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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彤在张扬出手的刹那已经明白,这事儿今天非要闹大不可,既然闹了,也就只能由着他去了,她并不担心张扬的战斗力,需要考虑的只是收拾残局的问题,匆匆拨通了某位世伯的电话。
张扬也不是傻子,他自有他的智慧,大人之后想要撇清后果,最好的方法就是及时离开现场,击倒那名青年后,他拖着顾佳彤的手臂向外走去,那些服务生想上来阻拦,被张扬连续踹到了两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张大官人可不想留在这里招惹麻烦。
刚刚来到酒店的大堂,就发现大门外涌进来了二十多名身材魁梧的汉子,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隔壁汽修厂的工人,两家都是一个老板出资,所以这边出了事情,那边马上就收到了消息。
张扬皱了皱眉头,咬牙切齿的骂道:“麻丨痹的,老子最讨厌用暴力!”
顾佳彤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打人的时候固然痛快,可打完之后麻烦会很多,这种事情本可处理得更好!”对于张扬的冲动,她可是不止一次的领教到了。
张扬笑道:“我喜欢直接,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打的,跟你没关系!”
顾佳彤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愿意跟你同生死共患难吗?现在咱们是爽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跳不了我!”
张扬护着顾佳彤来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环视围过来的众人道:“来吧,今儿我心情好,绝对不让你们骨折!”
救灾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干什么?这儿是酒店,你们当是中东战场啊!”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三十岁左右,剪着半寸,肤色黧黑,五官虽然普通,可是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充满了威慑力,身穿灰色对襟短衫,浅蓝色西裤,黑色圆口布鞋,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打扮多少显得有些另类。这男子正是新景园的后台老板王学海,他家世不错,父母都是高级高官,可是他并没有进入仕途,现在的一切全都是依靠自己白手起家打拼而来,是经常**中为数不多的务实派。
刚才被张扬击倒在地的青年捂着流血的鼻子冲了下来,他原本是来找回面子的,看到王学海,他有些委屈的叫道:“姐夫……就是他们……他们想讹诈……”
顾佳彤柳眉倒竖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谁想讹诈你,你们酒店的菜里有苍蝇,这么简单的一个商务套餐,一开口就是八千八,公然宰客吗?”
王学海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被打的是他的小舅子田国强,对于小舅子的为人,王学海是十分清楚的,如果不是碍于亲戚情面,他也不会让田国强进入酒店帮忙管理,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平时却自视甚高,没少给自己惹祸,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来新景园闹事的不少,这座酒店式他新近才盘下的,重新装修营业之后,三天两头都有人闹事儿,单单是菜里发现苍蝇的事件已经是第三起了,也难怪小舅子会表现得这样敏感。
王学海自认眼光不错,从张扬和顾佳彤这对男女的气质上就能够看出,这两人应该不是上门挑事的人物,顾佳彤的穿着打扮十分高贵,手袋都是LV限量版,这样的人又怎会为了一顿饭而讹诈他们,王学海暗骂小舅子有眼无珠,可看到他被打得那样子也的确很惨,身为姐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替他出头的。王学海笑道:“我想应该有些误会,不过,有误会大家说开了就行了,也不能动不动就出手啊!哥儿们,大人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这句话已经充满了威胁。
张扬咧开嘴了:“载客也是要承担责任的,要不咱俩单独理论理论!”不卑不亢,宁折不弯,想让张大官人低头,太难!
王学海的双目中流露出欣赏之意,对于有胆色的人他都会表现出一丝尊重,但是在京城混,仅仅依靠胆色还是不行的,他要讨回这个面子,王学海点了点头道:“都是男人,大家各自承担各自的责任,饭菜的事儿我来处理,打人的事儿你去承担……”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王学海接通电话:“自达,什么事儿?”对于市他的老同学徐自达,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不过徐自达走的是仕途,目前在国土资源部任职,已经是副厅级干部。而他走的是商路,两人的友情颇为深厚,听完电话,王学海的脸上显出几分无奈,他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顾佳彤从他的对话中已经听出自己的援军到了,徐自达的父亲是她爸爸的老上级,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平日里顾佳彤和徐自达也以兄妹相称,她遇到了麻烦,徐自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王学海看了看顾佳彤道:“顾小姐!你是顾书记的女儿?”
顾佳彤微笑不语,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看王学海如何变脸如何表演。
王学海笑道:“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一家人!顾书记上次来北京的时候,我还陪他吃过饭呢,平海驻京办的郭主任跟我也是好朋友,自达是我的老同学,你刚才说清楚这件事,就不会产生误会,你看这事儿闹得!”
田国强看到姐夫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他刚挨了一顿打,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他叫嚣着:“什么一家人,他打我,我要告他!”
王学海脸色一沉:“过强,你别过份!”
“我过分?人家在这里闹事,咱们不能怂了!”
“小弟!你干什么?”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响起,这声音对别人还不算什么,可在张扬听起来却是极其熟悉,他举目四顾,从门外走入的竟然是田玲,上次在前往京城的火车上遇到那位,当事张扬还帮助她出手惩戒了两个试图揩油的轻薄子弟。
田玲也认出了张扬,看到自己弟弟血头血脸的样子,也的确有些心疼,走入酒店后,她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事情的确错在弟弟,她向张扬笑了笑:“张扬啊,你真厉害,来到北京城就先把我弟弟给打了!”
张扬也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寸,来北京打得第一个居然是熟人的弟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误伤,误伤……那啥……医药费啥的,我包了……”其实他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田国强只是一些皮肉伤,并不严重。眼前的形势已经明朗,这件事最终会朝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向发展,自己也不能一味强横到底,应该适当的表现出一些诚意,让大家都有台阶可下。
王学海并不知道妻子认识张扬,低声询问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段故事,张扬怎么都算是有恩于他家,关系层层相扣,这事儿更加无法追究下去了。
田国强清楚了其中详情之后,也只能灰溜溜自认倒霉。
王学海让服务生专门开了一间包房,请他们过去饮茶,有道是不打不相识,这帮人全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事情既然已经说开,就要尽快把那丁点儿芥蒂化解,王学海是个典型的儒商,确切的说应该是官商,特殊的出身让他对官场和商场之上都有着极深的了解,深谙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仇人要好得多的道理。他并不重视张扬,一个贫困县城的驻京办主任还不能引起他的重视,他看重的是顾佳彤的身份,新近他在平还有一笔投资,提前和顾佳彤处好关系是很必要的。
有了徐自达的电话,再加上田玲的出现,所有的矛盾自然迎刃而解,田国强很郁闷的自行包扎去了。
顾佳彤对王学海的印象谈不上号,当然也谈不上坏,经商者之间相处,对他人的精明会有一种本能的戒备,顾佳彤不想喝王学海扯上太多的关系,聊了几句就准备告辞。
王学海表面给人的感觉很平和,可骨子里却是个很骄傲的人物,他很少和张扬说话,因为张扬显然并不是他想要攀交的对象,偶有交谈也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一下感谢。
田玲比他要显得真诚许多,她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向张扬和顾佳彤表示歉意,言语中流露出对王学海的抱怨,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干涉过丈夫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她知道王学海的生意做得很大,这间新景园也不是他的主营方向,事实上也不怎么挣钱。她了解丈夫的性格,没有高额利润的事情,他很少去干,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接下这间酒店,而且自从新景园重新装修开业之后,麻烦似乎一直没有中断过。田玲道:“搞餐饮这么麻烦,还不如放手算了!”
王学海笑了笑,他明白妻子为何会抱怨,他拿下新景园的初衷并非是为了依靠经营酒店赚钱,主要是因为他得到了市政规划的内幕消息,拿下这间酒店不单是为了将来获得高额的补偿款,还为了拓展关系网的需要,中国人人情礼节大多数都要在餐桌上进行,所以王学海根本就没有把酒店的效益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商者,顾佳彤敏锐地发现了新景园存在的问题,她轻声道:“新景园过去我曾经来过,经过装修后,条件和设施都比过去要强许多,可是看起来你们的经营状况并不好。”
王学海道:“顾小姐是说我管理上存在问题!”
顾佳彤内心微微怔了怔,她对王学海这个人打了一个折扣,这厮是在通过自己的嘴巴想要表达对田国强的不满,当着田玲的面,他能够表现出这样的机心,更看出这个人实在太精明。
张扬不如顾佳彤看的全面,不过他也不喜欢王学海这个人,随着在官场中修炼得时日越来越久,张大官人在识人这方面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王学海虽然表面上对他礼貌,可骨子里看不起他的,对于看不起自己的人,张扬都会产生很严重的抵触感。他淡淡然笑道:“王先生自家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当然不好参与,那啥……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要先走了!”
顾佳彤也趁机起身提出告辞。
王学海两口子很热情的把他们送出门外,王学海还提出要设宴款待顾佳彤,却被顾佳彤以马上要离开北京为由婉言拒绝了。
坐上出租车,顾佳彤透过车窗望着远处站在新景园大门口的王学海夫妇,禁不住叹了一口气道:“王学海这个人心眼太多了,对她老婆也动心眼儿,这种男人我不喜欢。”
张扬笑眯眯展开臂膀,拦住顾佳彤的香肩,在这样的环境下,顾佳彤也乐得放松自己,软绵绵靠在张扬的怀中:“你不可以对我耍弄心眼儿,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张扬牵着她的手儿放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低声道:“舞枪弄棒的我会,耍心眼儿我可是一窍不通。”
“去死!”顾佳彤娇媚的骂道,俏脸而却已经如同天边锦霞般红了起来。
顾佳彤这次在北京的生意洽谈进行的十分顺利,在经历了今天新景园的时间后,她忽然萌生了在北京开一餐馆的念头,她做事颇有些顾允知书记雷厉风行的劲头,地址就选在了纯阳驻京办,初步的想法就是把驻京办一分为二,大部分用来对外开放,留一小部分作为驻京办的办公地点,事实上这么大的地方闲置着的确有铺张浪费之嫌,顾佳彤会负责饭店的装修、策划和经营,评估之后,按照股份划分将来的利益。
张扬虽然欠缺商业头脑,可是也知道这笔投资会带给驻京办得好处,现在到处都是说搞活三产,纯阳驻京办除了上级拨款意外,就没有其他的盈利途径,没有盈利途径,也就没有宽裕的活动经费,在京城这种地方,没有钱也意味着寸步难行。
张扬和顾佳彤的投资意向刚一提出就遭到了于小冬的反对,余小时为了张扬考虑,当初谢云亭下台就是因为经济上出了问题,现在她被抓进去不久,张扬又在搞合作经营的事情,虽然出发点是为了发展招商办,可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实在是过于敏感。(若影
张扬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很坚定,不但要搞,而且要做的风风火火有声有色,顾佳彤何许人也?人家是省委书记顾允知的千金,跟她合作经营等于在政治上购买了全险。别说是他的主管单位春阳县,就算是江城市也不敢对这件事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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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场上做任何事都要遵循既定的程序和规则,张扬首先给秦清打了一个电话,将要和顾佳彤合作经营饭店的事情告诉了她。
秦清并不知道张扬和顾佳彤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刚刚听到这件事的反应还是有些错愕的,可马上她级明白了过来,这厮是要告诉她一个结果,而不是为了征求她的意见,有顾佳彤身后撑腰,自然不会担心他人说三道四,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无论到哪里都会搞出事情来。秦清把他发配到北京城的初衷就是让他远离纯阳的政治斗争,原指望他能安稳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这厮刚到北京就要搞风搞雨。亲情忍不住要敲打他一下:“你刚到驻京办,对驻京办的业务还不熟悉,还是先搞清楚周围的局面,谢云亭就是因为经济问题而被捕的,现在市里提出要整顿个县级驻京办,甚至准备要收回部分权利,你在这种时候要大力发展三产,是不是有些不明智啊?”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了,秦清叹了口气道:“你在驻京办不会太久时间,驻京办的主要任务就是迎来送往,你做好自己的职责就行。”
张扬对秦清给自己的定位极为反感,合着自己就是一万金油,哪儿需要就往哪儿抹,自从秦清去纯阳担任县长之后,自己就在招商办、妇幼保健院、驻京办走马灯似的轮番上阵,到哪儿都是一临时,地方换了不少,级别却没有任何的提升,至于权利方面,更没有享受到任何掌握权力的快感,虽然他也起你给出这件事并不是秦清故意所为,甚至可以说,秦清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力量保护着自己,可是张扬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被女人庇护,他讨厌女人比自己强势,他希望再强势的女人都要在自己的面前小鸟依人,百依百顺,显得秦清并不属于他希望的这种,张扬低声道:“组织上既然决定派我来负责驻京办的工作,我就会尽量把驻京办搞好,至少要把春阳驻京办发展成为江城六县中实力最强的一个,站着茅坑不拉屎,我没那习惯。”
秦清已经习惯了这厮粗俗的说话方式,沉吟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这次你之所以从春阳出去,就是因为有人在你的经济上做文章,有了前车之鉴,我本以为你会变得更加小心,想不到你还是依然故我,还是过去那个脾气。”
“谢云亭把驻京办掏得很空,县里给我们每年的拨款又少得可怜,这么点儿资金想让我们疏通方方面面的关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你看看我们驻京办,是平海这么多县市级驻京办中最穷的一个,我们连一辆面包车都没有,我不想办法高点创收,难道就等着在北京城喝西北风吗?”
秦清不禁笑了一声,她了解张扬的性情,他决定要搞的事情,就算自己反对,他一样不会中途放弃,这次又省委书记的女儿给他撑腰,应该不会面临太多方方面面的压力,想到这里,秦清也就放弃了反对,随着对张扬的认识加深,她发现张扬并非是一个凡是冲动不计后果的人物,他拥有自己独特的智慧,看问题的角度和别人不同,也可以称之为另辟蹊径。几次麻烦的最终处理结果也表明,张扬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后手,秦清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张扬的关心似乎太多了一些,似乎超出了上级对下属的关系范畴,她默默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告诉张扬,自己下周一前往北京参加中央党校的一个县长学习班。
这队长杨而言是一个好消息,看来自己和这位美人儿县长缘分未尽,就算身在北京,她也会千里来相会,不过人家是他的领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
这边刚刚挂上了秦清的电话,信丨访局的历健全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这两天北京的天气突然转热,历健全本身又有些肥胖,这跑已经耗去了他不少的精力,他脸上充满了为难痛苦的表情:“张主任,出事儿了……”
张扬客气的笑了笑:“你先坐下再说,咱们驻京办能出多大事儿?”
“纯阳来了二十六名老百姓上丨访,如今都被弄到了马家楼,人家通知咱们去领人了!”
张扬皱了皱眉头,之所以信丨访局派人常驻驻京办,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处理这些上丨访者的事情,每次遇到上放着闹事,信丨访局的干部就会触动奉劝他们返回原籍,现在这件事也成了驻京办的主要责任之一,张扬虽然不相关这件事,可在职责上,却无法袖手旁观。他向于小冬简单交代了一下,和历健全一起前往马家楼领人。
等来到马家楼,才搞清楚状况,那些老百姓是前来反映耕地被红石顾煤矿无偿占有问题的,之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上丨访经历,不过春阳县方面都提前获知将他们截了回去,这次无论前来的人数,还是闹出的动静都是最大的,历健全在途中已经被信丨访局的领导狠狠训斥了一通,脸色十分难堪。
张扬并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种情况,历健全还是很有经验的,他对那些上丨访者进行一番威逼利诱的攻坚战,很快就让上丨访者屈服,把他们带上了汽车。
丨访者中有一个名叫郭东祥的,这小子看到张扬后显得十分的紧张,耷拉着脑袋往人群中缩,试图躲开张扬的目光,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引起了张扬的注意。张扬很快就想起,这家伙就是那天在张五楼矿难中攻击秦清和自己的四人之一,想不到这次的上丨访和他也有关系。
张扬冷笑着走了过去,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人群中拽了出来,郭东祥想挣脱,被张扬伸出手去结结实实在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给我老实点儿,信不信我揍你!”
郭东祥在张扬的手底下吃过苦头哦,可周围的那帮上丨访者却不知道张扬的厉害,一个个叫嚣道:“你是国家干部,你要注意工作方式,信不信我们告你!”
张扬眼睛翻了翻,他懒得和这帮人一般计较,他的大局观向来不怎么样,看问题首先想到的是从自身利益出发,这些人上丨访给他带来了麻烦,触犯他的利益,所以张扬自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气。
历健全处理这种是相当有经验,通过刚才的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上丨访者的情绪稳定下来,生怕张扬的举动再激起了他们的反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拼命向张扬使眼色。
张扬并没有理会他,冷冷看着郭东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郭东祥哆哆嗦嗦道:“我们都是红石谷的老百姓,红石谷建矿那会儿,矿里分批给我们青苗补偿费,当时说好了一亩地一年两千块钱,一年一付,可我们只收到了第一期补偿,二期青苗补偿已经拖了四个多月,到现在还没见一个子儿。”
张扬骂道:“你说说你们这些人死不是吃饱撑的?青苗补偿没有到位,你们去找矿里要,矿里不给你们就去找县里要,麻丨痹的,你们倒好,直接一车来到北京,屁大点事儿还准备惊动中丨央领导啊?”
郭东祥这会儿胆气似乎壮了一些,他理直气壮道:“我们去找了,人家矿里的领导已经说了,一亩地补偿十万块,这些钱都给了县里,让我们去找县里要前,你说说县里每亩地拿了十万,到了我们身上每亩地才划到六千,而且这六千也只有两千到了我们的腰包。”
历健全听到这里也忍不住了:“胡说什么,救你们那耕地一亩地补偿十万?你也不动动脑子,整个中国有这么贵的土地吗?你当你们种的是天丨安门啊!”他敢断定一定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矿领导信口开河。
老百姓信以为真,所以才引发了这场上丨访风暴。有一点毋庸置疑,这笔青苗补偿款并没有及时发放到老百姓的手中,否则事态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历健全郑重承诺,一定会向县里反应这件事,力求青苗补偿款在最短的时间内下发,其实他对自己的承诺压根没有半点把握,想的是尽快把这帮上丨访人员哄回去,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话说,他在北京只负责一个月,只要确保这段时间内事情不再闹大,以后爱谁谁。
张扬当然能够明白历健全急于平息事态化解责任的心理,作为驻京办主任,以后如果有了同样的麻烦,他还是无可推脱,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必须把青苗补助款的事情落实,张扬正准备向秦清回报的时候,秦清的电话已经及时打来了,秦清让张扬去做的就是,尽快平息事态,把这些老百姓送回春阳,她代表县政丨府向上丨访者承诺,一定据实调查,如果所欠青苗补偿款属实,一定及时下发。
有了秦清的这句话,张扬处理这件事就容易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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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了这群上丨访者之后,张扬本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可周一秦清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就此而终结。
和秦清同时抵达北京的还有江城市市委书记洪伟基,洪伟基是前来参加会议的,他和秦清算得上是不期而遇,负责影姐洪伟基的是江城驻京办主任刘志宇,江城驻京办方面一共出动了五个人,三台车,一辆宝马五系,一辆奔驰三二零,还有一辆奔驰六零零,迎接市委书记的规格自然要做到前呼后拥,而且江城驻京办主任刘志宇和机场的关系很好,他们的三辆车竟然可以直接开入机场。
洪伟基走出飞机的刹那,江城驻京办美丽妖娆的副主任林婉就捧着鲜花迎了上去,洪伟基看到这样的排场,这样的招摇,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可是眼睛里意思藏不住的得意还是流露了出来,每个人都喜欢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他看了看走在身后的秦清,指了指下面的车:“小秦啊,一起上车吧!”
秦清矜持地笑了笑:“算了,洪书记,我们春阳驻京办的那些同志都在外面等着呢,我还是坐摆渡车过去,总不能让他们大老远来就扑个空。”
洪伟基点了点头,脑子里搜索着一个名字,他低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春阳驻京办的主任好像是叫张扬吧?”(若影
秦清微感错愕,她没想到市委书记会对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印象如此深刻,这件事对张扬而言不知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