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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绝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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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小心!”卫青上前扶住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皇帝,刘彻很快的恢复了正常,他推开了卫青的手,凌厉的眼神好像是刚出鞘的宝剑,寒光四射把周围的人扫视一边,一股深深地自卑从卫青心里升起来,他刚才逾矩了。皇帝只能是他仰望的天神,卑微如同泥土的卫青就连着皇帝脚下的泥土都够不上格碰一下的。刘彻刚才的动作在卫青的心里留下敢和深深地伤痕。皇帝就像是一柄利剑,他会随时伤着别人的。

    这个节骨眼上,刘彻可是没这个伤春悲秋的心思,太皇太后,他太高估自己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了,本以为放低姿态,再放低姿态或者太皇太后会对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她还是下手了。她太固执了,对着太皇太后的行动刘彻心里没有多少怨恨只有深深的叹息。可是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平常他也是在太皇太后耳边吹过风的,可是太皇太后为什么会忽然变脸。

    扫视一样众人,刘彻冷静下来,站在个高台上微微一抬手,他要放手一搏,若是赢了今后他能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若是输了,历史就要改变,他这个皇帝只怕是会成为个傀儡。刘彻是不会重新回到那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日子的,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施展自己的报复!

    “上林苑每日打猎骑射的日子如何?”刘彻扫视着全体的侍卫,他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他们把朕和你们的都看成是整天游戏的败家子,可是只有我们知道,十年面壁为的是扫平匈奴,为的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现在到了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皇帝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全都齐声高呼起来:“臣愿追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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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宫椒房殿,沅芷湘兰低着头站在的帘子外面,整个椒房殿沉浸在叫人窒息的安静里,春儿站在阿娇身后,阿娇保持着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姿势很久了。春儿稍微活动下站的麻木的脚:“娘娘,这一会怕是陛下赶不回来了。万一……”春儿没说下去,今天太皇太后忽然大动作趁着皇帝去了上林苑召集了群臣,春儿怎么看着都觉得事情不妙。

    身为奴婢,春儿不明白为什么太皇太后会对着皇帝忽然很生气,但是春儿隐约的察觉到的太皇太后的怒气和皇后娘娘脱不开干系。前几天傍晚的时候皇后忽然说要去看看太皇太后,结果太皇太后和皇后在长乐宫的花园里面说了半天的话,太皇太后把服侍的奴婢都打发走了。等着皇后告退的时候春儿看见了太皇太后脸上隐藏的很隐秘的怒气。

    “没有万一,许昌和卫绾全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大臣,田蚡一个人能怎么样?窦璎这个人立场不稳,太皇太后出面,他还能说什么?”阿娇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起伏,仿佛这些事情和她一点关系没有。春儿傻傻的看着阿娇,一时间觉得皇后娘娘的背影这样陌生。她很想问问到底是皇后娘娘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闹的现在群臣在长乐宫里面一起声讨着皇帝的种种错误。太皇太后没准会把皇帝直接废掉,或者宣布摄政。皇帝要出事了,可是皇后娘娘怎么一副事不关己,不干自己痛痒的冷漠呢?

    “太后来了!”沅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阿娇转过身,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太后怎么亲自来了?平阳姐姐也来了。”阿娇款款的站起来,看着平阳搀扶着王太后进来了。王太后的脸上掩饰不住焦急,她身边的平阳也没了往常的优雅,修长的眉毛紧紧地蹙着,她微微咬着嘴唇,母女两个人神色惊人的一致。

    “阿娇,太皇太后生彻儿的气,你可是提前知道消息了?”王太后一进也不说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阿娇知道不知道今天太皇太后的动作。

    阿娇垂下眼皮,语气平淡,她轻轻地叹息一声:“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太后知道我现在的身子不方便很少出去了。我也是刚听说太皇太后生陛下的气了,不过这件事太后别着急,太皇太后不过是想敲打一下陛下,现在还没长乐宫那边的消息么?”

    “阿娇,你——阿娇,彻儿虽然一时糊涂,但是他也是为了朝廷啊,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明白什么儒家黄老之学,可是你是彻儿的皇后,你们是夫妻啊,彻儿有什么,你也要受影响的。现在彻儿还在上林苑,万一那些人撺掇着太皇太后废了皇帝,阿娇也要为了自己和肚子的孩子想想啊!”太后忽然崩溃的哭起来,她抓着阿娇的手,泪眼婆娑的拉着阿娇的手:“阿娇你就是不为别的,只求你看在彻儿对你的心意份上也要拉他一把啊。”

    平阳公主拍着太后的后背,低声的安慰着母亲:“母亲别伤心了,阿娇和弟弟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感情谁不知道。阿娇身子不方便不能着急,她一定是为了这件事在担心呢。母亲别哭了,阿娇看着母亲伤心心里也很难受。”平阳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刘彻和阿娇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种种情分,皇帝对皇后的独宠和言听计从,言下之意就是刘彻对着阿娇一片真心,这个时候阿娇要是不去太皇太后跟前给刘彻求情就是刻薄,无情。

    阿娇冷眼看着王太后的悲情攻势和平阳的感情牌,这对母女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难怪上一辈子她会败得那样惨。不过别人不了解太后的真面目,她可是太清楚眼前这位慈祥太后的嘴脸。“湘兰你去烹茶来,现在我也不能闯到长乐宫当着那些人的面前和祖母唱反调。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呢,陛下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就是真的生气也不会把陛下怎么样的。”阿娇的话模棱两可,叫太后和平阳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们什么话都噎在了嗓子眼,她们做梦也没想到阿娇会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你,阿娇,是不是彻儿和你闹别扭了,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我说,彻儿有什么不好的,我替你骂他出气。他到底是皇帝,若是随便的叫人指摘责怪,以后他的皇帝还怎么做?”太后不放弃劝说阿娇出面。

    “娘娘不好了,陛下带回来了!”一个去打听消息的奴婢慌张的进来,太后听见这话心里稍微安定下来:“你这个贱婢胡说什么,陛下回来怎么就不好了。”皇帝从上林苑赶回来,没准事情还能有转机。

    那个小宫女被太后的呵斥给吓住了,她哆嗦一下战战兢兢的说:“陛下带着八百全副武装的侍卫直接闯进了长乐宫。”小宫女的话就像是凭空一个炸雷,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皇帝带着全副武装侍卫去了长乐宫,太后顿时紧张起来,她在心里暗自叫苦,自己这个儿子可不是个好脾气任由着别人捏扁搓圆,万一皇帝和太皇太后起了冲突,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太皇太后掌控朝政几十年,景帝做了一辈子的皇帝还不能摆脱太皇太后的阴影。何况是刚刚登上帝位的刘彻。

    “这个孽障!彻儿要疯了么?”即便是当初为景帝一朝为了立太子的事情,景帝和太皇太后闹的几乎母子反目,景帝也不敢对着太皇太后面子上有任何的不满,自从汉朝立朝一来就以孝治天下,皇帝对着自己的祖母刀兵相向,即便是皇帝把太皇太后软禁起来,天下的诸侯们也会拿着皇帝不孝忤逆做借口立刻会起兵造反。到时候真的是一团乱麻,天下再也不会安静了。太后慌得坐不住了,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健步如飞的向着外面走去。

    平阳公主脸色苍白,她脸上的哀伤全不见了,紧紧地跟着太后出去了,阿娇看着太后和平阳的背影,感觉有些滑稽,就在刚才太后还是在平阳公主的扶持下蹒跚着走进来。谁知一转眼她们自己先把身上的伪装给去掉了。

    只是她没想到皇帝会做出来这样的举动,即便是上一世,骄傲如他也不敢有这个念头。皇帝带兵去了长乐宫!阿娇忍不住为的皇帝捏了一把汗,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他能有如此的勇气和魄力。

    “你们去打听消息,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阿娇眼神扫过春儿,春儿被她的眼神吓一跳。

    消息很快的从长乐宫传来,皇帝穿着一身戎装的出现在长乐宫,太皇太后和大臣们都是大吃一惊,皇帝却是一副得意洋洋对着太皇太后说:“孙儿在上林苑练兵,今天初有成果,特别请祖母检阅。”

    皇帝的话叫卫绾和许昌几个人松了一口气,他们立刻对着皇帝发难,提出来皇帝任用儒生,蛊惑人心,还提出来王臧以前不法的证据。谁知皇帝却是叫来张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臧犯法就按律治罪,朕也不会因为他是朕提拔的就偏私。”说着皇帝对着太皇太后说:“祖母今天问起政务,孙儿倒是有话要说,孙儿不管谁是什么儒生,谁是什么黄老之学的,朝廷律法面前都是一样的。王臧这样的人竟然也有违法之事看起来朝中真正洁白无瑕的人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多了。朝廷怎么能有犯法的人做大臣?因此以后提拔一个人廷尉府要先查清楚他有没有违法。现在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查!”皇帝的眼神扫过窦璎和田蚡:“三公也一样!”

    皇帝来势不善,殿外甲兵层层,大殿上的气氛变得很凝重,倒是皇帝神色如常,他站在太皇太后的身边,手上把玩着马鞭:“差点忘了正事,朕在上林苑训练骑兵,经过一年已经初见成效,孙儿担心祖母以为我荒唐,耽于玩乐,因此今天特别带着他们来给祖母看看。”刘彻转脸和太皇太后说话,皇帝的神色和语气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仿佛是个大男孩对着长辈炫耀着自己的新玩具似地。

    太皇太后则是一副老祖母的溺爱,好像刚才在殿上对着皇帝所作所为的太皇太后一下子不见了。底下的许昌和卫绾看见太皇太后这副表情顿时心里凉了一半,他们两个也是三朝老臣了,本想着新帝登基自己也能得重用,谁知皇帝却把他们客客气气的挂着了。倒是那个儒生王臧一帮人整天跟着皇帝亦步亦趋,本来他们两派的观点就相左,又是主意之争,又是权位卡位战,因此太皇太后一露出来对皇帝亲近儒生不满,他们这些人一个个激动地和打鸡血似地。现在太皇太后转了风向,皇帝重兵压境,这些人脸上都滴出来冷汗了。

    太皇太后才不会真的和孙子翻脸呢,皇帝刚带着几百全副武的侍卫进了长乐宫,太皇太后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孙祖闹翻了。而且皇宫的整个戍卫全在李广的手上,他对皇帝很忠心。再者皇帝也没犯大错,顶多是政见不合,太皇太后真要把皇帝废掉或者宣布自己摄政,实在是师出无名。

    等着刘彻进来先放低身段,太皇太后自然乐得就坡下驴,你好我好大家好了。“祖母上年纪了,对着打打杀杀的事情没兴趣了。”太皇太后稳坐不动,拒绝了出去检阅的邀请,,太皇太后的态度在刘彻的意料之中,这一世刘彻发现了外祖母更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在他看来不知道的一面。这个老太太权力*极强,喜欢支配掌握别人,在政务上有自己看法,很固执。但是她虽然固执却能识时务,从上林苑出发的时候刘彻心里还悬着一块大石头。

    万一太皇太后真的和皇帝在殿上翻脸,只怕局面更难收拾了。太皇太后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只是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刘彻转眼把韩嫣和公孙贺叫上来:“朕要陪着祖母说话,你们两个操练这八百侍卫。群臣在殿外看真练兵的成果,你们叫他们好好地操演不能给朕丢脸知道么。对了把将军们都叫来!叫他们好好地看!”皇帝一声令下,田蚡大大的松口气,很轻松的站起来看一眼窦璎:“丞相请。”说着他先走了。

    窦璎也跟着站起来对着皇帝和太皇太后拱手除了大殿,剩下的官员们见着太尉和丞相都没说话,也都站起来一窝蜂出殿去了。

    殿外喊杀声战鼓声和马蹄声一阵阵的传来,殿内的气氛却安静的叫人发毛。太皇太后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和弓弦绷到极致猛的放开声音,她嘴角带着丝冷笑:“皇帝的翅膀果真是长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娇皇帝比刘野猪更懂得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