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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_86066龙舟赛让大家过足了瘾,朝中内外压抑了太久,如今似乎满心的欢喜才释放出来。后宫的妃嫔们,素日除了请安,就是枯坐宫中,连皇上的面都难得一见,如今不仅见到了皇上,还看到了如此令人兴奋的竞赛,也是平生第一回,都翘首观望,放松了心情,只觉阳光也明,绿树也翠,鲜花也香了。
大臣们的龙舟赛后,就是牵钩,也就是拔河了。人数相等的双方对拉一根粗绳以比较力量的对抗性,春秋战国时是用以训练兵卒在作战时钩拉或强拒的能力,刘肇幼时也常让宫中的内侍一起玩笑取乐。今日蔡伦和郑众特意让大臣和内侍们都参加,老少都有,老的胡子老长,白发苍苍,少的如刘开之类还是少年,足有上百人参加,号令一响,一起用力,旁边看热闹的大喊助威。刘肇和阴璃都忍不住,趴在神明台上张望。
正午过后,刘肇赐宴群臣,由刘庆带着济北王刘寿主持。自己则带着一众嫔妃陪着窦太后与刘氏宗亲举行家宴。
家宴在显亲殿举行,嫔妃们在左边,刘氏宗亲在右边,一溜在殿中摆开。显亲殿不太大,修建得极早,原本是先帝的荣妃居住之所。据说她极擅音律,犹擅古瑟,传说她弹奏时,常有鸟儿落在窗外倾听,章帝十分宠爱她,只是得了咳疾,没几年便去逝了。
刘肇和窦太后坐在主位,阴璃只是贵人,按例被安排左边第一位的位置。她今日刻意的打扮,果然艳压群芳,卓尔不群。
刘肇对窦太后依然十分尊重。亲自为太后布菜。窦太后今日心情大好,虽面上淡淡的,却总还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案上名酒佳肴,鲜蔬野味,微风指帘,只觉心旷神怡。阴璃饮了一口“燕子酒”,觉得辛辣入口。偷偷看了一眼正座上的皇上。见他也正拿眼睛看着自己发笑,也红了脸,故意不瞅他。将目光落到对面的刘氏宗亲的身上。
清河王刘庆和济北王刘寿不在,但座位还保留了,刘伉死后,刘庆居长。位置自然为他留着。自那日见了刘庆,阴璃一直在回忆着在哪里见过他。只是一来她懒得细想,二来她对当日之事并未深究,所以并未想起。济北王刘寿她从未见过,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想来比皇上还小,也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吧。只是在宫里面,再小的孩子也是地位尊崇。独当一面了。
河间王刘开,圆脸细眉。还是个孩童的样子,他与刘开同是申贵人所生。此时申贵人就坐在窦太后以下的第一位上。早年的申贵人已成为了皇太妃,早同自己的儿子一起遣回了封地,此刻由于刘肇的兄弟情而回到了京城,在皇太后的面前还是保持着谨慎,端庄之态,一脸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是她的微笑让阴璃觉得时隐时现着一缕浅淡的哀伤。
申贵人在章帝时并不得宠,只是她并不象宋贵人和梁贵人一样刚入了宫就生了子,得了窦太后的敌视。她无声无息的为章帝生了两个皇子,却在宫中安然无恙,可见也是极重生存之道,聪明绝顶之人。就是不知当年她是怎样的风光,此时两子在侧,也算是颐养天年了吧!城阳王刘淑才九岁,一双灵动的大眼四下看着,显得十分聪慧。广宗王刘万岁才六岁,当年被遣往封地时还是才出襁褓的婴儿,对自己的几位兄长显然也是十分陌生,旁边的坐着自己的母亲,柳贵人。柳贵人才二十岁的年纪,身材却略显发胖,只是面目慈和,显得平易近人。
窦太后对两位皇太妃却十分客气,一直向她们敬酒,两人应付似的客气着,时而想着心事。殿中虽无风无浪,却显得过于拘礼了。
刘肇一直在劝各位兄弟多吃,他对刘万岁极是喜爱,想来也是由于他还小的缘故,所以叫了过来,坐在旁边哄着。
阴璃只少吃了几口,一双妙目便落到了自己一侧的嫔妃身上。她和旁边坐着袁氏姐妹,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衫,绯红绣着兽纹的锦衣,杏子黄缕鑫挑线的纱裙,一色的嵌宝金饰。发髻上戴着赤金如意簪,虽不华丽,却也光彩照人,神采飞扬。由于是一模一样的装扮,虽没有自己华丽夺目,却也与众不同,引人侧目。
苏宫人、马宫人、林宫人、郑宫人和杨宫人坐在她们三个人的后面,只低着头吃东西,谨慎得很,并不四下观望。头上的流苏随着动作来回的晃动,如风一般扰人清静。陈采女和曹采女坐在更后一点的地方,两人俱是小吏家的出身,入宫又不得宠,从衣着上便看得出来。
“太后,皇上,臣妾敬一杯酒,祝皇上龙颜天天喜,祝太后身体日日康。”阴璃正看着却听身边有声音响起,原来是袁氏姐妹齐来敬酒,两个人同时站起,声音动作相同,自有一番不同的意境。
窦太后微笑道:“看你们小姐妹如此可人,真是高兴,皇上,既是敬酒了,便吃一些吧!”刘肇也笑道:“是啊,两位爱妃的酒,朕还是要喝的。”
阴璃见了觉得她二人都敬了酒,自己不敬不好,便也站了起来,正在这时,见清河王刘庆带着刘寿来到了殿中,便又坐下。两人拜见太后,皇帝便入了席。
刘肇问道:“赐宴如何?”
“回皇上,一切都好,不过人数太多,臣两人怕出什么乱子,吃过了席,便叫他们回去了。此刻在引导着出宫呢!”刘庆双手举过头顶,再拜答道。
“皇兄办得好,不过这是家宴,不必拘礼,来朕敬皇兄一杯。”
两人喝过了酒,阴璃刚要站起,却听旁边的的袁熙道:“阴贵人今日装扮很是娇艳啊,得了皇上的宠,自是与众不同。”
这话里带着刺。阴孝和怎能听不出来,扑哧一笑道:“是啊,皇上今早上特意命我刻意打扮。这虽是家宴,只是家也有一主不是吗?”
袁熙却不理她的话,又道:“主不主的,我们姐妹倒是不稀罕,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这宠爱多了。肚子也该争争气。怎么这许久了,却还不见动静?”
阴璃也知道,自己已承宠几个月有余。日日与皇上亲热,可是自己竟依然还是未怀孕,可那宋珺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虽然知道她不会再与自己为难,但是那孩子却已成了不争的事实。若是生出来。已皇长子,自己的地位还真的不保。可是此刻。却不能失了面子。冷笑道:“起码我阴璃还有机会,就不知道各位姐姐妹妹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机会要靠人来找不是吗?妹妹,还记得父亲教我们的剑舞吗?我们一起舞一下如何?”袁熙转头问自己的妹妹袁襄。
袁襄一笑,早已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接口道:“姐姐,皇上看久了一个人也会腻的,对吗?我们给皇上换个花样瞧瞧。”说罢站了起来。向刘肇说道:“皇上,臣妾久未见到皇上。十分想念,今天有一剑舞,是我父亲所创,十分不同,陛下,我们为你舞一曲可好?”
刘肇正在哄着小弟弟刘万岁,听了一愣,转而大喜,他除了听过李美人一曲笛声,还未见过选上来的嫔妃有什么技能,便道:“好好,朕想看看,两位爱妃可以舞来。”
袁熙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一脸不服气的阴璃道:“皇上,臣妾要借两件物事,陛下可否赏给我们?”
“哦?是什么?朕答应你们!”刘肇满是好奇,问道。
“这第一件,便是两把宝剑,陛下可否一借?”袁熙问道。
“这是自然,舞剑,自然少不得宝剑,来人,取两把宝剑来了一用。”刘肇点头答应。
“这第二件,呵呵,陛下,舞剑可少不了丝竹之声,我们两姐妹听说阴贵人极擅琴音,可否为我们一奏?”阴襄面带挑衅,看着阴璃。
阴璃心想,你们这是把我当成了帮你邀宠的工具,只是现在不答应,显见得自己不会,答应又十分为难,气得脸色苍白,竟是不肯起身。
窦太后笑道:“你们小姐妹好好服侍皇上是正经,哪里分什么须臾上下。阴贵人的琴技,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不如也奏一曲给哀家听听如何?”
如此一来,阴璃再不能拒绝,只得站起来,答了一声“喏!”心里却已气极了。
窦太后又道:“这显亲殿有宝,你们不知道,当年的荣妃有一把古瑟,便放在此间,听说那瑟的音色极美,正好一用。银儿却取来吧!”
王银儿答应了一声去取瑟放到了一张案上,剑也取来后,袁氏姐妹来到场中,她二人冲着阴璃笑道:“阴贵人,请奏酒狂咒。”
阴璃一愣,此曲极难,但是奏好了,气势却是磅礴,但是无法,只得依言奏起。琴声刚起,便见她二人抓起了剑,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剑越转越快,门户开合,时而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时而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方,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互相配合,如两柱旋风般,骤如闪电,剑光四射,照得殿中如一道道闪电般。她二人身材曼妙,容貌相似,服装相同,像是要拨开云雾的*,看得众人都傻了眼。
阴璃也被她们吸引,只是自己手中要弹奏古瑟,马虎不得,只得强打精神,只觉手指随着节奏的加速越弹越疼,只得咬牙忍着,待到一曲弹完,只是大汗淋漓,指尖已然磨出一两个血泡,气得眼泪已涌到眼前,却强自咽回。
两袁氏姐妹已收了剑势,摆成了一个绝美的姿态,引得刘肇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兴奋异常。男儿都爱武,而这武中,又揉合了柔美,正是打动了他的心意。大声喊好,竟将旁边的捂着手指的阴璃忘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