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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
夕阳和凉风透过那微敞的窗棂,拂过那坐在梨花木圆桌旁男子的肩头,似乎是一种信号,催促他看一眼床上已然醒来的人。
于那红木雕花的四方床上醒来的兰佩珏,同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对上了目光。兰佩珏的视线中带出一丝打量,于他对面的男子有着同花满楼七八分相像的容貌,只不过他看上去年长一些,身材也较之魁梧一些,且他身上同样有着如玉的气质,可不同于花满楼的温润,面前的男子却隐隐有着一股冷冽,如同翡翠那般的硬玉。
对于面前男子的身份,兰佩珏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
而就在兰佩珏打量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虽说那人在看见兰佩珏的第一眼时,也因对方姣好的容貌而微微愣神,但他到底是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且花家七子,各个都乃龙凤之姿,所以在那人在一瞬的愣神后,便也恢复寻常,他只专注的看着兰佩珏的双眼,与江湖中人打多了交道,一人的品质如何,大抵便能从他那双眼睛中看出。
而兰佩珏的双眼中虽然满是戒备,可那双如同黑曜石的眸子里却是清澈的光,叫人第一眼就忍不住亲近。那人暗自点点头,想着怪不得七童会对面前的人如此的上心。
那人打量的视线虽说并未带着侵犯之意,可到底还是让兰佩珏感到些许的不适。但就在兰佩珏皱起眉之前,那人移开了他打量的视线,缓缓的开口道:“七童于你先醒来,他原想着要过来看看你,但大夫说他身子太虚,便勒令他喝了药后卧床休息……”
兰佩珏原本张口想说句什么,可听见那人说花满楼身子太虚时,他脑海中便不由得闪过昨日在那破庙中的场景,一时间脸上泛起了滚烫的温度,那原本要脱口的话语,顿时便咽了下去。
对面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兰佩珏这一瞬的不自在,他的声音虽然略微显得低沉,却是叫人如沐春风的柔和,他看兰佩珏的眼神几乎称得上是和蔼了,就像是将他当作一个弟弟在疼爱那样:“我是七童的大哥,他实在是太牵挂你了,于是我便先替他来守着你,虽说之前大夫已替你把过脉,说你已无大碍,但你现下感觉如何?”
“我的确已并无大碍,多谢花公子救命之恩,他日我定会涌泉相报——”兰佩珏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虚脱的沙哑,可他却坚定道,“只是现在我有要事在身……”
“你要走?”花大哥打断兰佩珏的话,而后他笑了笑,“这我可做不了主,想来七童大概是知道你醒了定是要离开的,所以才会拜托我到这儿守着你,别让你逃了罢。”
兰佩珏微微一愣神,他只是有些意外面前如此儒雅稳重的会说出这番略显松快的话,且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透出的亲近,也让兰佩珏感到疑惑。
花大哥亲手替兰佩珏倒了杯茶,而后又坐回了那圆桌边,果真是如他所说的,要在这儿替花满楼守着,免得放跑了兰佩珏。花大哥举着茶杯,感叹一句:“若是有酒就好了,七童也是能喝几杯的——”说完,他看向兰佩珏,“不过你却是不能,这七童也是同我说过的。”
兰佩珏感到面前的人话中有话,所以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可毕竟花满楼再一次救了他,还被他用那双修之法采战了他的内力,因此兰佩珏也做不出这强行离开这无礼之事,而他也预料到,花大哥要说的话,定是与他息息相关。
面对始终对他抱有戒备的兰佩珏,花大哥却也不恼,只感叹一句:“既然你不愿同我说话,那么便我同你说话吧——等到这些话说完,想必七童便也能醒过来,而我就能将你交给他了。”
花大哥看兰佩珏一眼,像是若有所指道:“那便聊聊半年前,我家七童突然于他那座小楼里失踪的事吧。”
兰佩珏眼睑颤了颤。
“那还是叫陆小凤给发现的,说是在空荡荡的小楼里发现一张字条,那上边写着‘银子,花满楼在我的手上’。”江南花家虽然算不得江湖中人,可江湖中人提起江南花家谁不要礼让三分?不光是江南花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力,还加上花老爷子乐善好施、与人为乐,不少江湖中人都得到过江南花家的帮助,所以,在得知江南花家最为心疼的七少爷花满楼被那魔教头子劫去后,自是在江湖中引起了不少波澜。
与那被魔教灭门的兴隆镖局亲近的天雄帮,找到了丐帮同那点苍派,想要借由花满楼被劫之事,集结江湖各大门派,攻上那魔教总部。救子心切的花老爷子,在丐帮找上门来后,自然是感激不尽。
虽说兰佩珏能在近一年内将玉珏教于中原武林中名声渐起,可他到底还是少了些江湖经验,兰佩珏身边便被人安插了些人手,那些人就等着这么一天。
兰佩珏与那些名门正派杀上来前,他正好同花满楼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在建教以后,因他管理不当,他教中人的种种做法,确实够得上他们魔教名头,因此花满楼和兰佩珏对于生命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前者热爱且珍视,后者漠视且残酷,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而待到兰佩珏不得不去面对那些名门正派时,他不愿让花满楼离开,也拉不下面子同花满楼再说一句话,所以只叫人将花满楼带到他房间的密室里,确保他的安全。兰佩珏没有想到,那些人不光在他的身上下了毒,也在花满楼的身上下了毒,且并没有带花满楼到他房间的密室中,而是带到那处专门对人施以残酷刑法的地牢中。
因此,待花家的人被天雄帮的人引入地牢时,看见的便是中毒的花满楼被人施虐的景象,那被烧红的烙铁已经触碰到了花满楼的肌肤上,若是再晚一步,那烙铁定会在花满楼身上留下难以恢复的可怖的疤痕。
当众人见到了被救出的花满楼的惨状,自然群情激奋。而这时,心疼爱子的花老爷子自然是答应了天雄帮的计划,从陆小凤见到了兰佩珏的那日起,流言,已经成为了一支离弦的箭:“虽说那魔教头子对花公子爱而不得,已心生怨恨,但若是看见花公子被人劫持,他定然会为此分神,那便是我们拿下他的好时机。”
在兰佩珏坠下山崖后,花满楼生了一场几乎要走了他的命的大病,众人都知晓是什么原因,因此也更加厌恶害得花满楼如斯的兰佩珏起来。
虽说花满楼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表面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可谁都明白他心里压抑着的苦痛。于是花家三童再也看不惯花七童这番模样,拎了酒就过去找他的七弟,两个人喝得多了以后,心中的话就开始向外倾诉起来。
而兄弟两人也从他们的对话中发现了这件事的不对劲:“你说那人并没有爱慕你?”
“我们只是朋友。”花满楼苦涩的笑着。
“那照你说的,你们既然是朋友,那他为什么要突然将你关入那地牢中,且折辱于你?”三童疑惑着,便开始着手去查这事。
只一条就足够了,兰佩珏坠入山崖后,那留下玉珏教中留下的大笔财富,除却丐帮等大门派外,却也落入了那名不见经传的天雄帮中,且天雄帮借由这笔财富,于短短一月之内壮大了不少。
花家还没开始对那天雄帮动手,那天雄帮便自动送上门来。于花老爷子的生日宴上,那天雄帮帮主在众人敬酒祝寿时,突然冷冷的这么道了一句:“听闻花家公子仍在派人找寻那已经坠入悬崖的玉珏教教主,怎么,难道花家七少爷却对这魔教头子还余情未了不成?”
生性急躁的三童当即一句“老贼”便脱口而出,好在他接下来的话语被花家大哥的一个眼神给咽了下去。其余人并没有在此刻开口说话,只因为他们向来疼爱他们的这个弟弟,也向来清楚他们弟弟的性子,花满楼是个万事都不喜依赖别人的性子。
花满楼在此刻站了出来,于花老爷子的寿宴上,不光有那武林名门,也有那商贾巨富,甚至还有几名豪门贵胄。而这些人看见花满楼的身影,虽然惋惜着他是个瞎子,却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天人之姿,于这对比下那咄咄逼人的天雄帮便越发显得面目可憎起来。
“怎么,花家七童,你做下的事,却又不敢当了?”那天雄帮帮主道。
“我确实是在找我的朋友。”花满楼淡淡道。
“大家来听听,我们费尽力气将你从那魔教头子手中救出,而你现在却告诉我们,原来你是早就与那武林公敌狼狈为奸?”
“想必雄帮主也有朋友。”众人在这个温润如玉的人身上,似乎很难看见他会生气的模样,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没人再会怀疑他所拥有的品质了,而面对天雄帮帮主的出言不逊,花满楼却是毫不在意的继续道,“那兴隆镖局的董镖头,定是你的朋友。”
“是!正因为董大哥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才没有办法容忍你和杀害我董大哥的魔教头子成为朋友!”
“可是,既然你可以与那残忍的杀害了罗刹教山脚下全寨无辜妇孺的人成为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和为了替那些无辜妇孺报仇的人成为朋友?”
“你、你血口喷人——”周遭人嗡嗡的议论声,令这天雄帮帮主一时间极为气恼。
可看着花满楼长身玉立的模样,众人自然是信了他的说法。一时间,就连丐帮同那点苍派,都在众人异样的打量中,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坊间自是有了这样的谣传,说是那玉珏教的教主是被那丐帮同那点苍派为夺得他教中的财富,才被逼下了山崖,原来那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是假仁假义。但也有人说着那玉珏教本就是无恶不作的大魔教,虽说那些事情许不是那教主所为,可他也定是吩咐了他手下去做的。
这些谣传很快就平息下去,总有新的消息来取代。而至于那天雄帮帮主,听说帮中所拥有的产业于最近统统倒闭,那天雄帮就快分崩离弃,而那帮主于某日跪在了花家大门前,却被花家家主闭门不见的消息,也惹得人们议论过一阵。
“那花家老爷子为什么不见那天雄帮帮主呢?”
“想来是得罪了花家吧,不过谁又知道呢。”在一旁看着的人顿了顿,“想那花家富可敌国,家中的下人给各个打扮得和个少爷似的,得罪花家,那是最愚蠢不过的事了。”
待到花家大哥讲述着花满楼这些日子,虽然他竭力表现出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可谁都看得出,他的灵魂已经跟随着谁扔掉一半了,然而这一半,是在最近听闻兰佩珏被西方魔教的教主找回的消息后,才渐渐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从来没见过七童这么伤心的模样,每每笑着,可你却想告诉他,让他痛快的哭一场吧。”花大哥神色复杂的看了兰佩珏一眼,发现他脸上错综的神色,也丝毫不下于他,“我想,七童醒来时,定是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的。”
兰佩珏抿了抿唇,而后他看向那静静的躺在床上的人。
花满楼如玉的脸上泛出了不正常的红晕,他紧皱着眉头,细密的汗珠遍布在他的额角,他像是坠入一个可怕的梦中,口中断断续续的发出令人揪心的呢喃。
兰佩珏靠近了些,他想伸手替花满楼擦去他额上的汗,而此时花满楼口中急促的喊出一声:“不要……”且兰佩珏的手,便被花满楼给握在了手中,掌心是滚烫的温度,那手紧紧的握住他,生怕他逃开似的,有着隐隐的颤抖。
兰佩珏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梦见什么了?”
花满楼只听见耳边一个熟悉而又令他心安的声音,他于半梦半醒中道:“我梦见我在悬崖边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