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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西军种师道的麾下,几乎是大宋唯一的一只能上战阵的军队,很磨练人,但正因为能战,也很能死人。如若发生一些变故,有那么一点意外,韩世忠就被糟蹋了。
但缺少了西军那种严酷的锻造环境,弄来京城,是否能通过教育,发掘出他骨子里的将帅血液来?高方平对此没有把握。
“要不要给小种相公去个文书,把韩世忠军籍转来呢?”高方平懒懒的吃了一口小朵递来的苹果。
随即摇晃了一下,我了个去~
扑在窗口的高方平惊叫一声摔了出去。
“衙内饶命,是这头猪乱拱导致的,不是奴婢。”丫鬟大惊。
“下次再发生这事,把你们吊起来打哭,这次先把小黑猪吊起来打,赶紧的,富安你是不是死了?”高方平摔出去后一身都湿了。
“妈的,我早就想对付你这个猪头了,到今天才等到机会。”
富安来把小黑猪拖了出去,用皮鞭抽得蛮院子乱跑……
天晴了。
小萝莉抱着小黑猪在院子里哭泣。
小猪头被富安打死了,富安推说是小猪头慌张之下乱跑,撞在墙上撞死的。
高方平不是太在意的道:“丫头,该同情的时候再同情,猪可怜不可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买得起肉的人,每天都吃。今天正好三十天,把你的数据给我,然后去账房领取六十文钱。”
富安说打死的猪最好吃了,小朵抱着一溜烟就跑了,把小猪埋了,于是高府内不起眼的角落,有了一个小坟包。
前些日子富安去街市上收保护费的时候,专门问过送猪的丫头,憨憨进入高府的时候年岁是三十天,享年共60天。
今个让小朵跟着富安去收保护费,顺便找那个九岁丫头她娘,再买一个三十天的同样血统的小黑猪。
小萝莉又有得养了,又取名叫憨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次高方平也开始了复合饲料的配方,用的美貌小娘子的豆子为主,混合一部分麦麸等等杂粮。
这是因为高方平早注意到某些豆子惊人的便宜,比大米便宜,但是对于猪来说,豆子的营养却比大米好的太多太多。
有个不变规律是,一定要营养才会出肉,这其实也是能量守恒定律。
但是转换的过程,效率有高有低,各种粮食的价格也有高有底,找到其中那个最佳平衡点,以最少的粮食代价,转换出最多的肉来,这门学问就是前世高方平的专业:复合饲料学。
而这个现象的挖掘,就叫生产力的进步。
不要看不起养猪。
高方平隐隐约约的知道,大宋比较善于堆箭塔式的堡垒防御战法,原因在于骑兵的短板,后勤的压力。
骑兵没办法,汉儿的思维传统,最好的牧场养马地也已经丢失,注定不可能和游牧蛮子比拼骑兵功底。但是扬长避短,只要出足够多的托马,在配合体积小重量轻、却能量营养密集型的肉干军粮,就能大幅度减轻后勤通道的峰值压力,源源不断的供给大军远程作战。
那么唯一的关键点就在于猪肉价格。
而猪肉的价格又取决于养猪业生产力的挖掘。
“你们吃肉打战,保家卫国,老子就挣钱。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高方平自言自语的拍拍小萝莉的头道:“小朵加油,我看好你哦。”
“衙内威武!”小朵拍手叫好。
“不是最近口号变了吗,富安开始叫‘衙内神武’了。”高方平疑惑的道。
“富安忒可恶,都没人听他的了。”小萝莉说道。
高方平道:“乃们冤枉他了,他以前可恶十倍不止,把这样的失足青年调-教至此,我容易吗我。给他点面子,别计较他干掉你的猪了,将来他会杀很多猪,多到你数不清楚,多到最远方的土地上都冒出猪油,咱们大军最终要吃着能量最足的肉干,在蛮族都无法适应的严寒条件下和蛮族作战。他们打战,老子们就挣钱,简不简单?”
“衙内太聪明了,小朵都开始挣钱了。”小萝莉道。
“那么今天的保护费,你缴纳了没有?”
“噢,我去给衙内拿酱油。”
……
富安报告说,徐宁也来缴纳保护费了,然后被富安记录后入账了。
高方平恨铁不成钢的抽了富安的脑壳,乖乖的,徐宁也忒奸猾了,而富安太过愚蠢。
出现这种情况不用问,徐宁除了家传的盔甲外,他还隐藏有其他好东西,并且被其他的高官盯住了。
出来混不是谁的钱都能收的,而一但收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就要认账,这是信誉。
任何大业的开始都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只要失信于人一次,带来的隐患是难以估计的。
目下在汴京之内,高衙内别出心裁的“镖局模式”算是运作开了,每天拉进来的钱如同流水一般。一个传一个,受此影响,有许多禁军大头兵,低级军官,都来找富安要缴纳保费。
不过高方平千叮万嘱军籍不收,最多对他们开放钱庄。
这个决定是受奸臣老爸的启发:大宋没有不喝兵血的军官。
所以军籍人士来缴纳保费的唯一目的,是想借着高衙内的名声避免被上官喝兵血。但是如何能动啊,那是一股大流,高俅在其中都是如履薄冰,还曾言及老夫不吃兵血,才是危险,绝对调不懂任何一个军官。
再何况,大宋对军队的防范是异常严酷,此等事件若在军中掀开,高衙内在军中博得名声和威望太过的话,奸臣老爸的官也就做到头了。
“你小子以后再敢乱收保护费,我真的把你送去和蛮子打战!”高方平道,“早就告诉你,有些人的钱不要拿,军人的钱不要拿,你当耳边风?”
最近骑着战马收拾混混,导致富安都有些战士的感觉了,不怎么怕了,说道:“二十多年来,卑职未能给国家和百姓做点什么,每思及此,悲痛欲绝……其实,若真能在铁军之中效力,保家卫国,也不是不能接受。”
“靠!嘴硬,你以为蛮子是你打的那些混混?”高方平道:“那些生下来就面对最严酷环境,狼一般的意志和性格,那些在马背上、提着刀于鲜血环境中长大人,那种最精锐的狼斗士,战鼓一雷,地动山摇的骑兵集群冲锋,一般军人你根本不觉中就会裤裆潮湿,问你敢不敢战!”
富安冷汗淋漓,仔细的思考了许久,哭着脸摇头道:“不敢战,但卑职会尽全力保护着衙内逃跑。”
高方平笑倒了,也相信他会这么干的。
但这只是笑谈,这辈子,高方平是不打算上战阵冲杀的。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纨绔子弟的命值钱。其次,气势不足会动摇军心,导致全军溃败。
冷兵器时代的集群作战,主将的气质决定军队灵魂。也就是说是否勇猛,是否身先士卒,对整个部队的士气有着决定性影响。
以往看三国演义觉得他们很傻,当兵的基本打酱油,主将在阵前凭借勇武单挑。
其实仔细想来是有一些道理的,主将那个时候的卖弄就是誓师,一种气势上的对决,每次拼杀都代表着勇气,而每一次交锋的火星溅射,如同战鼓一般敲击在后方士兵的心里。
一但时机成熟,后方将士慢慢被主将的气势勇武挑动得热血沸腾之际,敌方主将陷入被动、军阵士气低落之际,那就是集群冲锋的时刻。而装备与部队素质相差不大的时候,热血沸腾的一般对气低落的一方,那几乎就是砍瓜切菜,兵败如山倒!
这点自知之明高方平还是有的,自己不适合带兵上战阵,却需要很多勇武的将军。
目下没有满世界的去收那些梁山贼寇,一是高方平对那些家伙不感兴趣。国家内忧外患之际,不添乱就是功劳,可那些贼寇偏偏最能添乱。
其次他们个人素质都很高,很勇武,却不适合做军人,因为太自私,没有大局观,凭借个人喜好就打家劫舍杀人如麻。
“替天行道”是最大的笑话,乱臣贼子就是乱臣贼子,或许他们真的杀了少数吸民血的贪官污吏,但却因为他们死了更多的大头百姓,被他们杀死的官兵也只是娘生父养的汉家儿郎,送去当兵吃粮而已。
因为这些乱臣贼子的存在,朝廷以及地方,更大程度的吸起民脂民膏,用于绞杀叛乱的军费和苦力,然后老百姓更苦,死的更多。
种家三代名臣带着穿补丁战袍的铁军、于最艰苦的条件下保家卫国的时刻,这些乱臣贼子大口吃肉喝酒,攻打镇县,抢夺官府的府库和粮仓……
高方平思考着上述东西,自己都被自己鼓动得有点感觉高大,展开笔墨奋笔疾书,把这些思路写在纸张之上。
现在高方平自己都被鼓动,都信了的东西,或许能对军人的思想有一定作用。所以姑且记录下来,也姑且兼任亲军的“政委”,整理成册,让他们反复读这些思想性的东西。
不懂不要紧,一个口号喊的多了,慢慢深入,自己都会被自己欺骗。
也就是这个原因,一千年以后见识超群的现代人,依旧有很多被邪-教和传销蛊惑。而高方平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跨出第一步,慢慢的让军人形成他们的思想和价值观。
这就是信仰,有信仰的军人是坚忍不拔的铁军,否则只是穿着官袍的土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