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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生笑了一会,张秋然说:“你们看,男生们做这事大家都觉得好笑。一中男生肯定不服,他们肯定要报仇。但即使报仇,也大不了找我们打一架。
可是你们想想,如果女排赛时,吴烟你同样也这么祸害那个孙妙因,情况会怎样?恐怕就不是打架能解决了吧?你们家大人可能要去孙妙因家赔礼道歉。然后呢,不用孙妙因家来报仇,你们两个要不被家里抓回去闭关才怪!”
吴烟与李秀英不吱声了,她们知道这是实情。仅仅闭关了事那还是轻的,肯定还要罚跪、背祖训,最后才是闭关。吴烟不服气地踢了墙壁一脚,说:“这社会真不公平!”
张秋然叹了口气,说:“其实吧,社会还是很公平的。现在是和平时代,不太容易看出来。要是战争爆发,参军上前线的绝大多数可都是男人。
什么国家、民族,什么领土、主权等等对于很多男人来说都太大太空洞。很多男人可都是实实在在地为了女人与孩子而拿起枪去抛头颅洒热血。
即使是和平时期,社会对男人的要求也比对女人要严格。你们可以去那些停产倒闭的工厂去调查了解一下。一个家庭如果女人下岗而男人没下岗,这个女人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家里。
这个女人是个好女人的话,在家做做家务带带孩子。如果是个懒女人,她不做家务专门打麻将,人们也不会说她什么,大不了有点轻微的鄙视。
如果一个家庭男人下岗女人没下岗,这个男人在家头都抬不起来。他自己就会感到自卑,他要是不积极去找工作人们就会说他是吃软饭的,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二流子。
当然我对这个社会了解也不深刻。但是在我家,爷爷nainai对张秋生的要求就比对我要严格的多。我在家只是做饭洗衣就行了。而张秋生才多大?和你们同年吧?我家所有对外的事都是他出头。
即使是摆烧烤摊时,我也仅仅是帮他一下忙。大热天,他蹬三轮我坐上面。他负责找摊位、采买、制作工具、具体烧烤全是他一人。反正我也不太懂。我就是觉得社会对男女有不同的要求,所以不能简单地说公平不公平。”
张秋然这段话说得比较长,这不符合她一向的习惯。说完手一晃,手心里出现一个红皮萝卜。递给吴烟后又一晃,又是一个红皮萝卜。递给李秀英后又一晃,这个萝卜是她自己的了。自从吴痕炼出储物戒指,张秋然姐弟都可以公开使用手套了。
吴烟也是手心平白多出一把小刀,刚要削皮时,张秋然说:“这个萝卜的皮不要那么削,只要在顶部割一小口就可以剥下来。”说着取过吴烟的小刀,教她俩怎样剥萝卜皮。
吴烟与李秀英啃了一口萝卜,异口同声地说:“然然姐,你这萝卜是从哪儿买的?”这萝卜是在方寸小筑里种的。
开始是梁司琪看书备课累了,种点菜当做锻炼身体。后来发觉方寸小筑里种的菜特别好吃,于是张秋然就与妈妈一起种了。现在他们家几乎不在外面买菜。
张秋然可不能说方寸小筑的事,可她又不会撒谎,只能含含糊糊地说:“谁知道啊,是安然公司的一个客户从南方带来的。我觉得好吃就收起来当水果了。”
就这么一句假话张秋然还是跟弟弟学的。有个星期天,舅妈带秋安来吃饭,就觉得大姑家的菜特别好吃,问这菜是哪儿买的。张秋生随口瞎说是安然公司的客户从南方带来的。
舅妈说,以后这个客户再带菜来一定要分点给她。张秋然就定期给舅妈送一批菜,跑路的事当然是弟弟了。
舅妈又异想天开地说:“这么好的菜,能不能批一车来卖?”张秋生随口瞎话又来:“哪那成,这个客户的老爸是农业科研所的。这些菜都是科研所小面积试种,只在单位内部分,对外不卖。”
这些话都让张秋然学到了,用来糊弄吃了菜还追根求源的人。不过航婳却大大地赞赏张秋然母女俩聪明。这个方寸小筑跟了她几百年,她却从来没想到在里面种菜。
由种菜让爷爷nainai们想到还可以种果树,种茶树。大过年的,几个爷爷nainai开车到西山,买了许多梨、苹果、杏、桃、茶等等各种果树。都是整棵大树挖起来,搬到没人的地方收进方寸小筑。反正这些爷爷nainai闲得无聊,再加上有的是钱。
这种萝卜脆、甜、汁水多。吴烟与李秀英一边吃一边夸,吃完了还要。张秋然又一人给了两个。两个女生收进戒指留着以后慢慢吃。
吴烟收好萝卜又问张秋然:“那前面的两个泼妇怎么办?”吴烟指的是胡斌姑姑与他妈。
昨天王绍洋一伙被李满屯与孙不武等五人收拾后,那种痛苦与煎熬就不用多说了。胡斌与何强实在受不了,不管王绍洋的反对坚持跑回家。
胡斌妈最是惯儿子,见胡斌又是拉稀又是全身痒痒,登时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立即命令老胡开车将儿子送到医院。胡斌大叫去医院没用,他妈说:“去医院没用?有病就得去医院,没用也得去。”
医院的大夫们就奇怪了。各种化验各种检查都做过了,硬是没发现这个病人身上有什么毛病。大便化验了,未发现任何致病细菌或病毒超标。
血也化验过了,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这个病人就是拉稀,吃什么拉什么;这个病人就是全身痒痒,大剂量抗过敏药用了也无效。
儿子这是得绝症了!胡斌妈想到此不由悲从心来,瘫坐在候诊椅上呜呜地哭。旁边一老太太捅了捅胡斌妈的腰,悄声说:“你儿子恐怕是撞邪了。”胡斌妈一惊,忙问:“咋叫撞邪了?”
老太太像地下党接头,四下伸头探脑地观察一番,才神神叨叨地说:“咋叫撞邪了?大凡明明有毛病,大夫们却查不出来,这个八成就是撞邪了。”
胡斌妈觉得此话有理。明摆着儿子拉稀比人家放自来水还勤,大夫硬是说他肚子里没细菌也没病毒。明摆着儿子全身哪儿都痒,痒得钻心的难受,大夫非说他血液里皮肤上一点毛病没有,可吃药打针根本不管用。这可不就是撞邪了?
胡斌妈还有一事不解,虚心求教道:“我儿子好好的咋就撞了邪呢?他是下午四点多钟跑回家的。难道青天白ri,邪祟也出来作怪?”
老太太极不负责,又极莫测高深地说:“要不咋叫邪呢?讲道理的还叫邪吗?”胡斌妈还是觉得此话有理。从没听说这世上还有依法办事的邪祟。
胡斌妈又擤鼻涕又抺泪,大马脸老胡听两个老娘们瞎说八道,心里是老大的不耐烦。可是基于怕老婆的优良传统他不敢插话,唯有站在一旁不断递纸巾。
应当说胡斌妈遇到个善良好心的老太太。老太太还是四下睃视一番,然后凑到胡斌妈耳朵边悄悄说:“按说你儿子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请个大神来驱驱邪就行了。”
老太太坐直身子,嘴唇也离开胡斌妈的耳朵,无限惋惜般地说:“可是真神难请啊!”这话胡斌妈同意,现在真货都难买更别说真神了。
老太太掏出一条皱不拉干的手帕,擦擦眼屎再擦擦鼻子再擦擦嘴,然后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以前啊,我们村有个大神。那才叫真神!人家请他办事,他都是三大碗酒喝光,将酒碗一摔。然后就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嘴中大喊,乌那妖孽!快快拿命来——!”
大马脸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腻歪。实在忍不住,插嘴问道:“你家住南天门隔壁?”
老太太话头被打断,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冷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大马脸看了看老婆,才笑嘻嘻地说:“我怎么觉着哪吒跑你们村去了?”老太太生气了,这个大马脸竟然怀疑她说话的真实xing!
老太太傲然愤然地说:“那大神正是哪吒三太子转世!算了,不说了!跟你们这些凡人也说不明白。”
爱说不说,老胡无所谓。cao!我是凡人,那你是仙人?仙人来医院干嘛?难道仙人也生病?咦——,不对!这老太婆恐怕是巫婆神汉请的托,到医院抢买卖来了!
老胡正在瞎猜老太太的身份,他老婆却张嘴就骂开了。你这个杀千刀的,挨枪炮子儿的!人家婆婆好心好意地给咱们指点迷津,你发哪门子疯!儿子是我一人的,是我偷人生的,你巴不得我们娘儿俩都死了才好,是吧!
胡斌妈骂起老公来比嗑瓜子还便捷还顺口,向来是只要开骂就滔滔不绝,没一小时之上绝不住口。表面上老胡是蔫头耷脑地听骂,其实肚子里是老婆骂一句他必定要回一句,真正叫做一句不让寸土必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