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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_84808罗建文去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把头转过去冲着张文耀说:“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悠着点玩,别玩出事来。答应我的事,记得要做到,你知道的,在商言商,再好的交情我不希望你少我一个钢镚。”
张文耀挥了挥手,示意那个男人把我拖过去,我就跟一只小猫小狗一样被他倒挂在地上飞快地拖了过去。
那些冰冷的地板,在这个寒冬里面刺得我全身冷冰冰的,我的手被擦伤了不少,额头被磕了一个小缺口,痛让我在被拖着的过程中飞快地冷静下来,扫了一下四周,发现在不远处那张桌子上,放了半瓶的红酒,还有几个红酒杯子。
我被拖到了中间,那个男的直接把我丢下,跟张文耀说了几句,我却飞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一跃而起,惊慌失措地抓起了那半瓶红酒和一个杯子。
张文耀忽然笑了,冲着罗建文就说:“还真有意思,都到了这关头了,她还有心情喝两杯。”
就在张文耀的笑声里面,我飞快地用红酒瓶和杯子对敲,那个杯子应声破碎,只剩下一个尖锐的手柄,我把玻璃手柄拿着,把酒瓶顺手丢到一边,碎裂的声音沉重,像是平地的一声惊雷炸开。
那两个老外,可能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全部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时,一直脸色不好的罗建文,忽然冷冰冰地说:“陈三三,别想着故技重施。”
原本我确实想跟他们干一架算了,就算干死了哪个王八羔子也是他们活该,可是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们有四个人,我打肯定是打不过了,所以我用那个尖锐的手柄顶住了自己的脖子,盯着罗建文就说:“没想过要故技重施,我真的是眼睛瞎了,才相信一个曾经意图强了我的男人能抱着好心眼,我现在真的恨不得戳瞎我的眼睛。”
说完,我的手上用了一点力,那个尖锐的玻璃碎片扎进了我的脖子里面,痛很快蔓延开来,我却咬咬牙,冷冰冰地说:“不想闹出人命,就让我出去。”
血很快就冒出来,从我的额头流到我的眼眉处,我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腥味。
这时,张文耀忽然说了一句英语,那两个男人上前了一步,却迟疑了好一会,顿在那里。
这时,罗建文上前了一步,作势想要抢我手上的利器,我后退了一步,他低低骂了两句:“陈三三,你疯了是不是?把那个东西放下来,没必要要死要活的。”
我懒得再看张文耀那个人渣,直接盯着罗建文说:“你明明知道,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再经历那样的事情,你这是在逼死我。为什么我他妈的那么信任你,你要这样对我?”
面对我的质问,罗建文撇了撇嘴,脸色微微一冷,最后淡淡地说:“这是你自己选的,你选什么样的男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怪不得谁。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不会对别人的女人有任何怜悯,更何况你还是张明朗的女人。或者是我最近我对你太好,让你一股脑忘了这事了!”
罗建文的话很淡却一圈炸开,我的眼泪早就掉完了,所有悲愤的绝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与罗建文对峙的这几秒里面,我又往自己的脖子上扎深了一点。
罗建文张了张嘴,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而张文耀却直接用普通话冲那两个老外说:“就流那么点血死不了人的,你们快去上她,我要拍照。”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这一阵一阵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样对峙的局面,张文耀跟罗建文对望了一眼,最后张文耀说:“去看看是谁。”
罗建文扫了我一眼,最后去门边扒拉了一阵,他跟谢存辉两个人又走了进来。
谢存辉一看这阵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拍电影呢?”
我却依然没放下手中的东西,抿着嘴,任由那些血液往下蔓延,一言不发。
张文耀淡淡地扫了谢存辉一眼,轻飘飘地说:“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的,年纪大了还是爱凑热闹?”
谢存辉不气也不恼,依然是不咸不淡地说:“谁不爱凑热闹,不过今天这热闹,动静闹得有点大,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张文耀却无所谓地挑挑眉,朝那两个老外示意了挥了挥手。
那两个男的,鬼知道是什么鬼,刚才的迟疑全部抛在脑后,反而兴冲冲地朝我这边奔来。
那些被我扎出来的伤口依然痛,痛让我清醒,也让我恐惧。
久远的记忆瞬间如同潮水一样涌上来,我的眼前模糊成一片,绝望很快连绵成一片汪洋大海,如同沙尘暴一样来得太过突兀,一下子席卷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彻底疯了,提在手上的玻璃瓶随手一敲,直接从我的手臂上划了下去。
锋利的玻璃尖路过,所到之处都是皮肉外绽鲜血直流,我把那个手臂提起来,冲着他们语无伦次地说:“我已经成血人了,你们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我真死了你们就是杀人凶手,会被抓起来打靶,枪毙,不得好死。”
可是他们却越越逼近。
我的倔强,忽然全然不见了,很没出息地哭着哀求:“求求你们,别这样。”
可是,人渣怎么可能听得懂人类的哀求,我的衣服就这样被“嘶“的一声,被撕下了一大半。
这时,谢存辉忽然快步走过来,将我护在身后,冷冰冰吼了一声:“够了。”
那两个人被喝住,迟疑了一下,顿在那里。
谢存辉冷冰冰依然用手护着我,冷冰冰地盯着张文耀说:“这事到此为止。”
这时,张文耀不耐烦地瞪了谢存辉一眼说:“如果我不愿意呢?难得人带上来了,张明朗又不在深圳,不让我好好玩玩他的女人,难解我心头大恨。更何况我也不单纯是贪玩,我这不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利益着想,先往自己手里加点筹码吗?”
我瑟瑟发抖,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抓住谢存辉的衣服,躲在后面,脚软绵绵的,连站稳的力气,都有点欠缺。
可是我又必须得强迫自己好好站着,我总有个直觉,谢存辉他会把我安全带出去。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颤抖,谢存辉忽然转而冲我说:“陈三三,你别怂得跟个包子似得,干嘛不拿出你自残的气势,干死一个算一个。他们这样是违法的,你就算失手弄死了谁,也是他们活该。”
我抿着嘴,依然瑟瑟发抖,依然惊慌失措,谢存辉又是吼了我一声:“还能站得稳不?去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我带你走。”
我这才稍微定下心里往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满目所到之处,都是深深浅浅的血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客串哪个片场里面被人追杀的那个人。
连想都没想,我迈着棉花一样的步子向洗手间冲去,飞快地关上门,开了水龙头用水冲洗自己额头上和脖子上面的伤口,又随手扯了一把纸巾胡乱擦了擦手臂上面的血痕,然后开门出去,跟在谢存辉的身后。
谢存辉去扭那个门柄的时候,刚才一直沉默着的张文耀忽然来了一句:“我没说你们能走了。”
谢存辉却依然去扭那个门柄,淡淡地说:“如果我们现在还不能走,那么我只好报警了,不知道你们这样算不算意图侵犯女性,不知道这样闹大了,张百岭那么爱面子,会不会把你弄到国外去,省得你在这里丢人现眼。”
谢存辉说完,又扫了罗建文一眼,又是淡淡地说:“喜欢一个女人,就算得不到,也别想着毁了一拍两散,更别想着通过她改变自己现在劣势的现状,这样显得很没风度和气度,让人看了笑话。”
罗建文表情复杂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想要上前拉我,防备心理让我往谢存辉身后躲了躲。
罗建文眼神黯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时,谢存辉瞪了罗建文一眼,继续说:“看什么看,把陈三三的包包给我递过来。”
罗建文迟疑了一阵,听话地将我的包包拎过来递给谢存辉,谢存辉又是瞪了他一眼,这才拽着我出来。
在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我依然瑟瑟发抖,根本止不住那些恐惧与悲伤。
那个帮我处理的护士,幸亏不爱八卦,她比较耐心地挑出皮肉里面的玻璃碎片,消毒上药包扎,然后跟我说:“手得抬着,别压着,你先坐一会儿,等下你的其他报告出来,指标都正常了才能走。”
说完,她一边忙去了。
这时,在旁边沉默了老半天的谢存辉,最后说:“要不要我给张明朗打个电话?”
我目光涣散地看了看他,最后低下来头,有点神游:“不要打。”
我刚刚说完,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
最后我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我说谢谢的声音太小了,以致谢存辉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只得忍耐着那些药物对伤口的刺痛,稍微提高一下声音又说了一次。
谢存辉却忽然把脸扭过去看人来人往的走廊,慢腾腾地说:“别说谢谢,我受不起。我是看不下去了,怕闹出人命才带你出来的,说不定我现在万箭穿心,后悔自己不该为了你这样的女人把张文耀和罗建文都得罪了。”
我的头低得更低,眼泪已经掉得厉害,一想到罗建文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就心里面难受,我以为他是朋友,但是现在这一切宛如一场笑话。
忽然谢存辉提高了声音吼了我一声:“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拿出你之前对我的硬气,别在我面前哭,我讨厌看到女人哭哭啼啼。”
骂完我,他忽然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估计还没等对方说话,他就直接说:“在深圳了?你过来福田沙尾这边的仁爱医院。”
挂了电话,他冲我说:“我给张明朗打了电话。”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面白惨惨的纱布,怕张明朗听了担心,急眼了,直接对谢存辉说:“你疯了啊,打给他干嘛!”
谢存辉没理我,继续说:“他慌慌张张的,估计是打爆了你的手机,找不到人,我反而是打个正着了。”
面对刚刚帮了忙的谢存辉,我不敢再嚷嚷,只是低头嘀咕了一声说:“被他看到,不是要吓死吗?”
谢存辉无所谓地摊摊手说:“我不是活雷锋,但是我还算有点责任心,我想着人是我带出来的,还没安全交棒到别人手里,我就不能早点走。你先坐着,我出去抽根烟。”
不知道谢存辉那根烟是不是有一百米那么长,他出去了快半个小时才回来,就在旁边拉了条板凳坐下来,冷不丁说了一句:“呵呵,陈三三,刚才你演戏呢?还真是刚烈,也不怕他们还没动手,你自己就先弄死自己了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脑袋里面装的全是水,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有什么比你这条小命重要,真是年轻就是蠢。”
没明白他说这话到底啥意思,我抿着嘴,半响没接话。
这时,我看到张明朗急急匆匆朝这边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