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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展夹起一块精铁放进熔炉中烧得通红之后取出,另一只手则是轮起了锤子,叮叮叮,他就开始锤打了起来。
一锤又一锤,手如风车般舞动,他也神情如狂,好像疯子一般!难怪叫做疯魔锤法,这真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楚浩看得仔细,对方每一锤下去看似动作一样,却都敲在了铁块不同的位置,角度也有着微弱的变化。很快,铁块就被打成了铁饼、铁片,奇薄无比。
郭展将铁片放进了冷水之中,“嗤”地一阵白烟冒了出来,过了一会,他才将铁片夹了出来,然后倒竖起来,从楚浩的角度看过去,这铁片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厚度。
让楚浩看仔细之后,郭振又重新将铁片放进熔炉中烧红,取出之后,交叠成两层,复又开始了锤打,重复着第一道步骤。
两层变成了四层,四层变成了八层,八层变成了十六层,十六层变成了三十二层!
“便是如此重复!”郭振说道,“最优秀的铁匠可以叠加到千层,才有千层铁之说,但一般来说,十六层就足以打造出优秀的兵器,三十二层便是精兵,六十四层更可称为神兵!至于六十四层以上……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的极限也只是三十二层,距离六十四层都有很大的差距,更不用说是千层了!”他叹了口气,显得极其失落。
“为什么那么难?”楚浩不解,这不是只要不断地重叠再重叠的事情吗?
“哈哈,没有那么简单!”郭振笑了起来,“这不是简单地叠层,还得考虑到厚度,你看,合格的千层铁应该只有这么厚!”他用两根手指比了个厚度出来,“而且每一层都必须打得一样薄,不能有一个凸点凹点,否则层层叠加之后,那就会成为致命的缺陷,被真正的神兵一磕,说不定就碎了!”
“层次越多,就越是难以控制!”
“铁匠之道,足以让人终生研究啊!”
郭振悠悠说道,脸上充满了神往,看他这副样子,估计让他少活十年来换取打出六十四层、一百二十八层的提升都是心甘情愿。
“你再看!”他夹着这块铁竖了起来,“仔细看!”
楚浩睁大眼睛,赫然可以看到断层面有十六层,不过,与其说是层,倒不如说是纹理,好像天生就存在一般。
“合格的千层铁,无论从哪里切开,都能看到整整齐齐的纹理!”郭振说道,“你现在再想想,要打造出千层来,那是何等艰难的事情?”
确实如此!
楚浩点头,要保持如此清晰整齐的纹理,两层、四层也许还简单,但百层、千层之后……那真是奇难无比了!难怪郭振这样的出色铁匠也只能达到三十二层而已。
“疯魔锤法共有十八式,不过虽然我全部学会了,可能够用在锻造上的却不过七式!”郭振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能达到六十四层!”
“掌握疯魔锤法并不难,但能够流畅运用在锻造之上,这才是真正的难点!因为你手下的铁块可是在不断地变化着形态,每一锤究竟打在哪个位置,这完全得在一瞬间做出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办!”
“我再演示一遍,你看着!”
郭振放慢速度,将之前的锤法又演了一遍。
楚浩那推衍能力开始运转,捕捉着郭振的动作,立刻在脑海中保留下来,变成了无比得慢镜头,每一处细节都是清晰可辩。
“第三遍!”郭振打完十八式后,想要再开始第三遍。
“不用了,我记住了!”楚浩说道。
“真得记住了?”郭振有些惊讶,他生怕楚浩只是嘴上逞强,这可是少年人的通病。
楚浩点点头,重复道:“记住了!”
“很好!”郭振选择了相信楚浩,这是个天才,天才当然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不过,你现在还没有修出星力,这使用星力的法门,等你修出星力之后再说!”
“不过,你在练习疯魔锤法之前,得先练习一门基础功夫,否则你学了也是白搭!”
“跟我来!”
郭振带上一些工具,带着楚浩来到了院子后面的小树林里。他将带来的工具取出,那是一条很细的铁链,另外还有一块打出个孔洞的铁板,大概有人头大小。
他将铁链系在了一根树枝上,另一端则是系住了铁板。
“疯魔锤法需要用到震荡劲!”
“何谓震荡劲?”
“看着!”
嘭!
郭振一拳击出,那铁板顿时嗡嗡嗡地振动起来,但让人惊奇地是,铁链居然没有一丝晃动!
“震荡劲,便是将力量全部锁在了受力的物体上,将你打出的力量最大化!”郭振说道,“这不但是疯魔锤法必须要掌握的技巧,也是在战斗极其常用、威力又极其强大的发力技巧!”
“不过,能够掌握这种技巧的,十个人中最多只有一个!”
楚浩双眼大亮,连连点头。
居然还有这样的打击技巧!真是太绝了!
想想看,一拳轰在人的身上,对手顺势倒退,便能借助这样的动作来化解吃到的拳力。可震荡劲根本不会产生后退的作用力,全部在体内传递开来!
同样力道的一拳,造成的打击效果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你来试试!”郭振看到楚浩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地笑道,将位置让了开来。
楚浩连忙走了过去,学着郭振的样子,嘭,就是一拳轰出。
哐!
铁板块发出一声大响,然后立刻飞舞起来,好像荡起了秋千,高高地扬动了另一头,然后又砸了过来。
“发力不对!”郭振喝道,“看着,应该这样!”他出拳,当地一声,铁板不断地颤动,却是丝毫没有摇晃。
“再看!”
“看仔细了!”
郭振不断地出拳,但即使是他,十拳之中也只有两到三拳能够打出震荡劲,效率可说是极低,可见即使掌握了发力技巧也并不代表就行了。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不能掌握震荡劲的话,那我就要非常失望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
但楚浩并不知道郭振心中真实的想法——一个月的期限只是为了给楚浩增加压力,事实上,能够在一个月内掌握震荡劲的话,那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他绝对相信楚浩的悟性,但又不想让楚浩太飘飘然,因此有了这番话做前提,楚浩一个月左右学会震荡劲的话,便既达到了激励的目的,又不至于让楚浩骄傲自满。
不过,楚浩并不知道,而郭振也忘了一点,那就是振荡劲一般都是达到武师之后才开始修炼的!因为相比于体力的话,星力更容易掌控,因此更容易打出振荡劲!
像郭振十记中能打出两到三记震荡劲,但他若是退到武徒的话,估计一下也打不出来!而这,乃是他苦修了20多年才有的结果!
能够在武徒就掌握震荡劲的人,绝对少得可怜!
楚浩按照郭振所演示的使力技巧,开始对着铁板轰击起来。
哐!哐!哐!
铁板一直像秋千似的,不断地晃来晃去,怎么都不肯乖乖地听话。
楚浩从一开始的焦急慢慢冷静下来,这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他慢慢地尝试着,一拳又一拳,但直到晚上郭雨霜叫他去吃饭时,他才惊觉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而他也一点进步也没有,力量根本不听他的话,就是一味地狂冲。
冷静、沉着,慢慢来,这急也没用!
在吃晚饭的时候,他好像手抽劲似的,伸出筷子都会不自禁地抖动一下,让郭雨霜看得是大觉好玩,至于江汉三人则依然在讨好着郭雨霜,殷勤地频频夹菜,可好吃、珍贵的食物却都被郭雨霜夹到了楚浩的碗上。
别说江汉三人脸色难扭,就是郭振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啊,这养得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眼里还有他这个爹吗?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下,用筷子轻轻碰了下碗,意思是女儿啊,这边还有一个生你养你的老子呢!
郭雨霜根本没多看一眼,直到郭振连续咳嗽了好几次之后,她这才转过脸来,道:“爹,你咋啦,嗓子不舒服?”
这个不孝女!
郭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完了完了,这个女儿真是白养了!
……
接下来的几天,楚浩几乎做梦都在想着震荡劲,让自己正确的发力。
但没有修出星力,这样的发力技巧真得太难掌握了,饶是楚浩拥有恐怖的推衍能力也是遇到了极大的挫折。但他是越挫越勇的性格,越是遇到困难,他的斗志却越足,让他变得神采奕奕,只要稍微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悟都会让他兴奋不已。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楚浩连铁也不打了,就是整天对着那块铁板发呆,偶尔才会出一下拳。
这种“偷懒”的行为自然引起了江汉三人的不满,可谁让郭振惯着呢?他们已经在楚浩手里吃了次苦头,哪里还想吃第二次,也只有心里嫉妒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