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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星叹道:“道友差矣!道友乃混元圣人,若能拜在八景宫门下,当是莫大的机缘,我又怎会拒绝?道友另一个心意我也很明白,若杀劫中少了我这命外之人,当会少许多变数吧。只可惜,就算我留在八景宫,也不可能规避杀劫,反而会累及道友的无为之修。”
老子对他的态度有些惊奇,说道:“你虽乃是命外之身,却非劫中必应之人。八景宫乃三十三天外之地,我平素又极少离开,居于此处,当可远离尘世喧嚣,不染杀厄。”
张紫星想到今日来八景宫的原因,心念一动,说道:“道友可否与我一赌此事?若我输,当立刻拜在道友门下,遵命留于八景宫。若是我侥幸胜出,当答应我三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届时只要道友愿意,也可收归我于门下,只是不得限我行动。”
羽翼仙一听“逍遥子”要和圣人赌,不由翻了翻白眼:虽然他与逍遥子接触的时日不长,但也看出此人见识与心智极为不凡,尤其与他的那场赌约,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他上了套儿。
从朝歌到三十三天之上,再到八景宫,他羽翼仙花费了极其大的力气,结果却是义务劳动,白白帮人家跑了一趟腿,载着逍遥子来八景宫“办事”。这些都不说,按照赌约,最终他还是要终身供逍遥子驱使。
如今逍遥子主动要与圣人赌赛,只怕是又要耍什么心计,难道说,此人胆大包天,连圣人都敢算计?
老子听到张紫星的提议,尤其是“无论输赢,都可拜在八景宫门下”时,不由有些意外。微微一笑:“道友倒是好赌性!那日在东海时,道友就曾与西方圣人赌赛,结果连那准提道人都不识天书文字,道友胜出。如今又想和我赌,只怕已是胜算在握吧。”
“此言差矣!若是有绝对胜算,也不叫赌赛了,不知道友意下如何?”张紫星口中说着。心里却想:其实,何止与准提赌过,当年早在女娲庙,就曾和那位娲皇宫圣人娘娘立下一场豪赌,而后与陆压等人都有过赌斗,竟是从无败绩,可称得上是“赌圣”了。
羽翼仙一听这逍遥子连准提圣人都赌赢过,不由瞠目结舌。玄都大法师也暗自惊讶,这边老子沉思一阵,已经同意了张紫星的赌约。
张紫星朝玄都大法师与羽翼仙看了一眼:“由于事出机密。不可传六耳,还请道友施展神通,以免泄露天机。”
老子会意,轻轻一挥。玄都大法师与羽翼仙只觉眼一花,已经身在玄都洞外。老子打发走两人后。张紫星说道:“在揭晓结果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道友,还望道友据实答我——我知道友尚无为之道,此番杀劫,只怕连圣人都难免卷入争斗。道友与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两位圣人皆乃一师所传,又身为大师兄,若是阐截两教争锋。道友当会助谁?”
老子皱眉道:“此问当日你在东海也曾提过,我已说出答案,唯顺天而为矣。”
张紫星摇了摇头:“道友,这个答案关乎到今日你我之赌,休要这般含糊应付于我。我大胆地说一句,只怕道友心中已有抉择了吧。”
老子眼中精光一闪,打量了他一阵。说道:“道友何出此言?”
原著中。元始天尊与老子破三霄的黄河阵,破通天教主的诛仙阵。最后又破万仙阵,致使截教的彻底崩盘,老子“功”不可没。
张紫星自重生纣王以来,使得整个世界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综合来看,之前他所努力招揽和拉拢的实力,大多是原本就“属于”自己一方地,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张紫星最怕的就是“剧情”在绕了一个圈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关键点。所以,今天他来到了八景宫,为的就是想尽办法,以改变将来可能出现的关键“情节”,真正地生出蝴蝶效应,从而影响甚至是彻底改变结局。
张紫星并没有回答老子的疑问,而是长叹了一声,说道:“既是如此,我所要道友答应地第一件事就是——若是杀劫中,阐截两教圣人亲自出手拼斗,请道友相助通天教主!”
老子神色一动,淡然道:“原来你竟然是截教门下,受通天师弟所托而来!”
“我并非三教之内,亦非受截教所托。我这个命外之人所处的立场,正是大商一方。”
“大商?你虽挂国师虚名,但修行心境俱非凡俗之流,怎么会贪恋人间富贵权势,相助于大商?”老子微晒道:“况且那赌约胜负未明,你如何对我提出此事?”
“道友休急,待我问过之后,我自会解道友心中疑惑。”
“道友,其实大商虽气运略有不顺,却并非注定失败……”张紫星说着,从法宝囊中拿出一物,似是一个圆球,那圆球脱手而出,缓缓落在老子身前。老子轻轻将球握在手中,只觉这球乃奇异金属制成,十分精巧,似是某种法宝,却没有半分法宝的波动。
“道友,此物有碍,请留神。”
张紫星话刚落音,那圆球忽然爆裂开来。圆球体积虽然不大,但爆炸力却非同小可,而且延续时间极长,强大的气流震得八景宫的地面都微微颤动。
老子的手却是毫无异常,连衣袂都没动一下,但对这股爆炸力量的程度也有些意外,也不见手有什么动作,就朝那手掌看了一眼,爆炸的余波竟然戛然而止,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
张紫星见小型超核炸弹居然被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地消弭无形,对混元圣人的力量也不由暗暗吃惊,面上却是镇定自若,撤去防御力量,问道:“道友,此物如何?”
原本张紫星这样对圣人动手算是大大的不敬,但由于他提醒在先,老子对他印象相当不错。与他又有赌约,所以也不见怪,说道:“此物算得上玄妙,居然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其威势当可山崩地裂。”
张紫星听出老子说那威力足以“山崩地裂”时,似乎毫不在意,心知这种程度地破坏力根本不放在这位混元圣人的眼里。但他随后的一句话却让老子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变了颜色。
“杀劫之中。胜败无常。若是最后大商败亡,我使千万个此物在下界人类所居之地一起发作,当会如何?”
“大胆!”老子怒叱了一声,目露神光,身上气势大盛,顿时迫得张紫星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原本见你讲道论道,心怀天下,不料你居然是如此之人!难道你为了那富贵虚名,或是君王愚忠。竟敢罔顾天下苍生,意欲造下那般大孽不成?”
“哈哈!”张紫星虽然觉得难受,却是放声大笑,心中无端地生出一股力量来。陡然起身,直视老子:“自寡人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万众安乐,国泰民安。然而你们这些圣人仙人,为那了完那杀劫不惜颠覆人界,引动天下战乱,使百姓陷身水火,又有什么资格来说寡人造孽!与其让万民如玩物一般任由你们生杀摆布,倒不若来一场彻底地灭世。死个干净!尔等圣人不由重开地水火风之能吗?届时寡人便送尔等这场重新创世地天大功德!”
“原来你竟是那……”老子闻言,再次动容,刹那间也明白了许多事情:“好一个天子!好一个逍遥子!好一个命外之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这个时代地观念。天下臣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可以算是天子的私有财产。就如同奴隶是奴隶主的财产一样。奴隶主要杀奴隶。是理直气壮甚至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旁人不得干预。况且张紫星一早就在天下宣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等理念,所以如今他亮出天子的身份,说出灭世之言,倒让老子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张紫星感觉那威压缓缓撤去,也不再落座,只是收起了激动地情绪,淡淡地看着老子。老子忆起天子以往与自己论道时所表现出的悟性和智慧,心中大是感慨,叹道:“陛下,你悟性无双,才智出众,又有金仙修为,当可知那杀劫无可避免,又何苦如此偏激?”
偏生张紫星对杀劫也看得比较透彻,说道:“若说要天道重列,何不让阐教、截教、西方教加上那些修炼之人火拼一场,择选根性深地死者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即可,又为何牵扯上无辜的人界?你乃人教圣人,当护持我人界,为何反倒促成此事?”
老子没想到这位天子还有这样的见解,说道:“陛下,纵是混元圣人,也在天道之中,更何况是仙人、凡人?此番天道重列,自是尽在其中,我辈圣人,虽可免劫祸,只怕也要沾染其中,那人界又岂会偏漏?”
张紫星沉默了半晌,说道:“不瞒圣人,寡人命格特殊,又是帝王之身,仗着一些异能,推算出此番杀劫中,会因圣人之碍,有亡国灭族的大凶险。圣人是何等神通,我又怎能匹敌?万念俱灰之下,故而动了玉石俱焚之念。但寡人亦是灵慧之人,不欲造下那般大孽,只要圣人答应寡人的第一件事,寡人情愿放弃那灭世之举,不论最终成败,只以常理争斗,顺命而行。”
“陛下果然算无遗策,这场赌约,却是贫道输了,”老子长叹了一声:“以陛下的天子之身,必应杀劫,纵在我八景宫,也难避运数,贫道还会沾染大因果。既是如此,贫道理当履行那三件事的承诺。只不过贫道早年便与二师弟有言在先,相助于之,如今若是应允陛下,岂不是更加言而无信?”
张紫星听他闭口不再提收徒之事,知道老子不想沾染这段因果,也识趣地没有往这方面扯,说道:“既是如此,寡人也不欲让圣人为难,圣人不是崇尚清静无为吗?只须两不相帮,袖手旁观即可。”
老子沉吟片刻,说道:“请陛下先说另外两件事情。”
“第二件事就是请圣人为寡人地身份守秘,勿向任何人透露;至于第三件事……大战将至,未免妻子亲眷殃及,寡人已将其转至一个秘密之所,故而请求圣人赐下一件护宅宝物,以保平安。”
“这两桩事易耳,”老子点点头,拿出四面连在一起地小幡交予他,“陛下放心,身份之事贫道自当守秘,绝不对任何人提及;此有太清旗门一座,可布于住宅之外,当化成太清阴阳阵,护得陛下内眷周全。”
张紫星一听,连忙谢过老子,将太清旗门收了下来,又问道:“敢问圣人,那相助截教之事……”
老子白眉紧皱,最终叹道:“此事贫道早与二师弟有诺,只怕是无法食言,但贫道可承诺陛下,若两位师弟争斗,贫道当袖手旁观一次,绝不出手。但此次之后,贫道自当不受承诺约束。此外,贫道近来正好炼制了一块玉符,一并赠与陛下,若陛下遇危难之时,可捏碎玉符,贫道当立即现身相助。陛下以为如何?”
张紫星不料老子还是不肯答应那桩最重要的事情,回想原著中“四圣破诛仙“和“万仙阵四圣败通天”地两大经典战役,当即摇了摇头,说道:“寡人也不欲让圣人为难,你我各退一步。我便放弃那灭世之策,但圣人当答允寡人,放弃两次相助阐教的机会,除那玉符之事外,请圣人将那大鹏鸟收归门下。”
老子略一思索,应承了下来,目光直射张紫星双眼,沉声问道:“陛下,如何才能证实你已放弃了那灭世之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