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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中神识确实难以凝聚,但卓漆素来敏于常人,已经探查出,这红光应当是南泽中因毒液而变异的某种水族眼睛。但见乔慜询问,还是微微摇头。
乔慜见她似乎有些羞赧,忙道:“是表兄唐突了,这水雾隔绝神识,表妹修为尚浅,自然是看不出来。其实,这不过是南泽水底的锦鲤,因为烛龙翻身留下毒液,变成了这副模样,独瞳独角,牙齿尖利,含有剧毒,表妹可别一时好奇去触摸它们,可凶悍的很……”
正说着,船身突然一震,阿迷同时叫了一声:“主人,来了!”
船身一震之下,竟然从中间齐齐破成两半,卓斟夫妇对视一眼,掠窗而出,一左一右全力击出一掌,将船身闭合。乔愈持灯进来,和乔慜一人祭出一根青竹,船身虽然不算狭窄,但乔愈进来,二人一格一档之间,一不留神,卓漆差点被二人激荡而起的劲风扫下船去!
卓漆半边身子离船,水雾中红光晃动,森森利齿已然等在了船边!
乔愈大叫一声:“表妹!”
好在乔慜见机极快,拽住卓漆衣袖将她带了进来,安置在船身中央,岂料小船又再次巨震,从中裂开,卓漆连人带桌已经掉下水去。
随着卓斟和乔氏兄弟三人齐齐一声厉喝,还有乔织尘一声惊呼,卓漆才恍若如梦初醒一般,从水中遁出,定住身形立在倾斜的半边船身上,对卓斟道了一句:
“放心,没事!”
四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卓斟夫妇将船身合拢,乔氏兄弟极快的将特质青竹卡在船身预留的槽洞之中,青竹小船恢复原样,沉沉的落在水面,极其水波无数。
红光仍旧虎视眈眈的聚集在船身四周,利齿泛出青光,乔愈定神,依旧持灯去船头控船。
乔慜也吓了一跳,急忙赔罪:“怪我没有思虑周全,差点害了表妹。”
青灯复燃,莹绿灯光又起,鱼群却不肯散去,嘶嘶的磨牙,独眼红瞳如渗血一般。
乔愈一把甩掉悬挂灯笼的竹竿,两手合住灯身,荧光暴涨,鱼群这才轰然散开,老老实实的布好水路。
鱼群重新愿意指路,竹船这才缓缓步入正轨,在红光中穿行。
“主人,你这个表哥,吐血了。”阿迷道,“该!谁让他刚才暗算主人?”
比起差点命丧鱼群的卓漆,乔织尘反倒受惊更甚,连番安抚,卓漆和卓斟又反过来劝慰她一番。乔慜也自责不已。
“你怎么就能确定是乔愈暗算的我?”安抚好乔织尘,卓漆在坐在乔慜身侧闭目养神。至于卓斟,一向是熟知她的本事,倒也不十分担心。唯有乔织尘,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意外,毫无警觉。
“刚才他祭出青竹闯进来,明明船身不算小,怎么就能扫到主人,差点把主人甩下去?而且,刚才斟茶的也是他,除了他,谁能在茶杯上做手脚?”
“这确实是个问题,可我倒觉得,乔慜更为可疑。”
阿迷叫道:“他刚才可是救了你,不然你就直接摔下去了。”
“但卓斟就在旁边,他要出手,会来不及吗?是他把我拽到了船中央,接着船再次受到大鱼攻击裂开,若不是我早有警觉,卓斟援救不及,就真的葬身鱼腹了。”
“可是……”阿迷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主人,阿迷觉得说不通。第一,斟茶的是乔愈,乔慜又怎么知道,乔愈会递给你哪个杯子?第二,刚才一棍把你甩下去的,还是乔愈。第三,乔慜不是乔氏正统,能够统御南泽水族的,也只有乔愈,如果这真的不是意外,能两次操控那条大鱼袭击竹船的,也只能是乔愈啊!要不然,那就是主人你太讨人嫌了,他们两联手对付你!”
“呵呵。”卓漆回它一声冷笑,不过,这样和阿迷一分析,思路反倒更为清醒。
卓漆睁眼,见卓斟扔在安抚乔织尘,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卓漆领会他的意思——我照顾她,你自己顾好自己吧!
船身悠悠靠岸,乔愈这才松开竹灯,若无其事的先行下船。
阿迷又开始幸灾乐祸:“主人,他又吐血了!你说南泽是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边儿?不是坑自家的孩子吗?他连点两次灯,脸色都比灯还青了。”
乔织尘自卓漆出生,几十年来,竟是头一次再回南泽,其父即南泽族长乔煮雨已令一众小辈,在水湾迎候,众星捧月一般,将三人簇拥进殿。
众人行过礼退下,乔愈率先跪下请罪:“孙儿修为不精,惊动了红烛鲤鱼袭击竹船,差点害了表妹,请您责罚。”
乔慜也一同跪下请罪,乔织尘正要上前,就见乔煮雨微微一笑,道:
“既然知道修为不精,就去飞鱼池里多练练吧!阿慜你也一同去,虽然你天生有缺,但乔氏一族,也未尝没有旁支统领水族的先例。”
二人恭声告退。乔织尘又重新行了大礼:
“拜见父亲。”
乔煮雨一叹:“你既然回来,不论何事,不如多住几日,只是你母亲,又闭关了,却不太巧。”
又招手让卓漆上前,细细端详:“这孩子就是果果?”
卓漆“康复”之事,乔氏早就得讯,还曾经送了不少丹药过去,因此乔煮雨只是随意看了看,也就作罢了。
“你们夫妻二人,从此也算圆满了。”说完,瞥见卓斟神色微有异样,便道,“果果还是头次来南泽,不如让她们母女先去四处转转。”
卓漆见他此时无意谈及乔无双之事,便笑道:“母亲也久未归家,不如我去找两位表兄,随意看看好了。”
乔煮雨见她言语间一派天真浪漫,虽然和之前所收到的传书有些不符,但也没多想——毕竟,有紫竹真人和自家女儿这两名金丹修士在,乔无双的事也轮不到她插手。
待乔织尘母女退下,翁婿二人方坐下手谈一局,不多时,卓斟便兵败溃北。
“下棋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是否专心。方才我见你,似乎有些忧心?”
卓斟已经尽量隐忍,却还是露出端倪,又不肯说出卓漆的事,只好道:“临来前,曾见到素心师姐,难免想起故人。”
这故人,说的便是曾和素心有过婚约的乔琢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