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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围的冷嘲热讽,一瞬间,陆辰感觉自己的肉身,仿似有千斤之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不明白殷薄情为何要这么做?这对他来讲,是道心上的冲击,致命的伤害。
很快,场外的那些围观的杂役弟子以及普通弟子,也反应了过来,他们都听懂了殷薄情话里的意思。顿时之间,几千人开始议论起来,指指点点,有奚落嘲笑,也有惋惜。
“至尊,你这是干什么?历代真传弟子获得名分,靠得全是实力,没有任何人质疑过,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你是不相信天王镜吗?”
刘鹤真猛然站起身子,对殷薄情说道,他把天王镜都搬了出来。
真传弟子的名分是很坚硬的,说作弊基本上不可能,毕竟没有谁会舍弃这样一个进入武道之路的好机会,去给别人做垫脚石。
而且天王镜是神器,分配对手都是随机的,想要作弊,那么首先你就得能操控天王镜。
可以说真传弟子的名分,任何人都无法质疑。但是少皇天可以,少皇天代掌教至尊执政,有权利过问门中的一切事务。
“陆辰的真传弟子名额取消掉,不能录入天王镜之中。”殷薄情缓缓说道,他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比,仿佛在说一件普通的小事情一般。
刘鹤真、刀大器、徐风玉三位长老距离殷薄情最近,三人闻言,同时一愣,不明白殷薄情为何要这么做?
他们三人能够坐在这个位置观看,明显资历是比较高的,相当于是五象门之中除了少皇天和太皇天之外,权限最高的话事人。
陆辰获得真传弟子名额,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说要取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五象门历年历代之中,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至尊,这是为何?”刘鹤真胸口大起大伏,显得有些激动,两条大眉毛都在发抖。
“你这个老家伙,着什么急?不就是取消一个真传弟子名额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至尊他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刀大器和徐风玉明显是向着殷薄情的,见刘鹤真要冲撞至尊,当即便出言喝止。
刘鹤真闻言,没有理会刀大器和徐风玉,说道:“理由?对,理由,殷薄情,你如果要这样随随便便取消一个真传弟子的名额,那就拿出理由来,如果你的理由能够说服大家,那么我也就没有话说了。”
刘鹤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把对殷薄情的称呼“至尊”都改成了直呼大名。
“嗯?理由?”
殷薄情闻言,有些微怒,刘鹤真说话常常直来直去,一点都不怕得罪人,当着掌教至尊太皇天,他也敢这样,是个难缠的人。
殷薄情想了想,沉吟片刻,说道:“陆辰在刚才的晋级赛和决赛之中,因修为不济,难敌对手,使用了外艺,所以他的真传弟子资格,要取消掉。”
殷薄情的意思,是陆辰刚才在第二轮晋级赛,和第三轮决赛之中,因为修为不济,打不过对手,从而靠使用外艺,勉强夺来一个真传弟子的名额。
刀大器和徐风玉二位长老闻言,皆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刚才是有看到姓陆的那个小子,使用了一点非本门的武功,和天星门的狂蛇七星经有点相像,靠外艺来获得真传弟子名额,这的确是有点不合情理。”
刘鹤真闻言,立马吹胡子瞪眼,喝道:“荒唐,真是荒唐啊,就因为气功法门之中参杂了一点外艺,就要取消一个真传弟子的名额?刚才陆辰使用的气功法门,我也看到了,的确有狂蛇七星的成分,但是更多的还是糅合了本门的五禽益生魔功,能把这一静一动两**门结合起来,他不是天才是什么?况且,天下武功是一家,莫不是大同小异。你们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在扼杀人才,我要去找太皇天来评理。”
刘鹤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口口声声说要去找掌教至尊太皇天来评理。太皇天是五象门的掌教至尊,最高级权限,但让他来评断此事,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
“鹤真子,劳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语气。五禽益生魔功乃是我亲自创造出来的,有没有作弊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殷薄情大袖一挥,一副清高自律的样子,仿似不食人间烟火。
“殷薄情,你仅为一己之私,就要扼杀一个真传弟子,我要见太皇天,我要见掌教至尊,你这个少皇天当得一点都不称职,我要检举你,你这样的脾性,只适合呆在天门峰做一个长老,少皇天轮不到你来当,你不配。”
刘鹤真破口大骂,对殷薄情怒目而指,一点也不害怕对方的威势,口口声声要见太皇天。而且他直接辱骂殷薄情,说他没资格做少皇天这个位置。
殷薄情闻言,肉身一震,神情瞬间冷了下来。不过他好歹是心胸过人,有着极厚修养的高手,很快便压住了自己的怒火,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
“刘鹤真,你疯了?犯得着发这么大火气吗?”
刀大器见情势不对,立马就出言大声呵斥刘鹤真。刘鹤真的权限不如殷薄情高,但是却一味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处事,公然顶撞副掌门,简直不要命了。
徐风玉也在一旁劝说,道:“掌教至尊太皇天因为赶制天铁宝剑,祭炼活性长生丹,陷入了灵肉虚弱,此时正在闭死关,哪里有空来理你?”
太皇天因为连夜赶制天铁宝剑和活性长生丹,从肉身之上割肉下来祭炼,此时虚弱无比,正在闭关,没有闲工夫来管理这些琐事。
“我不管,此事一定要太皇天亲自来处理,给个说法,要不然老夫第一个就不同意取消陆辰的真传弟子名额。殷薄情,你置五象门金规律例于何地?你眼中还有没有五象门?”
刘鹤真的声音之大,犹如滚滚轰雷,在演武峰之上激荡开去,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他执意要太皇天出来评理,给此事下定论,杜绝殷薄情专擅独断,扼杀掉一个合格的真传弟子。
刘鹤真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批评少皇天的。本来以少皇天的威名,在五象门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做什么事情,没有人会去质疑,也没有人敢质疑。甚至可以说,五象门人,已经在心底里建立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奴性,这种奴性就如同狗一般。
对,可以用狗来形容,比如一个地主家里养了一条狗,无论地主如何打骂虐待,狗也会非常忠诚,一心一意维护自己的主子。
甚至如果有人要去伤害狗的主子,那么狗就会立刻跳出来咬人,保护主子,这就是奴性。
刘鹤真此时当着一众弟子的面,诋毁殷薄情,顿时便把他那至高无上的形象,从众人的心中推倒,使得殷薄情开始遭受质疑。
一时之间,演武峰上的几千弟子,都开始对殷薄情质疑起来,心中都有一杆秤,在称量殷薄情的做法,擅自扼杀一个真传弟子,徇私舞弊,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也是一条狗,心中有奴性!”
陆辰舔了舔嘴唇,心中逐渐产生了一股想法,那就是他以前对殷薄情的百般信任,是不是有些太过盲目了?对他言听计从,任打任骂,到最后居然是辛辛苦苦争来一个真传弟子名额,还要被他给取消掉。
几千人都开始议论了起来,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连那些普通长老,也都纷纷摇头,对殷薄情所下的命令表示质疑。
观望席最上方的殷薄情等人,也看到了这种情况,几千人都在议论此事,有的支持,有的反对,众说纷纭。
“你你你,刘鹤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见到场面有些不受控制了,刀大器和徐风玉急得头上见汗,立马就开始指责刘鹤真,这些事情全是因他而起。
殷薄情也有些微微地动容,此时下方群情激奋,争论不休,似乎真的有些压制不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还是去请掌教至尊出关吧,此事不是小事,已经不是我等能够控制的了。”刀大器急匆匆的说道。
这个场面,恐怕只有太皇天亲自来才能解决。太皇天是掌教至尊,有着非凡的威信,金口玉言,此事非他莫属。
倒不是说殷薄情等人镇压不住这个场面,一个虚仙高手,随随便便就能捏死一个弟子,只要做到杀一儆百,舆论立马就会被镇压下去。
但是用武力镇压,这明显不符合情理,对五象门的声名,也是一种损害。所以,武力镇压,远远没有利用威信办事来得方便。
“但是掌教至尊正在闭关啊,灵肉虚弱,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此时决不能去打搅他。”徐风玉道出了事情,太皇天正在坐死关,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出不来。
“那怎么办?那些人已经闹起来了,今天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说法,我看咱们都不用做长老了,事情搞得一团糟,丢掌教至尊的脸。”刀大器说道。