穿越了无数个世界,才来到了那个人的身前。
这本书到来的蹊跷,那个人虽然将全书看透,却一直未曾修行。
直到那人身死转世,千年之后,他的一位转世者方才在天极道人的安排之下,学习了《天魔解体》。
苏寒一幕一幕,看到了自天的师父,那位无比强大的存在起,他的一位位前世的人生际遇。
这其中。一些奇妙的东西,也流转到了他的心中,但此刻缺乏思维能力的他,却未曾发觉。
这些人的生平际遇,浩瀚如烟,比一万本传奇小说都要精彩百倍。
百万年以降,时间来到了这个时代。
画面一转,视野终于从苏寒的身上离开,向着宇宙深处某一个大世界而去。
他忽然看到了天。这让他微微一怔,而在天的面前,一座巨大的铁王座上,端坐着一位浑身包裹在黑暗中的人。
“你要借‘刃’?”
“是。”天淡淡道。
“这几乎是现在三千大世界的第一强军。你可知道?”黑暗中的人沉声道。
“知道,所以我开出了这些条件。”天说着,一枚玉简从他袖底飞出,向着对面的人而去。
那人看了一番玉简。点点头,“条件很诱人,你被封印百万年。还可以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我很佩服。”
“这件事,事关三千大世界。”天道。
“别说这样的话,当年你也是这话,信了你的话的人,有几个好下场的?”
“所以我带来了足够交易的东西,我们只是公平交易而已。”
黑影动了动,“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嗯?”天神色不变。
“你二次起事,人间界依然是你的根本对不对?”
“是。”天道。
“我将‘刃’给你,虽说是公平交易,但是如果能收回来,当然是最好的。这当然与你的成败有关,而你的成败,和人间界的底蕴又有很大的联系。”
天淡淡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所以我们不妨来做个试验,看看人间界的底蕴到底如何?”
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哦,只是一个小实验而已,你可不要担心。”
“说。”天道。
“我手底下有个枯灵界,里面大概有几百亿的枯灵,我拿一亿枯灵出来,丢到人间界去,看看人间界多久可以把这些枯灵的侵入给扑灭。啊,你脸色不要那么难看,是这样的,枯灵,你见过没?不是很厉害的,一根手指头可以摁死几百个的那种。”
“可以。”天道。
“那好,哦,不过还有个条件。”说到这里,黑影笑了笑,方才继续道:“人间界化体期以上的存在,不得出手。”
天笑了,“宇,你在玩我。”
“并不是很困难啊。”名叫宇的男子道,“我可以放宽一步,比如初期投放十万个,再投放一百万,再投放四百万……我实在很想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了,人间界是不是还配得上三千大世界第一界的称号。啊,虽然这个称号早就被别人夺走了,不过毕竟现在你回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对不对?”
“以十年为期,若是我胜了,‘刃’照给你,东西我照收。若是你胜了,东西我少要一半,我还可以再将手中的‘青’给你。”宇淡淡道。
“我不答应。”天说着,转身离去。
“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宇在后面淡淡道,“天界的混乱已然持续了几千年,随时都有可能靖平,没有一支可以依仗的军队,你靠什么积累力量?等你积累到足够的力量,天界的混乱早就结束。他们早就注意到你了,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时间?这次,你可没有一个师父可以救你了。”
这一番话,句句戳在了天的要害,他沉默片刻,道:“投入人间界的枯灵数量,批次,我要看到。枯灵界化体期以上的强者,也不得出现在人间界。”
宇发出爽朗的笑声,“都是小事,好!”
之后的这段时间,天都呆在了人间界附近的一个大世界,一方面依然在招募当年的旧部和新的人手,一方面则在关注着人间界的情况。
到了后来,东土的局势越来越不堪以后。天终于忍不住,想要结束这一切,但却被天极道人说服,便又暂且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等待着天极道人口中奇迹的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苏寒意外地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他睁开了眼,看着眼前无比璀璨的星空,和一个个巨大的,形状不规则的色彩斑斓的世界。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在各个大世界的外部。宇宙中最为广大的虚无空间之中。
在这里,被阳光普照的地方无比炙热,而躲在各个大世界背后的阴暗面则无比冰寒。没有空气的存在,甚至连一粒尘土都没有。在这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之中,有的只是遍布的时空乱流。
他感觉到自己对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掌控,但他并未急着动弹,而是先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丹田内的空间规则已经不见了,身体无比地完好,状态比起先前还有所提升。
但是。就在他检查身体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忽然涌上一片混沌。
那些时光回溯的过程中,他所看到的一幕幕景象,此刻纷沓而来。长达百万年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几乎要将他击垮。
他忍不住抱着头,痛苦地**了一声,拼尽全力运功克制,才没让记忆将他吞噬。
一直过了良久。他才从痛苦中缓过劲来。
这个时候,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些记忆,这几乎是他从百万年前到如今。所有前世的人生经历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在昏迷的过程中看到这些,但他对这些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颇为好奇。
更何况,在这些人生经历之中,还蕴含着上百种远高于苏寒现今境界的修行路线,这些前世们的经验,此时都在这无比浩瀚的记忆之中,虽然只是触摸到了冰山一角,已然让苏寒感触到了这笔宝藏的巨大。
“都混杂在一起,一片混沌,以我现在的力量,根本难以去调运,特别是天的师父,他的存在最为久远,记忆隐藏地也最为深刻,几乎根本连一丝人生经历都无法看到。”
“只是……”想到这里,苏寒忽地沉吟,“我不应该是死了吗?”
他试着去感受分身的存在,但此时他距离最近的大世界都至少在几千万里,这样的距离之下,他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分一他们。
他再度回想了一次在域门中发生的事情,从他抓起时间规则那一刻起,他的身体便开始龟裂瓦解,化为无数碎片,随后,时间规则上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全部的意识卷入黑暗之中。
那个时候,他真的认为他已经死了。而且,他现在这具完好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忽然想到了《天魔解体》那本金色小书。
于是他沉入识海,去寻找那本金色小书,结果却一无所获。
什么都没发现。
《天魔解体》消失了。
这本从他修道之日起就一直跟随着他,多次救他性命的神秘书籍,便这般消失了。
思索了半晌,依然是没有个所以然,他不由得轻叹一声。
虽然没死,可是现在,却是要如何回到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周围那么多的世界,哪一个又是东土所在的世界?
迷茫良久,苏寒只得去记忆里寻找线索。
在百万年的时间里,他的境界达到得以肉身穿越各个世界的前世,一共有七十八位。
他希望得以从这些人的记忆之中,找寻到类似航海图之类的存在,帮助他辨明如今所处的位置。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过眼下他也别无他法。
同时,他也知道,这周围看似虚无的黑暗之中,隐藏着无数的时空乱流,一不小心便会堕入其中,永世不得超脱。
然而,就在他找寻着记忆的时候,忽地,他的心中感觉到一抹危险的临近。
他当即身形一动,近乎本能地向着一边闪开。
那道危险从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划过。
“时空乱流……”
苏寒注目着那道危险过去的方向,微微有些愣神。
他并非愣神于时空乱流的出现,而是愣神于,他竟可以清楚感受到时空乱流中的一道道空间规则。
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虽然读了天的经验,也可以通过空间规则御敌,但是空间规则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因为他的精神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空间规则。
巨大的境界差距限制在那里,若想强行通过精神去接触空间规则,最后的结局必然是遭受到巨大的反噬。
可现在,他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自然而然地观察到了空间规则,甚至连规则的组成,构造,都是纤毫毕现。
这在之前而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等观测的深度,代表着他对规则不但掌握,而且运用的纯属程度已然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他愣神半晌,又是一道时空乱流飞过,苏寒早早躲避开来。这个时候,他才开始真正意识到,在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别样的事情。
他心念一动,在他面前,虚空便裂开一道缝隙,内里是无边黑暗的混沌。
“空间裂缝。”
天的经验里提到这种东西,将空间割裂一道裂缝,可以控制裂缝通往的所在。以这种方式,真正掌握了空间规则的人,几乎可以到达宇宙的任何一个位置。当然,这是理想的状态,实际上,到达距离的远近,还和施法人的法力强弱以及空间裂缝的大小有关。距离越远,裂缝越大,维持空间裂缝所耗费的法力便越为巨大。
苏寒随手又将空间裂缝封闭,不过在他内心里,此时的震惊已然难以言表。
“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到底是怎么掌握空间规则的?”
即便苦苦思索,他也未曾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同时他在前世们的记忆中找寻星图的事情也在继续。
半个月后,他终于拼凑出一份大概的星图,由于许多记忆陷入深处的混沌之中,现今他还难以触及,可是凭借着大量的记忆,他终究还是通过大量散碎记忆的对比,确认了所处的位置。
“元泱界与真灵界之间。”苏寒看着两边形状不一的大世界,很快就确定了位置。“距离人间界相差五个大世界。”
“接下来,可以回去了。”
虽然一觉醒来,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太多的谜团,可现在,苏寒知道尽快结束枯灵的战争,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