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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西行路途遥远,凡事少说少围观多加小心。
这是九皇子出门的时候,洛琛在城门楼下面嘱咐他的。仍如在耳,身边却多了个人。
见过强迫推销的,没见过强迫搭伙同行的。
裘高岭却丝毫没有任何尴尬的样子,一脸笑意地跟着九皇子。两人站在一起别提多违和了。
而违和的根源,便在于裘高岭那一身白衣胜雪。
“我说,你要是跟着我走也行。搞得那么干净一点都不像微服出巡的样子。”九皇子终于看不过去,对着裘高岭咆哮到。
“微服出巡?”裘高岭用帕子垫着水壶正在喝水,听他这样说怔了怔。猛地低头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笑屁!”九皇子只觉得脖颈上的血管在跳。想他一世英明神武风流倜傥,从来都是他调戏别人将别人气的爆血管,何曾受过这种气。
裘高岭扶着路边一棵大树笑的腰都弯了。
九皇子咬牙切齿,就不明白了,有毛可笑的。
抹着眼泪,裘高岭勉强压住自己的笑意:“要不怎么说你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在江湖上混也是顶着贵公子的名头。好容易派给你点活干就紧张兮兮的。谁说微服出巡就一定要弄的脏兮兮的了。”
你那老爹微服出巡的时候也是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也不是潜伏在丐帮里。那样不是反而更加引人注意?
明明就长了一张如玉一般的脸,真的弄的脏兮兮的不是很违和么?
九皇子怔了怔,这样一说确实是。他总想着不要让那些地方官发现他的身份,连一件好衣服都没带出来。只穿了寻常布衣,以为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那边裘高岭看他这样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笑开了。
真是有意思。跟他二哥那张万年冷脸真是天差地别,看来不是一个妈生出来的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笑的差不多了,裘高岭正色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再笑下去把人笑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对了,跟你说个正事。你知道通阳县当地的土皇帝是谁么?”转移一下视线,免得这小子不跟他搭话。
九皇子确实不打算搭理他,可他这次来的任务就是摆平当地的官匪勾结,治水不过是个幌子,治人才是根本。
皱着眉,勉强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来,九皇子一脸的不情愿:“当地的县丞李大胜。”
听听人家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心里默默地吐槽着,都能劳动他堂堂皇子出手管理了。不死的难看点多对不起他啊。
裘高岭一展折扇,抿嘴笑道:“县丞怎么可能做土皇帝呢。通阳县远近闻名的土皇帝可是当地的首富卫洪。”
九皇子一挑眉:“商户?”
裘高岭点点头:“自古官商勾结。没有商贾支持,哪有那么多油水捞。”
九皇子拧着眉捏着下巴:“如果只有金钱往来,那岂不是历任县丞都要打点才行?”
这算得上是真有钱了吧。若是每一任的县丞都打点,那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呢。
裘高岭微微一笑:“这卫洪,是李大胜的小舅子。”
额……省了不少钱……九皇子烦躁地往前走不想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无论对方是什么情况,在皇子这个名头下,还不就是个屁。
裘高岭见他不打算继续聊,便跟了上去:“你别不当回事,他独霸一方多年,你就算是皇子,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弄没了,对外宣称是遇到了山贼。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九皇子顿住脚,洛琛当时跟他说让他去治水的时候貌似是有提到之前的钦差大臣就是遇到了山贼。也是这个理由说服了他带着暗卫上路的。
莫非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隐情?
不过……九皇子突然转过脸来阴沉地看着裘高岭:“你未免知道的太多了吧?”
裘高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本阁主如何坐到这个位子上?”
九皇子默了个,不自在地别开脸。他以为混江湖就应该是潇洒肆意的,从未考虑过信息量的重要性。
一路上沉默着,这个话题再也没聊过。
身后的暗卫仍然是紧跟着,却也不敢如之前那样贴身跟着。
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通阳县。还未等进入县城,九皇子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里的百姓,似乎太过于热情了。
个个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那样的笑容太过于牵强。毕竟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不可能天天都开开心心。总会有些烦心事。
有的人一定会说,说不定人家就真没烦心事啊。如果一个人吃穿不愁生活幸福,那么烦心这个词就会被放大。以前吃不上穿不上的时候街上捡到五块钱都会高兴很久。可一旦生活上得到了满足,那便秘三天都会哀哀切切满脸抑郁。
可这里的人仿佛人人都戴了面具一样,脸上只有笑意,仿佛生活在天堂一样。
而且,从进了县城开始,裘高岭就一直皱着眉用折扇遮着脸。
“怎么?你害怕被人认出来么?”办理客栈入住手续的时候九皇子揶揄到。
裘高岭脸色不算好,始终皱着眉,听见九皇子问就别开脸淡淡地说道:“进屋再说。”
掌柜子无比热情地安排好了中等的一间上房。到了对方地盘上自然要小心些,没必要露出钱财来让人起疑。房间只要干净就好,本来九皇子是打算开两间房的。可裘高岭的意思是两个人还是尽量在一起行动比较好。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幸亏有两张床一间房的套间,九皇子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听了裘高岭的。毕竟人家的江湖经验比他高不知道多少。偶尔听听前辈的话还是有好处的。
“这个城里被下了蛊。吃食和水都不要碰。”一进屋,裘高岭就肃着脸说道。
九皇子包袱都没放下,整个人都愣住了。下蛊?!还全城?!
“你在逗我吧?”本能地不相信。
裘高领一反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脸色肃穆的九皇子头皮都麻了:“如今不是说笑的时候。”
九皇子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这样一说,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街上的人都那样不对劲了。
“能做到全城下蛊的地步……我想不明白。”这造价太高了。如果想要控制一方民众,用暴力或者用金钱其实都搞的定。没必要用下这么大的血本啊。
裘高岭靠在窗边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群:“看来,京中走漏了消息,他们知道你来了。”
用普通的方法来对付暗行御史还算是绰绰有余。可偏偏来的是个皇子,下血本也是值得的。
“这算是什么蛊?我只知道有些蛊是可以控制人心神的。”九皇子这会儿也紧张起来了。
裘高岭冷着脸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能够听见那些人发自内心的呐喊。一把关上窗子,周身的冷气毫无抑制地普散开来。
“这件事已经超越朝廷能够管的范围了。你不必留在这里,尽早回去。守着你的人就在身边,让他们出来带你走。”裘高岭冷冷地说道。
九皇子顿时就怒了:“你什么意思?本宫生来就不知道临阵脱逃这四个字怎么写。”
裘高岭冷冷地看着九皇子,嘴角微微翘起:“你二哥有没有跟你说过,遇到千守阁阁主的时候躲的越远越好?”
九皇子一愣,看着裘高岭一步一步靠近他,仿佛踩在他心尖上一样。这是高手的威压,是你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
“你要做什么?”九皇子死死的咬住牙,说什么也不能这个时候泄气。
裘高岭突然温润地一笑,伸手将九皇子扯了过来,一个吻毫无预兆地印了下来。
九皇子:#¥#※*@@#¥
仿佛是抽干了胸腔里的空气一般,裘高岭反手一个手刀将九皇子劈倒。
“都在附近吧?”气沉丹田,声音仿佛水波一样扩散开来。
房间微微有些响动。裘高岭一展折扇:“将你们主子带回去。顺便捎个口信给你们太子,就说通阳县的事我千守阁接管了。”
“……”暗卫们似乎有些犹豫。
裘高岭一皱眉:“怎么?九皇子死在这儿比较好?”
话音未落,便有人影闪过。地上顿时多了几个黑衣人。裘高岭冷冷一笑:“也就是皇家的暗卫,若是我阁中之人,你们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
作为暗卫,最基础的就是听命与主子,必要的时候做出对主子来说最有利的决定。质疑或者延误,都是不应该犯的错误。需要重罚。
黑衣人中看上去是头目的人眼神狠戾地看了裘高岭一眼,抬手,身后的人便上来将九皇子扛起身。
一闪身,人就都消失不见了。
裘高岭悠闲地走到窗边坐下,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外面渐渐阴翳起来的天,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薄凉的嘴唇。
竟然预备了如此盛大的宴席,他不接招,岂不是对不起人家?
送走了九皇子,便不必顾虑那么多。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