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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的气势犹如一边倒,抓住主动权的许唤生立马挺直了腰板,继续为自己辩白到。
“大人,草民对证人姜一诺颇有微词!不是小的无理诡辩,而是此事另有内情。大人请过目。”
“呈上来!”
话毕,许唤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墨纸,毕恭毕敬地交给了身边的衙役,有意无意地扫了朱昔时一边,越发显得洋洋得意了。
师爷赶紧接过那张墨纸,转交给了坐镇“明镜高悬”的王进忠,还不等他多问什么,许唤生就在下面缓缓道来。
“这是王贺与草民所立借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因小儿染疾急需五百两纹银治病,草民念在和王贺交好一场,故昨日才会前往‘龙详钱庄’支了纹银兑给了王贺。怎么就成了买凶投毒之人了?”
仔细一看,借据上白纸黑字清楚地写着,王贺和许唤生之间的借还人关系,王进忠一时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眼角皱纹止不住地抽了两下,干巴巴地问到堂下的王贺。
“王贺,这借据上所写可是事实?”
六神无主的王贺早就吓破了胆,王进忠还没提起十分威严质问上他,王贺就哭丧着脸跪伏在地上求饶。
“不是......不是.......是!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王贺,你清楚明了地回答本官!”
王贺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王进忠也是听得满心窝火。不由地提高了声音再次逼问上地上哆嗦的王贺,可他还是语无伦次着,分不清他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大胆刁民。公堂之上竟还敢遮遮掩掩!来人,给我重大二十大板,看到时候他招是不招!”
这官威一出,真是声震四方!一听要板子伺候,地上蜷缩着的王贺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个劲地叩头求饶着。
“大人饶命......大人绕命......”
而在旁边冷眼瞧着这一切变故的朱昔时,心中也是纳闷的紧。板子都快打到身子骨上。为什么这王贺就是不肯说实话呢?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可眼下他就是不肯如实道来,真叫人又气又怜。
老虎凳一搬出来。顿时间公堂上的气氛又变了个味道!两名彪悍的衙役,一手抓着“水火棍”,一手跟拎秧鸡般把王贺朝老虎凳上一甩,就准备下棍子了。
“大人且慢。”
衙役手中虎虎生威的“水火棍”还没打得下去。宫逸涵突然就及时站出来阻止到。王进忠也是眼色极佳地做了一个“暂缓”手势,好声好气地询问到。
“宫少爷可是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只是大人,可否容逸涵问上这王贺一二?若他依旧不肯如实招来,届时再行刑也不迟。”
“当然当然,宫少爷问便是。”
“那逸涵就谢过大人宽宏了。”
客套地回了一句王进忠,可宫逸涵并没把他的巴结放在眼里,只是潇洒自若地走向趴在老虎凳上的王贺。然后半蹲在他耳根边轻言细语到。
“你可是有什么把柄捏在这许唤生手中,所以迟迟不肯招供?”
只能容两人清楚的话语。顿时将场上卷入了一方怪异的漩涡之中。看着王贺死白的脸上惊愕尽染,宫逸涵并不急于他回答什么,唇角只是抿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微微转头看向另一边惊疑不定的许唤生。
宫逸涵在和王贺嘀咕些什么?老辣的许唤生此时也是琢磨不透。
“今时今日,你若还想着为许唤生隐瞒恶行,无疑是自取灭亡。很明确的告诉你王贺,别抱着那些虚无的幻想,今天能平安地和许唤生走出这京畿衙门,他跑不了的。我已派人去‘延年堂’收集他作恶的罪证,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识时务的,就痛快地把你知道说出来,到时我还能为你在府衙大人面前为你开脱几句,不然你就等着和他一起进死牢吧!”
一席耳语,顿时将王贺的心防击溃,立马抓住宫逸涵的衣袖求饶起来。
“宫少爷你饶了我吧......我家尚有年迈老母亲需要侍奉,还有个重病待治的孩子等着救命,求求你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吧!”
面对王贺的讨饶,宫逸涵似乎没有那么多动容来可怜他,只是将他拉扯不休的手给甩开。
“王贺,如今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间。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如今许唤生是为了自保,想牺牲你成为这‘投毒案’的替罪羊吗?”
“小人何尝不知!可我家孩儿的命还拽在他许唤生手里。我死了倒是没什么,若今日真把他许唤生招供出来,我那可怜的三岁孩儿就没救了!”
原来,这许唤生是那王贺孩子的性命相挟,怪不得他要为许唤生言左右而顾其他。此时已经全然了解此事的宫逸涵,稍稍对这王贺有了些怜悯。
“天下名医无数,你孩儿的病不是他许唤生一人能治。只要你能如实供出许唤生所犯罪行,我宫逸涵保你一家老小性命无虞,并承诺他们一生衣食无忧。王贺,路已经摆在你面前,就看你怎么选了。”
言尽于此,宫逸涵也不想和王贺多费唇舌,他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权衡眼下利弊。
“大人,刚才我和这嫌犯王贺交谈了几句,似乎他有话要说。”
宫逸涵姿如灵鹤,翩然起身向正坐公堂之上的王进忠说到,俊颜之上微微露出了自信。
“王贺,你还有什么话就尽管道来!”
如今宫逸涵把台阶给王贺铺好了,就看他懂不懂自救了。而面如死灰的王贺在心中纠结了一番。毕竟此时和他承诺地是赫赫有名的宫家家主,比起那反复无常的许唤生不知道靠谱千万倍。
既然顾虑以消,王贺眼中狠色一沉。立马在公堂上大呼起来。
“大人,小人一时受这许唤生要挟,所以不敢据实以告;如今经宫少爷指点迷津,终能及时醒悟!那毒害‘寒民村’中乞儿的幕后真凶,正是‘延年堂’的管事许唤生!”
不过片刻功夫,这王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立马站出来指证到堂上的许唤生。形势急转直下。许唤生也是恼羞成怒地为自己辩驳起来。
“大人莫轻信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之言!他王贺定是受了这宫家家主的蛊惑,现在反咬草民一口,草民冤枉啊!”
“冤不冤枉大人自有明断。许唤生。王贺不过才三两句,你急耐不住跳出来为自己辩白。难道是做贼心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藏着掖着?”
场上的形势陡然扭转,朱昔时也是心直口快地讽刺上许唤生。怕王贺把真相招供出来你那丑陋伪君子面容原形毕露?善恶到头终有报。许唤生今天你插翅也难飞。
“住口,公堂之上容不得你放肆!许唤生若再滋扰生事,本官定不手软轻饶。王贺你接着说下去!”
王进忠一句威慑,许唤生顿时不见先前的恣意之色,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小人本是临安城二十里外‘王家村’种药草的药农,常年和这‘延年堂’的管事许唤生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一个月前,因我家中孩儿重病急需救治。寻医无数,只有这‘延年堂’配制的‘九华还阳丹’能暂缓小儿病痛。可那‘九华还阳丹’价格相当昂贵。岂是我们这样寻常百姓家常用得起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小人家中多年积蓄便化为乌有;走投无路之下,小人只好求助上这许唤生,希望他能念及旧情助我一家度过危难。”
“当小人提出向许唤生赊药时,他开始也是百般推脱不肯答应。可就在昨天,不知这许唤生怎么了的,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找上小人。许唤生说,只要今早趁‘蜕蝶医馆’管事小时姑娘接济乞儿时,混在其中把有毒包子给其中一个乞儿吃下引发混乱,不仅肯为小儿无偿医治顽疾,而且还许给小人五百两好处。”
听到这样的原委,朱昔时脑子跟炸开般,不顾宫逸涵阻拦就破口骂上王贺。
“你家孩子的命就是命,那孤苦无依的小铃铛就命该作践?王贺亏你还为人父母,真下得了这黑心肠!!”
说到这里,王贺也是悔不当初地痛哭流涕起来,声声凄凄地朝众人讨饶起来。
“小人自知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可姑娘也说我是为人父母,小人实在不忍看自己的孩子被病痛折磨,夺取性命啊!!可恨许唤生一直说,不过是毒死一个街边乞儿官府不会多加追究的,只要使点银子和官府通融通融便可把此事带过......”
此时哆哆嗦嗦的王贺瞧了一眼堂上的王进忠,他脸色也是难看起来。朱昔时和宫逸涵不是白目,自然懂得王贺眼色间的深意,只是现在对峙许唤生不想多加计较罢了。
“我无意要那小乞儿的性命,可许唤生一直以小儿性命相挟,小人真是被逼于无奈才犯下如此恶行。如今小人据实招供,求府衙大人明鉴!”
“大人别听信王贺胡言乱语,他是在诬陷草民!刚才你也瞧见了,宫家少爷不知和他嘀咕了什么,定是许了他什么好处,王贺这才立马反咬污蔑草民。求大人为草民做主,草民冤枉啊!”
几乎同时间,“咚”的一声,这自知罪孽深重的王贺跪地认罪,倒是可叹他不泯良心。可反观这始作俑者的许唤生,面无丝毫悔色,这才是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