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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与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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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治十二年,冬。

    北夏皇朝都城,帝京。

    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将天地连成一线,越发的阴沉,似有大雨即将倾盆。

    雨滴落在公西巷师府深红明亮的琉璃瓦上,青石玉阶下,叮铃碰撞雨滴四溅,落于周围,落于院内的金桂叶之上,落于梅花花蕊之内,落于屋檐沿角处下摆放的积水盆里,落于不远处的人造池面,如珠落玉盘,脆耳清心。

    嗯~~~~~

    师轻青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叹息出声,好久没有睡过如此舒服的觉了。

    费力撑开依旧打架的眼皮,望着眼前古色古香的…柴房….出了神,那凌乱堆至的木柴,封死的破窗,在风中摇摇晃晃哧哧作响的大门……

    这是被绑架了吗?

    可是自己一无财,二无色,贼匪想要抢什么呢?

    难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贼匪打算弃自己于不顾,打算任自己自生自灭?

    不知是该庆幸自己长的丑逃过一劫还是该悲哀自己丑的惨绝人寰连贼匪都望而却步……

    但还未得出结论,那破旧的大门便砰砰作响,师轻青吓得身子发颤,连忙躲在了最里的墙角。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夫人出事了,小姐……”

    师轻青睁大双眼隐隐约约间瞧见门外一褐青色旧衫女子,约及笄之年,却瞧不大清楚模样,师轻青估摸着没这么弱的贼匪便稍稍放下了心来,只抱紧了身子取暖。不知那人说的是哪家夫人,为何又唤自己为小姐--

    自家母亲不过是平凡的农妇,哪里称得上是夫人。

    大概是未听见内屋传来响动,外面那妙龄少女声音便越发急促,手也更加大力的拍在门上,听得师轻青心惊肉跳,“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儿?都怪大夫人把你在这锁了都快七天了,不给吃不给喝的,天又这么冷……万万保佑小姐没出什么事儿才好。”

    那少女喃喃自语一番,一跺脚,又喊了一声,“小姐,你等着,我就是死也去把钥匙给你偷出来。”

    于是脚步声渐行渐远。

    半晌,门外没了动静,师轻青估摸着那人是走了,心房便彻底松懈了下来,不知是因外面的雨声错落有声还是好几天没困太累了,竟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师轻青刚梦着自己正在大快朵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只差没抱一个胖娃娃了,突然,一眨眼那一桌子菜突然凭空消失了,只剩了一只鸡腿,师轻青呜咽着眼含泪水,告诉自己有个鸡腿也是好的,将就将就吧。

    便张大了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转瞬被更大的雷声淹没,师轻青身子轻颤,显然已被雷声惊醒悠悠醒转了来。

    奈何嘴里的肉感太过于真实,师轻青不由轻轻舔了舔……

    这一舔便是真正醒转了过来,这他娘的是真正的肉啊肉。

    师轻青尴尬的想哭,奈何还没哭出声,对面那人却是一脸痛心疾首痛哭流涕。

    “大夫人最坏了最坏了,害得我家小姐饿的两眼发光都吃人肉了..呜呜……”

    师轻青望着对面那人吐沫横飞,眼泪与鼻涕齐流的壮烈哭相,咽了咽刚才咬肉留下的口水。

    讪讪地转身瞧了瞧自己身后和左右两边,确是只有自己一人无误,那她确实是在对自己说话喽?

    “啊?你在说什么?”

    那妙龄少女见师轻青嘴巴微张,眼神涣散,愣了一下,青天白日的哭得更大声了,“害得我家小姐的痴呆症越发严重了…..”

    师轻青突然眼前这人不太礼貌的说。

    怎么骂人呢。

    师轻青有些生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谁啊你?”

    对面那名少女似是早已见惯了师轻青如此耍小性子的模样,丝毫不以为意。

    双手一抹,“小姐,快随我来,夫人出事了。”

    说完待师轻青还未反应的过来,便被扯了跑出了门外。

    师轻青常年不怎么运动,跑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趁着那人一分心,便甩开了桎梏。

    那少女看着年纪不大,那双长腿跑的倒是飞快,自己在后面跟着觉着两旁的事物就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

    揉了揉有些因‘运动过度’导致晕眩的头部,师轻青使劲拧巴了一下大腿,眨巴眨巴了眼睛,望着眼前由红木雕刻而成的长廊,吊挂着一排排水仙发蒙。

    这是……哪里?

    那少女跑了一段路后觉着手一轻急刹车掉头回来,见着师轻青在不停的拍打脸部,眼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小姐又犯糊涂了……

    “小姐,夕儿千辛万苦的从师总管那偷来钥匙为的是你出面救救夫人,好歹你也是师相国府的大小姐,相国不在,大夫人又一直无所出,你的地位便是数一数二的,那些人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几分,小..姐…小姐?”

    师轻青见那唤作夕儿的少女说起话儿来跟个麻雀似儿的叽叽喳喳,脑子差点儿又走了神。

    “什么?”

    师轻青剥开眼前不停晃动的手,瞪眼无辜询问。

    夕儿咬牙,望了望前方楼台,懊恼的跺了一脚,来不及慢慢解释了,扭身拉着师轻青又跑了起来,边跑边絮絮叨叨着,“小姐,六姨娘从外院男子身上搜出了夫人的手帕,便告到了大夫人那儿,说是夫人与那外院男子有染……”

    “啊?”师轻青不明所以,那这事儿与她何干?

    夕儿见师轻青依旧一副懵懂的状态叹气认命似的说,“小姐,夫人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为了相爷都放弃了入宫为妃哪里会与他人有染,因着这几年相爷宠爱六夫人,又暗自抹了多少眼泪。”说道此处略停顿,恨铁不成钢的瞧了一眼师轻青,“你好歹是相国府的大小姐,撇开受宠不受宠不说,都万万不能让他人欺辱了夫人去。”

    “嗯!”师轻青淡淡点头,不说其他,这个丫鬟嘴皮子说起话来还是挺溜儿的。

    夕儿见着师轻青好似听懂了的模样差点儿喜极而泣,到底是血肉至亲,不管小姐如何不晓世事,知道夫人受苦定不会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