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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的付靳庭,空倚月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
西装革履的他端着清冷高傲的模样,睥睨江山的气势硬生生地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大截。
上一世的付靳庭也是这般,她和他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他在他的世界里如王者般成功闪耀,而她在她微小的生活圈子中忙忙碌碌着,一无建树。
空倚月在会议室门口止住了脚步,望着那椭圆形的长会议桌上正中央的俊逸男人,凝神发呆。
身后陆陆续续有人要进来,见空倚月杵在门口附近,自然提醒了她几句:“空倚月,怎么不进去,快点啊!后面还有好多人!”
空倚月愣了愣,才回神,赶紧将视线收回,目光搜寻了一圈,发现迟凌沅不在时,只好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付靳庭自她出现在门口那一刻,便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知道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许久,只是忍着没有将视线从眼前的文件夹抽离开来。
等到她坐下后,付靳庭状似无意地将众人扫视了一遍,才知她挑选的位置与自己隔的最远,是故意的?
付靳庭嘴角的微笑弧度冷了冷,身旁的助理察觉,忍不住便猜测:老板这是对“华容”现今的内部信息有什么不满吗?
付靳庭刚才低眸看的文件里,是现下“华容”的详细资料,里面包括了“华容”现有的资金数目、媒体合作单位资料,以及公司里所有高层还有经纪人、艺人的简介。
付靳庭看文字一向是一目十行,并且是过目不忘。
等他将文件合上的那一瞬间,本就低沉严肃的会议室里,众人齐刷刷地就将目光投向了他。
付靳庭眸色深邃地将座下的人都扫视了一番,左手边坐着的人是“华容”的前任老板,现今已屈居第二,他朝着付靳庭看了一眼,付靳庭冷冷地说道:“人到齐了,就开始吧。”
空倚月扫了眼前老板,只见四十多岁,身材有些许臃肿的老板站起身,说了一大串官方式的开场语,她没有仔细听,目光在移动到付靳庭另一侧的迟凌沅时,微微一怔。
看座位,似乎迟凌沅跟付靳庭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亲密几分啊。
直到周遭掌声雷动,空倚月才回神,原来前老板的话语已经结束,现在是付靳庭发表话语。
付靳庭也没有站起身,只是姿势闲时自然地坐着,身后靠着旋转椅背,语气里夹带着不言而喻的威严傲气:“竟然‘付氏’收购了‘华容’,那么自是会大力将‘华容’推上巅峰。公司旗下的高层职位不变,经纪人手下的艺人也不会变动,但是,若是不见成效,‘华容’也不会多留废物。”
最后一句话字音刚落,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心里一颤。废物?这样的一个名词,还真的是……
新官上任,付靳庭仅是点到为止。
这样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多久,散会之际,空倚月站起身时,不由得听到了近旁几个人都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付靳庭刚才的那句话,其实是摆明着在说:如果你不能给公司创造利润,那么你就可以收拾包裹走人了。
空倚月正在沉思,刚随着人潮走了几步,倒是没有想到路柏会开口叫住自己。
“空倚月,难得在公司里见到你。”
虽说是同一个公司的,两人除了在片场,也的确未曾在公司碰过面。
空倚月笑着回答:“是啊,今天算是第一次呢。”
路柏走在她身侧,便问起了综艺节目的事情,“你的舞蹈学得怎样?”他的出场会有舞蹈队伍铺垫,他只要负责帅气地走出来,随着音乐随意摆几个pose就好,不像空倚月还要自己准备出场秀。
空倚月回了声:“还好。”
“后天就要现场录节目了,到时候再见,明天下午要过去彩排,经纪人跟你说了吗?”
今天空倚月还没有来得及跟迟凌沅说过话,但既然路柏这样问了,又借于身边的人多嘴杂,她只好应着说:“迟先生已经跟我说了。”
“嗯,到时候……”路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迟凌沅已经站起身,朝着空倚月喊了一声:“倚月,你留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空倚月的脚步一停,迟凌沅要跟自己说的恐怕就是彩排的事情吧?顿了顿,她顺势将目光移到了距离迟凌沅只有两个位置远的付靳庭时,踌躇了片刻,才跟路柏说道:“你先忙。”
路柏见迟凌沅叫住她,也识趣地没有继续多说其他,只是在临转身的时候,很是奇怪地看了一眼付靳庭跟空倚月。见付靳庭根本无视自己,路柏也纯当是自己多虑了,不然他又怎么会觉得刚刚他跟空倚月聊天的时候,背后如芒在刺呢!
迟凌沅在心底默默的觉得自己还真是一个大好人!见空倚月那么不自觉地离开,又那么不知死活地跟路柏聊得开心,而身旁的*oss脸色愈见黑沉,他竟然还善解人意地寻了一个借口把空倚月留了下来。
空倚月本身根本不想呆在会议室,可是无奈,只好走到迟凌沅身旁,询问:“什么事?”
迟凌沅见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才说道:“明天下午一点开始彩排,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到现场。”
空倚月只应了一声:“好。”
迟凌沅见身旁的某人没有动作,显然是不想离开,只好又问了句:“舞蹈学好了吗?”
空倚月点头:“记熟了。”
迟凌沅只说了一个字:“好!”紧接着又朝着付靳庭身旁的助理说道:“沈先生,不知能否有幸一起喝杯咖啡?”
沈助理微微疑惑,迟凌沅这意思是打算支走自己?他下意识地就是将视线投向了付靳庭,见自家老板微微点头同意了,又是莫名惊讶。
跟迟凌沅一起离开会议室的时候,沈助理还多看了空倚月几眼,这女人确实是挺漂亮的,只是不知跟老板是什么关系?能让迟凌沅支走自己,可见关系……
迟凌沅见沈助理满脸疑惑,笑说:“沈先生,多经历几次也就习惯了。”
沈助理跟在付靳庭身旁几年,也练就了些许不动声色,他一笑而过,倒是问道:“不知迟先生能否透露下,刚才那位跟老板的关系是……”
迟凌沅不好下定义,只能回道:“我是外人,怎么能胡乱说呢,而且她是我的艺人,我不可能以她名誉说笑。若我说了有关系,回头当事人都否认了,那我岂不是笑掉大牙。”
沈助理堪堪一笑,话题也就没有继续了。
偌大的会议室里,因着众人的离开,骤然便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气氛中流动着些许诡异,空倚月不开口说话,付靳庭也只是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手中的黑色钢笔。
两人静默了几分钟,空倚月先开了口,迟早要说清楚的,呆在这里越久,给外人猜测的机会跟可能性便越大。她现今在“华容”还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付靳庭,我昨晚去算过了,当年我跟付倾睿借那五十万的时候,是以月利息四分签下的话,算到如今,九年的时间,加上五十万本金,一共是两百二十一万,我银行卡里的钱不多,但是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等我下部戏结束后,我会努力多还一些的。”
付靳庭隔了许久才说道:“你所能想到的方法就只有这一个吗?”
“嗯?”什么意思?
付靳庭站起身,说道:“有本事就一次性还,我不接受分期付款。”
空倚月咬唇道:“付靳庭,明明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何必……”
“何必什么?”声音的冷然让人寒心。
“何必强人所难。”
付靳庭含笑地看着她眸光的不甘,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要强你所难,你能怎样!”
“……”
“空倚月,其实你还有一个方法。”
“你想说什么?”
“跟我在一起,只要跟我结了婚,那些钱,你自然不用还。”
空倚月默然。
付靳庭神色微变,“当初不是你吵着嚷着说要跟我结婚的吗?”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付靳庭,哪怕只是五分钟的时间,人的心情都有可能发生很大的变化,何况是过了这么多年。”
付靳庭对于她此话的回应是——冷哼一个。
空倚月咬牙腹诽:你这高深莫测的模样究竟是要整哪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