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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个消息在整个西蜀流传,酆都鬼城陷落,整个城市成为一片废墟,建筑坍塌粉碎残垣断壁,地面如同被烈火和滚雷扫过一般,满是焦黑的痕迹。城中十几万人尽皆化为白骨,有游方的道士经过后看了一眼,惊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十几万尸骨,没有一人灵魂得到超度,这是活生生被祭炼了,西蜀要有大魔头出现!
西蜀魔现的消息传得很快,从蜀都奔出的八百里加急快马四天时间便把消息传到了京城。
皇宫太和殿,望着手书的人身着明黄锦袍,袍上蜀绣五爪金龙栩栩如生,脚下登龙靴上金线银线混编成祥云,共五朵。
“酆都城毁,他李孙阳就没有任何消息提前报给朕?”皇帝脸色变了若干次,但愤怒以及溢于言表。
“禀圣上,酆都太守李孙阳……”送信士兵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皇帝冷哼一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太守李孙阳自城毁后未有消息,末将以为,已经和酆都城同归于尽了。”
“平白无故死掉十几万人,我朝立国千年,可有这么大的事情?天灾人祸,总要有个原因由来,诺大一座城,平白无故毁去,朕手下的这些戍将太守告诉朕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是不是要朕把整个蜀地当官的乌纱帽都摘去,换一批有用的?”皇帝大怒,拍着桌子指向庭下身着绯红官袍的一众官员。
当朝以金为贵,皇帝独享了金黄色,红色次之,一品官员绯红官袍,二品官员殷红官袍,蓝色再次之三品至五品专属,六品至九品就是绿袍,九品开外不入流的官员,官袍尽皆灰色。
庭下一位绯红官袍绣了明黄金鱼的大臣,手持一把银丝拂尘,此刻出列:“禀圣上,此事老臣有奏。”
皇帝一看说话的人,脸色立即缓和:“荣老且说。”
绯红官袍金鱼绣纹的荣老扫了一眼满殿大臣,挥手道:“尔等,退朝吧,此事我和圣上单独细说。”
大殿上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几息后纷纷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等退了!”
偶尔有一两位老臣想要说些什么,还未张口就被身旁其他官员拉走,半盏茶的功夫,大殿就空了,只剩下皇帝和荣老。
抬手一拜,荣老道:“圣上,容老臣多嘴一句,这不是我们凡间的人所做。”
“什么!”皇帝闻言大惊失色,“莫非,莫非荣老意思这是仙人所为?”
荣老摇摇头:“天下是圣上的天下,但天下人不尽是圣上的人。这不属于圣上管辖的人,有七大宗门,四仙三魔。道门四大宗,气水火土;魔门三派,噬魂鬼魄血煞。修道者走的是升仙之路,修魔者走的是入魔之途,而酆都历来都是鬼城,离修魔者的归宿鬼界最近,在此胡作非为的,只会是魔修。”
皇帝双眼都开始放光,他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涉及仙魔的事情,以前以为遥远不可及的事情,今天忽然发生在自己身边,仿佛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修仙,人真的可以成仙?”
荣老点点头:“修道修魔者,只要修为达到七品大宗师,就能窥破天机,飞升更高的一方世界,有鬼界,就有仙界,这人自然可以成仙。”
“哈哈哈哈,不亏,不亏!”皇帝猛然大笑,“死了十万人,倒是让朕知道了成仙有路,这些人死得不亏,朕要好好谢谢他们!哈哈哈,荣老,想必你也是修道者吧,否则,朕交给你的事情,你怎么能办得这么得朕心!”
荣老拂尘一甩,淡定的说:“圣上英明,老臣,是水宗一名外门弟子,受水宗掌门大弟子之命前来守护圣上,维护皇家气运。”
皇帝连忙走下去,握着荣老的手问:“朕想修道,朕想成仙,朕要长生不老!”
荣老点点头,微笑着道:“圣上,老臣今日表态,就是要引您入仙门,待您修仙有成,这长生不老,自然不是问题。水宗,有幸迎接人间帝王入门,荣幸之至啊!”
千里之外的西蜀腹地,一座山峰之上,玄衣中年人举着葫芦,半透明的葫芦里,蜃虫似乎又肥了一圈,葫芦内吞吐的云霞开始带上微弱的荧光。
忽然,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北斗七星非常耀眼的挂在天顶,在离北斗七星很遥远的另外一边,五颗金色的星辰猛然震颤了一下,然后星光微微减弱,反而北斗七星当中有一个星辰的光芒些许增强,本来的绿芒隐隐带有金光。
中年人面色一沉,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天空,冷哼道:“想夺真龙气运,好大的胆子!看来不止魔道不老实,四大道宗也开始不老实了。帝星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有借有还,胆敢拿真龙气运,你要拿什么还?”
中年人最后的冷哼声音有些大,惊醒了他旁边不远处睡觉的小江古月,看到玄衣中年人举着葫芦,下意识的把手一缩,他的手腕处有两个针眼大的咬痕。
“醒了?”玄衣中年人的声音传来,小江古月身体一颤,走过去道:“伸手。”
小江古月撇了撇嘴,一扭头把手伸了过去,中年人拎着他的手,凑到葫芦口,只见葫芦中得蜃虫挪着胖胖的身体爬出来,从脑袋处伸出一根发丝般细的针,“呲”的一下插入江古月的手腕,吸血!
大概细了三口之后,中年人一指头把蜃虫弹回葫芦,扭头看到紧闭双眼很害怕的江古月,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丹药,塞进江古月口中,丹药下肚,江古月便沉沉睡去。
把葫芦拴在腰畔,中年人大袖一扇,小江古月和他一起腾空而起,向着西南方向飞去,离地数千米。
江阳县,由于其位置在长江江畔,县城所有人大多靠长江生活,打渔采砂运货是江阳县三大帮。其中渔帮三十多条大小船只,砂帮十七条船,但船大人多,运货一百多条船,但常年留在江阳的也就二十多条。三大帮日常所做之事并无冲突,因此也没什么矛盾,但自从运帮在上游山峡中一个月内连续折损了三十多条船,运帮便怀疑,砂帮和渔帮是不是联合对自己下黑手了,一个月折损三十多条船,损失一百多口人,这是从来都没遇到过得情况。
“帮主,我去找砂老四给我们一个交代!”一名脸上有疤的壮汉提着陌刀就要出门。
“回来!”屋内坐在主座上的汉子吼了一声:“刘刀你给我坐下,冲动有个屁用,你一个人过去砂老四都不用动手,他手下的恶蛟孙二龙就能把你给剁了,你以为你多大本事!”
刘刀怒吼一嗓子,把刀往地上一甩:“真他妈憋屈!我老刘家指望我弟弟传宗接代,他还没生儿子就死了,我不能让他白死啊!”
旁边坐在左下手的一个瘦高个儿嗤笑一声:“就你弟弟那本事,生了六个都是闺女,哪有本事生儿子。”
“王麻子你他妈找死!”刘刀顿时急眼了,捏着拳头就要揍话多的王麻子,结果被王麻子抬脚踢在腿上,一个踉跄摔得不轻。
“好了,别闹了,咱们一百多口子兄弟尸骨未寒,你们笑的出来!”运帮帮主扫了一眼所有人,沉声说:“我怀疑这里面没那么简单,砂帮和渔帮即使计划再周全,也不可能一点痕迹不露,就把我三十多条船给做了,况且这么做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如今,为了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决定我亲自带船,今晚就出发,我倒要看看是谁下的手。”
就在众人刚刚想出言跟随之际,屋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玄衣腰旁挂着葫芦的中年人走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十岁左右小孩。
玄衣人进来便说:“再去还是死,这么简单的事情看不出来吗,山峡那边,走蛟了。“
“走蛟!”
“走蛟!”
“走蛟!”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惊,作为一辈子都在江上混饭吃的人,走蛟什么意思,他们不可能不清楚,但谁也没见过,传说见过走蛟的人,都已经化为尸骨沉入江底,再无活下来的可能。
“你是何人?”帮主没像手下那么慌乱,而是盯着玄衣人问。
玄衣中年人还未开口,他身后的小孩伸出一个脑袋,小声地说:“你们喊他肖爷,他喜欢人喊他肖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