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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藤堂静身旁女人的发言,现场有一瞬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而后是嗡嗡地,扰得人心烦意乱的议论声蜂拥而来——
“什么啊,原来三浦是这样的人。”
“才不是呢,为什么随便相信这个女人的胡说八道啊,我相信这么温柔的三浦君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
“那他为什么不否认,说他没有做过呢?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还有更加强烈的,各式各样的投入到三浦兰佩身上的目光,有着也许会让被注视者,感到屈辱的咬紧后牙槽的鄙夷,也有会让被注视者,感到堂皇而焦急的,一种美好被现实打败,从而偶像破灭的失落,更有让被注视者获得勇气的,握紧了拳头,替他愤愤不平。
藤堂静看向三浦,她隐去嘴角的笑,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请不要再说了,兰佩并不是这样的人,说不定是误会呢?”
“误会?”那女人提高了音量,“才不是误会呢,三浦兰佩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在道明寺身后摇尾乞怜,用各种不入流的手段,企图引起F4的注意。”那女人走近了些,“可惜啊,你的这些手段,迟早会被人识破。”
等F4赶回宴会厅时,见到的便是三浦独自一人站在是非中心,沉默的挺直背脊的模样。花泽类不觉有一瞬的恍惚,只因为面前的景象不由得让他想起,之前藤堂静和三浦兰佩问候时,那故意提起的过去。
那场宴会上,道明寺并不耐烦三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于是惧怕道明寺的怒火的三浦在一人落了单后,被在道明寺手上吃过哑巴亏的财阀公子给碰见,后者将对道明寺的报复,统统都转移到了三浦兰佩的身上。
三浦兰佩被人推进了花园的喷水池里,奢华的水池里的水淹没到幼时比同龄人显得矮小一些的三浦的腰部,虽然是夏日,可拼命挣扎着浮出水面,而后泡在冰冷的池水里的三浦,脸色却如同冬日里冰雪一般苍白。他想要爬出水池,可高大边缘让他的攀爬变得困难,加上水池外的阻挠,所以三浦一次又一次的被重新推进水里,脸上苍白的神色,又逐渐变成了愤怒和绝望的红。
花泽类记得,正痛苦的闭着眼,用手遮挡着几人向他砸来的石子的三浦,在睁开眼发现F4踏足这僻静的花园的瞬间,那燃起希望的光亮的眸子,那里面写满了乞求,他在渴望有一双手,能将他从冰冷的池水中拉出来,彼时,花泽类的脚步,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
当时的道明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嫌弃三浦丢了他的人,又抱怨他为什么答应了姐姐椿的不要乱惹事的要求,否则他一定会当场就把那人给教训了。于是花泽类向前的脚步停住了,西门伸手拉住了他,他不得不跟着其余F3一起离开。
要是花泽类当时没有回头的话,想必他也许会和其他F3一样,对于这个夏季的记忆变得模糊。可是他记得,在他回头的刹那,三浦用力的抓住水池边石砖的手指,指节显出用力的苍白,水池外不停击向他的石块,让他身体吃痛的颤抖,但他不去理会,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坠落,他无声的做着口型,在说:“求求你,请救救我——”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脚步,那双充满了乞求的眸子里的光亮,也一点一点的熄灭,恢复了他最初绝望的黯淡。花泽类再次回过头,看见的就只有三浦独自一人,沉默的挺直着背脊的身影,一如他现在的模样。
在花泽类渐渐对三浦产生了他自己不曾理解的情愫的午后,他疑惑的看向躲避着道明寺纠缠的三浦:“阿司也是在担心你,生病了,受伤了,为什么要自己扛着,不告诉我们呢?”
“不知道。”他看见三浦眯着眼,惬意的抬起头看向天空,轻松的语气就像是在评价着天气,“大概是习惯了吧。”
就是因为听了三浦不甚在意的回答后,察觉到内心类似心疼的情绪的翻涌,让花泽类意识到,他对于面前的人的在意,已经到达了一个危险的地步。当时花泽类的内心,还闪过对于道明寺这些年来对三浦的粗暴的指责的情绪,而如今,他才明白,不光是阿司一个人,是他们所有人,使得三浦早早的,就开始了习惯。
花泽类不清楚在那个夏季,三浦是如何从那僻静的花园中走出,但他知道,在今晚的宴会里,三浦不会再是独自一人。可是,他刚迈出脚步,就发现原本一直沉默着的三浦,突然间开了口。
三浦打断了面前的女人,他摇晃着酒杯,黄金色泽的香槟因为灯光的照耀带出几分梦幻感,一如手握着它的人的笑,三浦看向藤堂静,带着丝疑惑道:“请问藤堂学姐,这位是——?”
被三浦这么无视,那女人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突然间消了音,憋得满脸通红,藤堂静先是愣了愣,而后温柔的开口:“这位是上田花音,是传媒大亨上田先生的千金。”
三浦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温文的笑着,对上田道:“我读过您父亲的传记,特别是他在年轻时打拼的那一部分,我感到由衷的佩服。”藤堂静将上田的父亲介绍为所谓的传媒大亨,但实际上,上田过去不过是一家不入流的八卦报社的社长,专门报道各种豪门和明星的八卦,虽然如今上田家发了一笔横财,他们的金钱足够让他们进入上流的社交圈,可是上田家却一直是被上流社会取笑的对象。
因此,三浦这一席话让不少人都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感受到周围的鄙夷和嘲笑,上田立即憋红了脸,她怒指着三浦道:“你——!”
三浦依旧优雅的晃着酒杯,对于他将上田气得跳脚的话语仿佛毫不知觉,他继续出自内心的感叹:“想必您父亲也会感到欣慰的吧,毕竟在报道新闻的方面,上田小姐还真是青出于蓝啊。”
如果说,因为三浦的话语而从周围得到的嘲笑,还能让上田红着脸继续口无遮拦的和三浦对峙的话,那么看见出现在三浦身后的F4的话,上田就只能闭着嘴,满脸恐惧的发着抖了。
“是啊,没有弄清事实的真相就胡乱的污蔑,在这一点上,上田小姐您的确做得比您的父亲,好太多。”
上田颤抖着看着面前的人:“西、西门大人……”
“虽然那个庶民的事,我们不想再谈,可是要是兰佩因为这件事情受到污蔑的话,还是解释清楚的好。”西门淡淡的道,“下药的另有其人,兰佩是将那位庶民解救出来,避免了不好的事情的发生。”
“是啊,小可爱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充满了正义感。”美作想要亲昵的刮一刮三浦的鼻子,被火大的道明寺一把打开,他耸耸肩,看向几乎瘫在藤堂静身上的上田,“做新闻的话,最重要的,不是要保证真实性吗?当然,还有时效性,过去了那么久的消息,我真怀疑,你们上田家,还适合做传媒吗?”
看着西门和美作一人一句,几乎把道明寺可以在三浦面前耍帅的话全部说光的模样,还有,关于三浦当初下药的误会,因为其余的F3都以为三浦本人会把真相告知道明寺,可三浦没有,于是便这么阴差阳错的误会到了现在。
看着所有人,包括沉默的站在一旁,但是视线一直没有从三浦身上移开的类,都丝毫不惊讶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的道明寺,只觉得心里憋屈得难受,他看向被美作威胁着,却仍旧用隐晦的怨毒的目光盯着三浦的上田,再看一眼举着酒杯就要往嘴里送的三浦,怜香惜玉从来都不是大少爷的作风,有了那么个常常修理他的姐姐,男女平等的观念在道明寺的心里根深蒂固,所以他从来不信西门他们不打女人那一套。
道明寺抢过三浦手中的酒杯,而后朝上田的脸上泼去,他低沉的语调,就像是只雄狮被侵犯了领地时,从喉间冒出的嘶嘶的低吼:“给本大爷滚出去,把你的嘴洗干净再进来!”
西门隐去了他惯常的笑容,替三浦开口的那一瞬间,藤堂静就已经后悔了,她后悔不是让上田出现在三浦的面前,而是后悔和上田一起出现,如今,被F3威胁的腿软的上田,几乎站不住的靠在了她的身上,于是那些鄙夷,还有F3的怒火,自然也蔓延到了藤堂静。
香槟浸湿了上田的礼服,使得她看上去狼狈极了,就连藤堂静身上都沾湿了些,周遭露骨的议论和视线,害得藤堂静差点绷不住她嘴角的笑容,她求助的看向花泽类。
花泽类看了眼面前的女人,而后垂下眸子,他走上前来,扶住藤堂静,对其他人道:“我送她去换衣服。”
三浦和F3们只能看着花泽类和藤堂静离去,至于惹怒了F4,恐怕无法继续在上流社会生存的上田,已经没有人去在意那个女人了。
之前的混乱已经落下了帷幕,在道明寺提高音量的几句“看什么看——”的不爽的怒吼中,几人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带。道明寺看向三浦,他有太多的账要跟三浦算了,第一个就是:“不是叫你不要喝酒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三浦慌忙向西门和美作发射求助的目光,可惜,这回后两人都只笑嘻嘻的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好不容易,三浦才以“我酒喝太多了,憋不住了——”的理由,从道明寺的手下逃脱。
看着三浦离开的背影,道明寺不解的道:“他憋不住不是应该去卫生间吗?可是那不是去花园的方向吗?他去干嘛?浇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