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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那一纸绝世诗赋,蔡玉娇躯颤抖,整个人都懵了,半晌都不说话。
貂雄这一篇赋,实在是太绝了,绝到放眼古今,都无几人能够相媲美的地步,更别说是刘表这种,只徒有虚名的文人墨士。
“蔡小姐若是觉得本将这诗赋不行,本将可叫抄写千封,散于荆襄各地,那刘表若能写出一篇超过本将的诗赋,我貂雄便亲自把你送回刘表手中。”貂雄一身豪然自信。
蔡玉花容又是一变,方始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吞吞吐吐道:“没想到将军竟是文采过人,玉儿实在是眼拙得紧。”
貂雄一笑:“既是如此,那本将可以认为,蔡小姐你已经想通了吗?”
“这个……”蔡玉眼眸溜溜一转,却又叹道:“俗话说婚姻大事,父母长兄做主,不知玉儿能否见一见我大哥蔡瑁。”
蔡玉是担心着蔡瑁的生死。
兄妹骨肉亲情,乃人之常情,貂雄今日心情甚好,便允了她所请,亲自带她前去看望蔡瑁。
蔡瑁这厮在收取人心上,还是对貂雄有一定的帮助,貂雄便采纳庞统的意见,将其蔡瑁软禁在一间别院,并命亲军严密监视。
貂雄便带着蔡玉出府,一路直奔软禁之地。
入得别院,貂雄推门昂首而入,蔡玉也跟随在后。
房间中,蔡瑁正枯坐在那里,不停的唉声叹气,整个人灰头土脸,哪里还有半分荆襄名士的风范。
见得有人进来,蔡瑁一抬头,认出是貂雄时,顿时精神极度紧张起来,立时起身恭迎,口称拜见“貂将军”。
当日一战,蔡瑁是被貂雄架在脖子上的巨斧,彻底的吓破了胆,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恐貂雄一个不高兴,会像处置袁术那样,把他五马五尺,今见貂雄忽来,如何能不紧张。
望着蔡瑁惶恐之状,貂雄暗自冷笑,拂手道:“你们兄妹说话吧,本将在外坐一会。”
说罢,貂雄转身而去,众兵也跟着出去,只留下了蔡玉一人。
貂雄出得外堂,却不动声色的开启智能芯片,增强了耳朵的听力,静听他兄妹的对话。
这蔡家兄妹都是狡猾之辈,貂雄岂能不防着他们。
“大哥,你怎么落魄到这般地步,竟然这么怕那姓貂的?”蔡玉看着伏地惶恐的兄长,神情难过,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蔡瑁听得熟悉的声音,才敢抬起头来,认出是自家妹妹时,身形剧烈一震,又是羞愧,又是惊愕。
羞愧的是,让自己妹妹,看到自己这般卑微屈膝的丑态,惊的却是,蔡玉怎么会出现在新野。
“妹妹,你……你不在襄阳,怎么会在这里?”蔡瑁颤声惊问。
蔡玉无奈的叹了一声,遂将两家联姻,以及貂雄如何轻骑过江,将她劫掠至此的过程,道与了蔡瑁。
蔡瑁听的是震愕万分,惊呼道:“这个貂雄,竟然敢以八百轻骑,深入我襄阳腹地,他胆子简直是……”
他已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对貂雄那可怕胆量的惊叹。
惊叹半晌,蔡瑁方始苦着脸叹道:“没想到,你我兄妹二人,竟然都会落入那暴徒之手,唉。”
眼见兄长垂头丧气,蔡玉却劝慰道:“如今我们虽为貂雄软禁,但好歹性命无忧,若能瞅得时机脱身而去,未必不能洗雪今日之耻。”
貂雄笑了。
这个蔡玉果然是有点小聪明,只可惜到底是个女人家,小看了他貂雄,以为落到他的手里,还能有脱身的机会。
正堂内,蔡瑁却又是一声叹,苦着脸道:“那貂雄看守甚严,我们想要脱身,只怕是万难啊。”
蔡瑁这么一叹息,蔡玉也沉默了下来。
兄妹俩皆默然不语,皱着眉头苦思着,似乎在琢磨着脱身之道。
忽然间,蔡玉身儿一震,猛的想起了什么,忙道:“脱身之策徐徐图之也不迟,现下那狂徒正逼着要纳小妹我为妾,我实不知该怎么对付,所以才借着来看望大哥的机会,想让大哥帮我出出主意。”
“貂雄要纳你为妾?”蔡瑁神色一变,先是愤怒,紧接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兴奋。
他突然站了起来,踱步于堂中,似乎酝酿着诡计,几欲三翻想开口,却又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启齿。
犹豫半晌,蔡瑁终于忍不住道:“小妹,我倒是有一个脱身之策。”
“大哥有什么办法?”蔡玉花容一振。
“这个办法嘛……怎么说呢……”蔡瑁却又吞吞吐吐起来,样子颇是为难。
蔡玉急了,催促道:“事已至此,但凭有一线希望,咱们都该试一试,大哥你就别再吞吞吐吐了。”
蔡瑁又犹豫了一会,方才干咳一声,讪讪道:“这个办法其实也简单,这貂雄既然是个好色之徒,看中妹妹你的美貌,妹妹你何不就顺势答应了他,委屈一下自己。只要你嫁与他为妾,哄得那小子高兴,他便自然会放松对我们的警惕,这样我们就有脱身的机会了。”
原来如此。
听得蔡瑁这“妙计”,貂雄脸上不禁闪过讽刺的冷笑。
他原还以为,蔡瑁听到貂雄这个出身“卑微”之辈,要强纳她妹妹为妾时,会引以为耻,万分愤怒。
却不想,蔡瑁这小子非但不怒,反倒还以为抓到了机会,这是要让自己妹妹牺牲色相,来换取他脱身的机会。
蔡玉先是一怔,猛然间省悟过来,不禁花容大怒,指着蔡瑁怒斥道:“大哥,我可是蔡家的女儿,是你的亲妹妹啊,你竟然让我委曲求全,去委身给那个出身卑微的匹夫,亏你也想得出这等无耻的主意!”
此时的蔡玉,羞愤之下,已是面红耳赤。
出身大族的她,以为自家哥哥会同样愤怒,会帮着自己出主意,挡过这一道难关。
却令她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软弱的大哥,现在竟然厚颜无耻到要把自己这千金之躯,献给那个出身卑微的武夫。
蔡瑁苦着脸,无奈道:“我知道这么做,实在是委屈了小妹,只是眼下到了这个地步,妹妹若不顺从那小子的话,那小子很可能迁怒于我,而大哥我乃蔡家家主,身系蔡家安危,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蔡家就完了啊。”
蔡玉还想斥他,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再出口。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怒归怒,但她也知道,碰上貂雄这个“残暴”之徒,以目前的形势,想要保全蔡瑁和自己的性命,除了委曲求全之外,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蔡瑁见妹妹有些被动说,竟是扑嗵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小妹啊,为了咱们蔡家的安危,大哥给你跪下了,求你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蔡瑁这么一跪,已然是放下了男人的尊严。
“大哥你这是做甚,赶快起来啊,你岂能跪我,我是你的妹妹啊。”蔡玉也吓了一跳,惶恐万分,忙是相扶。
“小妹若不答应,大哥早晚也要死在那小子手上,还不如干脆跪死在妹妹你面前。”蔡瑁却死也不起,还耍起了“无赖”。
蔡玉气力微弱,扶又扶不起来,劝又劝不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幽幽一声长叹,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代表着她终于松口答应,放下尊严,放下大族千金的自恃,答应被貂雄,这个她眼中卑微的“狂暴小贼”,纳为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