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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细细的感受着莽音入骨髓,一点一点的洗练着全身的骨血筋髓,痒痒麻麻的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错觉。“莽牛劲”果然不愧是道家练藏洗髓的秘传宝典,威廉几乎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在变强,那种不断成长的感觉简直让人兴奋之极。
每一天的莽牛劲练习,让威廉成了众人眼中的怪物、疯子,那“古怪”的动作和声音,若非知情人,还以为一头离奇的兽化人在发癔症,只引得偶尔过路的船只侧目不已。
瑟布林河的水道越来越宽广,河水的流动越发趋于平缓了,这标志着瑟布林河的尽头已经不远。瑞汶河、瑟布林河、德沙林河三大河系虽然起源不同,瑞汶河发源于耐色山脉北部的寒森,瑟布林河的起始点则是潜藏森林,并与来自至高森林深处失落之峰的嬉笑之流在萨地丘陵北部的雅塔交汇,形成水流更庞大的德沙林河。
不同于瑞汶河的蜿蜒,瑟布林河的荒蛮,德沙林河是真正的黄金水道,平稳缓慢的水流几乎让任何船只都可以在这条温吞之河上来回驰骋,很多自上游顺流而下的船只在深水城处理完货物返回时,宁愿在雅塔将船卖掉,只有船长和水手沿着至高森林西北部的古道商路用走的方式返回银月联盟(当然现在还不叫银月联盟),然后在第二年春天再重新买一艘新船,满载着当地特产的皮毛、矿物、金属、铠甲以及各种工艺品,又一次顺流而下。
而经历了三大河系考验的船只在德沙林河上同样极受欢迎,哪怕是拆掉还原成木材,也能卖出一笔不小的价钱,因此,雅塔渐渐成为了北地最大的船只交易中心,就连滨临大海的深水城和陆斯坎也无法与之相比。不止如此,雅塔还是三大水系与陆路交通最重要的枢纽之一,至少奈斯迈要远远不如。
巨大的利益之间同样也蕴含着无尽的危机,如果说北地有哪个城市的战力可以媲美光辉之城的话,那雅塔绝对是其中之一,在这座城市里,幸运女神泰摩拉所受到的敬仰远远超出其他神祗,由圣武士和牧师领衔的卫队“雅塔之盾”是这个城市最主要的依仗。
当雅塔的城墙进入“亨利爵士号”桅杆上的瞭望手视线的时候,远方响起了悠扬的钟声,一声一声带着长长的颤音,威廉走出船舱,来到正出神望着雅塔城方向的摩根船长身前。
“老凯多纳男爵死了。”摩根忽然用一种苍凉的语调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威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摩根的脸上带着些许落寞惆怅之意,并继续着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可怜的老家伙,他终究没能继续熬下去。”
威廉略带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是谁?”
摩根叹了口气答道:“福尔曼?凯多纳,我的老朋友之一,一个病入膏肓多年的可怜虫。”
“你怎么知道是他死了...钟声吗?嗬,看来是个挺有身份的家伙啊。”威廉意味深长的看了摩根一眼,可惜摩根并没有注意到,仍然一副令人十分蛋疼的模样装深沉。
“他是个顽固的家伙,在联盟(领主联盟,由北地和西哈特兰德的自由城市如深水城、银月城、无冬城等等以及村镇的统治者所构建的政治团体)里不合群,不肯屈从与强势和权威。一个孤傲的老头,也是一个正直古板的绅士...”摩根如同一个葬礼上的牧师一般顾自絮絮叨叨个没完,威廉耸耸肩摇头离开了。
靠近了雅塔的港口,“亨利爵士号”并没有直接于码头处停靠,而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抛下石锚,摩根十分意外的找上了威廉,他略带疲倦的说道:“威廉,我请求你,能否陪我到城里一趟?”
威廉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麻烦?”
“算是吧,老福尔曼去世了,我希望能到城里去祭奠他一下,顺便看望一下他的家人。”摩根有些含含糊糊的解释道。
威廉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陪你去一趟。亚苏娜,照看好小米莎儿她们,不要随便露面。”说着转身随着摩根走出船舱,登上一艘小木船,由两个强壮的水手摇着船桨快速的靠近了码头。
上了岸,留下水手看着船只,威廉和摩根穿过一片货场,来到一座镶铁的寨门前,大门处于关闭状态,在门中央却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小门,一小队持戟的卫士正守在门口。
摩根上前出示了一个证明身份的奇怪徽章,卫士们十分痛快的让路放行。穿过寨门,一片纷杂的闹市出现在二人面前,不同于米拉巴的生硬,银月城的文雅、奈斯迈的冷清,雅塔是流浪者、强盗、无家可归者,以及北地土著居民的巨大庇护所,这里喧闹而又不过于混乱,人们谨慎而又不过于冷漠,只是外来者还是需要提防那些无处不在的小偷和强盗。
这座城市中最显眼的建筑就是泰摩拉的神殿,也是摩根正在走去的方向。威廉与摩根船长并行,他若似无意的问道:“葬礼是在那座神殿里举行吗?”
“是在那里。不过还不到时候,我们现在要去见一个人。”摩根边走边说道。
“见一个人,谁?”
“‘雅塔之盾’的领袖,圣武士阿拉哈?卡姆佛斯。”两个人一边小声说这话,一边快步向神殿赶去。
圣武士阿拉哈?卡姆佛斯看起来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如今他信奉的是正义之神提尔,事实上他的信仰并不是很坚定,因为这个圣武士对泰摩拉的教义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当摩根和威廉见到阿拉哈时,他正和泰摩拉神殿里的女牧师相谈甚欢,见到二人前来,阿拉哈十分意外,他用一种**一般的语调赶走了女牧师,威廉也十分知趣的走远了些,留下圣武士和船长二人密谈。
威廉远远的看了一眼正在激烈交谈的摩根,随后带着一副百无聊赖的面孔悠闲的打量起神殿墙壁和穹顶上的壁画。一个白金长发的女人分别在太阳、玫瑰花和月亮的衬托下舞蹈,其中一副是将玫瑰花往头上插饰,紧接着的另一幅则变成了一个头插玫瑰花的怪物,最后这个怪物在月光的照射下分成两半,一半化成一个一头白金长发,头戴金冠身穿亮纱的圣洁女性,另一半则或作一个头发苍白、脸色苍白,青眼黑唇的艳丽女妖。
威廉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壁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略带俏皮的女孩声音:“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这些壁画描述的是远古命运女神泰姬在“黎明神劫”之中与晨曦之神洛山达相恋、离别,遭到腐朽与衰弱之神摩安多的暗算,最后在月之女神苏伦的帮助下分裂成幸运女神和厄运女神本莎芭的传说。”这声音在说到“本莎芭”的时候似乎带着一丝恨意,无意识的加重了语气。
威廉猛然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惊悚之色,要知道以他化劲之境的敏锐直觉,就算是一只苍蝇蚊子靠近都能有所察觉的能耐,居然没有发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后,却是让威廉吃了一惊,连心脏都几乎漏跳了一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皮肤深褐色,脸上写满了顽皮和恶作剧意味的假小子,一个更像漂亮男孩的女孩。威廉皱着眉头俯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假小子”杂耍似的摇摆了一下身体,嬉笑道:“喂大个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傻愣了?”
威廉用鼻音哼了一声问道:“你是谁?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去的?”
“假小子”一脸坏笑道:“我当然就是我喽。至于是什么时候跑到你身后的,我也不知道哎。哈哈哈你这人好有意思哦,傻蛋我不是用跑,而是用走的啦。”
这年头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称自己为“傻蛋”,威廉歪了歪嘴,并没有继续搭话茬,“假小子”拧了拧小鼻子道:“好吧,你可以称呼我丝摩尔丝拉珂莉——微笑的幸运草。当然,也可以直接叫我薇拉。”
威廉紧紧的盯着这个明显不对劲的女孩,良久也没能看出哪里不对劲,眼前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如同一般的人类女孩一样。威廉叹了口气道:“薇拉?好吧,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神殿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
“假小子”薇拉甩着胳膊道:“待在家里好无聊呢,而且最近我家附近的许多邻居都很诡异,神神秘秘的,我想出来转转,顺便看看他们都在干什么,于是就来这里喽。”
无聊?出来转转?骗鬼去吧。威廉可不相信这个女孩的谎言,他露出一个很假的笑脸,故意做出一副“我不相信,但我假装相信”的模样,这是威廉自创的面对不能理解的事物时应对招式——装傻扮纯。
不过看起来薇拉很满意威廉的反应,她凑到威廉跟前问道:“那你呢?大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威廉一指身后含糊道:“呐我现在是个护卫,正在保护一个朋友的安全。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灰狼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