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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曦不明白为什么郇明言风要带这样的人回宫,简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祁王妃沒有什么事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隗云老人的话真真是合了她的意,陆雨曦带着丝丝嫌弃,毫不犹豫的朝他撇了撇手,说:“行了,你退下吧。”
隗云老人笑着朝陆雨曦作揖鞠躬,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下一瞬,那张令人作呕的老脸立刻就拉了下來,他浑浊的眼眸中,露出丝丝阴狠的光芒。
微微抽搐了两下嘴角,他斜眸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陆雨曦,一手拿着黑杖,缓缓离去。
陆雨曦目送隗云老人离开,突然就想到了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王妃,我是怎么知道您家事情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再过不久,陆家恐会出现血光之灾。当然,这件事情也会波及到您的身上】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关于陆月夏母亲的事情,她爹爹陆贤自然是不会告诉这隗云老人的,至于这猥琐老头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刚才说陆家在不久之后可能会出现血光之灾,虽然话很不中听,可这老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诡秘的气息,再加上以他这样不起眼的老人家,也能得到祁王郇明言风的重视,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陆雨曦自然是不愿意去相信这老人家的话,不过既然他说过不久之后陆家将逢大难,这种事情也是不可掉以轻心的。
毕竟,事关她陆家安危。
她必须要派人给自家爹爹送封信,问问家里的情况才行。
在心里暗暗决定了之后,陆雨曦快步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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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银面公子离开竹屋之后,陆月夏就随时保持着警觉,丝毫不敢懈怠。
过了一天多,陆月夏也沒有再见到银面公子,更加不敢稍有懈怠的闭上双眼休息。
她害怕自己在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又会经历什么恐怖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陆月夏又试过运调体内的气息,凭着烟幻柔的记忆,吟唱脱身的咒法,可都想银面公子说的那样,依旧沒有办法挪动丝毫。
陆月夏对此很是恼火。
她不知道这个银面公子,究竟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本來,她还想着再次化作血液逃脱这里的禁锢,可她根本沒有办法运调气息,自然只能像现在这样,跟个活死人似的,笔挺挺的躺在床上,等待银面公子的再次道來。
在竹屋里躺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之后,竹屋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陆月夏在听到竹屋门响的声音时,立刻警觉的抬起眼眸,盯着竹屋的方向。
银面公子站在门口看着正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陆月夏,柔声问道:“怎么?你是在等我吗?”
在说话间,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陆月夏走了过來。
“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定很辛苦。”
坐在陆月夏的身前,他一俯身,披散在他肩上的长发便顺势滑落,擦过陆月夏的脸庞。
银面公子的黑发纤细柔软,还带着一阵让人无法形容的檀香味。
发丝擦过陆月夏的脸庞,给她带來了丝丝瘙痒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倒是并不怎么难受。
银面公子抓着陆月夏的手,动作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又将她的手放回了被褥之中。
本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可陆月夏却为此红了脸。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可面前这个银面公子却是非常的不知礼数,缕缕冒犯于她,着实让人可气、可恼…
银面公子端坐在她面前,问:“你在为我刚才的事情而生气?”
要不是因为陆月夏现在沒有办法开口说话,不然她肯定会对这男人破口大骂。
可现在如同活死人的她,也只能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银面公子的自言自语。
正当陆月夏在心里谩骂银面公子的时候,银面公子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青瓷色的小瓶子。
他微笑的看着躺在自己面前,一动也不能动的陆月夏,微笑着说:“柔儿~很快你就不用在跟这个女人共用一具身体了,很快……我们就能回到从前的那阵光景了。”说罢,他拿开了瓶塞,朝陆月夏倾斜着瓶口,准备将装在里面的东西倒出來。
等瓶口一打开,陆月夏闻到了一阵腥甜的味道,立刻反应过來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血…
震惊的睁圆了双眼,陆月夏在心里惊恐的呐喊着:【不…不要…】
可惜,她沒有办法说话。
可惜,一切在这个时候,都已经來不及了。
瓶身一倾斜,当即有几滴腥红的血液流出瓶口,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陆月夏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在一瞬间泌进她的肌肤,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一滴血迹都沒有留下。
在血液泌进陆月夏的体内之后,她那双带着惊恐的双眼,鼓的圆圆的,似是快要从眼眶骨里掉出來了一般。
陆月夏在这过程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体内有什么在躁动不安,跃跃欲出。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的双眸已经蒙上了属于烟幻柔的妖红色,她那一头美得让人赞叹的黑亮长发,也在一瞬间像被撒上了朱红染料一般,红的耀眼刺人。
银面公子笑看着已经成功化身出了独属于烟幻柔妖红的陆月夏,眼中含着的仅仅只有期待,还有执着癫狂的痴情,
他的烟幻柔、他的柔儿,终于马上就要完全的属于自己了。
走到竹屋窗口的琴案旁,他拂袖坐下,将十指轻放在琴弦上,弹奏起了他以往经常弹奏给烟幻柔听的曲目。
“柔儿,还记得这首曲子吗?这是以前,在地府内,我经常弹奏给你听的曲子。
每每你伏在案前,听着我弹曲儿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就睡着。”
陆月夏听着银面公子深情的话,只感觉脑袋里一片白光飞逝而过。
紧接着,她好像又看到了烟幻柔的回忆。
她看到、她看到银面公子狠扇了烟幻柔一耳光。
柔弱的烟幻柔似乎无力承受银面公子,在暴怒之中的一声掴掌,直接往后躺在了地上。
不…
她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银面公子,因为打烟幻柔的这个男人的脸上并沒有带面具,可陆月夏也看不到他的脸。
他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森白的雾气,又好像是刻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只是,他跟现在的银面公子一样,都穿着浅蓝色的长衫,都将飘逸纤柔的长发随意的披在了身后。
看到气质、身影都与银面公子十分相像的这个男人,陆月夏确定他正是眼前这位癫狂到了极致,让人为之战栗的银面公子。
银面公子急不可耐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怒气和躁动。在扇了烟幻柔一耳光之后,他转身走到放置着古琴的琴案前,双手举起古琴,激动的将古琴砸向了烟幻柔。
这个时候,烟幻柔已经在银面公子暴怒的行径之中,双眼通红,满脸泪水。
她怯懦的凝望着银面公子,在看到他双手举着古琴就朝砸过來的时候,立刻惊慌的开始摇头。
烟幻柔很紧张古琴,似乎在她心里,一把古琴比她自己的身子还要重要。
当银面公子举着古琴朝她砸过來的时候,烟幻柔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只听“嘭”的一声,古琴砸在烟幻柔的额头上,发出了一声清脆而带有潺潺回音的声响。
银面公子沒有想到烟幻柔居然会用身体來抵挡他砸古琴的行为,不禁有些愣神。
看到鲜艳的血红从烟幻柔的脸上流下來时,他愣住了。
烟幻柔似乎感觉不到痛,也沒有察觉到她的额头已经被银面公子给砸出了血。她趴坐在地上,无视从她额角缓缓流下的血水,依旧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那双柔情的双眼里尽是悲哀。
烟幻柔朝银面公子伸出手,抱着他的右脚,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无声抽泣,而银面公子也在一阵愣神之后,附身将烟幻柔搂在了怀中。
陆月夏看不清银面公子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这段时间以來对自己做的事情,以及烟幻柔眼中的悲哀难过,她还是大概能够猜想的到,在此时银面公子怀抱着烟幻柔时,脸上究竟露出了多么心痛的表情?
她很疑惑为什么银面公子会打烟幻柔,也很好奇为什么银面公子要当着烟幻柔的面砸烂自己的古琴。
人家都说,奏曲之人,爱音弦。
像银面公子这种经常抚琴奏乐之人,应该已经将古琴视为了自己的知己好友,又怎么可能忍心砸烂它呢?
更何况,银面公子是这么的爱烟幻柔。他又怎么舍得去打烟幻柔呢?
陆月夏不明白银面公子和烟幻柔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会看到烟幻柔和银面公子的过去。
是因为银面公子给自己下了什么药,她才能看见刚才的景象,还是因为烟幻柔想要让她看见这些事情?
陆月夏心中疑惑重重,可在下一瞬,她又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刚才能够看到烟幻柔和银面公子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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