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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渡门书院出来,师轻青直接让恩儿驾着马车去了盖府。
管家老伯认人不错,因着师轻青之前来过,这日很快便领着师轻青进去了,去的是盖清的书房。
盖清似正埋头苦读,眉头轻轻皱起,时而动笔记下几字,时而搁笔深读,师轻青止了管家老伯的通报径直走了进去。
瞧了他半晌,他却还是毫无所察.
前几日脸色瞧着虽白但有些泛黄,这几日倒是瞧着也有了些血色。
“你这么用功,让我这做先生的可怎么是好?”师轻青淡淡开口,盖清从书堆里探出头来,笑问:“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站久了吧,快来坐会儿。”
“无妨,不过才一会儿,我倒是不想打扰你,可又觉着我来了你竟不知情,觉着倒是没有书重要。”师轻青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盖清看得又笑又有些紧张,“青儿,你就好比那书中的颜如玉一般,我唯有让自己不断地强大起来,才能与你并立。”
师轻青脸红了一红,嘴硬道:“那你就用这个身子来跟我并立呀,指不定我还得扶着你呢。”
“青儿说的是,我保证日后再不这样了。”盖清竖起三指发誓,“若是再让青儿发现,便任卿~ 处置。”
师轻青‘唔’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迟疑道:“发现了,任卿处置,那我这没发现呢?”
盖清被噎住。只得感叹一句,“青儿,你如此聪慧让为师我好生欣喜。”
师轻青瞪他,在书院里的伶牙俐齿却没法子对他说出来。
“我瞧你院里的菜不错,盖先生请我吃一顿如何?”说完,站起来对着盖清拱手行了见师礼。
盖清还礼,“罗先生请。”
师轻青浅笑,与他一同走了出去。
一壶清酒,一碟下酒菜,两只玉樽。师轻青与盖清相对而坐。柱倚翠帷,桌呈明烛无数,一丝情意荡于天地间,飘然若往。
师轻青不忍开口打破这一温情。从最初的相见到如今的相恋。仿若如梦一般。
柔荑执酒杯。盈盈于半圈,眸中含水雾,是情却不轻。
师轻青一饮而尽。酒中味辛而辣,滑入腹中却带有丝丝回甘,仿若人世间百态。
连日来的苦化作清泪就着饮酒的空当滑落发从,隐秘不寻所踪。
师轻青浅浅一笑,望向对面那人,永远的素白长袍,一如当初的温润,清瘦的模样印在她的心头,缠绕数圈,到此刻,她才知道,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
盖清的目光有直视人心的力量,对于师轻青的动作他瞧在眼里,嘴唇微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连眉头都在不经意间的皱起,似在抉择,又似在做着某样决定。
“砰——”
师轻青醉倒在桌面,盖清那些犹豫那些徘徊最终消失,只余下一声叹息。
外头天色不早,盖清将师轻青抱起往门外走去,轻如羽毛,恬静柔和,清亮的月光透进来,洒下一片静好。
盖清低头在师轻青眉心轻点,忍不住伸手抚摸过师轻青眉眼,脸颊,红唇,静静瞧了她半晌,方才依依不舍地出门交给了恩儿。
不放心地嘱咐了几次,“她喝醉了,你好生照顾着,备碗醒酒汤,以免她醒后头疼。”
恩儿原本见着盖清居然抱着师轻青出来,忍不住拔剑,可一听盖清温语,又觉着他并非那种人,却也连连瞪了他好几眼,让一个姑娘家喝成这样,怎么说也是无礼。
恩儿将师轻青从盖清怀里接过,连大门都未走直接抱着师轻青飞檐而去。
盖清摇摇头,并未怪罪恩儿,对一旁的管家老伯说道:“你也回去休憩吧,天色不早了。”
管家老伯点头称是,见盖清进屋替其掩上门,又瞧了瞧方才师轻青消失的方向,心中不觉古怪,为什么盖大人抱着个男子出来了,而那侍从反倒似要杀了盖清一般,这男子和男子之间,喝酒难道不是常有的事么?
管家老伯摇摇头,身为家仆还是不要有好奇的想法,只要盖大人无事便好!
如此,管家老伯往仆院走去,与盖清的房间相隔甚远,按照盖清的吩咐,所有人夜间都不得过去,也不需要人值夜,为此,盖府的人都说是盖清心善,不忍奴才受苦,疼惜下人,是个好人,对盖清是心悦诚服,越发用了心的侍候着。
管家老伯有一间单独的院子,回去之后直接就躺下了,觉得自己能找到盖清盖大人的府上做管家,真是福气,带着这样的福气,管家老伯沾枕而睡,对外间的事再也未闻。
盖清自进屋后就一直未动,身子僵硬带着排斥。
坐在书案前的那抹黑影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淡淡开口,似在与多年未见地好友一般,语气熟稔,“怎么,不欢迎我了?师家的上门女婿。”
盖清没有说话,走到桌边拿起师轻青喝过的酒杯重斟了一杯酒,细细品茗,视那人而不见。
那人也不恼,又说,“老七回来了,那些事他心里都有数,迟迟未动手,只怕是想要将我连根拔起,你有何良策?”
“那些事里可有你的份,你若想摘得一干二净,那我可不依。”
“青箩那丫头”
“好了,”盖清沉声打断,“此事容我想想,你莫要轻举妄动招来无端祸事。”
那人哈哈大笑,狂妄不止,“给你三日,我要全身而退。”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在门前却停步,偏头狞笑,“还忘记恭喜你了,总算是得了青箩的芳心,看来你与师相的关系很快就要更进一步,这么多年,总算是离你的目标近了些,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另外,还得提醒你一句,别真动了情!”
盖清没有答话,坐在阴影处看不清容颜,只是那手却紧紧握住膝盖,仿若要捏碎了一般。
那人说完便大笑不止,飞身而去,与黑夜融为一夜,消失在帝京青石角。
盖清望着手中的玉樽,上头还有师轻青留下的痕迹,想到方才黑衣人的话语,不由用力捏紧,那玉樽顷刻间便化为粉粹,刺破了手掌鲜血直流,却也不动,怔怔坐了一夜(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