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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根本没有想到,他的右耳朵提醒得没错,危险正悄然的袭来。
刚才上楼的时候,他的感觉是对的,他被人盯上了。
盯上向天亮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冤家之一,李亚娟的前天,愿清河监狱副监狱长,现在的市打击走私办公室副主任王道鸿。
自从通过市委副书记张海峰的关系,调回了市里来之后,王道鸿很快把妻子和儿子的户口也迁了过来,工作和生活也安定下来了。
市打击走私办公室没多少具体的工作,主要做的是各缉私部门的协调工作,象边防、海关、公安、武警和工商等,平时也就是开开会调调研,所以王道鸿常常溜号,上班跟没上班都差不多。
今天巧了,他正在家,老婆有事回娘家了,他负责带两岁半的儿子。
王道鸿住的是四号楼五层,正好和陈美兰家只隔着一片绿化区,向天亮走过来的时候,他正陪着孩子在阳台上玩,一抬头就看个正着。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王道鸿怎么可能忘了向天亮,除夕之夜、在李亚娟家里、还有酒店密室那一幕,历历在目。
真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道鸿想都不用想,放下孩子,以最快的速度下楼.
三号楼住的是财税机关的干部,王道鸿了解过向天亮,知道他没有这方面的熟人和朋友。
又是在上班的时间里来访,在王道鸿的习惯思维里,向天亮的出现太值得怀疑了。
不过,跟踪一个优秀警校生,够辛苦的。
这小子太鬼精了,三次上楼下楼的反追踪,要不是王道鸿身手不凡,早被他发现了。
王道鸿也曾是警察,基本功还在,但他有自知之时,真要和向天亮面对面,他只有被摔下来的份。
侥幸躲过了危险,王道鸿的收获就来了。
八楼,向天亮消失在八楼的某个门里,每一层楼住着八户人家,八居其一。
王道鸿确认无误后,退回到七楼,从电梯里下来,撤离了三号楼。
警察的头脑就是好,王道鸿记得三号楼和建设局有关联的人,唯有陈美兰,因为她太漂亮了,属于看一眼就能记住的美女。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象事先设计好的流程一样,王道鸿走出小区,找了个电话打到建设局,冒充税务人员,打听并确认了陈美兰没有上班,而是在家休息。
然后,王道鸿将电话打给一个朋友,从他那里问到了陈美兰老公的大哥大号码。
最后,是打电话给陈美兰的老公,因为平时也是认识的人,王道鸿临时伪装了自己的嗓子,电话里,他直接告诉陈美兰的老公,他家里可能进贼了。
匆匆挂了电话,王道鸿奸笑几声,剩下的事,就是回家,坐在阳台上看热闹了。
外面的事情,向天亮浑然不知,他抖擞精神,又胜利的将陈美兰“办”了一次。
但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张行,让他心里很是别扭。
陈美兰很兴奋,象打了鸡血似的,梅开二度,却仍能爬得起来,还能喘着气说话。
“小,小向,你,你真棒……”
向天亮心有疑问,说话也有些变味了,“呵呵,骚娘们,要不是最近有事太忙,我非捣烂你那个破洞不可。”
陈美兰娇嗔的白了向天亮一眼,讨好的又粘了上来。
“为工作上的事吗?”
“是,烦啊,我现在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向天亮想套陈美兰的话了,付出后,就得求回报么。
“嗯,很多人都为你捏把汗呢。”
“包括陈姐你吗?”
“傻话,陈姐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呀?”
陈美兰在那方面似乎意犹未尽,一边说着,身体一边竭力的讨好着向天亮。
“那么,以陈姐你的看法,我该怎么办呢?”
陈美兰思考了一下,“小向,这要看你对自己是怎么定位的。”
“哦,这话怎么讲啊?”向天亮的双手,又开始攀上了双峰,眼睛却瞟着墙上的照片。
“你才刚开始呢,怎么能畏手畏脚的,想在官场上行走,就要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勇气,只能前进,不能后腿。”
向天亮哦了一声,“陈姐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说说具体的。”
“嗯……具体的么,我也说不好,但有一点你要注意,正象你刚才说的,你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想下来不干了,就等于是失败。”
向天亮心道,陈美兰的这个回答,可以说毫无破绽。
“可是,下面的小金库,有的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搞一刀切,不但收不上来,而且还会影响工作的。”
陈美兰道:“收不上来也要收,这叫知难而上,改革总会遇到阻力的么。”
“有些单位是**核算的,也要收吗?”
“一视同仁嘛,只要是建设局所属,不管是机关部门还是事业单位,拟或是企业,都要收缴小金库,这是大原则大前提,没什么好商量的。”
向天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娘们的口气,怎么和张行说的一模一样呢,难道他们真的有勾结?
“这个道理我懂,张副局长也是这么说的。”向天亮开始把话题往张行身上引。
“他是领导嘛,谁当领导都一样,都会那么想那么做的,收了下面的小金库,下面的人就没了底气,就更能体现局领导的权威。”
向天亮点头道:“陈姐,有件事,我想请教你的看法。”
“什么事呀?”
“我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不适合说出来。”
陈美兰又嗔了向天亮一眼,娇嗔道:“你呀,我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嗯,我说了,你可别批评我噜嗦啊。”
“说嘛。”
向天亮道:“我想问问你,对现在的一正四副五位局长,你是怎么看的。”
陈美兰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咯咯……你这小鬼头,果然是人小鬼大,都研究起领导来了。”
“呵呵,我也是没法子,知道在背后议论领导不对,可身处局办公室,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领导,我没法不长点心眼么。”
“咯咯……倒也是呀,伴君如伴虎,有时候领导猛于虎呢。”陈美兰笑着,双手又挂到了向天亮的脖子上。
“你要不方便说,就,就算了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上次机构改革时,由市政府直接从财政局调过来的,说白了,就是监管建设局的财务工作,劳诚贵当局长的时候,都得让着我几分,何况现在这帮人,就说那个孙占禄吧,以前常拿一些乱七八糟的票来报销,我照样给堵了回去。”
向天亮笑道:“这个么,我刚来时就听说了,说陈姐你是手握财务大权的女皇帝。”
“咯咯……”
向天亮也笑着,手脚嘴并用,在雪白的身体上讨好起来,整得陈美兰又娇喘了一阵。
“说起来么,王老太太你不必在意,老式干部,所剩无几了,她也就过渡一下,作为荣誉和待遇么,她很快就会去市人大市政协养老的,哄她开心一点就行了。”
“呵呵,我是哄得她很开心的。”
“于飞龙你也可以不用管他,党校学习一回来就走人了,他不会再插手局里的事的,顶多为几个信得过的人出点主意而已。”
向天亮道:“我整过他,怕他临走了还踢我两脚。”
“不会的,这人很聪明,善于忍辱负重,他只会把事放在心里,有机会了才会来报复你,再说了,市内河运输管理办公室主任,虽然级别没升,但那是去当一把手,也是个有油水的部门,他正一边高兴,一边怎么在那边站稳脚跟,哪有心思在建设局搞事呢。”
“说得也是。”向天亮点着头道。
“孙占禄副局长,他那张三角脸,谁看到都会唾弃三分,实在是阻碍了他的官运,他自己也想明白了,升官无望就捞钱,能捞多少就多少,我敢说,他是咱们建设局里捞得最多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一只纸老虎,不查还行,纪委一查,起码可以枪毙他三次的,你根本用不着担心,也用不着巴结他。”
向天亮嗯了一声,“他是很喜欢钱的。”
“陈文运副局长呢,年龄上还可以拚一把,以他一生孜孜不倦的仕途追求,他是不会服输的,当初进建设局,就是奔着局长宝座的,可到现在还是个‘老三’,这口气他不会咽下,可惜,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他都不占,所以我敢断定,到他退下来的时候,一定也只是个小三,跟着他是没有希望的。”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看出来了,不少跟着他的人,要么是失意者,要么是投机分子,要么就是些随时准备溜的人,象样的没有几个。”
“所以呢,就目前来说,跟着张行,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你。”
“尤其是我?”
“对,张行接任局长毫无悬念,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现在刚开始抓权,手下人不多,你这时候帮他冲锋陷阵,等于是功臣元勋,他能亏待你吗,一年半载以后,张行当上了局长,你的资历也够了,提拨你往上一级,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呵呵……这么说来,我现在的选择没有错嘛。”向天亮口是心非。
“当然……”
了字还没出口,陈美兰的脸色突地变了。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镜子大小的折影,正在窗帘布上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