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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明猜暗度闲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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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才过,徐晖和徐恪之也到了回京城上任的日子。

    这次一同去的只有徐晖的一个妾氏于小岚,方氏方文馨则被留在了徐家养胎,送行的时候她亦去了,两泪涟涟,眼睛红肿红肿,徐晖也是红着眼,轻轻安慰了方文馨许久。

    徐老太太见状,有些不满意,但儿子将走,到底忍住了。

    走之前徐恪之又一次去了佛堂,是一个人去的,不过很快又出来,脸色神情未见什么变化,仿佛只是为了辞行。

    而徐晖这些日子则一步也没有踏入佛堂,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曾明媒正娶为他生育过一双儿女的发妻一般。

    梦茴也去送行,顺带让大舅为自己给母亲带了一封回信。

    信里除了照例报平安,还有就是对哥哥的事情忧心忡忡,纵自己心里恨怨父亲,可是哥哥却不能如自己一般惹恼了父亲,不然难过的是母亲。

    不过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有让母亲多多点醒哥哥了。

    一直回到了葳蕤居,梦茴都觉得闷闷的。

    想到自己哥哥和母亲,梦茴做什么都觉得兴致缺缺。

    制艺求学不肯努力,走孝道孝顺的捷径哥哥又畏畏缩缩,想来真心不了几分,父亲也未必真的会吃那一套。

    到底该怎么办呢?梦茴想一想,都觉得替母亲发愁。

    上一世,自己总以为母亲是享清福不知愁的女人,如今想起,只怕那时候母亲的愁不必自己少……

    自己和哥哥若是都不能成为母亲的依靠,母亲以后日子岂能好过?只单凭着依靠父亲……梦茴知道这个父亲心性是有多凉薄的。

    不知上一世得知自己服毒的消息后,母亲是如何接受的。想一想。梦茴只觉得心如刀剜,痛得厉害。

    这一世,好歹要替母亲分忧才是。

    可是如何分忧呢,哥哥再这样下去只怕难讨父亲欢喜了,到时候还有两个不能视若等闲的姨娘,只怕更会给母亲心里添堵。

    若是母亲和父亲没有关系就好了,搬出刘府。各过各的。便不用这样为难受气。

    念头一出,梦茴自己倒是被吓了一跳,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父亲曾对自己再不好,那也是自己和他的事情,不该把母亲一并牵连进来。

    在母亲心里,父亲怕是撑起母亲头顶的那一片天吧。何况现在父亲对母亲也还算尊敬。以前母亲如何使法子折腾两个姨娘,父亲也只做不知。

    这也使得那两个姨娘肯乖乖的安分。

    越想越是头痛。梦茴有些烦躁道,“欢之,你给我煎一壶茶来,加些忍冬草。我怕我是要上火了。”

    “上火?”欢之不由得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忍冬草是不是太过寒凉了一些?”

    梦茴心绪不稳,“罢了。你扶我出去走一走吧,心里烦得慌。”

    “哎。好的。”欢之性子本来就是闹得,自然想去外面多玩玩,便拿了衣服给梦茴披上,自己也换上披风。

    “水云去么?大小姐要出去走走。”欢之一面给梦茴换好衣服,一面问向外面的水云。

    “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在屋里歇着。”水云的声音传来,有些淡淡的倦怠,还有疏离。

    欢之却没听出来,“哦,那也好,外面毕竟也不暖和,屋里炭尽了,你要是觉得冷可以自己烧一些,别在屋里受了寒气。”

    炭尽了你也不换,说得好听,不过是让我换罢了。

    水云不知为何,在心里立刻回了一句,念头一出,却又连忙甩开,自己何时是这样的人了,多干一些少干一些有什么差别,况且欢之为人一向是爽利的,哪里会想这么多。

    “知道了,你去就好了,不必担心我。”水云进了屋子,向欢之笑一笑。

    欢之却继续叨叨不停,“你也真是的,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前天花灯也不去,那么难得的机会……”

    “好了,我知道了,自从回来都不知道被你叨叨了多少遍,你们还和琰之二公子放河灯了,还仗义出手救了一个紫衣服的漂亮姑娘,还有什么没说到的没,我都能替你说了,这没去都历历在目滚瓜烂熟了。”许是被欢之热闹的情绪感染,水云也像从前一样,话多了起来。

    梦茴听着两个人说话,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慢慢松了,脸上也不由自主带了几分笑,“你们两个丫头,最是贫嘴了,真是一天这么多话也不嫌烦的……”

    换好了衣裳,水云送梦茴与欢之出门,自己重新回屋子坐了一会儿,又觉得没趣,加了一些炭,免得屋子温度冷了刘姑娘一会儿回来着凉,又简单收拾了收拾,便回了自己屋子。

    屋子很简单,一张床占了绝大部分空间,水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心事,床前的大箱笼上放着几样欢之十五出去给自己带来的礼物,一盏小小的花灯,一个雕艺精致的银簪子,还包了几块糖点心。

    欢之待自己,的确是十分好的,心眼也实在。

    倒是自己,小肚鸡肠,心里最近多了这么多弯弯,实在不好。

    水云压下心里的念头,想想自己刚入徐府的初衷,“徐家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不管别的,只管好好伺候好人就是了。”那是自己刚入府对老太太说的话。

    那时候若不是签了卖身契把自己卖给徐府,自己一家人,就真的没有出路了。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父亲也因还不起借了多月的钱而被打伤,没钱给双亲治病,唯一的哥哥不堪家庭拖累,将母亲唯一的最后一点留作念想的首饰当了,毅然离家,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

    那时候自己真是走投无路了,徐府给了自己一条生路。

    老太太既然让自己伺候刘姑娘,就该好好伺候才是,哪能有这么多别的心思,当真是不动知恩图报,纵日后老太太要自己跟着刘姑娘一起走,那也是应该的。自己本来就该听老太太的,听刘姑娘的。

    这样一想,心里微微安定了些,却听外面菊色菊盏的声音传来,“水云姐姐在屋里休息呢,姐姐你进去看她吧。”

    “好的,我刚看门口花盆摆的有点乱,就要入春了,马上就要花开,那样乱糟糟摆着可是不好。”这是水苒的声音。

    “是,我们这就过去理整齐。”水苒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菊色等人自然不敢不听,应了一声就走了。

    水苒这才进屋来。

    水云忙坐起来,笑着问道,“怎么今日你有功夫来我这?”

    水苒也笑,拉着水云重新坐下,“老太太睡了,我便来看看你,刚门口见到刘姑娘了,还有欢之,怎么你没跟着去走走?”

    “有些倦,想在屋里躺躺,就没去。”

    “前日花灯听说也没带你去,我听说了。便过来问问,她们可是待你不好?”水苒关切的问道。

    用的直接是笃定的“没带你去”,而不是“你怎么没去?”。

    水云却没听出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欢之给自己带来的东西,“那天我也有些不舒服,就没去。”

    “好姐姐,你就别骗我了,你一向性子是我们几个里最爱闹的,老太太也最喜欢你逗笑她,什么时候你都不爱热闹了?要是平日有灯会,你一定是第一个闹着要去的,可惜了老太太从不爱凑这些热闹,怎么这次你有了机会,反倒是去不成了?”水苒越说,倒是替水云气闷起来。

    水云忙道,“哪有的事,刘姑娘她也答应我了等我身子什么时候好了,还要带我再出去呢,这次真是自己不争气,身子实在不爽利,不然哪有不去的?”一面说着,心里想着,可不是么,若不是自己在心里闹别扭,又怎么会不去。

    水苒这才有些相信,“真的?我还以为刘姑娘欺负你了呢,看来是我白白担心了。你也别怪我,我真的是替你不值,替你担心才……”

    “好妹妹,我都知道,你何必和我说外道话,若不是替我想着,你也不会这就赶来看我,不过你放心,刘姑娘待我是很好的。”说着不知是在说服水苒,还是在说服自己,又将欢之给自己讲的那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水苒听了,倒十分感兴趣的问了许多遍,最后才道,“说起来咱们琰之公子对刘姑娘当真是好呢,连带对欢之也十分好,这莫不是爱屋及乌?还给欢之姑娘点灯。”

    “可不是么,前些日子还专程给她折了梅花送来呢。”水云想起了旧事,随口一提,说出口了立刻警觉起来,“呸呸!我们这些人,怎么好谈论上面的事情,琰之公子对刘姑娘好,那也是兄妹感情好,对欢之好,也是欢之人伶俐讨喜,我们在这里议论算什么。”

    水苒却将水云的话听进去了,脸色有些郑重的抬头,“你说,咱们二公子到底是看中了欢之还是刘姑娘啊,咱们姐妹俩你也别瞒着了,你离着最近看的最清。琰之公子到底是我们府里的二公子,我们也好有些准备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