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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数:411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08 23:32:41.0]
狭长的通道里,灯光忽明忽暗,那飘摇的灯光,压抑的气氛,苏然从未感觉过。
通过长长的甬道,东转西转的绕了几圈,只见前面坚实的铁栅栏,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斑斑的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故事。
还没等苏然反应过来,带路的老头,掏出了一张纸,冲着远处的微光抖了一下。仿佛在确定正反面,伸手摸着苏然的手掌,就着栏杆上还没干的血迹,抹了一下。
愣神间,血淋淋指印张牙舞爪的勾勒在昏暗中,诡异的,清晰夺目。
老头收起纸张,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还在愣神的手下,皱着眉头,吼道:“还看什么,抓紧,里面再等会就翻天了。”
说着踹了一脚身边魁梧的汉子,骂骂咧咧的走开了。两名手下,对老头十分惧怕,急忙操办了起来,拿着残破的衣服,迟疑间,冲着老头背影低声道。
“罗主管,田霸的尸体咋办。”
没有一丝犹豫,不带任何感情。老头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扔了,你还打算带回家埋了?”
“哦!”得到了命令,那两名汉子也是不再犹豫,把手里残破的衣服递给了苏然,催促着穿了起来。
原本宽大的兽皮衣服,穿在苏然身上,立刻小了一号。没办法,上衣当了褂头,裤子索性围了起来,挤在腰间,露出的皮肤,昏暗中闪着幽亮的光泽。
挤着腰间的带子,迟疑的打探到:“额,大叔,你知道这是什么工作,好像要死人一样。”
两名汉子,听到这话,其中一人正要开口,犹豫间被另一人拉了一把。“你进去就知道了,奖金很高就是了,来到这里的都不是为了钱么!”
看着穿戴整齐的苏然,推了一把,努着嘴指着前面忽明忽暗的通道。“前面走到头,打开门就行了。快去吧!”
回头望着身后,交头接耳的二人,苏然摇了摇头,冲着远处走了过去。自言自语着:“神神秘秘的!”...
“喂,你刚才又多什么嘴,要是被罗老头知道,搅了他的好事,会被赶出去的。”看着沉默的同伴,叹了口气。
听到同伴的话,那人暗声道:“希望这一个能走的远一点吧!”
“走吧,把田震得尸体搬走,躺在那血腥味太浓了。”...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呢喃着这里不为人知的故事...
通道越走越宽,越来越黑暗,幽暗的颜色在预示着另一种极端的降临。通道边的锈迹斑斑的长凳上,不断有落单的身影,独自坐在角落。黑暗中,眯着眼睛,闪着寒芒如同看着敌人一般,注视着苏然。
不明觉厉的苏然,四处打量着阴影中的闪着寒光的眸子,空气中带有一丝若因若无的血腥味。越到尽头越化不开。
来到一堵狰狞的巨门前,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坐在台子边,摇着钥匙,斑白的脑袋贴在门上,不知在聆听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这才转脸望向了苏然,咂了咂嘴,“又是一个好身板啊,哈哈!”说着把一个崭新的面具递给了苏然,咆哮的鬼脸,带着几分狰狞。
看着还在愣神的苏然,老头说道:“带上把,如果你不想惹出麻烦的话!”
戴上面具,动了动明显不适的脸颊,透过眼睛的孔洞看着老头,佝着身子在台子下翻动着杂物。“恩,炼体八层,看样不需要带禁灵项圈了。不过还是不能坏了规矩。”
虽然对于老者知道自己的修为暗惊不一,不过苏然没有说什么,这个世界比自己强的人海了去了,尤其是在这繁华的罗天城,一抓一大把。
拿过老头递过来的手环,戴在手腕上。老头如同打量着艺术品一般的眼神中,缓缓打开巨门的一脚,一堵小门。
透过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老头映着一脸刺眼的光芒。“年轻人,我希望能打开整个凯旋门等你回来!”神秘的笑容,耐人寻味。
到现在还不知道工作是什么的苏然,恍然间踏进门中,刺眼的光芒闭上了眼睛。
一霎那,苏然被充斥的喧嚣震撼了,门的存在仿佛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在门的两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耀眼的的灯光,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呐喊,给整个场地笼上一层朦胧的肃杀之气。场边无数男男女女们跟着苏然的出场疯狂的呐喊着,沉醉在这种气氛之中,这是个病态的世界。
守在场边的守卫拿着武器,背对着场地,那么淡然,置身事外般冷眼观看这一切,看着他们挥霍金钱和精神,却还懵然不知。
睁开眼睛,苏然震惊的望着周围,如同竞技场一般,一排排座无虚席,疯狂的男女,不断地呐喊着,咆哮着,脸上呈现狰狞的嘴脸。
“杀了他,杀了他!”山呼海啸的呼声,直破苍穹,滚滚热浪迎面扑来,刚才还沉寂在死一样的黑暗中,苏然此刻恍然若世。
罗天城竞技场,闻名整个落云帝国,著名的销金窟,富家子弟一掷千金的地方。
无数的人蜂拥而至。在这里发泄着内心压抑的病态血腥。猩红的双眼,声嘶力竭的吼叫,充斥在整个角斗场内。只为了宣泄内心,寻找生命里没有的刺激。
这也这个强者为尊世界的一种病态,一种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一种人命如草芥,这是现实,也是命运。
听着场中的喧嚣,苏然不适的晃了晃头,刺耳的噪音震得耳膜阵阵嗡鸣。此时,只见对面一扇和自己身后一摸一样的大门里狂奔出一头硕大的公牛,暴躁的冲向场中。
声浪如潮,再次掀起,只不过明显比苏然登场更胜一筹。
狰狞的牛角,直冲天际,显然已经适应着这里的气息,狂暴的刨着蹄子,猩红的双眼紧盯着对面的苏然,身体如同一张蓄力的弯弓,待时而发。
角斗场,并不仅仅只是纯粹的人人角斗。可别忘记,这里是哪里。罗天城!落云山脉就靠在身后,无数活着的猛兽被运达这里。供人享乐!
只需买下野兽。比起人来说,签订生死契约反而更加简单明了。
不过在这里,有的野兽性命,明显比人要金贵的多。就像苏然面前的那头公牛,滚滚如潮的声浪,呼啸而来,呐喊着:“奔牛,杀了他!”
“碾碎它!”...
人性的丑陋,在这里暴漏无疑。苏然看着这一切:
竞技场潮水般的呼啸淹没了生命的阴暗。
生命的阴暗吞噬着人们内心模糊的影子。
模糊的影子被场中闪耀的灯火掩埋。
闪耀的光芒扎进人性最深处。
那里埋葬着被这个世界所忽略的,罪与孽。
其实这个竞技场也是空荡荡的,苏然孤独地站立在场中里,相反所有的人都戴着白色面具,你看不到面具背后, 狰狞的脸,围绕在你周围的,只有令你毛骨悚然的笑声。
花面逢迎,世情如鬼。嗜痂之癖,举世一辙!叹息!唉息!
随着场边高高的围墙上,一名俊秀的男子,拿到刚才迎接苏然老头递上来的名单。朗声说道,声音浑厚如钟,随着肉眼可见的灵力波动,直达在场的每个人耳朵。“血蛮迎战奔牛,生死由命!”
苏然暗暗咂舌,这男子最少灵气境,已经化实的灵气化作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把声音盖过所有人。就连一个主持场地的都是灵气境,这个角斗场背景实力有多恐怖,望而生寒。
思索着,听到血蛮,嘶~!!!定神望向了台上的那个老头,一脸奸笑,拿着刚才自己印着手印的纸张。脸上的皱褶如同绽开的菊花,好不灿烂。喃喃道:“这老头起名字的功力,真是极品啊!”
望向台上的苏然,被场中再次暴起的呐喊声,拉了回来。远处的怪牛,已经朝着自己狂奔而来,大地仿若在颤抖,随着闪烁着寒芒的牛角一起一伏间,已经到了身前。
虽然还没明白自己签了什么,不过现在保命要紧!
不能硬抗!瞬间,苏然就感觉到恒古般的野性,铺面而来,劲风迎面袭来,直击面颊,刺得苏然已经眯起了眼睛。
闪身,出手!刹那间,一手握住牛角,只觉得手里攥了根烙铁,已经扭曲的手腕灼伤般的疼痛,狠狠一代,错身让了过去。
活动着生疼的手腕,苏然暗惊不已,疼痛充斥在刚才交错的手腕,仅仅错开的一击,就已经让手腕的肌肉拉伤。力量恐怖!
台上的声音再次响起,配合着滚滚声潮,直冲云霄。“今晚奔牛的第三战,是否还会像前面碾压对手——还是被血蛮这个新人终结,拭目以待!”
不容苏然多想,野兽已经再次袭来。开门!开!
随着那天眼中荒纹的浮现,苏然现在只感觉这次的开门,比以往更加突破极限。相反,仿佛听到了自身的阵阵悲鸣,伤痛在无形的积攒,终有爆发的一天。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苏然多想,现在只有一个字,战!
苏然不知道,荒碑帮助了自己,却也留下了祸根。追溯本源的力量,已经逆天的违背了天道,现在的八门遁甲已经超越了身体承受的极限。
开启八门的过程是徐徐渐进的,随着身体不断地增强,每到门才会越来越扩大。像苏然这种,一步走到身体极限的,可能连远古一族,都没有尝试过。
也就只能庆幸,血执事的巫族血脉,给了苏然本钱,不过以后留下的暗伤,却是头疼的问题。当然这是后话。
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得失永远守恒!
感受着无尽的能量,突破血肉的极限,疯狂的涌去。围在身上的兽皮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弓起身子,盯着袭来的公牛,随着两道身影撞击在一起,狂暴的气浪扩散开来。
震惊!片刻的宁静,迎来的是再次疯狂的吼叫,嗜血的病态充斥在在场的每个人脸上。仿佛在下面战斗的不是苏然,而是自己。
双手紧握牛角,苏然一点一点积聚着刚才对抗消散的力量,和蛮牛不断向后刨起的后蹄较着劲。扭曲的肌肉,发出铮铮脆响。
渐渐力竭的蛮牛再也抵抗不住,拖住一道长长的沟壑,徒劳挣扎着向后面退去。越来越快的脚步,伴随着野兽般的嘶吼,化成一道黑影。
“轰”,所有人只感觉脚下整个角斗场都在颤抖,碎裂的围墙,炸开道道裂缝,碎石漫天飞舞。正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旋风一般的气浪暴起。
只见场中带着面具的血蛮,狰狞的肌肉,闪着古铜色的光泽,一手拔出嵌在墙壁上的公牛,疯狂的旋转起来。
三米多长的蛮牛,轻若无物,在血蛮手里疯狂转动着。看的所有人已经忘记了一切,眼神已经随着化作虚影的身躯,迷失在力量带来的血腥中。
手里的蛮牛,随着开始的挣扎,渐渐放弃了抵抗。随着达到身体的极限,苏然疯狂的抬起双手,如同彗星袭月一般掷向空中。
身随影动,整个人没有停歇,闪身来到场中央。缓缓地扭曲着身子,积聚着力量,一寸一寸的抬起拳头,随着每一寸的抬起,化作一阵宏芒直击空中。
抬眼,只见飞起的蛮牛,击中角斗场大理石做成的顶面,震落漫天碎石。整个顶面龟裂开来,随着力道枯竭,块块碎石,跌落下来。
落在地上激起漫天尘土,蛮牛的身体,生生的在空中停顿了一会,这才跌落下来。随着消散的尘埃,所有人眼前这才清晰起来。
落下的蛮牛,此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苏然如同问天一击的拳影上,咔啪!脊椎断裂!贯体而出,漫天的血液浸入尘埃中。只有那道带着面具的身影伫立着,举起的拳头仿佛再问这天,问这人性,问自己的心。
尘埃落定!缓缓抬起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回原来的那道门,此刻里面的老者,打开小门,佝偻着身子,站在和黑暗中,看着场中回来的苏然,露出神秘的笑容。
血淋淋的身影,走向了黑暗,听着身后这才爆发的呐喊声,苏然紧握拳头,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每一条走上来的路
都有他不得不那样跋涉的理由
每一条要走下去的路
都有他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