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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笑归笑,真正该做的事我可还没忘记,所以等终于笑够了缓过气来,我立刻撒腿跑向那栋花了一整个下午洒扫干净,却没有居住机会的屋子,再以最快的速度将先前取出的洒扫工具、睡袋以及拿出来準备当晚餐的口粮一股脑全塞回空间里,离开时还不忘张望一下四周以确定没被人盯梢上。
然而事与愿违,我刚收拾好走到屋外,灵敏的感官就捕捉到附近那些躲在暗处的几个蠢蠢欲动的"老鼠"。
说老实话其实他们躲的相当隐蔽,甚至有一个躲在先前那间只要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可能把地板踩穿的危楼二楼,那种为了执行任务而完全豁出去的精神得到我发自内心的喝采。
但那不代表我会因为他们敬业的精神而愿意乖乖束手就擒。
或许以前的我还有可能成为驯养的家犬,可现在我只愿意成为野生的豺狼,尽我所能保护所想保护的、毁灭想毁灭的,就算可能得赔上一条命,也比以前受那些道德观念束缚时好太多。
嘴角上扬的弧度没变,可眼底的愉悅已经换成了讽刺,我放弃边赶路边取东西的打算,转而朝指南针指示的南方移动,并且迅速在记忆里翻找印象中距离最近,数量庞大又能够暂时拖住小尾巴的生物群。
甩开小尾巴的方法很多,将他们引入另外一种生物领地故意引发混乱使得他们被困住是一种方法,凭借着自身硬件能力绕晕他们在离开也是一种方法,但后者对于一个方向感向来不好的人来说绝壁是伤的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前者好虽好,可麻烦的是如果找到的生物群数量过於庞大或者危险性较高,那么不但小尾巴被拖住,连我自己都得花点时间才能脱困,所以必须慎选目标,远离麻烦。只不过……
脚下一刻没停的往前迈进,高速运转的大脑却在几分钟后很无奈的发现先前一路顺着标志往北走时,除了遇上几窝体型看起来庞大,实际上胆子比过去只少没多的犄角兔之外,连遇到生物会主动收缩藤蔓缠卷包围的食人藤都没遇上一根。
简单来说现在我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转头把那群坠在屁股后方转的小尾巴一一灭口,二是看运气是否真心好,说不准绕着绕着就把那些小尾巴给甩脱了,还能好运的赶在时限内找到指定的岩石区把人给换回来。
不得不说我的运气的确不错,虽然没碰上食人藤也没发现什么能够帮忙甩脱小尾巴的动物,但老天爷很给力,地上挖了个坑把那些小尾巴给坑了-令我意外的是在他们被坑之前的五分钟,我才刚从那个坑上大步走过,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脚下踩踏的软泥下方还藏着一个深度足有三个成年男人高的土坑。
蹲在坑边低头窘窘有神的看着里面摔得七荤八素,你的腿压在我肚子上,我的肚子压在他的脸上,一时半会间居然完全爬不起来的小尾巴们,我真心觉得"上天注定"这四个字无比贴切。
仔细打量整个土坑就会发现这土坑的形成也不是一天两天,只是因为环境变迁以及植物疯长的缘故,坑底铺著一层看上去厚实柔软的苔癣,坑壁除了小尾巴们摔下去的瞬间本能抓捞物体试图稳住脚步的行为所留下的痕迹之外,遍布著数种攀藤植物;在邻近土坑口的地方,一层由树根、匍匐植物藤蔓、落叶腐败后产生的腐土以及草叶根茎交错编织而成,还颇有些厚度的半个"盖子"让我立刻明白了原因。
感情是这土坑上自然形成的"盖子"承重力有限,我一个人过去自然没事,可当一群超过承重量的人走过当然会崩坏,或许他们应该庆幸这土坑底下是苔癣而不是某个谁制作的陷阱。
好歹这摔下去就算昏了还能哼哼个几声,醒来后只要没折手断脚就能爬上来,就是那脸面有些不太好看罢了。
我的运气真不错,只晃荡了半个小时就把你们给甩脱了。顺手从土坑旁的草地上揪下几根草叶塞进嘴里,我咕哝著起身拍掉裤腿上沾黏的草叶,摸着下巴思索一件不算重要的小事。
那就是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转身往回走去赴约,还是先在附近给这群倒楣蛋留个念想,说不定运气好被其他野生动物发现前就有人顺着指标找到了他们。
放过小尾巴的决定并不是因为我圣母,而是一种源自於从出生那一刻就被烙印在大脑深处的自我认知。
即使理智上无论是我还是旁人都已经认定异化者不再属于人类这个物种,而是和猩猩猴子差不多,同属灵长类的另外一个全新物种,但情感上仍无法将自己从人类这个圈圈中拨拉出来。
把跟自己同样有著温热血液、身体构造、社会行为以及语言文化的生物的命剥夺掉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回,但前提是那些人类主动招惹过我。
在基於那些小尾巴的身分曾经是我的同类,又只跟在屁股后面兜圈,烦是烦了点却还没有让我产生非杀了他们不可的念头。
打定主意的我从大腿外侧取下匕首,随意选了一颗看起来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因为野兽打斗或者其他意外而腰折的大树,在视线水平高度刷刷几下刻上"右方七尺处有土坑",顿了顿又在下方加上"内有倒楣鬼"五个字。
刻完后我左右看了几遍确定除了因为太久没执笔导致字体有些扭曲之外一切完美后,这才拍掉身上沾染到的木屑,从空间里翻出一只空的登山背包,歪著头照着有些模糊的印象把东西往里面塞。
几本硬卡纸做的儿童绘本、一条包装袋上印著花朵的手纸、一些烟酒、几套干净衣物等等,能够回想起来的物品以最快的速度把包给塞得满满当当,最后我还不得不把手纸用草藤固定在背包上面才终于把所有东西塞进去。
皱著眉打量脚边这个明显体积有些大了过分的背包,我又为了另外一件事感到头疼。
虽然这世界每一个在外奔波流浪的人们都或多或少会有个坚固耐用的大背包,但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在背包里塞满用不到的东西还带着满天下跑,所以除了这个背包之外,我势必得在拿出另外一个体积更大,装载的更满的背包来掩饰空间的存在。
背包的问题好解决,谁揹著它们,又是为何揹著这点更好解决,於是我动作迅速的又从空间里取出另外一个差不多款式的登山背包,接着用空间里那些已经开封的生活物资和干粮填到半满,剩下的一半则用兽皮塞满;外面则是用外壳因为高温反覆烘烤而发黑的金属便当盒、半条手纸、一只带把手的小汤锅、一根长柄汤勺等等各种耐摔不怕打跌的金属物品装饰成记忆里曾经在电影中看过的,属于一个名为吉普赛的游牧民族的背包。
将两只背包一前一后揹好,我先是在原地跳了几下确定增加的负重并不影响行动后,这才掏出指南针朝着那个所谓的"西北方岩石区"赶了过去。
一路上我不断揣测德吉梅朵给的地标占地有多大,当然我期望的是越大越好,最好大到算眼睛给蛤蛎糊到的人也绝对不会错过的地步,可又担心如果她所说的岩石区只是一个座落在森林深处,范围不过几十坪大的小岩石山的话,那么我很可能在只有一个大概方向的情况下错过它。
於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先循著原路回到先前的位置,再沿着西北方走树冠层里的"空中道路"边走边找。
不和或许仍留在原地的天佑村村民碰上的方法有很多种,绕远路是最简单又轻松的方式,但就怕这远路一绕方向就出了差错的我直到已经听见从远处一路缓缓往我所在的方向移动的人群喧闹声,才想起自己忘记沿着原路往回走的选项固然好,可那也代表走的路线肯定有一段路会和那些不知世事的天真村民们重叠,碰面并且再次起冲突的可能相当高。
这时候要绕路说不定在还没拉开距离前就会先引起他们的注意,於是我很果断的把剩下的陆路部分果断改为空中路线。
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我很快就选定一棵树干相当光滑,高度也在安全水準之上的大树,蹭蹭几下如同灵猴般爬上了树,并且赶在那群返回村子的村民们出现前在茂密的树梢上躲好。
我这边才刚扯过一旁树叶茂密的树枝将自己遮掩好,远处那些村民们也很刚巧的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优秀的视力让我轻易就看清楚走在队伍最前面领路的依旧是拉姆,只是原本在一旁搀扶著她的索娜并没有在回村的队伍里,而是换了一名我隐约有些印象的陌生中年女性;旁边的村民们则是一副深怕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般扯著嗓子高声谈笑,而谈论的内容非常不巧的又被我这个中心人物给听得一清二楚。
真不敢相信一个恶魔居然能够装人类装那么像!
嗤!最后还不是在拉姆面前暴露了本性?看他把爱人推出去当抵押品时那眼皮连眨都没眨,披着人皮也学不来人心啊。
诶,你们说那恶魔会不会真的拿东西去换他爱人回来?
怎么可能?从村子到那里虽然以我们的脚程慢慢走得花上一个多小时,可你別忘了他可是恶魔!我可没听过哪个恶魔会疲惫的,用全力跑个来回加上整理东西的时间对他来说肯定不超过半小时,问题是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见到人,肯定跑了啦!
真可惜,那小哥的体型可真壮实,听说拉姆打一开始就想招揽那小哥,不过现在……
是挺可惜的,不过那三个客人里不也还有一个体格差不多的吗?
啊,你说那个叫什么布的?
就是他,拉姆也挺中意他的,不过……
交谈议论的声音逐渐远离,躲在树上的我却因为那些隐含着巨大信息量的对话笑弯了腰,差点一个没抓好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