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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黄瓦、恢宏大气的花家正殿内,花纺恬端坐在宽大的红木案牍之后,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苍白光滑、保养极好的脸庞,往昔温文尔雅的伪装一丝也无,原本梳理的一丝不乱的漆黑头发也是根根直竖,凌乱不堪,一股暴怒冷酷的气息散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走,跳起身将整座大殿给轰成废墟。
站立在他身后的十名年约二八、娇俏温顺的处子侍女,在他暴厉气息的冲击下,身躯不受控制的不住“瑟瑟”发抖着,几乎没有瘫痪地上。
花纺恬保持眼前的神态、姿势,坐在这儿已经足足两个小时,好像在等待什么消息。站立在他身后的十名侍女,个个如同置身地狱,堪称人生最为痛苦、恐惧的一段经历,精神几乎没有崩溃掉。
就在侍女即将不堪重负,一动不动、骇人气息散发的雕塑,终于开口说话,对着大殿一个相对昏暗一些的角落,喷吐着白气,不耐烦的吼道:“花摄那个老不死的,还没有回来?他要我等他到什么时候!”
花摄,就是花家那名在花纺恬高压之下、艰难求存的老管家。
一条极淡极淡的影子,如同鬼魅,悄无声息自正殿角落的阴暗中飘了而出,随着他的飘出,镶嵌满了夜明珠、从而亮如白昼的整座大殿,以他身躯为中心的方圆十米范围内,忽然变得阴暗模糊起来,同时一条条细若游丝、微不可查的淡黑细鞭,自他体内不住轻而柔的向着四周探刺出去,从而将那十米的范围变成了一块生命难存的禁地。
看着这条极淡的影子,好像是看到了自己得心应手的刀、以及随意捅杀一切仇敌的矛,花纺恬脸上的暴怒微微平息,眼中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花摄至今并没有消息传回,并且以我的神识探查,他甚至也没有回到院落内。”那条极淡的影子,对着花纺恬微微躬身,语调轻淡飘忽的道。花家乃帝国四大家族之一,家族在帝京外城,占据了方圆足足数十里的一大片地域,这名影子侍卫,竟然能够轻易探知老管家花摄回到族内没有,显然不是修炼有神异功法,神识庞大,就是本体神识与整座庄园的主法阵融合为一,已然将之经营成近乎领域一般存在的主场。而风禹神识堪称举世无双,又修炼有“明察秋毫诀”,以知微境的修为,此时仍旧不过笼罩方圆几百米左右的地域,故而对于这名影子侍卫来说,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上很多。
“无用的废物,我早就应该宰了他。”花纺恬脸上杀气一闪,怒气冲冲的道。
“杀了他,恐怕家主难有更合手的人用了。”那名影子侍卫在家族内似乎地位不低,面对暴怒边缘的花纺恬,竟然敢于冷淡淡的反驳。而面对他的反驳,花纺恬微微一怔,思索了一下,不置可否,忽然站起身来,冷声道:“不等了,到了给金永添加养料的时候了。”说着,他双手掐定一个古怪印诀,一道深黑色灵符随之打出,飘入他身后莹润光滑、似乎用灵玉打磨而成的巨大壁饰内。
壁饰一团幽黑的光芒闪过,随即无声无息向着两侧裂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巧门户。看着那扇门户,花纺恬的脸上隐约多了一丝急切,将影子侍卫挥退,负手低头钻了进去。而似乎他早先有过吩咐,站立在他身后的十名侍女,随后也低眉顺眼,一个个羔羊一样走进里面。
等最后一名侍女双脚也踏进门内,小巧门户再次一团黝黑光芒亮起,随即消失无踪,又变成了那面莹润大气的灵玉壁饰。
小巧的门户内,是一个正圆形的、无比怪异的空间,四周尽是漆黑幽深的虚空,阴风鼓荡,厉号阵阵,就像是万丈深渊,一失足落入其中就会万劫不复。在空间的正中位置,有一个直径在三十米左右、同样也是正圆形的圆池,池内竟然盛放了暗红色的液体,一股无比浓重、令人几欲疯狂的血腥气弥漫,——那池液体竟然尽是血液。
整个圆池仔细看去,却是用大块大块的紫水晶雕琢打磨、拼凑而成,华丽庄重,不知被什么力量托着,就此静静悬浮在无尽的黑暗虚空中。自那个小巧的门户内,有一条几十米长的狭窄甬道,直探到了血池的上空,此时花纺恬就站立在甬道的最前端,负着双手,脸色热切的向着下方血池俯视。至于十名侍女,神色惊慌,全身哆嗦,相互抱成一堆,瘫坐在甬道的最后端,死也不肯上前一步。抵达这么一个怪异血腥的所在,即使她们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妙,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必将异常凄惨,过度恐惧之下,不约而同的痛哭出声起来。
血池的正中央内,一具赤luo的肥胖躯体,静静漂浮,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而这具躯体,竟然诡异的没有左臂、左腿,甚至连左半边身子,也失去了小半,按理说绝对是死的不能够再死了,然而看他肚腹不时轻微起伏,赫然还在顽强的活着。
盛放血液的紫水晶血池,四周一枚枚紫亮的符篆亮起,勾连出一座诡异法阵。在运转的法阵的不住作用下,满池的血水,浪潮一样向着中央的那具躯体,不住涌荡、挤压过去。在鲜血的滋养、冲击之下,那具失去了三分之一、仍旧看上去无比臃肿的躯体,残缺的左腿、左臂,以及左半边身子,一丝丝惨白色的筋络、骨骼,以及鲜红色的肉芽不住生出,竟然在慢慢愈合着。
这具肥躯,自然就是伤在了风禹手下的花金永。这厮是中了风禹火属性的弧月光刃,想要断肢再生,即使服用神异的“万灵丹”那等地级丹药也是万难,并且一身真元还要大幅降落。然而花金永浸泡在血池内,用花家世代相传的“血养之术”医治,不但能够肢体再生,并且一身真元恢复如初,甚至还会大有进益。
仔细端详了漂浮在血池内的花金永几眼,花纺恬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见血池内的鲜血有所下降,回过头,冷冷看着惊恐无地的十名侍女,双手对之一挥。十名侍女一声惊叫,忽然飞上半空,一声凄厉惨叫发出,下一刻身躯雪白的肌肤上,一层鲜红色的诡异图案浮现,随即身躯像是吹气的气球,急剧膨胀起来,爆成一团稠厚的血雨,“簌簌”落在血池内,从而血池内的鲜血再次满溢起来。
“乖儿,不用担心,你不但注定将在‘天武竞技大赛’中大放异彩,更未来还将接任花家家主职位;原本为父还不忍心在你身上施用这‘血养之术’,那乡巴佬将你打成重伤,反而倒是成全了你,待你痊愈之日,真元想必会提升至采霞境高阶吧?”花纺恬握紧双拳,喃喃的道。
狭长甬道的尽头,那堵墙壁再次无声无息裂开,一脸畏怯、谦恭的老管家花摄,低头快步走了进来,对花纺恬躬身行礼。
“查清楚了吗?那乡巴佬到底真元到了那个地步?”花纺恬一脸不耐烦,语气中更无尽怨毒流露而出,对花摄质问道。
嗅着血池泛起的浓重血腥气,看着满池的血水,花摄老脸一白,双拳用力握紧,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竭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变得疯狂,强作镇定的道:“确凿无疑,那小子真是地武知微境的修为。”
“不可能,一个知微境的乡巴佬,竟然将我花家的未来家主、族内最为优秀的子弟、真元修为达采霞境初阶的高手,给打成重伤,这小子绝对是隐藏了实力,否则绝对不可能!给我去查,马上再给我去查,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花纺恬厉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相信的意味,一巴掌扇出,将花摄给一下抽飞出去。
花摄破麻袋一样重重砸在狭长甬道上,一口鲜血喷出,心头大骇下,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起身,硬着头皮对花纺恬嚎叫道:“主人,绝对没错,那小子是知微境确凿无疑,因为……”
“因为什么?”花纺恬身躯疏忽掠过十几米的空间,再次站立在花摄跟前,将脸直扎在了他的眼前,双眼凶光直冒,差点没有将他给吓死。
“因为武殿内传来消息,满纽长老将那小子,给安排在了二层塔的丙字级修炼室。”老管家脱口急声道。
“这么说,那乡巴佬真个是知微境的修为?如果是采霞境,没有道理在二层塔内,直接就进入三层塔了。”花纺恬忽然怨怒收敛,站起身踱着步,眉头紧皱,不住思索着,“可是,那乡巴佬真个是知微境的话,却能够击败被我花家以倾族之力培养的、采霞境级别的花金永,那岂不是一名武修奇才?”
如此喃喃低语着,花纺恬猝然抬起头,心头一丝凉气冒起:难道,自己此次是错了,给花家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恐怕、恐怕实情就是如此。主人,你忘记金期图的供状,上面就说这小子刚刚成就地武,不过汇元境初阶,竟然就将进入汇元境几十年的他给打得大败亏输。并且这小子能够击杀花田永,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花摄看着花纺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
“花田永不过一个废物而已,又算的什么?”花纺恬不屑的道。
“花田永自是废物一个,可保护他的阿奇,可是一名实打实的采霞境强者啊。”花摄小声道。
“这个我又何尝没有想过?阿奇是采霞境强者不假,但那里比得上我花家以倾族之力培养的花金永了?只以为金永足以收拾了这乡巴佬,那知终究是我失算了。”花纺恬双拳捏的嘎巴直响,阴沉沉的道。
“没错,这小子留着终究是我们花家的一个祸患,主人,不如我们直接出动血影卫,将这小子给彻底灭掉,永绝后患。”花摄杀气腾腾的道。
“啪!”花纺恬脸色一怒,手一抬,隔着好几米远,在花摄的另一半脸颊又狠狠扇了一记,将他再次抽的离地飞起,“蠢货,你是嫌我花家死得慢了?那乡巴佬现在是‘天武竞技大赛’的参选子弟,有这道护身符在,谁敢动他?即使武殿的长老,也是无能为力。”
面对花纺恬的咆哮,被抽的两边脸颊高高隆起的花摄,身躯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几乎哆嗦不成堆儿。
“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落在花金永身上,自己的仇,让他自己去报。经过‘血养之术’的调治,痊愈之日,修为一举晋入采霞境高阶,到时收拾那乡巴佬,应该不过不费吹灰。”花纺恬再次负手俯视着下方漂浮在血池内儿子的肥胖躯体,眼神柔和,阴沉沉的道。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凝视着花金永出了一会儿神,花纺恬转过身问道。
花摄一个激灵,爬起身,自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纸,递给花纺恬,道:“有,这是秦云山中,我们花家的眼线刚刚传过来的。”
花纺恬接过一看,脸色一变,“桀桀”阴笑道:“这小子出身奥洛城,还在秦云山历练过,并且算算时间,恰好就是车家的车同和、与叶家的叶流念,前去秦云山混乱之岭收取灵玉、矿藏,从而失踪的那段时间相吻合?这么说,他与那两个废物的死,也脱不了干系了?哈哈、哈哈,这真是太好了。”
车同和与叶流念前去秦云山收租,却离奇失踪,音讯皆无,帝京与花家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车家、叶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然而两家随后派出搜寻两人、搜查真相的子弟,却发现混乱之岭原本效诚四大家族的“屠戮”佣兵团,竟然被鬼火佣兵团给彻底摧毁,从而消息都无从打探,使得此事直接成为疑案。而今看到下面眼线报上来的情报,离奇失踪的车同和与叶流念,分明是死在风禹手中,却是由不得恨风禹入骨的花纺恬,大喜过望。
“这乡巴佬可是自寻死路,帝国四大家族,他竟然得罪死了三家,可有他好看。嘿嘿,想要杀人,还有什么比借刀更让人舒心轻松的?这个消息,你立即去通报给花、叶两家的家主,然后,我们就坐等着看好戏吧。”花纺恬心情大好,弹了弹那张纸,对花摄无比愉快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