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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院的议事殿,堪称除却接星阁外的第二大主体建:殿仅仅一层,却是无比宏伟宽阔,面积足足上千平米。殿内装饰,自然也尽以灰紫色的紫檀木镶嵌、铺垫而成,色调暗郁,古朴无华,沉凝厚重,似乎自墙角、顶棚中,都渗透出悠久岁月的味道。
整座议事殿,在正北的方向,建筑了一座五米高、呈六角星形的高台,居然全部以上品水玉砌成;而由于这座六角星台拥有聚灵性质,水玉散发出的灵气被尽数聚集、圈住,外泄不得,从而使得高台上灵气充沛、浓郁,凝成了一条条暗青色的雾状带。
除却这座水玉砌成的六角星台,此外整座议事殿空空荡荡,再无一物。地面、墙壁、顶棚,却是擦拭的一尘不染,乌中透亮,光可鉴人。
在六角星形高台上的正中位置,面对着整座议事殿,摆放了一张豪奢大气的紫檀木大椅,居高临下,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权势与威压感。
此时紫檀木椅上,已然坐了一身着极为普通的暗黑色星师袍、肥肥胖胖、看上去土头土脑的中年星师。容纳两人有余的紫檀木大椅,仅仅坐了他一个,那肥大的屁股居然就塞得满满当当,愣是不留一丝缝隙。
在六角星台的六个角上,分别还站立了六名身披奇异星甲、诡异凶厉气息散发的星师。六名星师身上的奇异星甲,上面密密遍布乌金色的奇异鳞片,闪烁着妖异刺眼的光泽,却是任何人都难以怀其防护力的恐怖;待走进仔细看,有识货的就会悚然惊觉,六名星师的星甲居然尽是以一整张魔龙皮制成。但见魔龙的龙头,被镂空、打磨成了星盔;龙皮做成了星甲;至于四条龙臂,做制成了护臂、护膝;如同乌金、闪烁寒光、足以轻易抓裂一切坚固物体的龙爪,则被制成了手套、靴子,散发出毫不逊色魔龙的强大攻击力。
六名星师全身罩在魔龙星甲之中,狰狞的魔龙头制成地星盔,遮住面目,只有原先龙睛的位置上,有两团暗红如同炭火般的光柱,照射而出,足足有半尺远近,一明一灭间,在空中留下了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灼痕。体外,各自散发出一团暗黑色光晕,融合成一体,如同涟漪般悄无声息遍布充斥整座议事殿,使得议事殿内每一寸空间,都牢牢掌握在他们的监控、掌握之下。
此时在六角星台之前,正四肢伏地、无比熨帖的跪伏着一名年老星师,对着台上那张高高在上的紫檀木椅,做着无比神圣的朝拜;老星师须发花白,面如核桃,却竟然是一向在帝国享有崇高威望、即使权臣贵胄路上遇到,都要主动让路的星师院老院长阁下!
面对六角星台之上、紫檀木椅内所容纳的那痴肥胖子——萨姆大叔,老院长居然是发自内心地谦恭、卑微,五体投地伏在地上,如同全部身心奉献、虔诚到极点的信徒,在等待聆听神的谕旨。
中年胖子——萨姆大叔,对于似乎年龄要长过自己的老院长、跪伏台前,居然根本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尊老的意思。他双眼微微眯着,似乎已经睡着、又似乎是在养神,而手指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
随着他一下下地敲击。清脆地响声。回荡在空旷地大殿内。显得无比刺耳、响亮。敲击声连续不断。渐渐由清脆。变得沉重、愤怒起来。最后几乎如同钟鸣一般。钟鸣越来越急促。变成了一声声充满冲击力地轰鸣。整座大殿似乎都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六角星台之下。老院长谦恭伏贴地身躯。忽然不自禁剧烈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不再像是一名等待聆听神谕地信徒、反而隐隐变成了一名等待宣判地囚犯。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亲爱地院长阁下。”就在整座议事殿、在叩击声地冲击下、剧烈摇晃着即将倒塌下去地时候。萨姆大叔忽然收手。睁开双眼。平静地俯视着下方地老院长。忽然开口道。此时地萨姆大叔。一身地庸碌、痴肥、土头土脑居然一扫而光。代之地是无上地威严、肃穆、神圣。真个拥有几分高高在上地神祇般地风采。随着他平静地话语吐出。一股无形而令人窒息地威压。陡然如同火山、旭日般喷薄而出。使得下方正正承受如此威势地老院长。直接变成了一张纸。无比平展地死死匍匐在了地上。连移动一根手指都重于山岳、彻底成为幻想。
也许察觉到自己散发地威压太过恐怖。远非老院长所能够承受。萨姆大叔微微收敛。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平静。道:“听你刚才所说、元源抵达帝京后发生地一系列事情。我实在很难原谅你。在他进京之前。我就已经将他地音讯传给了你。结果他在帝京。居然屡次三番置身差点万劫不复地危险境地。——当时你又在做什么呢?你清楚不清楚。如果元源有个三长两短。即使将你们整个星师院都拉进来陪葬。也难以消解我心头怒火地万一!”
老院长全身肌肉陡然不受控制地剧烈战栗起来。一阵久违地、名叫恐惧地感觉。自他古井不波地心底下翻滚涌起。侵占了他地每一分肌肤、每一根神经;汗水如同泉水。彻底失禁。渗流而出。将身下紫檀木地板直湿了一大片。老院长伏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只用额头“砰砰砰”用力撞击着紫檀木地板。
“我清楚你地心境。年岁已大。又几十年荣辱沉浮下来。早已没有了当年地胸怀气魄。对权势更越发看得淡了。已没有那个心、也不想起那个心。去继续争权夺利下去。只想着能够安稳渡过余生。给自己地生命划上一个圆满地句号。也就罢了。因此任由星师院地权势。旁落别人身上。一来减轻你肩头地重担。落得个一身轻松;二来也算彻底置身事外。安享清闲。——我说地没有错吧?”萨姆大叔继续平静地道。“按理说。你一生也算功成名就。但在最后即将落幕地紧要关头。因
不明,导致功亏一篑、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却未::偿失了。”
老院长连头几乎也磕不出了,趴在紫檀木地板上,动也不动,似乎完全变成了一个没有丝毫生息的物体。
“你向来是我所看重地人,耽于自身资质,在星师路上难以登峰造极,因此将星辰圣殿在世俗间唯一有影响力的部门‘星师院’,交给了你来打理。我不在帝京的这近乎二十年间,没有想到你变了这么多,现在你是情愿辜负我的看重、就此自裁,还是承担起我的看重,再次成为那个真正的院长?自己选择吧。”说完,萨姆大叔双眼再次闭上,坐在紫檀木椅上开始养神起来。
“在此恳请殿主,再给卑职一次机会。”过了不久,老院长苍老的话语,在下方响起道。
萨姆大叔面色不动,甚至双眼都没有睁开,只淡淡吩咐了一句:“撞响‘醒钟’。”
六名身披魔龙星甲的星师,其中一名立即对萨姆大叔躬身接令,随即右手微抬,魔龙乌金般的利爪打造成的手套,一丝乌光骤然射出,半空中化成一只黝黑坚实地锤头,向着议事殿外射出,正正撞响殿外悬挂的那只纯粹青铜铸造、足足上万斤的巨鼎。
“铛!”一圈清晰可见的音波涟漪,扩散而出,随即一声沉闷雄浑的钟声,才骤然响起,却是瞬息间,传遍了大半个帝京。
皇宫、三院、四部、十六司,几乎帝京所有上层宫殿官邸中,那些掌握着整个帝国的政治、经济命脉,以及大多数星师与全部平民命运的帝王显贵权臣们,陡然抬起头,或愕然、或震惊、或难以置信,齐齐望向了星师院地方向。
“醒钟”在帝国的任何一座城市的任何一座星辰殿、星辰所内,都有一座。“醒钟”寻常并不鸣响,只有当星师院发生重大事情,比如外敌入侵、或者召集星师劳师远征时,才会鸣响!星师院的这座“醒钟”,作用自然也不例外。但无论是什么理由,凡是“醒钟”鸣响,所有星师院的星师,无论身在何地,都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
而星师院的这座“醒钟”,却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鸣响过了,久远的几乎让帝京那些大人物们、包括星师院的星师,都忘记了它地存在。因此而今它陡然鸣响,却是直接震动了帝京上上下下所有星师的心弦,几乎人人心头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了。
此时星师院后面的一间豪华卧房内,扈昀副院长正赤身**,躺在房内的大床上,动也不动。在床下,四名身披魔蛟里软皮制成的星师袍、五枚星环闪耀、散发出强大星力波动的星师,正在释放出一个个医疗星术,治疗着扈昀副院长身上地伤势。
一向飞扬跋扈的扈昀副院长,此时一丝气焰也无,三角眼暗淡无光,苍白着脸色,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四名医疗星师摆布。前去警戒处第四营缉拿元源,哪知反遭了他的暗算,扈昀副院长吃了大亏,全身肌肤焦糊,伤势堪称惨不忍睹。虽然经过这段时间、天天四名高阶星师为他进行一个小时的医疗星术治疗,伤势大有好转,但体内地星力却是一直都没有恢复,——不但没有恢复,反而下挫到了一个令扈副院长心惊肉跳的地步,却是让副院长阁下寝食难安。
伤势越惨重,心胸向来算不上宽广地副院长,心头对元源的恨意,却也越发浓烈、深沉,刻骨铭心。此时地副院长,心头无时不刻在想着的,就是伤势痊愈后,如何发动自己所拥有地一切资源,彻底将元源那小子给变成死尸!
在房间的角落里,扈昀副院长的亲信弟子、那名生有通红的大蒜头鼻子的青年执法星师,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接受医疗的恩师。
当日跟随扈昀副院长前去第四营缉拿元源的一干执法星师,由于是第四营的一干警员下的手,虽然筋骨尽断,却不过都是些外伤,较之扈副院长的惨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早在星师的医疗星术下,痊愈如初了。
忽然,房间内无论扈昀副院长、还是尽心医疗他的四名星师,齐齐心头一颤,一股战栗的感觉冲过全身;随即就听到了那声沉闷浑厚、充满了压迫性的钟声。几乎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醒钟有几十年没有鸣响,星师院的星师都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过了足足三秒钟,四名星师才怪叫一声,将释放了一半的医疗星术骤然放弃,星环闪动,齐齐射出房间,赶向了议事殿而去。
他们这一走,医疗星术半途而废,扈昀副院长却是遭了老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原本逐渐消失的焦黑色肌肤下、正在形成的嫩红新生肌肤,骤然破裂,血水四溅,喷泉般射起老高。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有点敬业精神没有?知道什么是‘医者父母心’不知道?敢这么对待我,我饶不了你们。”扈昀副院长对着四名医疗星师的背影惨声叫骂着。
大蒜头鼻子忙走上前,星环闪耀,就要释放医疗星术,接着治疗恩师身上的伤势。当然他的星力修为,较之刚才那四名星师差得远了,因此即使医疗也是徒劳的。
果真,扈昀副院长勉强爬起身,滚下床来,一把推开他,道:“别费力了,赶紧给我披上星袍,快!”
蒜头鼻子忙抖开一直抱在手里的星师袍,给他披在身上。扈昀气急败坏,连声骂道:“那老棺材瓤子,闲得没有事儿,敲什么丧钟?真是被他给害死了。”骂归骂,毕竟不敢违逆星辰圣殿制定的星律,扶着弟子的手,扈昀副院长强忍着**的痛苦,跌跌撞撞冲出房间,也向着议事殿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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