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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地下室被一条条粗大的柱子支撑着,黑青色的水泥地板有种冰冷的厚实感,周围的一百多人虽然说不上是人头涌涌,但是那纷乱的交谈依然凝聚成浩大的嗡嗡声,萦绕在天花板上。
夏悠接到长谷川的电话不久,就有人专门将他接到了这里。
黑压压的人群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夏悠看着地下室的中间,那里的拳击擂台在白炽灯强光下如若白昼,反而将周围的人显得隐没在黑漆漆的西装中。
“我需要做些什么?”
夏悠转头对西装男的社长长谷川问道。这是两个帮派之争,是足以让一般人面对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场面。夏悠现在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势力,因什么而斗,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让他有着强大的心脏,而不至于怯场。
路上已经有人和他介绍过,说他只需要上台打赢就好。
“呵呵,是这样的,夏君,我们和对面社团最终定下来的比试方式是无规则拳赛,三局两胜制,只需要不带武器上台,怎么都行,将对方打到认输就行了。”
长谷川一边笑着解释着,一边隐晦的打量了一下夏悠,又看了看对面,笑容越来越显得僵硬,最后完全收敛了。
曾经那种对夏悠的敬畏随着时间越来越淡,现在看着夏悠依然一副稚嫩的样子,他有点不懂当初为什么会冲动请他来了。这是很重要的一场比斗,对他们来说,在比斗之后有着如同海啸般的意义。
长谷川很多手下都是第一次看到夏悠,也是得知他是上台者之一的时候,彼此间对视了一眼,声音慢慢变小了,尤其是对面社团叫嚣的时候,很多人都沉默了。
甚至很多人直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夏悠,试图想在夏悠纤弱身上找到一些能让人心安的地方。
只是很多人看了一眼之后,开始不甘的低骂了出来。
这些变化都没有刻意避过夏悠的眼睛,现在除了藤村脖子纹身男等一些见过他出手的,都已经不看好他了,甚至连长谷川也开始动摇了。
夏悠没有理会他们的想法,只是对长谷川的话敏感的眯起了双眼:
“怎么都行?如果不认输会怎样?”
长谷川没有说话,只是呵呵了两声,嘴角咧起的猩红牙床透露着一股残虐感。
“怎么?不能说?”
夏悠懂了长谷川的意思,可是还是想亲耳听到。因为长谷川现在表示的,是一旦上台、生死不论的意思。
夏悠当初答应的时候,就想过会有危险,但是却没有想到是这种不顾生死的黑拳。
长谷川再此之前只字未提,夏悠现在倒不至于会退缩,但是那种仿佛被玩弄的感觉让他内心的愠怒在一点一点的涌动。
察觉到夏悠语气的变化,长谷川只是淡淡的看了夏悠一眼,然后再次看向了擂台:“夏君只需要知道不能输,输了下场很惨就行了。”
长谷川的话很冷漠,夏悠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就如同平时俯视众生蝼蚁般,谷川现在在夏悠面前,已经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那种绝对的上位者姿态。他本来对夏悠的视线想要不屑一顾,只是那种连皮肤都能感觉到的莫民寒意让他不得不转头看向夏悠。
“你不怕我上台之前,先将你们全部都打断腿?”
夏悠表情平淡,声音也同样平淡,长谷川发现想要开口嗤笑,却发现自己竟然有种莫名的心悸。
长谷川忽然再次想起,当初他们就是被夏悠以一人之力打到趴地,虽然说那次他们只是赤手空拳,但是他不敢说现在夏悠就不能再次做到。
夏悠说这句话的时候瞳孔中很清澈,但这种清澈却让长谷川有种可怕的感觉,周围都是手下,但一社之长的他荒唐的面对着夏悠不敢说话。
甚至到嘴边的呵呵两声,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只是作为社长的底气和常年累积的上位者尊严,让他和夏悠对视着。
他不知道此时别人的感觉是如何,但是他看着夏悠双眼的时候,在那一汪平静的深邃湖水中仿佛看到了隐藏在水下的恐怖凶兽,让他甚至错觉自己一旦转身,就会被撕成缕缕碎片。
那股前所未有的如坠冰窖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在他身上蔓延。
两人都没有说话,长谷川身后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妥,手开始慢慢的伸向腰间。周围的人也开始停下了说话。
那股无言中剑拔弩张的空气,在缓缓蔓延。
“哈哈哈,怎么?这是长谷你带来的小猫?”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来人一边走近,一边打量着夏悠用沙哑的声音肆无忌惮的笑道:“哈,多娇弱啊,不会是你的娈童吧?你真的忍心推他上擂台?该不会是玩厌了所以才借此让他上台吧?哈哈哈。”
人群有些骚动,自动的分成了两个对立面,夏悠和长谷川同时看向了来人。
刻意染成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并不大但却邪意的脸,与沙哑声音不配的略显干净的样貌,只是那喉咙上一大片刀疤般的残留,让人无法不去注目。
被簇拥在对面的人群中,来人一副看起来很悠哉的样子。
长谷川本来因为被夏悠镇住而恼羞不已,现在看到了这人之后,双眼的血丝也开始蔓延了出来。
夏悠本来冰冷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只是不经意的一扫,看到了来人身边的一个人,瞳孔缩了一下。
泽越止。
夏悠想过很多种和他见面的场景,也想过泽越止看到伊藤诚他们的样子选择了明哲保身的离开,但是夏悠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在这里在这个时间,遇到他。
墨镜很随意的拉低在鼻梁上,泽越止那花衬衫依然不扣纽扣的敞开着,夏悠看过去的时候,他正抱着胸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夏悠的手指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在慢慢握起。
看到了夏悠的握拳,泽越止咧嘴笑了笑,只是眼中充满了玩味,伸手成枪状,看着夏悠,在自己的脑袋开枪般砰的无声动作了一下。
长谷川和那个喉咙有疤的人戾气激烈的吵了什么,夏悠没有去注意,至始至终,他都只是看着泽越止,直到他跟着那群人离开。
两个社团的人,以擂台为中心,又再次泾渭分明的化成了两边。夏悠看着泽越止隐没了在对方的人气中,几次想要追过去将他扯出来,还是理性的没有动。
再一次见面,夏悠在泽越止身上感觉到的威胁越来越浓烈了。
那种直觉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但是夏悠却清晰的感受到了。尤其是意识到泽越止和脖子上有刀疤的明显是对面社团社长的平起平坐的时候,这种威胁感觉愈发实质。
“夏君。”
夏悠身旁的长谷川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诚恳的对夏悠说着:“刚才怠慢了,是我不对,我希望夏君能够全力以赴帮我…”
“你之前让我来的时候,没有和我说过会生死不论的。”夏悠目光从对面收回,转头看向长谷川冷笑着说道。
“现在夏君其实没有选择了,不是吗?”长谷川脸色依然诚恳,但是眼中却闪现着危险的寒光。
“你在威胁我?”
手中的冰线在不为人知的隐现着,夏悠站在了原地静静的看着长谷川,语气毫无波动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