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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若,其实你应该恨我的。”谢晓悠看着被自己推倒在沙发上的齐若,嘴角带着冷笑。
“我真的没有恨过你,哪怕是现在,我知道你对我下了毒,想要我的命,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你恨不起来,还在找着原谅你这样对我的借口。”齐若费力的从沙发上爬坐了起来,仰视着谢晓悠,多年的相识相处,齐若知道用什么话语能打动谢小悠。
只是这次她错估了自己的分量,也错估了万俟翼对谢小悠的重要。
谢晓悠和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高挑,那么仟细,依然一头长发,不同的是以前她总是齐刘海,散着长发,现在却是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长发高高的束了起来,十足十的女强人模样。
“真可怜。”谢晓悠看着齐若。
头疼了起来。
这种香水虽然不会致命,但是长期带着却是刺激脑神经的,会让人的脑细泡长时间处在兴奋状态。
伤敌一百,自损八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香水会要了对方的命,也会让使用者自己痛苦万分。
原本谢晓悠是不想使用这个的,但是为了万无一失,她已经不能在承受一次让万俟翼在危险中的恐惧了。
让别人去做,结果是做的一塌糊涂,让齐若跑了出来,再次可能时刻准备坑害万俟翼。
“小悠,在我剩下的日子里,我们回到以前好吗?”齐若苦笑着哀求。她到现在依然相信谢晓悠会心软,只要时间长一点,谢晓悠就会和以前一样,对自己悉心照料,温柔呵护。
可是她忘了,以前谢晓悠之所以会那样对她百般的温柔,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过其他人。
而现在,她已经背叛过了谢晓悠,她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谢晓悠现在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万俟翼。
她一心想报复的人是谢晓悠现在心尖尖上的人。
“回不去了。还有,你很脏。”谢晓悠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声音疏离,冷漠的看着齐若,仿佛看到了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你说什么?”齐若诧异的看着谢晓悠。她不敢相信这样伤人的话,是从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谢晓悠嘴里说出来的。
她很脏,可是这件事除了她自己,除了监狱里的人,没有人知道的。
自己没有和谢晓悠提过只言片语,监狱里的人更不可能把这种脏污的事情说出去……
谢小悠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脏?
谢小悠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说你很脏。我精神洁癖的。你已经跟过别人了。”谢晓悠看着齐若一瞬间的惊慌。
自己很想告诉齐若的,告诉她在监狱所受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
可是自己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开得了口。
自己终究还是不够残忍。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扼杀她的希望,抹杀她的心,让在她绝望里挣扎。
“我要走了。去开始我的新生活。以后都不想在看到你。你不会马上死的。”谢晓悠看着齐若,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活着的齐若。
齐若看着谢晓悠离开的绝然,整个人都颓丧的歪在了沙发里。
这房子里的一切当初都是为了谢晓悠布置的,可是谢晓悠当年只是擦肩而过。
现在她在这里也不过像是过客一样停留了一月有余,不是为了照顾自己,不是为了住在这里,不是为了担心自己,不是为了关心自己,而是为了看着自己,为了杀了自己。
真是讽刺。
自己曾经一度那么想要摆脱她,可是现在时过进迁,位置换了过来,是她想要彻底的摆脱自己。
因为自己的存在,已经让她寝食难安了。
不对,她是时刻担心自己会对万俟翼再一次下手。
谢晓悠啊!
你啊!
真的是好狠的心。
就算以前我在如何的对不住你,这一次我可是对你掏出了真心。
为什么我难得掏出来的真心,你却不肯要,不屑要呢?
齐若狂笑着。
自己现在有钱了。
对自己现在有钱了,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那么自己倒是想要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齐若走路都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眼睛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磕磕绊绊的走回了卧室。
摸索着打开了她记得谢晓悠把钱收在的柜子里。
打开了柜子的门,齐若嚎叫着,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脑袋。
谢晓悠把钱拿走了。
什么时候拿走齐若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谢晓悠并不在乎那些钱,谢晓悠并不爱钱的。
现在看来谢晓悠不是不爱钱吧?
或者应该说谢晓悠爱的不是钱,而是想要让自己就这样,在这里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出路的,在这个房子里等死。
她将钱拿走了,她知道自己爱钱,所以她拿走了。
她拿着那些钱,去给万俟翼了。
齐若的头晕沉沉的,她摇摇晃晃的走回了床上,平躺在床上,她看不清楚天花板的样子,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晃晃。
鼻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齐若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的鼻子,她以为是鼻涕,毕竟她一直在发烧,流鼻涕也是很正常的。
用手背擦鼻涕的动作,让齐若的眼泪顺着眼角爬过脸颊,打湿了床铺。
那个寒冷的冬天,刚刚创立了齐优书法艺术学校,大雪漫天,谢晓悠打着伞穿着明黄色的羽绒服,黑色的廉价雪地靴,去学校给自己送了饭的时候,脸冻得红红的,一边把保温饭盒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边吸着鼻涕,用手背擦着已经淌出来的鼻涕。
自己觉得谢晓悠实在是又邋遢,又脏,又不注意卫生,像个中年家庭妇女一样,计较小气算计,完全没有了昔日认识时的温雅。
那个时候的谢晓悠,整齐的齐刘海是她为了省钱,自己在家里剪得,长发一直留着,也是为了省了理发的钱,而相对的自己的则是去沙龙弄个头发就得上千,谢晓悠从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着。
那个冬天风雪特别大,谢晓悠自己舍不得买帽子,却给自己买了狐狸毛的耳包,皮毛一体的羊皮手套,说是既保暖又华丽上档次。
自己问过谢晓悠为什么不买个帽子戴。
谢晓悠当时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她说她有羽绒服的帽子,何况她也不爱戴帽子。
自己相信了。还在心里觉得她真是个怪人。
难道江城更冷吗?
第二年学校正式上轨道了,自己才知道谢晓悠不是不戴帽子,也不是不怕冷,而是她舍不得花钱买,畏寒的谢晓悠,只是想多留些钱给自己买东西。
知道的时候,自己没有感动,只是心里暗暗地说这个女人真是又笨又蠢,还真的以为自己会和她一辈子。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咖喱鸡肉饭,还炒了你爱吃的香辣肉丝。”谢晓悠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暖。
谢晓悠一只手将保温饭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放在办公桌上,一边用手背擦着流出来的鼻涕,急忙忙的摆好,然后跑去厕所擤鼻涕。
洗了手,手上还带着水,急急地跑回来。
自己正在吃饭,抬头看到她那张白净的娃娃脸,被风雪吹打的一看就是在发烧,耳朵也冻得通红,进了办公室用自己的手巾擦了擦手,傻乎乎的笑着看着自己吃饭。
自己就觉得十分的不耐烦。
这个女人真的是傻的吗?
吃个饭,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时候自己不知道,谢晓悠从自己不经常回她那里住之后,就几乎晚上不吃饭了。
把饭钱省了出来,给自己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谢晓悠舍不得坐车的两块钱,一路拎着她给自己做的晚饭,从她租房子的地方走了两个多小时,走到齐优书法艺术学校。
走了那么久,外面又那么冷,当然是又冷又饿又累。
看到自己吃的满办公室都是香味,饥肠辘辘又舍不得吃,怕吃了,就不够自己吃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既然连注意都没有注意到。
只是讨厌看起来像个邋遢的大妈一样,不知打扮自己,又动作粗俗的谢晓悠,低头吃着自己的晚饭。
谢晓悠看着自己吃,见自己连问都没有问她,更不要说让她也和自己一起吃了,安静的拿起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她自己则是喝着保温饭盒里,从家里带来的热水。
那个时候自己在想至于这么会过吗?
不过是个水而已,还要连热水都舍不得倒掉,纯净水都舍不得喝。
谢晓悠从来没有提过,她的胃不好,就是那段时间饿的,累的。
齐若看着刚刚擦过鼻子里流出液体的手背,苦笑着。
当时的谢晓悠不是不注意形象,不是粗俗,她只是想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她会用手擦鼻涕,不是她不卫生,而是她觉得用水洗洗手就干净了,不要浪费纸,水费比纸巾便宜啊!
自己一直都在不断的说谢晓悠太小气,太过小家子气,太过精打细算,但是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谢晓悠为什么会如此……
是因为没钱啊!
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没给过她一分钱,吃的是她的,穿的是她的,住的是她的,用的还是她的啊!
就连学校也几乎都是她拿的钱!
自己过年过节回家,也是谢晓悠怕自己回家没面子,第一年创立齐优书法艺术学校,谢晓悠没有回家看望父母,而是把准备回家看望父母的钱给了自己,让自己拿着钱回家和父母过年的。
谢晓悠则是一个人在那个租住的四下漏风的老楼房里,抱着电脑看动漫,吃了一碗泡面放了一个鸡蛋。
午夜时分,谢晓悠给自己发信息拜年,自己还觉得她麻烦。
碍于她给自己拿了钱,学校也得依靠她跑招生,自己还忍着性子和她说早点睡,自己初一就回去。
可是自己初一和朋友出去玩,完全忘记了要回去陪她过年的事情。
谢晓悠也没有打电话来在催自己。
自己想起来答应回去和谢晓悠过年的时候,已经是十六了,朋友们都上班了,自己才猛然想起自己大年夜答应谢晓悠回去陪她过年的事。
回去的时候,桌子上摆着已经坏了的六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