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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琅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调侃,先是转头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悅后,才轻轻笑了笑。
別这么说,边巴,我敢发誓你绝对不会相信,实际上一路走来没有他我还真到不了这里。说话的同时冬琅将我整个人从背后拎出来放进怀里,而我被迫以被保护的姿态进入对方审视的视线里。
从后方伸出双臂揽住前面的人的腰并且往后带进后面人的怀里这个姿势已经超过伙伴或者朋友之间的亲近友好,那是只属于情人和伴侣之间,介于暧昧和亲暱的占有性动作。
虽然我很想将冬琅这么做的理由看做是他打算一照面就让在场的其他人明白我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或者是他因为发现这里的环境足够安定,而最近我和他之间的互动也生疏的旧和同路的陌生人没差多少,担心我会履行那次的话,等长山他们赶过来后就独自离开?
垂著脑袋眼睛紧紧盯着脚尖,脑海里迅速翻找著逐渐连贯但仍有部分遗失的记忆并且进行分析,最后得到一个结论-不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除去记忆最开始的那段只是盟友的日子,我跟冬琅之间的关系貌似定位在我主动强制推销,借着混乱的环境以及储藏物资的随身空间才得以将整个旅程无限期延长。
別人是温水煮青蛙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辣椒炒螺狮,结局是当尾巴都被命运强硬剪断后才发现壳里住着寄居蟹,怎么吸都吸不到那个理应待在壳内的鲜美螺肉。
真讽刺。
想起仅有的几次被冬琅建构在以惩罚为前提才有的"双人运动",我默默勾起嘴角无声冷笑。
冬琅的话和动作明显让对方愣了几秒,於是包含那位边巴在内的六个人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相当整齐划一的低下头,满是疑惑、鄙夷、轻视和暧昧的眼神打量著我。
几分钟之后,边巴突然放声大笑,同时用菜刀远远朝我比划了几下。
哈哈哈哈~我说兄弟,这玩笑挺有趣的啊!将那颗比鸟窝还乱上几分的脑袋晃了晃,他扭头向其他人求证。你们看看这小身板,那比女人还白嫩的皮肤加上那细胳膊细腿的,能用菜刀砍什么?鸡?谁不知道现在的鸡骨头全都硬气的很,就连那些大老爷们不拿斧子还不见得能一刀斩了头呢!
顺着他的话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由于我成为异化者后在病毒的激发下强化的方向偏向身体灵敏度以及感官,所以即使能够勉强打赢熟体狂化者,外表看起来就像个成天晒不了几分钟太阳的上班族,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即使骨架没多少变化,但看起来肌肉相当发达的模样。
可有时候这也是件好事,扮猪吃老虎什么的,通常能够得到数倍於其他人的收获不是吗?当然,本身的实力也很重要,如果扮了猪却被豺狼给吃了,那么就只是单纯送肉的行为而已。
低头打量自己的动作并不大,但好歹我人还被冬琅献宝似的抱在怀里,他第一时间会注意到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做出的应对动作既不是侧身避免和菜刀直接有正面冲突,也不是后退几步拉出安全距离,而是发现我用疑惑的眼神看他时毫无预警地抓住我的肩,接着一百八十度翻转,我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他穿着的那件卡其色背心以及深色迷彩衬衫,耳边则是他那如同麻药般的嗓音。
他是我的。比平常还要低上几分的声音透著一股不甚明显的警告,我第一次从冬琅身上嗅到了属于危险的气息。
嘿!嘿!兄弟,你不要那么紧张好吗?另外一名男子在这时突然扯著嗓子喊了几声,语气里全是不以为意。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意思?这"玩具"好是好,看起来挺乖巧的,也不会乱跑乱叫,但现在的孩子哪一个不是这样?我说你该不会是因为吃太久的肉脯忘了鲜肉的喷香吧?
一阵戏谑的哄笑声暂时盖过了男子的声音,好一会我才又再次勉强从那些令人不悅的噪音中捕捉到最后的话。
这个应该带着很辛苦吧?晚上被压能跑得快吗?换一个女人不是更好?说不準还能给你生个娃,留个念想呢!
好吧,我的确无法否认这名不知道姓啥名啥的家伙说的没错,现在随便一个陌生人伸手将四、五岁的孩子抓起来,你也不会看到像以前那些在安逸生活中长大的孩子一样的反应。
前者会迅速将全身蜷缩起来减少受攻击的面积,并且随时观察周遭环境寻找逃跑的机会;后者则是像只兇恶的小兽般张牙舞爪或是只会扯著嗓子哭嚎,实际上却没有做出任何对现有情况有益的行为。
於是结果显而易见,前者存活率高于后者,这就是环境造就的行为变化,很残酷也很现实。
不过……现在比起感叹他说的话,我更想转头一板砖把他敲死。
妈的,居然当著我的面说我是"玩具"?还怂恿冬琅找个女人?mlbg!我的!这男人是我的!谁都不……
前一秒因为愤怒而揪紧冬琅衣襬的手僵了僵,接着缓缓松开。
算了吧,除了刚才为了演戏才说了那么一次之外,冬琅什么时候承认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了?厚著脸皮的始终是自己,就算在"双人运动"的时候也没听他说过不是?
嘛~即便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虽然他从不曾在谁面前没承认过两人间的关系,可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总会在许多小地方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所以维持现状就很好,该知足……妈蛋,理智明白是一回事,感性又是另一回事。
深吸一口气让情绪平复下来,确定自己不会不小心失控后,才扯了扯冬琅的衣服示意他低头。
怎么了?
不得不承认冬琅居然也有极为高超的演技,当他用在今天以前从没听过的温柔语气说出关心的话语时我下意识打了个恶寒,手也差点失控的一把将人给推出去-只是差一点,因为我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才没有因为一时大意而露了馅。
我……我饿了。舔舔嘴略显犹豫的开口,为了掩饰不太自然的演技,我还刻意摸了摸肚子,同时半仰起脸迎上冬琅询问的视线。
忘记曾在哪本心理学的书里看过,人们,尤其是掌控yu和自尊较强的男性通常对于这种近似小动物倚赖亲人的姿势有著极高的接受度,那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足够强大,而旁观者则会因为这么一个示弱的姿态而放下戒心。
果不其然,我的话刚说完,原先还把菜刀当成玩具甩著玩的边巴迅速反应过来,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接着一拍额头笑了起来。
啊,看我这傻的,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将菜刀收进左腰处挂着的皮套里,他用空下来的手抓住还想说下去的伙伴往后拉,同时看向先前我那只被冬琅扯下来放在脚边的背包。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不是有收获要换东西?我带你们先去村长那里登记临时住处,然后再去交易市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